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的嘶鸣划破浓雾时,桑吉将夏佳的头颅按进硫磺泉。
灼热的泉水灌入鼻腔,她在濒死的窒息中看见水底沉睡着数百具琉璃骸骨——每具心口都插着刻有"佳"字的青铜匕首。
桑吉残破的金翅在头顶交织成屏障,秃鹫撞击的闷响如同天葬台的鼙鼓,震得水面泛起血色涟漪。
当最后一只秃鹫叼走桑吉肩头的血肉,夏佳浮出水面时,整片温泉己变成黏稠的金红色。
桑吉脊背的骨刺完全穿透皮肉,在晨光中绽放出血色曼陀罗。
他拾起岸边残缺的金刚杵,生生剜出被怨气污染的灵骨,碎裂声宛如打翻了一匣羊脂玉器。
"吞下去。
"桑吉将沾着金血的骨片抵在她唇间,指腹的温度灼得她舌尖起泡。
夏佳咬破他指尖的刹那,三百年的记忆如毒藤疯长:原来每一世轮回,她都会在桑吉新生的灵骨刻下姓名,那些水底的琉璃骸骨都是被她亲手终结的转世身。
纳金山口的经幡在狂风中绷成竖琴的弦,夏佳跪在玛尼堆前研磨骨粉。
桑吉教她将碎骨混入糌粑,扬向天空时突然掀起血色沙暴。
风马旗上的藏文经咒挣脱麻布,悬浮在空中织成梵文牢笼。
腕间的蓝绳结突然断裂,绳体融化成金液渗入她新生的伤口,在皮肤上蚀刻出孔雀明王咒文。
"你成了新的锁链。
"桑吉抚过她脖颈浮现的刺青——正是前世束缚金翅迦楼罗的梵印。
他撕开胸膛露出琉璃心脏,裂纹中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三百年来被镇压的雪崩冤魂。
夏佳的右手不受控地探入他胸腔,指尖触到正在融化的灵骨,那触感像握住了暴风雪的核心。
哲蚌寺的晨钟惊散寒鸦时,夏佳在辩经场角落拾到桑吉的银镯。
镯内壁密密麻麻刻满"佳"字,最新那道刻痕还沾着未干的金粉。
当她戴上银镯的刹那,整座寺院的转经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