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大门突然打开,陶炀从里面走出来,笑的风流倜傥,让人根本看不出来是在调笑还是在讽刺。
他将u盘轻轻一抛,程晓星稳稳接住,点头示意后,迅速撤离。
他缓缓踱步至尤溪面前,脚步声戛然而止。
“依稀记得,上次在佳世餐厅门口,傅总也在,怎么不解释解释,就这样看着我师妹被冤枉啊?未免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傅锦笙不笑时,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常年混迹于职场的硝烟中,他自是知道怎样拿捏分寸。
倒是周亭玉,脸上有些挂不住,旁人不知道,但她清楚,陶炀这番话就是说她们没脸没皮。
傅锦笙收紧手臂,将女人护在身前,音色冷淡:“哦?你说话不算数,得问问这位小姐,我们见过吗?”
他的眼神压下来,周围温度骤降。
陶炀轻巧地向左一侧身,巧妙地挡住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性目光。正想开口,尤溪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傅先生,我们见过,您忘了?”
周亭玉手臂一紧,目光不可思议地看着正一步步走向他们的尤溪。
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一旦尤溪揭开此事,傅锦笙必将受牵连,而她的职业生涯也将画上句号。
小三这个词会让她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
“这位小姐,乱造谣可是会遭报应的,建议你慎言。”周亭玉率先开口,想堵住那张嘴。
“报应?”尤溪笑了:“如果真有报应,周小姐得受老多罪了吧。”
她缓缓踱步至男人面前,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的,是疏离与冷漠。
是真的不怕她将隐婚的事捅出来,也是,他要是害怕,就不是傅锦笙了。
“之前在银行门口,傅总说会还我清白,这都多久了,证据这么难找?”
这件事傅锦笙也很头大,前两天一气之下让人把天地医院的监控删了,季浮生假伤的证据一并没了。
周亭玉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说,我确实见过你。”傅锦笙顺水推舟,他口头承诺:“这件事确实与这位小姐无关,大家不要再散播谣言了。”
尾音刚落,正厅里的投影仪突然闪出画面。
画面上赫然显示季浮生进了病房后,便开始活蹦乱跳,根本不像是受重伤之人。
正是季浮生污蔑尤溪的证据,还是高清,眼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邻桌的女孩眼眸含笑,轻轻推了推身旁的金丝眼镜男,兴奋地说道:“快看,剧情大反转!”
“还没完呢。”眼镜男推了下镜框,视线落在尤金鸣身上。
眼看目的达不到,尤金鸣又开始胡搅蛮缠。
投影仪画面再次一闪,尤溪手机里显示的转账流水记录,清晰地展示了她近几年来给家里的每一笔转账,每笔数额均不低于六位数。
这根本不是一个不孝顺的女儿会干的事。
尤金鸣脸色铁青,跪在地上心里尤为不甘。
他恶狠狠地看了周亭玉一眼,只见后者也是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晓星,拦住这些记者,今天现场发生的所有事不能往外流出一星半点,还有,严查一下保安值班名录。”陶炀对程晓星道。
程晓星迅速应下,安抚了现场群众情绪后,亲自带着尤金鸣离开现场。
纱布周围渗出了一大片血迹,尤溪此时已接近虚脱,腿软得站不住脚。
身子还未完全倒下,陶炀眼疾手快从身后扶住了她。
伤势外露,傅锦笙神色一暗,“伤得这么严重?”
“感谢傅总关心,不过关心得挺多余。”尤溪道。
陶炀将胳膊架在尤溪腋下,支撑起那具身体的重量。
“傅总大爱,麻烦下次将你那爱分匀称点,让大家都雨露均沾。”
陶炀讽刺道。
青塘每次比赛结束,都会举行一场拍卖会,大多是拍卖一些名画。
傅锦笙坐在前排,周亭玉坐在邻座,会场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
“锦笙,听说伯父伯母开了一家大型广告公司,给他们也拍一幅吧?”她侧身,贴近他耳朵。
“不用,送过去也是浪费。”
傅锦笙和父母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周亭玉知道,能得到他的爱,也是因为钻了空子。
傅锦笙从小就独来独往,父母经常不在家,便把他扔给了保姆照料。
初中时,周亭玉认识了他,并知道他的家境不差,所以从小就费尽心思对他好,傅锦笙这样冷漠如冰的性子,也在一朝一夕的温柔攻势下逐渐崩盘。
她深知傅锦笙内心那份缺失的爱,于是倾尽所有温柔,对他好得无微不至,甚至超越了他的父母与保姆所能给予的关怀。
当尤溪带着满腔真挚的爱意闯入他的世界时,周亭玉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根深蒂固,因此她才天不怕地不怕。
可看见傅锦笙今天对尤溪的反应时,她感到了一点威胁。
“不喜欢归不喜欢,送不送是我的心意。”周亭玉扯着傅锦笙的领口,轻声道。
他偏头看她,眸子深沉:“你不是一直不愿意见他们?”
“以朋友的身份,送他们一幅画,可以吗?”周亭玉撒娇道。
“朋友?”他捉住胸前那只手,往怀里拉了一把:“我们的事热搜都传疯了,你是觉得我爸妈不看微博?还是觉得他们相信我会把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带回家?”
周亭玉几乎半个身子都趴在他的胸膛上,她抬头,下巴猛地被抓住,男人眼里的火很灼人。
“锦笙……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在我爸妈面前晃一圈,让他们记住你,然后呢?”
然后,继续让尤溪当那个替身,什么时候没用了,一脚踢掉,她可以顺其自然地嫁进傅家。
最重要的是,傅锦笙如果真的爱上尤溪,他的父母也不可能同意他们在一起。
“哎呀。”周亭玉甩掉下巴上那只手,“我就是那样说说,你不让送那我就不送了呗!”
周亭玉赌气般将头偏向一旁。
与此同时,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宣布拍卖会即将开始。
陶炀带着尤溪去医院换了药,又吃了一顿饭。
两人进场时,拍卖会已经进行到一半。
拍卖会前半场基本上是一些比较古老的字画。
会场上叫牌的人并不多。
后半场,场上的氛围开始松懈,拍卖师为了烘托气氛,神秘道:“接下来这件拍品,颇为特殊。”
“大家打起精神来。”
台上一个工作人员拖着一幅画,小心翼翼放在最中央展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