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陶乐枝迎月小酌。
她望着月亮,满腹心事,身t像被撕开了一块,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回来。
“夫人贵t,何故踏足我这陋室?”身着麻布青衣的男子踏月而来,言语像冰一样冷。
陶乐枝回过身,看着旧日故人日渐消瘦的身形,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碰那张熟悉的脸。
苏定舟后退一步,躲闪过:“还请夫人自重。”
陶乐枝恍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自嘲道:“也是,我一身脏w,何以触碰那天上的月亮。”
“我并非那个意思。”
苏定舟眼神中闪过心疼,可又别过脑袋去,忍痛问道:“夫人趁着将军不在,来找我这个旧日情人,不怕事情传到将军耳中,得来责怪吗?”
他故意说着难听的话,心里却是在滴血。
陶乐枝走近他一步,言之凿凿:“就算被怪罪,我也想要来,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放弃前途……”
“够了!”苏定舟眼中已噙满了泪:“为何所有人都要b我娶一个我并不心ai的nv子?
“我是人,而非贪权慕势的器巧!”
陶乐枝牵上他的手,同样热泪盈眶:“定舟,我何尝不知你的心意,可世事难料。”
她将他的手贴在脸上,像只受伤的小猫,眷恋地蹭着唯一可以避风的地方。
“若是情谊已不可得,何不就抓住可以抓住的?”
她轻声喟叹:“就当是为了我。”
苏定舟身t一震,眼中陡然落下一滴泪来:“好,我愿意娶那丹yan郡主为妻……”
陶乐枝凑上身,想要珍重地吻去他那滴泪,苏定舟侧身躲过,冷声质问:“我们之间既无可能,又何故要给我这点幻想?”
“夫人,您僭越了。”他苦涩一笑:“我还想为我未来的夫人,守身如玉。”
他太熟悉她了。
也知道,什么样的刀伤她最疼。
陶乐枝心如刀绞,却故意装得豁达大度:“苏定舟,你想清楚了,自然是最好的。”
伴着清冷的月se,她狼狈地逃离了苏定舟荒败的住所,拎着酒壶,踉跄地行在空无一人的巷道。
劝最ai的男子,为了权势娶另一个nv子为妻。
写话本的都是严词批判抛弃旧情,趋炎附势,攀附权贵的渣情男子,她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这太可笑了。
陶乐枝拎起酒壶,又要仰头一大口,一只修长的手抓住了她的腕子:“姐姐怎么在这里借酒消愁?”
歪头一望,少年褪去了繁厚的龙袍,只着一身简单的夜行衣,脸上扬着一抹笑,月光落在他的眼中,映照得他的眸子愈发熠熠生辉。
“陛下?”她怅然失神,挖苦道:“您不在皇g0ng好好待着,是要踩着这月se,飞到天上去吗?”
慕容烁挑了挑眉:“肖将军被我困在g0ng里查账,我闲得无聊,便想着出来找姐姐。
“不料,正撞见姐姐在私会旧情人……”
陶乐枝难堪得紧,伸手在慕容烁衣襟下捏了一把,挑逗道:“陛下枉顾g0ng中礼仪,该罚。”
慕容烁眸子一暗,惩戒似的,拉起她的手轻咬一口:“姐姐既然舍不得那人,怎么不在那人成婚之前,同他好好温存一番?”
那样的正人君子,岂是她脏w的身子可以碰的?
陶乐枝看着手上的牙印子,愣了愣神,转而笑着,用手挑了挑少年的下巴,问道:“陛下来寻臣妇,总不是专门来看臣妇笑话的吧?”
慕容烁抢过她手上的酒壶,闷声一口酒饮下,垂首道:“苏公子身不由己,我何尝不是?
“翰林院陈学士之nv,不日后,我便要立她为后。”
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后,不过是后党新cha入的眼线,进一步c控他的一根傀儡丝。
陶乐枝敲了敲慕容烁的脑袋,笑道:“您的脑袋瞧着也不是榆木做的,怎么这么迟钝?”
在慕容烁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她提示道:“这步皇后棋,看似让您陷入了被动,实则只要您主动出击,他们亮出的棋,也可以成为您布局的一部分。”
世上没有牢不可破的联盟,只要利益捆绑,便可化敌为友,把对手持有的杀器,变为自己的工具。
慕容烁眼神一动:“愿闻其详。”
他的手g上陶乐枝纤细的腰肢,下巴抵在她身前温软,灼热的呼x1拍在她心上:“请姐姐不吝赐教。”
陶乐枝轻抚他鬓间的发,咬上他的耳垂,道:“想拉拢陈学士,第一步当然是讨好未来的皇后。”
她喘着粗气,指缝缠绕上柔软的发,一点一点攀着慕容烁的脊背向上:“带我去个安静的地方,让我来教陛下,如何讨得nv子的欢心。”
慕容烁拖着她柔软无骨的身
t,“哼”笑一声:“姐姐,你在利用我?”
利用他,填补她那颗满目疮痍的心。
陶乐枝调笑着问:“那陛下,明知面前是陷阱,可愿意陪我一同沉沦?”
慕容烁带她去的安静地方,竟是皇g0ng。
“这里是我的书房,寻常不会有外人进出,再安静不过了。”他撑着脑袋,颇有些骄傲。
堂堂一国之君,唯一能够让他安下心来的地方,只有这方寸之间,就这他也笑得出声。
陶乐枝望着御书房内的装饰,书架上的书从四书五经,到民间杂学,应有尽有。
每一本,都有被翻动的痕迹。
她笑道:“陛下勤敏好学,可惜大多无用武之地。”
慕容烁笑着将她圈在书架上,眉眼上尽是挑衅:“姐姐挖苦也挖苦过了,打算如何教我?”
陶乐枝抬手理了理他的衣襟,正了正他发上的髻:“还不急,陛下可否领我看看肖将军?”
慕容烁好说话得很,含着她的手指,道:“自然可以,姐姐想看将军为了核对户部账目,夙兴夜寐,劳神伤t的样子,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含光殿偏殿。
哪里有将军正襟危坐,查阅账目的身影。
反是烛光中,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影影绰绰,一声高过一声的sheny1n,在夏夜的蝉鸣声中此起彼伏。
“好一个劳神伤t。”陶乐枝后怕地退后一步,后背抵上一具坚y但温暖的身t。
慕容烁替她取下簪在发髻上的步摇,轻声道:“我知太后与肖将军情深意切,就帮了他们一把。”
他清澈的声音里,藏着让人胆寒的锋芒:“你说,若是他们之间的事被人发现了,史官会怎么写他们?”
什么不经世事,不过是他的伪装。
“姐姐已经看过肖将军了,教学可以开始了吗?”
陶乐枝忽然觉得眼前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蒙上了一层y翳,她故作镇定,却还是听到自己的声音发颤:“陛下好学,我自当,倾囊相授。”
慕容烁倾下身子,像是品尝美馔一样,在她唇上小咬一口,甜美笑道:“谢谢姐姐。”
回到御书房。
慕容烁推开桌案上所有书卷,不留一物,连带笔砚也都被无情地散落在地上。
一片狼藉中,他抱着陶乐枝置在桌案上,自己则低她一等地坐在矮凳上好整以暇,一副如饥似渴的求学模样。
可是谁摆布谁,还说不准。
陶乐枝缓下心神,从裙上撕下一片轻纱,盖在头上,而后拉着慕容烁的手掀开纱,将脸置于他掌心。
“陛下,就当我是您新娶的皇后,新婚夜您第一次见我,您看见我的脸,会说些什么?”
慕容烁喉结上下滚了滚,深情道:“姐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nv子……”
“很好,”陶乐枝手指轻点他的唇,提醒道:“不过不是‘姐姐’,而是‘玉儿’,陛下记住了。”
玉儿,是陈学士之nv的r名。
她用言语,引导慕容烁带入那个场景:“陛下,您面前的这个nv子,是未来母仪天下的人,更是陛下您的妻子,您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这一点,您要明确地说出来。”
慕容烁很快上道,牵着她的手攥在手中,哄道:“玉儿,自这g0ng中有了你,朕从此便有了依靠。”
陶乐枝一步一步礼节地教,教他如何说尽甜言蜜语,连饮合卺酒时该说的吉祥话,她都一一细纠,务必要做到表明立场,情感君子,利动小人。
慕容烁用袖子替她擦去嘴角残留的酒水,在她唇角小啄一口,再出其不意地抱起她,嬉笑着转了几圈,才意犹未尽地把她放在软榻上。
“姐姐,我出师了。”他g着狡黠的笑。
陶乐枝理好衣衫,笑道:“陛下,您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可远不止此。”
慕容烁将她推倒,贴着她温软的身躯,表情倨傲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我知道的。”
他知道?他不知道。
陶乐枝撑着手,与他隔开一段拒绝,道:“陛下只晓得皮毛罢了,我要教您的,还有很多。”
她的眼中,没有半点,全都是为人师表的严肃与正经,吓得慕容烁赶忙起了身。
“难道是我做得还不够好?”他委屈巴巴。
陶乐枝坐直了身,g着他的下巴道:“我自然知道陛下的厉害,可是陈姑娘还不知道。”
慕容烁含上她的唇:“自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