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心的指尖在烛火下微微颤栗,那封泛黄的血书在她掌心烫出无形的烙印。
"太子殿下亲启.."几个暗红字迹刺入眼帘,墨色中沉淀着经年的血腥气。
父亲竟与那位弑父的废太子有这般隐秘往来?
她不敢想象,若这封血书现于天光之下…"嗒"的一声,玉佩坠入暗格。
怜心强迫自己深呼吸,檀香混着陈年霉味钻入肺腑。
父亲明暗地里向东宫递送血书;兄长失踪前夜提及的前尘旧案;还有冷宫深处那个老宫女,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前尘旧案.."她轻喃着这个词,忽然想起入宫前听过的秘闻。
先太子沈凤白乃元后嫡出,而当今圣上沈渝却是浣衣局宫女所生。
更蹊跷的是,那位卑微的生母在沈渝七岁时便暴毙而亡,死时十指尽断。
"小姐,三更天了。
"云袖的声音惊破思绪,"明日还要去养心殿."怜心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上的蟠龙纹。
她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像是有人在那里塞了一团浸透冰水的棉絮。
次日。
寅时的露水还凝在裙裾,养心殿前的汉白玉阶己映出晨曦。
李总管拂尘轻扫,眼尾堆起细纹:"宋选侍来得真早,皇上刚下早朝。
"殿内龙涎香浓得令人窒息。
沈渝执朱笔的手骨节分明,墨色广袖垂落案几,露出腕间一道狰狞旧疤。
"爱妃昨夜为何会去冷宫?
"帝王的声音不急不慢。
怜心膝盖一软,跪在冰凉的青金石地面上:"臣妾..臣妾只是想去冷宫散心…""散心?
"沈渝轻笑一声,搁下朱笔。
鎏金香炉腾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朕还以为,你是去找这个。
"一块羊脂玉佩"当啷"落在案上,蟠龙纹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怜心的血液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