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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温暖如春,炭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
王离刚稳住身形,一柄冰凉的长剑己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王离?
"持剑之人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你竟敢...""章兄,别来无恙。
"王离不慌不忙,甚至没有去碰自己的剑,只是缓缓抬头,迎上章邯震惊的目光。
章邯约莫三十出头,面容刚毅,眉间一道伤疤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此刻他持剑的手稳如磐石,但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你可知擅闯军营是什么罪?
"章邯声音低沉,剑尖却微微后撤了半寸。
"知道。
"王离坦然道,"但我更知道,章兄此刻需要的不是我的脑袋,而是真相。
""真相?
"章邯冷笑一声,"什么真相?
你抗旨不遵,勾结扶苏谋反的真相?
"王离摇摇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轻轻放在案几上:"章兄一看便知。
"章邯警惕地瞥了一眼布袋,剑仍指着王离:"什么东西?
""陛下。
"王离声音突然哽咽,"这是陛下的头发。
"章邯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胡言乱语!
陛下正在回咸阳的路上...""陛下己经驾崩了。
"王离打断他,"被毒杀于沙丘宫,尸体藏在辒辌车中,周围堆满咸鱼掩盖气味。
""荒谬!
"章邯厉喝,但声音却压得极低,显然不想惊动外面的卫兵,"谁告诉你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我派斥候亲眼所见。
"王离指向那个布袋,"发根处的蓝色结晶是砒霜痕迹,章兄若不信,大可找军医验看。
"章邯的剑终于垂了下来。
他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案几,竹简哗啦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