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迦?
姜鸦静静看着他,脑中飞快闪过某种蓝色的蛇尾人身形象。
印象里,“娜迦”曾是一支人鱼种族的名字。虽归类于人鱼,但它们本质上是更近似于“人蛇”的两栖类生物。
虽然现如今人鱼已经几乎不存于世间,但传说故事依旧流传了下来,想必潮汐星这种保有祭祀大海的节日的文明同样有各种人鱼的传说。
这个奇怪的称呼或许是个代号——和她撞号的家伙的代号。
不确定那位“娜迦”会用什么声线与他们对话,姜鸦暂时没有言语,只是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静静掠过他身后的路人们,视线尤其在那个还在好奇地看着他们的男o身上停留了片刻。
随后,朝一个偏僻的巷子微微偏了偏头,像是示意方向,又像是单纯地活动颈椎。
“瞧我这嘴。”alpha察言观色着,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懊恼地低下声音捂了捂嘴,“这边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着,还回头给疑似她老相好的oga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回店里去。
回过头,发觉“娜迦”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个男o身上,alpha生怕牵连到那边,连忙解释道:
“他只是个站街的,和我们的计划没关系,我今天恰好过来了……”
“娜迦”转动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用鱼兢兢的声线“嗯”了一声。
“我、我上一个任务刚完成,没摸鱼……”alpha一时间更慌了,开始扯些有的没的。
沿着偏僻街巷往深处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房屋也越来越老旧,看起来少有人住。
路边只有一些踉踉跄跄的醉鬼和神志不清的毒虫,偶尔有些流浪汉路过。
“对了,娜迦女士,昨日我们从条子那边得知‘鱼兢兢’本人被路过的联邦军救回来了,前日还在珊瑚酒店那个祭品的死亡现场,差点被抓进去。潮升祭也快到了,您看用不用……”alpha突兀说道。
姜鸦步频不变,余光掠过她依旧恭谨的表情。
用不用……更换身份吗?
“只剩七天,没有必要。”姜鸦依旧端着那副冷淡的架子,试着用鱼兢兢的声线回答道。
好在alpha并未觉得她的声音有什么异样,只是连连点头,出汗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这次身份出了差池真是抱歉,我们也实在没想到鱼兢兢还能回来,当初特地吩咐李鹰那家伙把人在外面解决了别带回来……结果这会儿兴许是李鹰死那边了,叫这小子撞了大运……”
说了这么多,她却完全没有怀疑过眼前的鱼兢兢并非“娜迦”。
毕竟鱼兢兢本尊的照片她是见过的,有点驼背,眼底青黑,一个有点神经质的小毒虫。
而眼前的“鱼兢兢”谈吐自然,目光扫过来自带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凉意,除了她那传说中的顶头上司外还能有谁?
姜鸦抬头看向远处,房屋后面废弃工厂的高大烟囱灰扑扑地伫立在那里。工厂比居民楼高不少,能看到窗户破损残缺,里面灰扑扑的一片。
虽然看起来破败,但在蛇牙街那里面可没少住人,也是野战以及毒品交易的常用地点……
那边或许有更多黑帮成员,最好在到达废弃工厂前解决问题。
心中百转千回,从alpha那些反复道歉的车轱辘话里没听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姜鸦皱了皱眉,转动目光试探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alpha连忙转口恭敬地回答道:
“女士,这边只剩最后一次仪式了,您大可放心,潮升祭前一切安排妥当。红标帮那些叛徒昨日已经处理干净了,消息没有走漏。”
姜鸦没有接话,插在口袋里的指尖动了动。
仪式……潮升祭?
再一次,一种遍体生寒的灵性直觉袭上心头,几乎让她打个寒颤。
她当然不知道他们是否在忙活什么阴谋,但如此看来,事情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姜鸦没有接话,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再次拐弯,眼前是一条几栋楼构成的狭窄死胡同。
墙上到处是污子,中央还有呕吐物残留的痕迹。角落里躺着老鼠腐败的尸体,以及从楼上扔下来的垃圾。
这里没有人,并且很安静。
“不过,娜迦女士您……这几天不是要在艾兰州制作祭品吗?”alpha小心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姜鸦突然停下脚步,扯起卫衣兜帽,大半张脸隐没在帽子阴影中:“提前结束了。”
“这样啊。既然您已经回来了,后天要来监督我们最后一次仪式吗?不远,就在那个废弃工厂负一层。”
始终落后半步亦步亦趋跟着她的alpha说道。
“嗯。”姜鸦应下,手搭上她的肩膀。
alpha松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再说点什么,便继续谄媚道:
“真不愧是娜迦女士啊,才短短一天多的时间就……”
一天多……?她说着说着,一种古怪的感觉浮上心头。
从这里到隔壁州得坐2h动车,之后还需要找到那边的两个祭品诱导他们为此牺牲……真的能这么快完成吗?
alpha僵硬的扭过头,看着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眸——那双漂亮得诡异的冰蓝色的眼眸,额头冒的冷汗更多了。
那双眼睛什么时候变成了冰蓝色?
与此同时,一种肃冷的信息素气味压迫着她的精神,令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严重的头痛、晕眩、恶心一齐袭来,大脑近乎一片空白。
精神力威压,这是来自比她高至少两阶的超凡者的精神力威压。
落在她肩头的手沿着后背下滑,最终触碰在到她的屁股。
更准确地说,是握住了她插在后兜的枪。
“娜迦……女士?”她的声音干涩,却只能活动指尖。
虽然并未见过娜迦真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娜迦是个beta,而不是眼前这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oga。
他怎么会是个oga?!
“多谢。”顶着鱼兢兢皮囊的陌生oga对她说道,“情报很有用。”
冰冷的枪口抵在她太阳穴上,嘴唇颤了颤,来不及吐出最后的遗言。
砰——!
小巷里响起一声未经消音的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