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木子李无双 本章:第一章

    楔子·1945年霜降

    南京朱雀巷深处,青瓦白墙的柳记绸缎庄正忙着重张。十八岁的柳如霜倚在绣架前,指尖在月白缎面上游走,十二只寒鸦即将收线时,巷口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小姐!日本人的车队进了巷子!账房先生陈阿巧抱着红绸账本撞开门,鬓角沾着碎雪,腕间银镯叮当作响,老爷让您从密道走,带着这份...这份...

    枪声在街角炸开时,陈阿巧突然将账本塞进如霜怀里,自己转身扣上铜锁。绣绷上的寒鸦在烛火下展翅欲飞,如霜看见阿巧姐旗袍下摆渗出的血,像极了她方才绣错的那针——本该朝右的鸦羽,却固执地向左倾斜。

    暗巷里飘来檀香,戴罗盘的青年突然从阴影里现身,月白长衫上绣着山鬼纹:柳小姐,我是沈家玄门弟子,奉师命护你出城。他伸手时,腕间银镯与阿巧姐的那只发出清鸣,如霜看见他后颈有块暗红胎记,形如旋转的罗盘。

    第一章·黄泉位上的血光

    我握着祖传的青铜罗盘站在盛华集团大厦前,子月的寒风卷着银杏叶掠过裤脚。这罗盘是沈家第八代传人请扬州匠人铸的,天池里浮着天然磁石,边缘刻着二十四山向,历经百年仍能照见阴秽。

    玻璃幕墙上盛华二字鎏金耀眼,却在罗盘天池里映出扭曲的光影——大厦坐戌向辰,本应得天财星护持,却因西北乾位缺角,形成将军折首局。更要命的是,地库入口正对十字路口,形成黄泉煞,罗盘指针每转一圈,就能看见地库深处浮动的白影。

    沈先生

    高跟鞋声从旋转门传来,我抬眼便撞进一双浸着秋霜的丹凤眼。柳如烟穿墨绿真丝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蝴蝶骨,那是相书里说的贵显骨,主一生贵气逼人。黑色包臀裙裹着腰臀的弧线,鱼尾摆刚好停在膝盖上三指,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脚踝处戴着枚细链银镯,坠着枚刻有离卦的玉坠——离卦属火,本可镇阴,却因玉质泛青,反成火上覆雪局。

    柳总。我垂下眼睫,罗盘天池里的指针突然逆时针狂转三圈,天池水泛起细密的涟漪。沈家祖训说,罗盘狂转必见血光,而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淡,像是混着雪水的腊梅香,却让我后颈的胎记发烫——那是块形如罗盘的暗红胎记,从我太爷爷那辈起,沈家男人遇到命定之人时,胎记就会发热,爷爷说这叫玄门血契。

    她领着我穿过挑高九米的大堂,大理石地面映出她摇曳的裙摆。我注意到地面拼花是九宫格,却在中宫位缺了块紫水晶,难怪煞气聚于核心。电梯里,我盯着楼层按键面板,右下角的B3键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那是黄泉位的显象,而电梯数字跳到18时,轿厢突然剧烈晃动,顶灯明灭间,我看见不锈钢壁面上浮起无数指痕状的阴影,像有无数只手在墙外抓挠。

    沈先生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掐进掌心,我看见她无名指根有颗红痣,正是相书里的贵人痣。按住她冰凉的手腕,将朱砂护身符塞进她掌心,触到她掌心的三条事业线,中间那条被横纹切断,是罕见的美人断运纹:盯着电梯顶的八卦镜,别低头。

    轿厢在十九楼突然停住,开门瞬间,穿堂风卷着三张黄纸飘进来,落在她脚边——是往生咒,纸角染着香灰,分明是从香炉里直接扯出来的。她弯腰捡纸时,我看见她小腿内侧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形如展翅的寒鸦,和我昨夜在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办公室在顶楼整层,落地窗外是灯火璀璨的CBD。我转动罗盘,天池指针直指西北方,乾位缺角处摆着盆半死不活的发财树,树干上缠着三圈红绳,却在绳结处渗着暗红,像凝固的血痂——这是有人故意用血绳锁木,断了公司的贵人运。

    三个月前,财务总监在洗手间割腕,柳如烟倚在真皮大班台上,涂着琥珀色指甲油的指尖敲了敲桌面,那是Dior新出的午夜琥珀,带着松木香,上周行政部小王坠楼,监控显示他坠楼前对着空气鞠躬。她说话时目光落在我腰间的青铜罗盘上,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随动作轻晃,珍珠泛着冷光,是典型的阴珠,沈先生,我要听实话。

    我蹲下身,指尖抚过地板缝隙,带出几缕染着香灰的发丝,发丝末端焦黑,是被符咒火烧过的:大厦坐落在乱葬岗上,地基打穿了黄泉层。罗盘突然发出蜂鸣,我抬头望向她身后的博古架,中间格子里摆着个青瓷花瓶,瓶身绘着十二只展翅的寒鸦,每只鸦眼都是红点,正是十二寒鸦锁魂阵,尤其是您办公室,乾位缺角如男人折首,寒鸦阵锁魂,最近是不是总梦见穿民国旗袍的女人

    她瞳孔骤缩,喉结轻轻滚动,锁骨下方的肌肤泛起细汗,真丝衬衫贴在背上,勾勒出蝴蝶骨的轮廓:你怎么知道声音比刚才低了两度,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却藏不住尾音的颤抖。我取出五帝钱,那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帝的铜钱,用红绳按天圆地方穿好:把这个挂在花瓶上,今晚别回家,住酒店。

    我从不住酒店。她忽然靠近,香水味混着体温涌来,发梢扫过我手背,那是我第一次触到她的肌肤,细腻得像绸缎,沈先生,我要你现在解决。说话时她的手指划过我手腕,那里戴着串刻着山鬼纹的银镯,是我进山采青时老猎户送的,据说是清朝玄门弟子的遗物。

    我后退半步,罗盘天池里的指针突然指向她,像被磁石吸引:柳总身上有怨气,是从祖坟带出来的。掏出手机翻开卫星地图,放大西郊牛头山,您家祖坟是不是在牛头山北麓左青龙位被挖了

    quarry,右白虎抬头,主女人掌权却克父。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扶着大班台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我父亲五年前车祸去世,后来我接手公司......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远处写字楼顶闪过火光,我看见她胸前的离卦玉坠泛起红光,那是凶兆的显象,突然抓住她手腕往安全通道跑:有人动了您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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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纸人咒与美人骨

    地下车库弥漫着浓重的檀香,混着血腥气。B3层33号车位上,辆黑色迈巴赫车头摆着个扎着红绳的纸人,纸人胸口贴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柳如烟的生辰八字,旁边摆着三枚生锈的铁钉,呈三角状钉入地面——这是茅山派的锁魂钉,三角属火,车位属阴,正是火炼阴魂的恶毒阵法。

    我蹲下身,纸人眼睛处竟画着和柳如烟同款的丹凤眼,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分明是照着真人扎的。更诡异的是,纸人手里攥着缕头发,发丝末端有烫染痕迹,和柳如烟今早落在办公室的那根一模一样:这是钉魂阵,每天您开车时,魂魄就会被慢慢抽走,七七四十九天后,就会变成行尸。

    她的身体晃了晃,扶住车门,脚踝的银镯发出轻响:是谁声音发颤,却仍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我注意到她说话时,脚尖不自觉地向内扣,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取出罗盘,指针疯狂指向东北方,那里是大厦的配电房,阴气最重的地方:仇人,而且懂行,至少学过三年玄门术法。

    突然听见车位后方传来脚步声,我猛地转身,看见保洁阿姨提着水桶站在阴影里,桶里的水映出她青紫色的脸——那根本不是人该有的肤色。柳如烟下意识地躲在我身后,指尖掐进我手臂:沈先生...

    别怕,是纸人障眼法。我掏出牛眼泪涂在眼上,再看时,保洁阿姨变成个穿灰布衫的纸人,手里还攥着把剪刀。柳如烟看见这场景,喉结滚动,却咬住嘴唇没出声,我忽然想起爷爷说过,能直面阴秽的女人,必有大造化。

    凌晨三点,我在她办公室布置聚魂阵。柳如烟换了件白色浴袍,坐在沙发上看我用糯米在地面摆出九宫格,每格中央放枚铜钱,正北坎位放的是顺治通宝,主镇水煞:沈先生,你真的只有26岁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自己锁骨,那里有颗浅褐色的痣,像落在雪地上的梅花,比我小四岁,却像看透了百年风水。

    我差点捏碎手中的罗盘,耳尖发烫:柳总,阵成后会梦见过去的事,无论看见什么都别出声。转身时撞见她浴袍领口大开,白皙的肩头映着壁灯的暖光,锁骨下方的蝴蝶骨在皮肤下若隐若现,让我想起小时候见过的观音像,也是这样的骨相。

    子夜时分,罗盘突然腾空而起,悬在九宫阵中央。柳如烟发出低吟,身体蜷缩成胎儿状,浴袍滑落在地,露出修长的双腿和腰侧的蝴蝶胎记——那胎记周围泛着淡青色,正是阴胎的显象。我慌忙扯过毛毯盖住她,却看见她眉心渐渐浮现出红痣,像朵盛开的曼珠沙华——那是往生咒的印记,说明她身上背着三代人的怨气。

    她梦见了1937年的南京。作为盛华集团前身柳记绸缎庄的大小姐,她穿着月白旗袍站在绣架前,窗外传来枪声。绣绷上绣着十二只寒鸦,和办公室的青瓷瓶一模一样。突然,穿长衫的账房先生冲进来,手里握着染血的算盘:小姐,日本人占了青龙巷,老爷让您从密道走......

    我看着她在梦境中流泪,指尖抚过她手腕的脉搏,脉象细如游丝,却在寸关尺三处各有个结,是典型的三世怨。突然发现她掌心的断运纹上,不知何时多了道红痕,像被红线勒过,而我的胎记还在发烫,比初见时更甚,仿佛有团火在体内燃烧。

    第三章·祖坟里的断龙石

    第二天清晨,柳如烟穿着香奈儿套装站在我面前,套装是深灰羊毛混纺,衬得她皮肤更白,仿佛能反光:沈先生,去西郊祖坟。她递给我张黑卡,指尖在我掌心停留了半秒,事成之后,你开价。说话时她戴上墨镜,却遮不住眼下的青黑,耳垂上换了枚镶着离卦的翡翠耳钉,翡翠里有丝红翡,像凝固的血。

    牛头山公墓飘着细雨,墓碑在雾中若隐若现。柳家祖坟前的石狮子断了左前爪,狮眼被人用红漆点过,却因年久褪色,成了泣血眼,主贵人遭劫。墓碑基座生满青苔,竟呈哭坟状,青苔从碑脚向上爬,形如泪滴,这是典型的后人永无宁日局。

    我蹲下身,指尖划过墓碑缝隙,带出几缕女人的长发,发丝间缠着细小的红绳,是发丝咒的残留物:有人在您父亲墓里下了断龙石,石狮子断爪主贵人折,青苔哭坟主后人永无宁日。

    她的身体晃了晃,扶住墓碑,指甲掐进碑身:五年前迁坟时,是张大师选的地......话未说完,我突然看见墓碑阴影里站着个穿灰布衫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个绣着寒鸦的包袱,正对着我们笑。她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黑色的牙,那是被符咒侵蚀的标志。

    我猛地推开柳如烟,朱砂笔甩出去的瞬间,老妇人化作青烟,留下片枯黄的银杏叶,上面写着柳记绸缎庄五个小字,字迹是民国时期的簪花小楷。柳如烟捡起叶子,指尖颤抖:我父亲临终前说,对不起一个姓陈的女人......她摘下墨镜,眼睛通红,眼尾的细纹在细雨中显得格外清晰,沈先生,你能看见她吗

    说话时她的手放在我手背上,体温透过手套传来,让我后颈的胎记几乎要烧起来。我点点头,取出洛阳铲:她就在您父亲墓下,缠着十二道往生咒。

    挖开祖坟时,地下三尺处露出一口柏木棺,棺盖上刻着十二只展翅的寒鸦,每只鸦爪都抓着个柳字,和柳如烟腿上的胎记一模一样。棺中女尸身着民国旗袍,胸口插着把算盘,算珠上刻着柳如烟的生辰八字——正是盛华集团的老账房先生,陈阿巧。

    我注意到女尸腕上的银镯,和柳如烟脚踝那只成对,镯内刻着如霜二字,正是柳如烟的曾用名。柳如烟蹲下身,指尖抚过女尸的脸,突然哽咽:我见过她,在梦里,她总说要带我去绣坊......

    她是您父亲的青梅竹马,我指着女尸心口的算盘,算珠少了三颗,正是柳如烟命盘中缺失的天、地、人三才,当年为护您逃生被枪杀,怨气聚在寒鸦阵里,缠着您三代人。掏出牛眼泪涂在柳如烟眼皮上,她猛地吸气:我看见她了,她站在棺木旁,对着我笑,说...说我长得像她妹妹......

    细雨突然变大,打在柏木棺上发出咚咚声。我看见陈阿巧的虚影从棺中升起,向柳如烟伸出手,手腕上的银镯发出清鸣。柳如烟下意识地伸手,却被我抓住:现在碰她,你的魂魄会被带走。

    第四章·玄门血契

    回到市区时暴雨倾盆,柳如烟的车在隧道里突然熄火。雨刷器疯狂摆动,却刷不开玻璃上的水雾,我看见后视镜里浮现出陈阿巧的脸,她穿着湿淋淋的旗袍,头发滴着水,嘴角还挂着笑,却比哭更可怕。

    柳如烟突然抓住我手腕,指甲掐进肉里:沈先生!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仍保持着克制,我第一次听见她声音里有恐惧。

    咬破指尖,在挡风玻璃上画下离火符,火焰瞬间吞噬后视镜里的鬼影。隧道里的灯光突然全灭,只剩车头灯亮着,照亮前方路面上慢慢浮现的血字:还我清白。

    是陈阿巧要的不是报仇,是平反。我按住柳如烟冰凉的手,发现她无名指根的红痣正在变大,和陈阿巧尸体上的位置相同,当年她替您父亲顶罪,被日本人当成地下党,您父亲却没澄清......话未说完,隧道顶部突然有碎石坠落,我本能地扑过去,将她护在身下。

    碎石砸在我背上时,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发间的腊梅香混着雨水味钻进鼻腔。她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嘴唇微张,露出贝齿,离我只有十厘米远。我能看见她瞳孔里倒映的自己,后颈的胎记在发光,像个小太阳。

    沈先生,你为什么帮我她的声音轻得像隧道里的回声,带着水汽的氤氲。

    我翻身坐起,后背火辣辣地疼,却笑着说:因为你是我的劫。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耳尖烧得厉害,只好低头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回到公司时,我在她办公室布置解咒阵。柳如烟换了件黑色丝质睡衣,坐在地毯上看我用鸡血在黄纸上画往生咒,睡衣是真丝的,滑落在肩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沈先生,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胎记为什么发热。她说话时晃了晃脚踝,银镯发出轻响,我看见你后颈的印记了,像个罗盘。

    我手一抖,鸡血滴在纸上,竟形成个蝴蝶形状,和她腰侧的胎记一模一样:沈家男人遇到命定之人时,胎记会发热。不敢看她的眼睛,继续低头画符,笔尖在黄纸上沙沙作响,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它就没停过。

    她突然靠近,呼吸拂过我耳垂:那我是不是该对你负责指尖划过我后颈的胎记,带着体温的触感让我浑身紧绷,罗盘突然发出清鸣,悬在空中指向我们交叠的影子——那是百年难遇的阴阳交泰局,主两人命盘纠缠,生同衾死同穴。

    解咒仪式在子时举行,柳如烟穿着白色旗袍站在聚魂阵中央,旗袍是苏州绣娘手绣的,开叉到大腿根,露出腿侧的寒鸦胎记,每只鸦羽都绣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展翅飞出。我点燃十二盏引魂灯,围着她摆出九宫阵,每盏灯上都贴着陈阿巧的生辰八字,灯油是公鸡血混着松脂,能引阴魂显形。

    等下无论看见什么,都念这段往生咒。我将刻着离卦的玉坠塞进她掌心,触到她掌心的断运纹,发现纹路正在变浅,陈阿巧的怨气在你身上缠了三代,这次要连你父亲的业障一起清。

    灯芯突然爆响,阵中浮现出陈阿巧的虚影,她穿着染血的旗袍,手里拿着那把算珠,算珠上的血珠滴在阵线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如烟,你父亲欠我的,你要还吗声音像浸了冰水,让整个办公室温度骤降十度。

    柳如烟的身体开始颤抖,却死死盯着虚影:我替父亲道歉,也替柳家道歉。她展开手中的黄纸,上面是连夜抄录的《金刚经》,字迹工整如印刷,陈阿姨,您护了我三代人,现在该我送您往生了。

    虚影突然发出尖啸,算珠飞向柳如烟咽喉。我本能地扑过去,朱砂剑挡下算珠,却被震得虎口发麻。柳如烟趁机将《金刚经》按在虚影眉心,陈阿巧的身影渐渐透明,临终前露出微笑:如烟,去查1945年的账......

    第五章·局中局

    仪式结束时,柳如烟瘫倒在我怀里,旗袍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像小鹿般乱撞。慌忙扯开西装外套给她披上,触到她后背的冷汗,冰凉的,却让我掌心发烫。

    没事了,陈阿姨去往生了。我轻声说,闻到她发间残留的腊梅香,混着血腥气,却不讨厌。

    她抬头看我,眼尾泛红,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沈先生,我想查盛华集团的老账,从1945年开始。手指划过我胸前的山鬼纹银镯,银镯突然发出清鸣,和她脚踝的那只遥相呼应,还有,别再叫我柳总,叫我如烟。

    天快亮时,我坐在沙发上打盹,梦见太爷爷在祠堂里烧香,面前供着的牌位上写着陈阿巧三个字,旁边还有张照片,是年轻时的太爷爷和陈阿巧站在柳记绸缎庄前,两人腕上戴着同款银镯。

    惊醒时发现柳如烟正对着电脑皱眉,屏幕上是1945年的旧账,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陈阿巧站在山门前,身边站着个戴罗盘的男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他腕上的山鬼纹银镯,和我现在戴的一模一样。

    砚之,她转过椅子,晨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在她发间镀上金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原来,我们的缘分,从八十年前就开始了。

    我看着照片里男人后颈的胎记,和我的位置相同,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看见她,就觉得似曾相识。沈家祖训说,玄门弟子若与凡人结下血契,必遭三世轮回之苦,却没想到,这苦,我早已甘之如饴。

    如烟,我站起身,走向她,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1945年,我的太爷爷曾护你逃出南京,那时你叫柳如霜,而陈阿巧是你的账房先生,也是我太爷爷的恋人。

    她惊讶地张开嘴,露出贝齿:所以,我们的相遇,是注定的

    我点点头,取出罗盘,天池里的指针正指着她,稳定而坚定:沈家历代守护柳家,因为八十年前,太爷爷和陈阿巧立下血契,若柳家有难,沈家必倾全力相助。而我,在遇见你的那一刻,就知道,我的使命,就是护你一世平安。

    她站起身,旗袍开叉处露出修长的腿,脚踝的银镯随着步伐轻响,像在应和我心跳的节奏。走到我面前,她伸手抚过我后颈的胎记:砚之,那你知道吗在你替我挡碎石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不再做高高在上的柳总,只做你的如烟。

    窗外,朝阳升起,盛华大厦的玻璃幕墙上,十二只寒鸦的虚影渐渐消散,露出背后湛蓝的天空。而我知道,属于我和如烟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在玄门与红尘的交界处,在风水与命运的纠缠中,我们终将解开八十年前的血契,续写属于今生的因果。

    尾声·春分

    三个月后,我站在柳家祖坟前,看着陈阿巧的新碑落成。柳如烟穿着月白旗袍,腕上戴着我送的山鬼纹银镯,和脚踝的那只终于成对。

    陈阿姨,您看,她摸着新碑上的寒鸦浮雕,砚之替您刻了十二只寒鸦,这次,它们终于能展翅高飞了。

    我看着她侧脸的轮廓,阳光洒在她睫毛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大厦前遇见她,罗盘狂转,血光将至,却没想到,那竟是我一世良缘的开始。

    沈家祖训说,玄门弟子不可动情,否则必遭天谴。但此刻,我看着如烟发间的阳光,突然觉得,就算天谴降临,我也甘之如饴。因为有些缘分,是刻在罗盘上的,是写在三生石上的,是就算历经三世轮回,也躲不开的劫。

    而我,心甘情愿,堕入这个美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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