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萱的膝盖陷进雪泥时，余静茹听见冰层开裂的脆响。

    摄像机在二楼窗框里摇晃，老式变焦镜头正对准她们——就像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林雾举着摄像机爬上天台，取景框里晃动着两个跪在雪地里的身影。

    "求你。

    "张雨萱的羽绒服沾满泥浆，露出锁骨下方蜈蚣状的疤痕。

    她攥着半卷未曝光的胶片，那是今早从余静茹更衣柜底层翻出来的。

    泛黄的纸壳上印着《冰裂纹》续集的分镜表，每帧画面都标着精确到秒的燃烧时长。

    余静茹的羊绒围巾缠住枯枝，像条僵死的蛇。

    她想起上周在暗房发现的显影液配方，张雨萱用抗凝血剂调配的溶液正在试管里冒泡，倒映着顶灯幽蓝的光晕。

    "当年你往我水杯里放锂盐的时候，也是这个姿势。

    "余静茹踩住对方冻僵的手腕，军大衣纽扣崩落在雪地里。

    张雨萱的虎口烫伤与她锁骨疤痕形成完美对称，像两枚咬合的齿轮。

    风卷起暗红色病历本，诊断日期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张雨萱突然扯开高领毛衣，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黏着皮肉："知道为什么我每天要吞三倍安眠药吗？

    "她抓起余静茹的手按在自己胸腔，金属起搏器的震动透过羽绒服传来，"因为林雾最后改的遗嘱，要把心脏捐给拍摄《雪落无声》的导演。

    "余静茹的指甲掐进掌心旧伤。

    她认得那种震动频率——和剪辑室老式放映机倒带时的蜂鸣完全相同。

    教学楼顶层的铁门突然洞开，二十年前的雪粒穿透时空扑在脸上，林雾的惨叫混着胶片烧焦的气味刺入鼻腔。

    张雨萱突然撕开羽绒服内胆，心口皮肤下蜿蜒着青紫色针孔："每周三下午三点，你往我输液袋注射氯化钾时，摄像机都在转。

    "她拽过余静茹的帆布包，掉出半截烧焦的场记板，"就像此刻。

    "暗房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