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森跟我告白了。」
就算已从侯欣怡口中听说,但当事实真正由周颖童所传达时,我仍感到思绪在逐渐崩塌,彷佛有只手在我x口用力拉扯,我想挥开它,却又不得其法。
「上礼拜联合社聚那天,可能是被其他人怂恿,回程他陪我去搭车的时候忽然就说了……刚刚你看到的那些人也都在场。」和我一起坐在长椅上,她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边细声道:「当下我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也不想迎合其他人的期待仓促接受,就请他让我考虑几天,想好了再给他答案。」
难怪最近他们的互动突然变得没那麽热络,看来不是想回避我,而是处在关系尚未确立的尴尬期──周颖童暂且退了一步,想看清楚自己的心。
面对感情,她b我想像中的还要认真和谨慎,并没有一味沉溺在暧昧的美好氛围里,遗忘了其他现实因素的g扰和催化。
「所以直到现在,你都还没想好吗?」当下没能收到答覆,等着等着就过了一个礼拜,我想,赖毅森此刻一定非常焦虑。
她缓缓颔首,微扯了下嘴角。
「可能是我太不乾脆了吧,其他人才会把矛头指向你,觉得我是因为顾虑你的缘故,变成胆小鬼了。」话音甫落,她却倏然抬眸,语气变得急迫,貌似打算将心里话一鼓作气全说出来:「我知道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十多年的光y,你们对彼此来说肯定都很重要,谁也无法取代,有些在外人看来像是情侣一样的举动,对你们来说可能都……」
说到这里,她却忽然噤声,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像是发觉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而没办法继续流畅地说下去。
可能都没什麽。是吗?
其实不是的。应该说,认为没什麽的从来就只有赖毅森一个人。
我那麽喜欢他,怎麽可能不在乎他亲昵的举止?我努力表现得稀松平常,甚至无奈接受,就为了不让他有机会察觉我的在意,因为我深怕一旦察觉,他就会选择跟我保持距离,我就无法再进一步巩固自己特殊的地位。
要说是耍心计我也无可辩驳,然而除了让他习惯我的存在,这并不曾在他的心湖激起任何涟漪,我不过就是位关系好一点的异x朋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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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秒,周颖童握住了我的手。「姒妍,我想答应他。」
双手一紧。就算是如此细微的反应,她也绝对发现了吧,谁教她把我牢牢掌握住了呢?再不愿意,也躲不过她的真诚。
「你喜欢他吗?」我不由自主问道。
「嗯。」她十分坦然地承认:「否则我是不会嫉妒你的吧。」
说的也是,倘若不喜欢,周颖童也不必浪费时间同我谈心。赖毅森那个迟钝的笨蛋,知道有两个nv孩子在这里为他苦恼吗?
呼出一口长气,周颖童又接着道:「说实话,我并不是完全不介意他跟你亲近,我也会感到失落、觉得心里不舒服,但如果想跟他交往,我想,我就必须对你抱持宽容的心态啊,毕竟你对他那麽重要。」
她太过明理和温柔,简直和赖毅森同样狡猾。她大可选择什麽都不说,默默隐忍,直到受不了才任其爆发,届时我便会成为加害者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而她只要以被害者的姿态旁观群众对我的指责与谩骂即可。
她却没那麽做,而是决定和我讲开,将她的难处悉数告知,纵然有一定机率要承受我的冷嘲热讽,她也并未逃避。
所以自始至终,我都厌恶不了周颖童,或许心中某个部分还是憧憬她的。
最後,她望着我的眼睛,轻轻地、慢慢地问道:「我可以答应他吗?」
「……当然。」我的嗓音很浅,只怕再多用点力,便会不自觉颤抖,「我本来就不是……让你须要问我这种问题的身分。」
语毕,我便发觉周颖童的眸中掠过一丝遗憾,但那遗憾出自什麽理由,当下心绪纷乱、思路一蹋糊涂的我竟难以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