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五年冬·常山国九里山猎户小屋赵云蹲在灶台前吹火筒,腮帮子鼓得像只塞满松子的花栗鼠。
陶瓮里翻腾的草药汤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咕嘟声里夹杂着赵安撕心裂肺的咳嗽——那支三棱狼牙箭还卡在他爹的肩胛骨缝里,箭杆上的"燕"字被血污浸成了酱紫色。
"龟儿子...把老子的...梨花白拿来..."赵安突然挣起身子,古铜色面皮涨得发紫,活像条离水的鲶鱼。
他左手紧攥着半截断刀,刀刃上豁口密布如狼牙——正是三年前从火场抢出的祖传环首刀。
赵云踮脚取下房梁悬挂的酒葫芦,却见葫芦底不知何时被老鼠啃了个洞,琥珀色的酒液正淅淅沥沥滴在灶灰里。
他急中生智抄起接药的陶碗去接,酒水混着草木灰在碗底搅成团泥浆。
"喝...喝你个大头鬼!
"猎户王麻子的胖媳妇踹门进来,腰间围裙兜着十来个山鸡蛋,"箭毒入心脉还想着酒?
信不信老娘把你腌成腊肉!
"这妇人说话间己夺过药碗,顺势把鸡蛋塞进赵云怀里:"去溪边捡些鹅卵石,要带青纹的!
"赵云抱着鸡蛋窜出门时,听见身后传来"刺啦"一声布帛撕裂——王婶正在给老爹换药。
三日前那场遭遇战突然浮现在眼前:黑山军的游骑发现他们踪迹,十二匹快马追得父子俩跳崖逃生。
赵安为护儿子,硬用后背接下三支毒箭。
山溪己结薄冰,赵云用木棍敲开冰面,青玉环突然烫得他手腕一抖。
抬眼望去,对岸芦苇丛里隐约露出半截染血的皮甲——正是黑山军的制式装备!
"哗啦!
"冰层下突然窜出条尺长的银鱼,鱼尾拍在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赵云顺势滚进枯草丛,却见三个蒙面人正牵着战马渡溪。
为首那个脖颈后血色狼头刺青格外狰狞,正是当年灭门惨案的元凶。
"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