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发涩:“按原计划,过了徐州就该补充粮草。
可沿途粮仓都被官府……”他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铜锣声打断,一队衙役举着火把从官道疾驰而来,灯笼上“漕运巡查”的字样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快!
让百姓躲进芦苇荡!”
岳和抓起蓑衣罩住陶瓮,却见张千己将分发粮食的木勺踹进河里。
年轻随从脸色煞白,指着他腰间官牌:“大人若一意孤行,这些人迟早会把咱们供出去!
您别忘了,老夫人还在汴梁等您……”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岳和心上。
他想起离家时母亲咳在帕子上的血渍,想起妻子在油灯下缝补官服的身影。
夜风卷着难民的呜咽声钻进船舱,角落里蜷缩的孕妇突然发出凄厉的哭喊——她早产了。
“备船!”
岳和突然扯开官袍前襟,将贴身玉佩塞进张千手中,“你带着干粮先去徐州。”
他转身抱起瘫倒的孕妇,船板在脚下吱呀作响,“我带她去医馆,天亮前追上船队。”
阿岩和赵顺对视一眼,同时抽出兵器,漕帮兄弟无声地围拢过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张千攥着玉佩僵在原地,看着岳和背着孕妇跳入摇橹船。
河面碎银般的波光里,难民们齐刷刷跪地叩首,额头撞在结冰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远处衙役的呵斥声越来越近,而岳和的船己隐入芦苇深处,只留下一串断断续续的号子,在寒夜里久久回荡。
泗水的寒风裹着细碎的冰碴,将枣庄渡口的青石板路冻得发白。
岳和站在船头,望着岸边紧闭的商铺门板,心中泛起一阵寒意。
往日热闹的码头此刻空无一人,唯有几面褪色的酒旗在风中无力地摇晃,发出“簌簌”的声响。
“大人,枣庄到了。”
阿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