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背对着他，蹲着洗菜，没看到是谁，被他一拍，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赵灵倒是收起脸上的惊吓之色，叫了一声：
“舅舅！”
【舅什么舅，他可是害你一生悲惨的起源！】
【连环杀手作案后喜欢返回现场是什么心理，舅舅面对赵灵，就是什么心理。】
【舅舅的笑容逐渐变态。】
弹幕滑过，看看笑嘻嘻的中年男人，秦晴卡无语了。
原来，拍赵灵的中年男人叫肖汉晖，是赵猛刚亡妻的弟弟。
所以，肖汉晖又来查看作案成果了？
“小灵，你新妈没有给你买衣服穿吗？看看，袖口都磨破了，啧啧，真可怜呐！
还有这双鞋，前面都被脚趾捅出洞了，不合脚了吧？
你家怎么回事？
没人疼你吗？”
一听舅舅说这些话，赵灵不安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晴，然后赶紧懂事地说：
“舅舅，衣服鞋子缝缝补补都能穿，干净就行了。
我现在上学也要花钱，别的地方，该省就省。”
“小灵，你太懂事了。
要不是我姐死了，她从小照顾你，一定会及时给你置办新衣服的。
只是可惜呀，我姐死得太早，你看看，现在什么活都要干，我可怜的外甥女。
对了，你都上高中了，你们学校有教弹钢琴吗？”
“弹钢琴？舅舅说笑了吧？怎么可能？
我们学校只有音乐老师会拉手风琴，平时也锁起来，都不让我们动的。”
赵灵不明白舅舅为什么这么问，只能老老实实地道。
“其实你很聪明的，手指又长又好看，很适合弹钢琴。
我以前在京城当园丁的时候，给大户人家修剪花枝，他们对子女教育可严格了，像你这般年纪的姑娘，不是会弹钢琴，就是会拉小提琴，个个美得像仙女一样。”
肖汉晖说到这里，陷入回忆中，眼神里有灼热的向往。
“舅舅，羡慕你以前能在京城生活。
不过，那种生活距离我们太远了，想想就好。”
赵灵笑笑，没有在心里掀起什么波澜。
“小灵，要不你试试，让你后妈找老师教你？
我听说有个美国的企业家，捐了一架钢琴给农场中学，再有几天钢琴就送到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借这架钢琴来练习。”
“舅舅，算了，我下课还要复习功课，帮家里干活，没有空闲学钢琴。”
赵灵一口拒绝。
但是她也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舅舅这么执着于让她学钢琴。
【赵灵的亲妈是个著名的钢琴家，她的两个哥哥，一个是作曲家，一个是指挥家，都有音乐天赋。】
【肖汉晖是有意埋汰赵灵呢，看到赵灵明明有天赋，却埋没在这里，他内心快乐无比！】
【啊，太坏了，小灵儿也太可怜了，555！】
弹幕铺天盖地，重重叠叠，秦晴都看不清上面的字了。
“肖汉晖，你和我们家小灵说什么呢？一口一句后妈的，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吗？”
秦晴把手里正在洗的菜重重甩在桶里，快步走到肖汉晖面前。
秦晴个子高，一米七零，站在一米六零的肖汉晖面前，气势十足，压迫感很强。
“哟，你难道不是后妈吗？我又没有乱说。
谁不知道你逼着我姐夫娶你的？
现在工作也给你安排了，抚恤金也到手了，你就不能给我外甥女整两件没补丁的衣服穿穿？”
肖汉晖再怎么矮，也是个男人，不可能让秦晴压着骂，立即反嘴道。
“舅舅，你说这些干嘛呢？都是一家人，看在我面子上，别吵哈！”
这时，赵虎一脚黄泥巴地出现了，他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烟给肖汉晖。
赵虎脚上的黄泥巴，是赵精刚墓穴里的，他方才和一帮亲戚去坟墓山给赵精刚挖坟去了。
一进后院，就听到秦晴和肖汉晖在吵架，赶紧上来制止。
一见赵虎来劝和，肖汉晖也就冷哼一声，算是给赵虎一个面子，接过烟，赵虎划了火柴亲自为他点上。
肖汉晖深深吸了口烟，斜睨了一眼秦晴，然后对赵虎说：
“小虎啊，舅舅劝你一句，女人，不能太惯着。”
说完，他一弹烟灰，就大摇大摆离开了，脸上的表情，十分满足和陶醉。
【肖汉晖总是隔一段时间，就来看看赵灵，本来以为是关心外甥女呢，没想到是为了自己变态心理得到满足。】
【楼上的，我刚来，什么意思？】
【赵灵刚出生，就被肖汉晖从京城带回来，送给姐姐养，你自己想，什么意思？】
【莫非赵灵是被他偷抱回来的？难怪他从那次之后，就没有再回京城找活干。】
【事情比这更复杂，我就不剧透了……】
“我舅舅这个人，脾气古怪，妈，哦，秦姨，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赵虎放软了态度，温和地对秦晴道。
秦晴挺满意的，至少她改掉了赵虎在外面叫她妈的坏习惯。
“妈，舅舅说得有点过分，你别放在心上，我没有想买新衣服。”
赵灵也怯生生地道。
赵虎扫了眼妹妹，眼神里晦暗不明，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到后院的水龙头下面，拿水管冲洗脚上的黄泥巴。
“等你叔的丧事办完，我带你去县城买新衣服，我确实疏忽了，这段时间你个头蹿得快。”
秦晴打量了几眼赵灵，发现不仅衣服短了，她里面还穿着小背心，没有穿文胸。
姑娘都发育了，不穿文胸，不光自己难受，也容易招来小混子们饿狼般的眼神。
秦晴再想想弹幕上的话，顿时眼前勾勒出一个崭新的赵灵形象：
弹着钢琴，住在大房子里，两个哥哥宠爱她，有穿不完的新衣服，家境富裕。
难怪，肖汉晖说那通话时，神情那么惬意，似笑非笑，就像一个上帝一般，满足地看着赵灵。
那可不么，他决定了一个富家千金的命运！
这让本身卑贱的他，心情比吃红烧肉还快乐！
“谢谢妈。”
赵灵很容易满足，一看秦晴不光没怪她，还主动提出要买新衣服，高兴坏了。
只有赵灵叫她妈，秦晴不会反感，因此，她也没有特别对赵灵强调，不许在外面叫她妈。
“拾壹哥哥，这里有音乐声，是民间器乐的声音，我以前从没听过，别有风情的感觉，你陪我去看看好吗？”
这时，后院的院墙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赵灵转脸向院墙外看去。
院墙不高，只到一个成年人的腰部位置。
因此，她一转脸，和院墙外走过来的姑娘，正好四目相对。
苏砚看到院墙里的姑娘正愣怔地看着她，忽然觉得不对，为什么那个姑娘脸庞似曾相识，她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