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让他喉头一热。
他想起袁崇焕被磔刑时百姓争食其肉的惨状,忽然很想告诉这个热血将领:"你错估了敌人,也错估了君心。
"但话到嘴边,却成了:"朕信你。
"——有些错,必须让当事人自己去改;有些路,必须让历史自己去走。
他能做的,只是在关键处推上一把,让这列失控的马车,尽量避开悬崖。
召对结束时,夕阳己染红西角楼。
陆辰站在文华殿檐下,看锦衣卫押着几个贪墨的仓场小吏走过,锁链声在暮霭中格外刺耳。
王承恩捧着暖炉走近,他却摆了摆手,任由冷风吹散殿内的熏香。
"去把魏忠贤的《青词》找来。
"陆辰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想起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魏忠贤手迹,"朕要看看,这位九千岁的文采,究竟有多高。
"王承恩一愣,旋即领命而去。
陆辰摸出腰间玉佩,在掌心焐得温热。
他知道,今夜的乾清宫必定不太平,魏忠贤的密折会像雪片般飞来,而他要做的,是在这漫天风雪中,守住自己的初心。
夜幕降临,紫禁城的宫灯次第亮起,宛如一串明珠缀在夜幕上。
陆辰坐在案前,铺开宣纸,饱蘸浓墨,笔尖悬在纸上良久,终于落下——御极初政,当以安民强兵为要。
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墨痕,宛如一把出鞘的剑。
陆辰望着这行字,忽然想起前世父亲教他写毛笔字时说的话:"字如其人,须铁画银钩,方立得住天地间。
"窗外,一弯新月爬上宫墙。
陆辰吹灭烛火,任由月光洒满书案。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他,己做好了准备——为这具年轻的身体,为这个千疮百孔的王朝,为那不该成为终章的大明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