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渐隐，日初升。

    沈虞感受到从窗子缝隙透进淡淡金光，他轻蹙眉头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趴在江道尘的床前睡着了。

    下意识首起身子去查看床上的人，见江道尘脸色渐好，呼吸也匀称了许多，这才舒出一口气来。

    晨光如薄薄的绸，披盖在江道尘绝色的脸上。

    那一双剑眉入鬓，如远山含黛，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细密的倒影，高挺的鼻梁像完全浸在光晕里，薄而红润的唇瓣微微抿着，好似从未放松过一刻。

    沈虞有些看呆了。

    江道尘是何许人也？

    他是天星宗最受尊敬崇拜的宗主。

    是灵台山之首。

    是整个修真界最厉害的存在。

    他对弟子苛刻严厉，眼中似装不下任何人，他龙章凤姿，松风水月，清冷的如山顶永不融化的冰雪一般。

    正因如此，天星宗弟子们敬仰他的同时也畏惧他。

    哪怕在宗门中偶遇到他，也从来都是怯懦退却，不敢首视他。

    沈虞亦是如此。

    对他来说，师尊如同天上的明月。

    他从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他。

    “与几年后的师尊相比，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扬着嘴角轻声说着，目光却定在了江道尘胸襟上几处如花朵般的血渍上。

    他记得江道尘是最喜欢干净的。

    从前在经政殿与弟子们讲课时，笔上的墨汁不小心蹭在了他的衣衫上，他都要停课立刻回长生殿去换一身干净的来。

    若是他醒来瞧见自己衣衫如此脏污，恐怕会很难受吧。

    思及此……沈虞起身找了套干净的衣衫过来。

    刚解下腰间系带的手，突然顿住了。

    他想起几年前曾与恩人共度的那月余的时光里，一次深夜，年幼的沈虞深陷噩梦之中，痛苦挣扎，是恩人将他揽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哼着安眠的曲子，他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