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上热着剩余的杏仁浆,咕嘟作响。沈清歌握着铜勺,慢慢搅动。两个抬水粗使太监,贴着墙根溜进来。木桶晃动,水渍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痕迹。n
“这陈老头,是替你挨板子。”锦芝绢帕,扫过案板。n
“倒把咱们御膳房的脸面,都赔进去了!”金累丝梅花簪流苏,得意地晃着。n
“新来的,就该夹着尾巴做人。”n
“偏有人,爱出风头。”n
沈清歌将泡发桃胶,倒进竹筛。水珠溅落,打湿锦芝绣着缠枝莲的袖口。n
蒸笼掀盖。小安子这时抱着柴火挤过来。n
“柴火来啦——麻烦让让,别挡路。”n
他袖口抖落炭灰,正巧落在锦芝簇新的衣裙上。n
廊下,传来陈御厨的咳嗽声。老旧皂靴,碾过门槛,带起几粒碎石。n
沈清歌转身,去取晾在窗台的陈皮。余光瞥见,锦芝指甲,在杏仁罐沿刮出细痕。n
蒸雾里,突然炸开一声脆响。装杏仁的罐子砸在了粗瓷碗上,裂成三瓣。滚烫杏仁浆,泼撒在沈清歌裙裾上。n
“哎哟,手滑了。”n
锦芝捏着帕子,掩住嘴角,笑得花枝乱颤。n
“妹妹这身衣裳,倒是衬得御膳房的灰墙,都鲜亮了。”n
小安子窜过来,用湿布按住手烫伤处。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纸包,塞进沈清歌手里。n
“这是我偷藏的冰片膏,抹上一点几天就好了。”n
“姐你就当是被野猫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