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素见状，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要不是姜枫故意刺激她，她不可能抽出匕首。
“可恶！”
“姜枫！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双目赤红，表情扭曲，恨不得将姜枫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可恶啊！
竟上了他的当！
姜枫突然收起夸张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沈小姐现在才明白？”
“晚了！”他的声音陡然转冷。
“在你们兄妹设计要给本世子下毒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现在，本世子给你两个选择。
“一，你当众给本世子道歉，并承认你兄长沈西风的罪行，大义灭亲。”
“二，牺牲你自己，承认你是蓄谋已久，故意来此刺杀本世子，包括下药，也都是你的主意。”
“你，和你那个废物兄长，只能二选一。”
话落，沈素素想也不想的就摇头。
“这不可能！姜枫，你休想得逞。”
姜枫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本世子倒数到三。”
“一。”
沈素素死死攥着裙角，指关节发白。
“二。”
她嘴唇颤抖，眼中泪光闪动。
“三！”
“我选一！”
沈素素几乎是卡在最后的关头喊了出来，声音嘶哑的不像话，“我……我向你道歉……”
姜枫眼底闪过一丝讥诮，抬手示意衙役们退开，“说啊，大点声。”
沈素素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我……我承认，是我兄长沈西风在醉仙楼设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在酒中下毒……”
“本世子可没听见。”说完，姜枫还朝着周遭的衙役们问道：“你们听见了吗？”
衙役们瞬间秒懂，纷纷摇头，“我们也什么都没听见。”
沈素素屈辱到不行，一口银牙似乎都要被咬碎，身后的丫鬟秋菊更是吓的捂住了嘴，豆大的眼泪珠子似的掉落下来。
她在替自家小姐感到心疼。
沈素素的指甲扣进了肉里，几乎是喊了出来：“是！是我兄长在醉仙楼设宴，下毒谋害姜世子！”
“一切都是他的错！”
说完，沈素素的眼泪夺眶而出。天牢四周一片死寂，侍卫们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素来高傲，以京城第一才女自称的沈大小姐，竟然会当众出卖自己的亲兄长。
这时，姜枫忽然大笑出声，语气满是嘲讽：“沈小姐果然识时务！”
“为了自保，连亲哥哥都能出卖……本世子当年真是瞎了眼，竟会觉得你温婉可人。”
沈素素浑身一震，抬头对上姜枫那嫌恶的目光，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令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早知沈小姐是如此自私凉薄的性子，当年那支定情的玉佩，本世子就该扔进护城河。”姜枫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得一脸凉薄。
说完，姜枫就转头走向一旁的马车。
临走时还不忘补刀：“对了，忘了告诉沈小姐，方才在天牢里，你那好兄长，可是宁死，都不愿连累你呢。”
他故意顿了顿，欣赏到沈素素愈发苍白的脸色，“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妹情深啊！”
说完，他没再看沈素素一眼，径直上了马。
这样自私凉薄的女子，根本不配让他费心报复。
……
然而，就在姜枫骑马行驶到半路的时候，迎面刚好碰到一辆从皇宫出来的马车。
姜枫怕惹麻烦，正准备绕开对方赶紧回府，却不料就在这时候，对面的马车突然停了，里面弹出来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曹盛。
“哎哟我的姜世子，可让咱家找着你了。”
姜枫一看是曹公公亲自前来，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扯出一抹笑来：“曹公公，你……你怎会在此？”
曹盛站在马车上，扬了扬手里的佛尘，“陛下正宣你进宫呢，已经等候多时了，赶紧的，别磨蹭了，姜世子这就随老奴进宫吧。”
姜枫顿时一僵，心道：完蛋了！
“那个，曹公公可否稍等片刻，本世子……”
话还没说完，就见曹盛脸色一沉，手中的拂尘猛地一甩。
“姜世子，陛下说了，就是天塌下来也得立刻进宫！”
说完，他朝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来人，护送世子入宫！”
四名带刀的侍卫立马围了上来，“姜世子，请。”
为首的侍卫抱拳，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
姜枫的额角都渗出冷汗来，强笑道：“曹公公，好歹让本世子先回府换身衣服再……”
“不必了！”
曹盛跳下马车，一把拽住姜枫的马儿缰绳：“陛下口谕，着姜枫即刻觐见，不得延误！”
姜枫心里那叫一个慌啊，脑海急速运转，思索着该如何脱身。
早知道陛下要召见，今晚说什么也不该出府的。
现在好了，就他？真要进宫去，恐怕不出两句话，妹妹苦心经营的人设就要崩了。这可是诛九族的欺君之罪！
完蛋！
姜枫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慢吞吞的下马，朝着那辆皇宫的马车走去。
……
与此同时，大街上，沈素素和婢女走在回家的路上，脸色阴沉。
身后的秋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外人都道自家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温婉端方，可秋菊知道，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
每次只要小姐生气，院子里必定会有下人见血。
眼见沈素素朝着一条小巷子里走去，那里面不见半丝光亮，有些阴森恐怖的感觉。
秋菊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想提醒她一声：“小姐……”
沈素素没应，眼底阴冷如冰。
她在走神。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哒哒……”
“沈姑娘？真的是你？”一道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素素抬头望去，正是她此前的追求者之一——武项阳，武安侯嫡次子。
只见他一身锦缎骑装，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世家弟子特有的傲气。
“沈姑娘，脸色怎的这般差？”
见到沈素素，武项阳翻身下马，关切的询问。
他本来是路过这条街，远远的看到马上的身影有些熟悉，这才一路跟了过来。
没想到，竟真的是沈素素。
见到武项阳，沈素素眼睛一闪，立马换上一副受尽委屈的神色，眼底的冷意瞬间化作盈盈水光。
“武公子……”
她声音轻软，还带着一丝哽咽。
武项阳皱眉，上前两步，“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素素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无事……只是有些风沙，迷了眼睛。”
武项阳有些狐疑。
这大晚上的，街道上一丝风都没有，哪儿来的风沙？
正准备开口，就听见一旁的秋菊忍不住打断，愤愤不平的开口。
“武公子，您是不知道，我家小姐都要被那姜世子给欺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