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是三人组里的团宠。
肆意张扬，爱惹我生气的竹马，温柔明媚，事事以我为先的青梅。
任谁见了不夸一句好福气。
结果我爱了6年的竹马告诉我。
喜欢我是假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我的小青梅。
现在所有的阻力都不存在了。
我可以滚了。
我坦然地接受了一切欺骗和恶意。
笑意温暖。
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1
今天是我和周子谦相爱6周年的纪念日。
也是我的生日。
温暖的灯光下，他朝我举起酒杯，杯身微倾。
叮
杯身对碰的那一刻，他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嘲弄的笑。
月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他放下酒杯，转头满脸温情的搂住了坐在他身边的苏雨晴。
月明，6年了，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
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
他继续说，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
从头到尾，我接近你，对你好，甚至假装爱你……都只是为了保护雨晴。
真是混蛋啊……明明是在跟我说话。
他的目光却自始至终停留在苏雨晴身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露出这样迷恋的神情。
现在所有阻碍都不见了。
他伸手握住苏雨晴颤抖的手指，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双手交握的那一刻，苏雨晴的眼泪砸下来。
月明，你知道我跟这一刻等了多久吗
我无时无刻不希望你马上消失，这样我就不用看着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了。
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知道刀子捅哪里最疼。
一字一句……像刀一样剜在我心上。
都是假的吗……
2
我应该掀翻桌子的，该把手边滚烫的热水泼在这对骗子脸上的。
该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们不但善终。
可我只是轻轻放下了杯子，我听见自己说，真好，祝你们幸福。
我才不是什么圣母呢……
可这句话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样，轻飘飘从我嘴里溜出来。
明明曾是最亲密的恋人……可对着这张脸，我所有复杂的情感都被堵在心里。
我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发现，我竟然不觉得愤怒。
心脏像是被钝刀缓慢地割着，可那痛感却不是因为背叛。
而是另一种更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周子谦的瞳孔猛地收缩，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怪人一样。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他声音发紧，嘴角勾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细看之下，眼尾也有一些发红。
我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笑了，谢谢你们告诉我真相。
我一定是疯了……
那个被踩到脚都要报复回去的江月明，那个被藏了作业本就要扎破他篮球的江月明。
此刻竟然在祝福他们。
3
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
七岁那年，我跟妈妈搬进了城南的大院。
有一天放学，我被一个飞来的篮球砸中了后脑勺。
喂！你没事儿吧
我捂着脑袋抬头，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站在我面前，酷酷的。
他身后跟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怯生生地拽着他的衣角。
周子谦你完了，小姑娘小声说，你把新邻居砸傻了。
周子谦
我记住了这个名字，抓起地上的篮球，用尽全力砸回他脸上。
他鼻血哗啦流下来的时候，我本以为他会揍我。
可他却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可以啊，小矮子，劲儿挺大。
羊角辫女孩翻了个白眼，没理他，扭头递给我一颗水果糖。
我叫苏雨晴，住你家楼上。
你叫什么呀
我叫江月明。
见我开口说话，男孩随意抹了一把鼻血，上前揽住我的肩，笑得一脸痞气。
名字真好听，记住了，哥哥我叫……以后我们就当朋友吧。
那天晚上。
夕阳把我们三个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的最短，周子谦的最长，苏雨晴的影子上还挂着两根羊角辫。
4
大院后墙有个废弃的锅炉房，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
周子谦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块大毯子铺在地上。
苏雨晴总是带着她妈妈烤的小饼干，而我负责从家里顺饮料。
干杯！三罐可乐碰在一起，周子谦的那罐总是故意举得最高，气泡溅到我脸上。
周子谦你烦不烦！
就烦你，怎样
男孩肆意地笑着，而女孩总是气咻咻地撅着嘴。
苏雨晴捂着嘴笑，突然指着一处屋檐，快看！有燕子窝！
我们并排躺在毯子上，看着那对燕子夫妻衔来泥巴和草根。
周子谦说等小燕子孵出来要抓一只来养。
我骂他残忍，苏雨晴急得直跺脚，不行不行，燕子妈妈会哭的！
最后我们拉了勾，约定要一起看着小燕子长大。
第二天，周子谦在锅炉房门口钉了块歪歪扭扭的木牌，燕子一家。
5
我永远记得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爸妈吵架摔东西的声音穿透隔板，我缩在衣柜里捂着耳朵。
突然有人敲窗户，咚。
周子谦浑身湿透地扒在防盗网上，手里攥着根晾衣杆。
出来！他在雨里大喊，去我家！
也幸亏我家在一楼。
我悄悄溜出门时，看见苏雨晴站在楼下，撑着一把根本遮不住三个人的小伞，怀里还抱着她的小熊玩偶。
周子谦家客厅的地板上，我们三个裹着一条毯子。
苏雨晴把小熊塞给我，周子谦往我手里塞了个汉堡，包装纸都快被他手上的水浸透了。
别怕。他粗声粗气地说，以后听到打雷，你就喊我们。
或者你直接来找我，你敲我家门三下，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男孩不知道的是。
那一刻他的眼睛亮的惊人，像盛满了星辰和大海。
为什么是三下我懵懂的问。
因为……他掰着手指数，我，苏雨晴，还有你，我们三个人啊！
嗯…我们三个人。我用力点了点了脑袋。
那晚的雨声很大，可我睡得格外安稳。
6
初中毕业那天，我们并排坐在大院门口的梧桐树下。
我要当宇航员！周子谦仰头看着头顶刺眼的太阳。
飞到月亮上刻字——周子谦到此一游！
苏雨晴小声说，我想开家甜品店，每天都能吃免费蛋糕。
轮到我时，我抓起一块尖石头，在树干上深深划下字，我要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少年突然毫无征兆的哈哈大笑起来，神采飞扬。
他抢过我手里的石头，在我的刻痕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
那就说好了，等我们变成老头老太太，还要一起在这里晒太阳！
拉钩！
三只小拇指勾在一起，树影在我们身上摇晃。
那时我们不知道，有些约定注定不会成真。
就像我到后来才知道，周子谦偷偷在树根处埋了个铁盒，里面装着三张纸条。
7
高二那年，我总能在课桌抽屉里摸到一盒水果。
又是你放的我扭头瞪向教室后排的周子谦。
他正趴在桌上睡觉，
听到我的声音，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什么
少装傻。我把水果盒拍在他桌上，我不爱吃这个。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戳了戳我的脸颊，不吃水果会生病的。
我的脸轰地烧起来，抄起英语书就往他头上砸。
他一边躲一边笑，眼睛亮晶晶的，月明，你生气的样子特别......
特别什么
特别像只炸毛的猫。
我气得追着他满教室跑，没发现那盒水果最后又回到了我的书包侧袋。
8
高考结束那晚，我们俩翻上天台看星星。
周子谦抢走我的可乐罐，月明，你志愿填的哪所大学
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事。他仰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我得找个离你远的学校，省得天天被你气死。
苏雨晴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揶揄道，哟，这会又嫌弃上了，前几天我还听你和阿姨说要和月明上一所学校的。
周子，耳根通红，要你多嘴。
夜风吹乱他的额发，星光落进他眼睛里。
那一刻我突然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原来最青涩的告白，都藏在互相嫌弃的玩笑里。
9
我想我应该是恨周子谦的。
要不然为什么会在回忆时，怎么都没办法看清那张脸。
我用力甩上老宅的防盗门，震的门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已经半年没人住了。
进入卧室时我愣住了。
原本挂满我和周子谦合照的那面墙，现在空空如也。
连床头柜上他送我的那个水晶球音乐盒都不见了。
有关我们俩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和我产生联系，有这么膈应人吗
仔细想想，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我们最后一次约会时，他坐在我对面，手指漫不经心地搅动着咖啡。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是越过我的肩膀，看向窗外。
哪怕偶尔看向我，眼神也是淡淡的。
是终于要装不下去了吗
可我总觉得。
周子谦不应该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看我的时候，眼睛应该是亮的，像是盛着星星。
可那时，他的目光冷得像冰。
10
那天我们回家的路上。
我习惯性地去牵他的手，可他的手指微微蜷缩，避开了。
周子谦我停下脚步。
真奇怪啊，每次开口叫他的名字，虽然熟悉，但我总觉得怪怪的。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把手插进了口袋，有点冷。
不对。
周子谦从来不怕冷。
以前下雪天，他都会把我的手塞进他的口袋里暖着，笑着说，月明，你怎么跟冰块成精似的
可现在，他连碰都不愿意碰我。
没错，是人都会变得。
可是……他不应该啊。
11
半年没人住的房子，光灰就扫出来一堆。
出门倒个垃圾桶遇见了了以前的邻居张阿姨。
她看见我像见了鬼，手里的垃圾袋都掉了。
月明啊，你…她嘴唇哆嗦着，你还好吧
不是吧，都知道我被男朋友绿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故意提高声音，不就是被狗男女骗了么。
我江月明，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垮。
张阿姨突然红了眼眶，摆摆手快步走开。
怎么回事啊真奇怪。
我摇了摇头，丢完垃圾回到书房继续打扫。
书桌的抽屉半开着，杂乱的放着几本书。
书的下面露出一截男士手表的表带。
是我曾经送给周子谦的礼物。
我拿起来翻看，发现后面刻着LSA三个字母。
应该是个人名缩写。
是谁啊
周子谦名字的缩写明明是ZZQ啊。
难道我当时连自己男朋友的名字都记错了吗
为什么……我的心会感觉闷痛。
12
明明才半年没住在这，再次踏进这里的时候，我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自从爸妈离婚，各自成家以后。
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住了。
这种老房子，地板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非但不刺耳，反而让人觉得安心。
我推开客厅的窗户，灰尘在阳光里浮动。
窗台上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刻痕，那是我小时候量身高时刻的。
江月明，长高1cm，奖励糖果一盒。
虽然字迹已经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是谁写的。
我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痕迹，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
奇怪……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里应该还有另一个人的字迹
13
隔天，我正蹲在院子里收拾旧物，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江月明！
我抬头，看见周子谦和苏雨晴站在院门口，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像是匆匆赶来的。
苏雨晴的眼神死死盯着我，手指攥得发白，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问得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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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苏雨晴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江月明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回来要恶心我和子谦。
没人想看见你，你最好赶紧滚！
她的指尖冰凉，甚至有些发抖。
这是什么霸道又不讲道理的话
我皱了皱眉，轻轻抽回手，我觉得住这挺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
周子谦突然上前一步，声音低沉，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新家住的好好的，搬回来干什么
他的语气很奇怪，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周子谦，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啊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什么刺痛了。
14
我为什么要回到这个老房子呢，是因为放不下过去吗
这个地方承载了我最美好的回忆。
有人说。
爱情和友谊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没有可比性。
怎么会呢，对我而言，友谊曾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更遑论是和我从朋友变成爱人的周子谦了。
我还记得四年级的暑假，他不知从哪儿搞来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
上来！他拍着后座，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带你们去河边！
苏雨晴搂着我的腰坐在最后面，我们三个人挤在一辆摇摇欲坠的车上。
车轮碾过石子，一路颠簸。
周子谦哼着跑调的歌，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
河水凉得人一个激灵，我们脱了鞋袜踩水花。
周子谦突然弯腰一捧水泼过来，我和苏雨晴的刘海顿时湿哒哒黏在额头上。
周子谦！！
我们追着他打闹，最后三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回程时发现自行车不见了，顾沉把T恤脱下来拧水，露出晒得黝黑的脊背，怕什么，走累了我背你回去。
那句话是他对我说的。
夕阳西下，他背着我走在前面。
苏雨晴在后面抱怨他不靠谱。
我趴在他的背上，闻到他身上有阳光和青草的味道。
到家时路灯已经亮了，我们远远看见三个妈妈举着扫帚站在大院门口。
15
接下来的几天，周子谦和苏雨晴像是约好了一样，频繁地出现在我面前。
周子谦开始刻意在我面前对苏雨晴亲密。
替她拎包，给她披外套，甚至当着我的面牵她的手，亲吻她的脸颊。
而苏雨晴，好几次我发现她在小心翼翼地偷看我。
被我发现后又迅速低下头，像是愧疚，又像是……害怕。
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在故意演给我看呢
周子谦的手在碰苏雨晴时，动作僵硬。
苏雨晴的笑容也总是勉强，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他们想让我生气，想让我觉得恶心，想让我……搬走。
可为什么呢
我隐约预感到，他们好像瞒了我什么。
16
凌晨两点，我猛然惊醒。
我光着脚走到窗边，鬼使神差地在上面敲了三下。
咚、咚、咚。
敲完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荒谬。
更荒谬的是，我竟然屏住呼吸等了十秒钟，像是在期待某种回应。
只有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
我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几个月前我生了一场大病。
大病初愈，醒来后经常觉得精神恍惚。
有时候甚至会记忆错乱，连自己前几天做过什么都不记得。
哪怕是现在情况也没有好转。
我走到镜子前，盯着自己苍白的脸。
我又哭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毫无征兆地在深夜惊醒，枕头湿透，心脏绞痛，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梦里，有人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声音温柔又破碎，可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我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根部，那里有一圈极浅的痕迹，像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压痕。
可我从来不戴戒指。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啊
就在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时。
大脑一片刺痛，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痛苦的弯下腰去翻找抽屉里的止痛药。
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一把老旧的钥匙，系着褪色的红绳。
钥匙扣上依旧刻着那三个字母
：LSA。
先是表带，现在又是钥匙。
这是谁的名字
我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又是一夜无眠，坐到天亮。
17
清晨六点，准备早餐。
整理冰箱时发现最里侧整齐地码着三盒牛奶，还有几天就要过期了。
我明明最讨厌这个甜腻的味道，真奇怪……我自言自语，却鬼使神差地撕开一盒。
第一口下去，甜得发齁。
可当那股熟悉的甜味在舌尖漫开时，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牛奶盒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我……怎么……哭了。
我一把抹掉眼泪，自暴自弃的想：能不能别这么莫名其妙啊……
我蹲在冰箱前，把整盒冰凉的牛奶喝完，胃里泛起一阵刺痛。
谁买的啊……我明明最讨厌喝牛奶了。
我记得周子谦也不爱喝啊。
是那个叫LSA的人吗
18
自从搬回老房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明显能发现东西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是谁动的，不言而喻。
就比如现在。
书架的文学区明显少了不止一本书。
按照字母排序，X开头的部分空出一个位置，两侧的书脊上留着清晰的灰尘痕迹。
《小王子》这个书名突然浮现在脑海，带着某种确定无疑的熟悉感。
我翻遍整个屋子，最后在衣柜顶层找到一个饼干盒。
打开时，里面静静躺着一本《小王子》，扉页上写着：
给我永远长不大的小公主。——LSA
xxxx圣诞节
又是LSA！
翻到书的最后。
里面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电影票，日期是前年平安夜。
这倒像是被人刻意保存珍藏起来的。
我盯着那个被反复摩挲过无数次已经损坏的票。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有人一直握着我的手呵气取暖的画面。
即使看不清脸，我也明白过来那个人不是周子谦。
是那个叫LSA的人吗
我们是什么关系
19
我一定要弄清楚！
我站在苏雨晴家门口，手里攥着那本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开门时，她正在擦手，围裙上沾着面粉，像是刚在烤什么东西。
看到我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江月明，你来干什么
她脸上肌肉僵硬，明显是刻意做出一副刻薄的表情。
我认识一个名字缩写是LSA的人，对不对我直接打断她，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哑。
苏雨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围裙边缘，指节泛白。
她避开我的视线，强扯出一个笑，谁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随即她好像又觉得自己不应是这态度一样立马变脸。
你来找茬是不是！
她脸上所有的变化，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演技拙劣。
别骗我了。我举起那本书，眼神坚定，我一定认识他，要不然我家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关于他的东西
为什么……我看见这三个字母……会觉得难受。我的声音慢慢低下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哽咽。
苏雨晴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轻轻发抖，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月明，你听我说......
他是我什么人我向前一步，直视着她，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吗……
如果是，那我为什么会把他忘记……
只记得周子谦是我男朋友。
叮
某一瞬间。
一个可怕的想法涌进我的脑海。
像是打开了一把尘封的锁。
或许，不是忘记了有这个人。
而是我把周子谦……当成他了。
20
不是！苏雨晴突然抬高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他什么都不是！就......就是个普通同学！
是。
她是在极力否认没错。
可她通红的眼睛，和她几近崩溃的情绪出卖了她。
那为什么我一提到他，你就慌成这样我冷笑着质问她。
为什么我家里有他的东西为什么我会在梦里哭醒为什么……
我的声音哽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为什么我的心像被人挖掉了一块一样痛
苏雨晴崩溃的捂住脸，她别过头，声音发抖，你别问了......
我要知道真相。
没有真相！她突然激动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月明……算我求你，别问了行不行你就当......就当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你恨我吧，你恨死我吧！
我求求你，一辈子也不要去想这件事！
周子谦就是你男朋友，是我们俩犯贱，是我们对不起你！
你恨我们吧，你可以恨我们一辈子，但你要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她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到不正常。
我盯着她通红的眼睛，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苏雨晴猛地抬头，瞳孔紧缩，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中。
她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个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残忍。
我的腿突然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跪下去。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呼吸都困难。
你们......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们怎么敢......
苏雨晴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伸手想扶我，却被我躲开。
月明……
别碰我。我后退一步，指甲戳在掌心，生疼，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她在背后崩溃的哭声。
原来最痛的，不是忘记。
而是生死相隔。
21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到家的了。
这条路突然变得好长啊。
我想了一路，哪怕真相在残酷，我也要弄清楚。
我跌坐在楼梯间，手指颤抖地划开手机，拨通了苏雨晴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听见她压抑的抽泣声。
雨晴......我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求你了......告诉我吧。
月明......她的声音在发抖，你别这样......
我受不了了......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我死死攥着手。
我每天醒来，都觉得心里缺了一块......我梦见一个人，他叫我名字，可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喝牛奶会哭，看见梧桐树会哭，连下雨天……
可我知道，那个人不是周子谦。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告诉我！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喉咙撕裂般疼痛。
我要知道他是谁！我要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我要知道……
我究竟忘记了什么
我的声音哽住，胸口的疼让我蜷缩起来。
我要知道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然后是苏雨晴沙哑的嗓音，来老仓库这吧，这有你要的东西。
挂断电话时，一片梧桐叶从窗外飘进来，轻轻落在我掌心。
22
苏雨晴给了我一个纸箱。
箱子里：一叠医院检查单，指标显示病情越来越糟。
一本笔记本，最后一页被撕掉，倒数第二页写着害怕得睡不着，但看着他睡着的侧脸就好多了。
我的病历本，记录着创伤后记忆干预治疗。
最后一样，一个蓝色绒布盒子，里面是枚素圈银戒。
当阳光照进过来，戒指内圈的刻字清晰可见：
LSA
和JYM
我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开始自动拼合。
我喜欢的人渐渐不再牵我的手，看着我时眼里的光消失。
突然的疏远和变心。
苏雨晴通红的眼眶，周子谦欲言又止的表情。
全都指向一个事实。
苏雨晴联合周子谦演了这样一出戏，目的是为了让我忘记我的爱人。
他们干预我的记忆。
让我忘记他的死，让我以为周子谦才是我男朋友。
让我被男朋友背叛，恨他们一辈子，最好再也不要想起那个人。
比起死亡，恨算得了什么呢
他不是不爱我了。
是他再也不能爱我了。
23
陆时安。
陆时安……这样一个名字跳进脑海。
我的嘴唇颤抖，眼泪无声滑落。
每一次，只要那个名字快要浮出水面，我的大脑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所有的画面、声音全都被强制抹去。
可我的身体记得。
走路时我总觉得前面应该有那么一个人笑着在等我，然后牵住我的手。
深夜我总觉得有那么一个人会从背后抱着我。
可同时我潜意识里又觉得那个人不是周子谦。
我颤抖着手翻开日记本，里面还夹着一些照片。
不要打开。
扉页上写着这样一行字，笔迹是我的，却陌生得可怕。
我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安安今天吐了血，但他骗我只是牙龈出血。
这个骗子…我好心疼他
心脏猛地抽痛，眼前一阵发黑。
我死死攥住纸页，拼命抵抗着那股要将我拽入黑暗的力量。
继续往下看。
安安剃了光头，可我还是觉得他好帅。
安安背着我偷偷哭，我知道他很害怕……
我比他还要害怕……
要是安安死了，我怎么办啊
我睡不着……我的眼睛好痛，可泪已经流干了。
陆时安死了。
最后三个字像一把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
光是读就已经能感觉到令人窒息的绝望。
我死死咬住嘴唇，颤抖着手拿起照片。
最新的一张照片拍摄于医院病房，镜头里的我趴在病床边睡着，而病床上的人正用插着输液管的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继续往前翻。
镜头里我蹲在公园里喂流浪猫，旁边伸来一只修长的手，往我头上戴了顶毛线帽。
一张背景是下着暴雨的公交站台，我被圈在一个湿透的怀抱里，笑着对镜头比耶。
一张两只交握的手，无名指上戴着同款银戒。
每翻一张，头痛就加剧一分。
当翻到一张好几年前的照片时，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开学日，梧桐树下，一个穿校服的男生正把作业本往树上挂，回头时被抓拍到的笑容明亮又张扬。
照片备注：混蛋陆时安今天又藏我作业本
。
陆时安…我再次念出这个名字，眼泪砸在照片上。
不....我捂住头，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我死死抓着日记本，可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松开，本子啪地掉在地上。
那一刻我的大脑仿佛遭到了重击。
最后一张照片，我靠在一个高瘦男生的肩膀上，他低头笑着，手指缠着我的发尾。
世界天旋地转。
我跪在地上，头痛欲裂。
我全都想起来了....
时安…陆时安…
对不起…对不起…
我把你忘了…真的对不起…
我的大脑在保护我。
可我的灵魂，早已碎在了没有他的世界里。
我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24
陆时安第一次在我面前胃痛发作是在我生日前一周，当时我们正在吃火锅。
火锅吃到一半，他突然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冷汗。
没事。他推开我递过去的水，可能是辣的吃多了。
我注意到他最近瘦了很多，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我问过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他总是笑着搪塞过去，说是最近有点累，没休息好。
生日那天，他穿了我最喜欢的那件花衬衫，还特意做了发型。
我的花姑娘～
苏雨晴和周子谦也来了，我们四个人像高中时那样打打闹闹。
我，苏雨晴，陆时安从小就一起长大，周子谦是初中搬过来的。
他一来，就把苏雨晴的魂勾走了。
当然，他也是我的好朋友。
月明，许个愿吧。陆时安点燃蜡烛，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希望和时安永远在一起。
只可惜，愿望没成真。
25
诊断报告出来的那一刻。
我瘫坐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
苏雨晴的哭声，周子谦的声，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原来人伤心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病房里，陆时安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月明，你哭起来真丑。
我扑到他身上，泪水砸在他胸口，你混蛋！你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哄小孩，对不起啊……要食言了，我道歉。
月明不要记恨我好不好
那天之后，陆时安开始写日记。
我经常看到他靠在病床上，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
有次我想偷看，被他抓个正着。
现在不能看。他把本子藏在枕头下，等我...以后再给你。
26
治疗到后期，我的心里只有无尽的恐慌。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陆时安正坐在床边，低头拔着手背上的输液针。
血珠顺着针眼渗出来，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皱了皱眉。
你干什么！我扑过去抓住他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抬头看我，嘴角还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反正没用了，省得你看着难受。
我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摸到他皮肤下凸起的骨头。
他好瘦啊……瘦的我一只手就能抱住。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砸了下来。
随后又快速被我抹掉。
他看见了会难过。
27
化疗后他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
他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发顶，笑着对我说，像不像小时候你拿剪刀给我剪的那个狗啃头
我喉咙发紧，不敢张嘴，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我的心好痛啊…
来，帮我剃了吧。他拽了拽我的衣角，你动手，我放心。
电动剃刀嗡嗡响着，黑色的碎发落在地上，我轻声安慰他。
你别怕…得亏你长得好，到时候我给你买一顶假发，你戴上肯定还是比周子谦帅。
噗…哈哈…
月明…他仰头看我，眼睛亮得惊人，要是下辈子还能遇见，你别一见面就揍我，行不行
下辈子吗…
下辈子我要跟你结婚…我要跟你白头到老。
我的眼泪砸在他光秃秃的头顶，很快又被我用袖子抹掉，那得看你还敢不敢拿球砸我了。
他哈哈大笑，笑得咳嗽不止，笑得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其实那天我是想向你炫耀我的球技的……
对不起啊……月明
28
我喜欢的人几乎要熬干我所有的心血。
我害怕…我怕一闭上眼醒过来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好几个夜晚我被他痛苦的闷哼声惊醒。
他疼的睡不着，蜷缩在病床上，死死咬着枕头，额头上全是冷汗，青筋暴起。
我猛地坐起来，开灯的手都在抖。
灯光下，他的嘴角有血，枕头上也蹭着暗红的痕迹。
时安！我扑过去想按呼叫铃，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别叫…月明…没用。他声音嘶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陪我说说话吧…
他抓住我的手，指向窗外，你看……梧桐树发芽了。
眼水模糊了视线，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春天已经到了，等你好一点我们和雨晴、子谦一起拍照好不好
他怔了怔，眼神涣散了一瞬，随即低低笑了，好…到时候我们俩多拍几张…
月明…你会忘了我吗我好害怕…我不想死…
我的心好像被人开了一个大窟窿，他每说一句话，就会有血渗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害怕，他说他不想死。
时安…时安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哪怕所有人都忘记你…我都会记得你，我发誓。我用力地握着他的手，亲吻他的侧脸。
他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可嘴角却还挂着笑，月明……我好想……看看你老了以后是什么样子…
你个笨蛋…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我低头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泪水滴在了他的脸上。
29
深秋的时候，时安已经瘦得脱了形，苍白的皮肤下面只剩下一把骨头。
我们把他带回了家。
我们四人回到了小时候生活的大院，那棵梧桐树还在，只是比记忆中高大了许多。
咱们四个最后再一起拍张照吧。时安靠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子谦架好相机，设置延时。
我们四人并排站着，像小时候那样，只是这一次，我和陆时安站在中间。
倒数到最后一秒时，我们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
快门声响起，定格在了我们四个在一起的那个午后。
30
一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回光返照这回事。
那天晚上，他突然精神好了很多，甚至能自己坐起来。
我高兴得手忙脚乱，跑去给他弄吃的。
可当我回来时，发现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空荡荡的。
时安你怎么了我坐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他抬头看我，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我好像…抱不动你了。
我鼻子一酸，直接扑进他怀里，像以前一样紧紧搂住他的腰。
他的手臂慢慢环上来，可力气那么轻，轻到我几乎感觉不到。
你瘦了好多。他低声说，手指轻轻抚过我的后背，骨头都硌手了。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
江月明…他忽然叫我名字，声音很轻，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生气吵架
记得。我说，声音已经哽咽的不成样子，你在树上拿东西砸我，我放了你自行车的气。
他低低笑了，胸腔震动，其实那天…我是想让你抬头看我爬树，帅不帅。
我终于忍不住，眼泪全蹭在他衣服上，丑死了，摔下来的时候像个王八。
是吗…
月明…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爱你…
他笑得更厉害，可笑着笑着，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我慌忙抬头，发现他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衣领。
时安…时安！我抓紧他的手，可他的手指一点点松开了。
别怕…他说，我只是…有点困了。
困了吗…
困了就睡吧…
我陪着你呢…时安…我在他唇上最后落下一吻。
我也爱你…
再见…时安，我们下一世再见。
他在我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的心上好像突然少了一块。
31
葬礼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我站在墓前，看着雨水打在崭新的墓碑上，恍惚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
下一秒，我就会接到陆时安的电话，听他嘲笑我这么好骗。
我病倒了。
我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架在火上烤。
四十度的高烧让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
38床，该测体温了。护士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我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死死攥着一枚戒指。
月明，松手。苏雨晴在掰我的手指，她的眼泪砸在我手背上，求你了……
周子谦也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我。
可我不能松。
这是我唯一能抓住他的东西了。
32
半夜我被胸口的剧痛惊醒。
我好像看见陆时安坐在床边削苹果。
他穿着那件我送他的蓝毛衣。
醒了他抬头冲我笑，你睡了好久。
我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别哭啊。我看见他伸手抹我的眼角，可我的脸上还是湿的，要好好生活啊……月明。
忘了我吧……
他的身影突然开始褪色。
我疯狂地扑向床边，输液架轰然倒地，针头从血管里撕扯出来，血珠溅在雪白的被单上。
时安！！
我摔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
可眼前只有被月光照亮的空椅子，和滚落在地的苹果。
睡在沙发上陪护的苏雨晴惊醒，扑上来拉住我。
什么都没有了。
33
医生说我出现了谵妄症状。
有时候我会突然听见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咚咚咚地从走廊尽头传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查房医生掀开我的眼皮检查。
时安……我好像又看见他了。
整个病房瞬间安静。
苏雨晴打翻了水杯，热水在她手背上烫出红痕都没察觉。
接着是周子谦和医生的谈话声。
我隐约听见什么……记忆……错乱……干预手段。
再后来，就是我醒过来。
把周子谦当成了陆时安。
34
记忆回笼。
这一觉睡得好长啊。
我缓缓睁开眼。
苏雨晴推开门时，正好对上我的视线。
我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她呆立在门口，手里的保温桶咚地掉在地上，热腾腾的粥香溢满了整个房间。
月明......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你醒了！
嗯。我轻声说，辛苦你了，雨晴。
她扑过来抱住我，哭得像个孩子，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
我感觉到她的肩膀在我怀里剧烈颤抖，滚烫的泪水浸透了我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她语无伦次地重复。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
周子谦冲进病房时满头大汗，手里还拎着一袋橘子，有几个都滚到了地上。
醒了真的醒了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想碰我又不敢碰的样子滑稽极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我马上去买！
橘子就行。我指了指地上那几个，不过你得先捡起来。
他立刻蹲下去捡，起身时脑袋磕到了床头柜，却还咧着嘴傻笑。
苏雨晴一边哭一边笑，用袖子胡乱擦着脸，笨死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们三个身上，暖融融的。
窗台上的那盆绿萝冒出了新芽，雨晴说在我昏迷的那几天，它明明都快枯死了。
35
他们俩像照顾易碎品一样守着我。
周子谦每天变着花样带吃的来，从城南的生煎包到城北的桂花糕，摆满了一整个床头柜。
你别惯着她。苏雨晴嘴上这么说，却往我的粥里加肉松，医生说要清淡饮食。
就加一点点！我抗议。
不行！
我们像小时候那样斗嘴，周子谦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觉得时光倒流，我们还是那年梧桐树下的小孩。
只是现在，有个人永远缺席了。
36
出院那天，我站在医院门口深呼吸。
接下来...…苏雨晴紧张地捏着车钥匙。
先回家。我把围巾裹紧了些，然后...…我想去看看那棵梧桐树。
老梧桐树比记忆中更加粗壮。
我蹲下身，拨开覆盖的枯草，拿出那个小小的铁盒。
里面多了一枚银戒指，和我那只是一对。
里面的那三张纸条上写着三句话。
第一句：希望我，苏雨晴，月明永远做好朋友。
第二句：月明要岁岁平安啊。
第三句：我喜欢月明。
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戒指上。
但这次不是崩溃的嚎啕，而是某种释然的哭泣。
晚上我煮了两人份的粥，盛出一碗放在对面，就放在以前陆时安总爱坐的位置。
我开动啦。我对着空气说，然后认真喝完自己那碗。
时安，我会听你的话……
好好生活。
窗外，今年的第一枝新芽正悄悄探出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