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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的刘婶总爱拉着她的手说:"雪见这丫头生得真标致,眉似远山,眼若秋水,偏生眼角这颗泪痣啊……"说着总要伸手摸一摸,"像是老天爷落笔时多蘸的一点墨,让人看了心头首颤。
"屋外传来“沙沙”的削竹声,父亲坐在门槛边,正埋头修补一个破旧的竹篾筐。
青篾又尖又利,在他满是老茧的手掌上划出细小的口子,血珠子悄没声儿地冒出来,渗进脚下青砖的缝隙里。
"回来了?
"父亲抬头,在粗布衣上擦了擦手,血痕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暗红。
"嗯。
"雪见蹲下身,轻轻按住父亲的手,"爸,手又划破了。
""没事,小口子。
"父亲想抽回手,却被女儿紧紧攥着。
"我去拿药酒。
"她说着就要起身。
"别折腾了,"父亲摇摇头,"你妈还等着喝药呢。
"雪见望着父亲鬓角新添的霜色,忽然想起许多个这样的黄昏——他熬姜茶喂她退烧,背她冒雨去求医。
记忆里父亲的后背总是温暖的,如今却佝偻得厉害。
灶台那边传来母亲的咳嗽声,药罐子又"咕嘟咕嘟"响起来。
夕阳完全沉了下去,巷子里传来谁家唤孩子吃饭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