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人厌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半两春 本章:讨人厌

    “你这眼睛怎么了。

    ”江玉看着李牧也布满红血丝的眼眸,问。

    昨夜刘超像个喇叭一样一直呼呼,后来他索性不睡了,直接拿着江玉先前给他的那本游记反反复复看到了天亮。

    李牧也低头啃包子:“没事。

    ”“真没事吗?你是不是没睡好。

    ”江玉也没睡好,她觉得此人应与自己同病相怜,“你看着好累的样子。

    ”“不碍事。

    ”李牧也说着,抬手揉了揉眼睛。

    江玉生怕他再揉两下眼睛要充血了,赶紧制止他让他接着吃。

    然而喇叭本人倒是睡得很饱很惬意。

    刘超难得起早一回,搬了条凳子就挨着三人坐下了:“梁夫人好大方啊,吃个早饭弄的这么客气。

    ”离长州还有两日距离。

    早上有小厮传话,叫江玉一行人到了饭点就与官夫人一同用饭。

    虽然那头并没有客气的意思,几人还是一致谢绝了,只说和厨娘杂役们一起吃了方便。

    “不是梁夫人。

    ”花盈衣闻声及时打断,“梁父是入赘的,姓沈。

    ”“哦哦。

    ”刘超随口应了,他现在只想赶紧抢在李牧也之前夹起那块最肥的红烧肉。

    小白跳上江玉的腿,悠闲地开始舔毛,然后似乎是察觉到主人有什么不对劲,温顺地蹭着江玉的肚子。

    江玉整个人蔫蔫的,昨天傍晚虽短暂高兴了一阵,但也只是那一阵。

    大局已定,此行几乎等于自投罗网。

    她只祈祷这次回长州能早点确认老杨的安危,然后尽己所能保下更多的人。

    想到这里,江玉自己都笑了起来。

    她能保下些什么呢?她一没钱二没权,就连在那个小小的墨阁里,她也只是个最普通的小书贩。

    她觉得自己还算是乐观的了,至少没有哭天抢地,控诉说天要亡我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敢啦之类的话。

    她既然身在其中,就早已做好了万一有朝一日要怎怎的准备。

    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像刘超那样,这呆子只在前夜短暂失语了一阵,第二日又变回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然后就简直跟无事发生似的,照样吃吃睡睡。

    关键他还一副“你说要干啥就干啥,我只管跟着你,我啥也不知道”的样子。

    好像他去哪里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所以江玉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接着说出这么一句话:“这回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别在墨阁呆着了,爱往哪去往哪去吧。

    ”花盈衣闻声看向刘超。

    眼前人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吧唧嘴,仿佛只是说了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她是几人中唯一和平州这堆糟心事完全没关系的人。

    既不是雍王的探子,也不是墨阁的书贩,只是江玉的一个知心朋友。

    所以现在该说些什么呢?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江玉听到这话后迅速红了眼眶,一言不发地默默扒着饭往嘴里塞。

    “你说什么呢!”花盈衣砰地一声放下碗筷,米汤溅出来砸在她手背上,顿时擦出几块红色的烫伤痕迹,她浑不在意,瞪着刘超等他回话。

    “我说别再来了,那儿不需要她。

    ”刘超慢悠悠嚼着红烧肉,说。

    “嗯。

    ”李牧也没想到江玉会这么胡乱应下。

    但他觉得这位刘大哥其实也没说错,墨阁是一个注定要渐渐走向死亡的组织,江玉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听不出刘超的意思。

    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就这么被草率地揭过了。

    江玉没有直接回客舱,还是站在舱外吹着风。

    李牧也倚在客舱门口。

    他不知道江玉为什么最近不戴那个小帽了,她最近喜欢直接把头发盘起来,但总会漏掉几缕稍短一点的,在风里缭乱地晃。

    今天出了太阳,站在风里应该也不会特别冷。

    小白盘成一团躺在甲板上,一半被阳光照着,一半缩在阴影里。

    李牧也觉得她要是到了长州,应该会执意要去救那个什么墨阁里的老杨,到时候肯定会被皇帝干掉。

    他觉得自己护不住她,科举舞弊可是欺君之罪。

    但是他好像并不是很希望江玉就这么死掉。

    李牧也决定好好想想办法。

    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发呆,而江玉就刚好站在自己的视野里,所以他就静静地看着江玉,觉得很是舒心。

    李牧也默默用眼睛丈量着江玉的身形,她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好像只能够到自己的胸口。

    不过她今年才十七岁,应该还会长高。

    可自己也才十九岁,肯定会比她长得更快。

    “李兄。

    ”那个讨人厌的梁庭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一听就知道是他。

    李牧也瞬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同时也停止了对一个很棘手问题的思考。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意思是我知道了,你有什么屁快放吧。

    “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李牧也又点头。

    他实在不想理这个神神叨叨的人,也懒得去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姓李。

    然而梁庭桉还是接着想要说话,他不得不停下来和他说上两句。

    李牧也说:“你今年多大。

    ”“在下今年二十又一了。

    ”二十一了?那肯定不长个了。

    他觉得多跟他说上几句也无不可:“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

    ”梁庭桉作出很疑惑的样子。

    李牧也抬眸看向江玉。

    江玉看着江水滚滚,忽然注意到一条不知道叫什么的鱼忽然跳出水面。

    她的心绪马上就跟着那鱼飘走了,全然不知道身后有两个人正倚在门框上盯着自己。

    梁庭桉说:“李兄说笑了。

    我与江姑娘原先就是熟识,并不存在这一说。

    ”“你以为她很傻。

    ”梁庭桉如沐春风地笑了一下,说:“在下不太擅长伪装,江姑娘是我难得一遇的知己,机缘巧合下又共乘一船,情难自抑。

    ”“你不用在这里上上下下。

    ”李牧也觉得他笑得实在恶心,“也不必在我面前演,我。

    ”“我和她只是主仆关系,没什么可跟你说的。

    ”他直接走开了。

    碧水滔滔,江玉站到太阳落山,觉得脚酸,回舱睡觉去了。

    第二天又是一早起就站在那里,吃了饭后随便和人说两句话,又马上觉得累得慌,回去逗小白玩,最后还是兀自站到了那边看水流,如此一直站站睡睡吃吃玩玩,直到几人到达长州。

    花盈衣等人见她自己面色平静地站在那里两天,一个都不敢上前去打扰。

    江玉全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奇怪的,除了脚酸了点,倒是感觉浑身舒爽,照常跟着众人下船,买东西吃,休息,逗猫。

    江玉偶尔觉得自己好像站出了一种难得的觉悟。

    长州日日有官府巡查,她倒是丝毫不慌。

    第一日就叫花盈衣去梁娘子家暂住,自己和李牧也刘超住进了一家偏远的客栈,小心留意着三个据点有没有关于老杨的消息。

    舞弊案事关重大,牵扯着很多王公贵族达官显贵的利害关系,并不会马上就被查的清清楚楚。

    江玉辗转几日,发现上头才把各方死替查了个五成,故而断定三大据点不会马上就成为众矢之的。

    老杨一直不知踪。

    但她有着梁家人作为倚仗,通行之间都很顺利。

    到长州的第三天,刘超接到刘越传信,称自己和小六小七一切安好,江玉到贡州给他报了平安后他就带着俩小孩北上了,完全没有暴露行踪。

    李牧也同样是一落地就开始忙自己的事,然而他的忙和江玉不同,他只能等待,在等待中思考该怎么让雍王府早点联系自己,联系到自己后他又该做些什么。

    第五日,几人踩点后趁着天黑落雨偷偷潜入了王宅。

    王富贵“死”后这里就萧条了,原本雇着的暗卫也全部被遣散,加之王宅院落间隔甚远,一路上根本不会遇到什么人。

    故而三人毫不费力地就穿过了后院,来到灵堂。

    “诶,你觉不觉得,有点阴森森的。

    ”刘超用手肘轻轻推了推江玉的肩膀,颤声问。

    说话间忽然一个惊雷打下,将灵堂照的一片光亮。

    “哪有啊,你别瞎说。

    ”江玉不知是被雷还是被刘超下了一大跳,生气地说,“况且你不是知道王富贵没死吗,有什么好怕的。

    ”“这不一样啊,你是不懂。

    灵堂灵堂,就是有亡灵在的啊!他们既然要做戏,肯定得找个死人代替王富贵吧,肯定为此随便抓了个人杀了,那人肯定怨气很重,怨气很重的叫怨灵啊!”刘超越说越怕,江玉觉得他长这么大块头是白吃饭了,狠狠踹了他一脚:“你少说话!烦死了,让你别来你偏要来。

    ”“别出声。

    ”李牧也已经走到棺木旁边,咬着火折子准备掀棺。

    “你稍等啊!稍等!”刘超见状马上凑过去止住李牧也的手,从里衣掏出一张黄澄澄的符来。

    那符上用朱笔歪七扭八地画了几个图案。

    李牧也看不出那上头写的什么,好像是什么风啊水啊的,旁边还有像蚯蚓一样扭来扭去的线条,实在很不美观。

    他怀疑这符其实是他自己画的,但也没有问出口。

    随他恭恭敬敬地在一旁操作。

    江玉站在堂外望风,并没看清两人具体做了些什么。

    只隐隐约约瞧见刘超神神叨叨地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然后向着李牧也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牧也本想能让他帮自己扶着一点,才允许他跟来的。

    不过看这架势他肯定不会来扶了,他恐怕连火折子都不愿意帮自己拿,于是自己咬着火折子上前去掀那盖子。


如果您喜欢,请把《捡的暗卫要以身相许》,方便以后阅读捡的暗卫要以身相许讨人厌后的更新连载!
如果你对捡的暗卫要以身相许讨人厌并对捡的暗卫要以身相许章节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后台发信息给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