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出城了
听到侍女灵儿的话,昭宁缓缓打开轿帘,回望青梧城门,竟没一人相送,连与她相好的朱侍卫也没有看到。
皇城内的情感真的很淡薄。
也罢,本来自己就是被遗弃之人,还乞求谁来相送呢。
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塞外的稷桑国太子吧。
1.
一个月前的昭宁公主虽说不受宠,但作为公主,她在皇宫还是能呼风唤雨的。
一次在与皇上、皇后用餐时,昭宁公主突然恶心、呕吐,皇后看得直皱眉头。
经御医诊断,昭宁怀孕了......
这个消息把皇后气得直接晕倒过去,皇上更是怒发冲冠,要乱棍打死昭宁公主和那个致使昭宁公主怀孕的罪魁祸首。
他把昭宁公主囚禁,让昭宁公主招出到底是谁致使她怀孕,但昭宁公主宁死也不说。
无奈皇上只能让御医用药物致使昭宁公主流产。
适逢稷桑国国君来青梧国为太子斛战请求联姻,皇上一气把昭宁嫁了......
2.
昭宁公主的送亲队伍经过3天的行程,终于到达了稷桑国,昭宁公主也见到了自己的夫君—----
稷桑国太子斛战。
斛战生得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泛红,笑起来却温柔得如同春日暖阳,只是眼底藏着深不见底的暗芒。
一袭月白色锦袍上绣着银线勾勒的荆棘花纹,领口与袖口处缀着细碎的珍珠,腰间系着明黄丝绦,丝绦上挂着一枚刻着古老符文的玉珏。看似清雅,却在衣摆暗纹处暗藏着机关暗扣,将他的缜密心思藏在温润表象之下。
昭宁被安排在斛战寝宫的东侧昭阳殿。
一天晚上昭宁正在与侍女灵儿谈论着在稷桑国的所见所闻,忽有侍卫传报有人求见,昭宁允了,正想着在稷桑国也没有熟人,谁来了。
门外来了一妙龄女子,与昭宁年龄相仿,只见她剑眉斜飞入鬓,高挺的鼻梁,唇角挂着不羁的笑意。
小麦色的肌肤在日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利落的短发用赤色丝带束起,几缕碎发随风轻扬。
身着玄色劲装,肩臂处绣着金色云纹,腰间缠着酒红色软鞭,鞭尾坠着铜铃与狼牙,举手投足间皆是不输男儿的豪迈。
女子进屋先自报家门如雪,两人互相问安。
关于稷桑国的情况,昭宁在青梧国时也是提前做过功课的,她了解稷桑国国君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斛战是老大,也是太子,斛战英勇善战,多次亲率大军击败敌军,将稷桑国的国土范围不断扩大。二皇子玄冽是个书呆子,不太爱张扬,唯一的喜好就是看书。稷桑国公主蜃离是个美丽、傲慢的人,作为最小的女儿,她是最受父亲母亲喜爱的孩子。但也养成了她傲慢、飞扬跋扈的性格。至于如雪,昭宁也是了解的,她是稷桑国宁安候的女儿,从小与斛战一起长大,武功高强,曾多次与斛战共同战斗,两人配合默契打了很多胜仗。
昭宁礼貌的邀请如雪就座,但她明显感觉到如雪的敌意。
如雪瞄了昭宁一眼我不坐了,就是来看看太子准备娶的媳妇是什么样子的。
昭宁一听,乐了。
太子娶什么样的媳妇与你何干,但又转念一想,如雪这是嫉妒。
昭宁低眉微笑昭宁初来,有许多不熟悉的,还请如雪姑娘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了,说完如雪走了。
昭宁知道,这是情敌来示威了。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深宫,要想站稳脚跟可不容易啊。
3.
昭阳殿内,昭宁指尖绕着斛战散落在枕畔的墨发,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投下暧昧阴影。
昨夜他喉间溢出的低喘犹在耳畔,可此刻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却透着清醒的审视。
她忽然想起青梧国朱侍卫看她时,眼里总蒙着层情欲织就的雾,而眼前这人,即便在情动时也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太子殿下这般盯着我,可是觉得哪里不满意
她轻笑出声,玉臂蛇般缠上斛战脖颈,腕间金铃随着动作轻响。
这是稷桑国特有的婚饰,此刻却像道无形的枷锁。
斛战扣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被金铃勒出的红痕:
青梧国的公主,当真如传闻般善解人意。
他咬字极慢,每个字都带着沙砾般的粗粝,
只是本太子听闻,你与那朱侍卫交情很深啊。
昭宁浑身一僵,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窗外忽然传来夜枭的啼叫,她顺势往斛战怀里钻了钻,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胸口狰狞的伤疤:
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她声音发腻,哪及得上殿下……
算你识相斛战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呼吸灼热喷在她耳畔,
昭宁,你最好记住,在稷桑国,只有我能决定你是凤凰还是雀鸟。
他扯开她胸前衣襟,露出颈间未消的红痕,明日随我去军营,让将士们瞧瞧我的太子妃。
4.
晨光刺破帐幔时,昭宁对着铜镜整理发饰。
金步摇沉甸甸地压在发髻上,映出她眼底的冷意。
昨夜她故意在斛战面前示弱,却不想这人远比想象中难缠。指尖抚过颈间的牙印,她忽然笑了——越是难驯的野兽,一旦被收服,才越有价值。
军营里弥漫着血腥与铁锈味。
昭宁骑着烈马跟随斛战,目光扫过那些交头接耳的士兵。忽然,前方传来骚动,几个披头散发的俘虏被押了过来。斛战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听闻青梧国的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敢不敢杀人
昭宁攥紧缰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俘虏中有人抬起头,脸上的血污掩不住熟悉的轮廓——
那是她在青梧国培养的暗卫。
她突然轻笑着下马,莲步款款走到斛战身侧:
殿下想看,臣妾自然愿意。她从侍卫腰间抽出匕首,余光瞥见斛战眯起的眼睛,
只是……匕首突然抵住自己咽喉,
若臣妾失手伤了自己,您可要想好给青梧国一个说法。
周围一片哗然。
斛战勒马逼近,身上的血腥味将她笼罩:你在威胁本太子
怎敢昭宁放下匕首,指尖却悄悄在他手背划过,臣妾只是怕血污了殿下的眼。
她转身走向俘虏,匕首寒光一闪,却不是取人性命,而是削断了那人手上捆绑的绳子。
只一瞬间,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告诉父王,昭宁……想家了。
回府的马车上,斛战忽然将她拽进怀里。
他身上还沾着战场的硝烟,却低头温柔地替她擦拭匕首上的血迹:
明日带你去见母后。他的唇擦过她耳垂。
昭宁倚在他肩头,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枯树。
夜色渐浓,远处传来零星的狼嚎。她轻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
这场婚姻,从来不是两情相悦的美梦,而是步步惊心的棋局。而她,必须做那个执棋人。
5.
昭阳殿内,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青烟,昭宁慵懒地斜倚在湘妃榻上,指尖把玩着新得的西域进贡的琉璃簪。
门扉忽地被撞开,如雪穿着一身绯色襦裙冲了进来,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剧烈动作晃出凌乱的光影。
贱婢!被人弃了的公主也敢在稷桑国耀武扬威!
如雪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飞溅,父亲已经求了陛下,不日我便要入太子府,看你还能霸占太子到几时!
昭宁慢条斯理地起身,裙摆扫过满地狼藉。
她凑近如雪,语气甜腻得如同掺了蜜:
妹妹可知,殿下最厌恶的,便是聒噪的苍蝇。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昭宁眼疾手快地扯散自己的发簪,雪白的脖颈上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怎么回事斛战阔步而入,看到昭宁颈间的血痕,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如雪瞪大了眼睛,还未开口辩解,便被昭宁先发制人:
殿下,妹妹只是一时气不过,说要与我公平竞争……她哽咽着抓住斛战的衣袖,是臣妾不好,惹妹妹生气了。
如雪涨红了脸,指着昭宁尖叫: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
够了!斛战猛地抽出佩剑,剑尖抵住如雪的咽喉,
在太子妃面前放肆,当本太子的话是耳旁风如雪,我真是太纵容你了
他转头看向昭宁,眼神瞬间温柔下来,别怕,有我在。
如雪被侍女拉走时,怨毒的眼神几乎要将昭宁千刀万剐。
昭宁伏在斛战怀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6.
三日后,宫中大宴。
昭宁精心打扮,一袭月白色云锦长裙,绣着金丝凤凰,发间戴着斛战送她的赤金衔珠凤冠,端坐在斛战身侧。
酒过三巡,稷桑国国君开口:太子妃温柔贤淑,只是子嗣一事……宁安侯之女如雪温婉知礼,可纳为侧妃,辅佐太子妃。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昭宁感觉到斛战的手骤然收紧,她却站起身来,仪态万千地行了一礼:
陛下圣明。不知陛下是否听闻,前日如雪妹妹曾在昭阳殿对臣妾刀剑相向,如此暴戾之人,如何能辅佐臣妾
她看向台下脸色铁青的宁安侯,
再者,臣妾与殿下情深意笃,若有旁人介入,只怕殿下分心,耽误了国事。
斛战顺势起身,揽住昭宁的腰:
儿臣与太子妃夫妻一体,此生不愿有他人。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他的眼神扫过宁安侯,带着警告的意味。
宁安侯正要开口,昭宁突然轻咳一声,捂住心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许是近日操劳,臣妾突然觉得心口绞痛……
她软软地倒在斛战怀里。
斛战顿时慌了神,抱起昭宁便往外走,临走前冷冷地看了一眼如雪父女。
这场闹剧以昭宁的胜利告终。
但昭宁没有看到,宴会上二皇子玄冽眼神中的异样——那是困兽见到猎物时的猩红与炽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
7.
椒房殿内沉香萦绕,皇后指尖叩着鎏金护甲,目光似笑非笑落在昭宁跪伏的身影上:
太子妃这是何苦如雪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性子虽烈些,却最是懂事。
昭宁膝下青砖沁着寒意,面上却浮起柔婉笑意:
母后可知,殿下书房的兵策图为何缺半幅
她垂眸拾起散落的珠翠,
上月如雪妹妹打翻烛台,烧了殿下连夜绘制的兵策图——那可是关乎十万将士生死啊。
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如雪怒吼道。
皇后的指尖骤然收紧。
昭宁适时呈上一卷焦黑的残卷,边缘还留着女子胭脂的香气:
殿下为此发了三日脾气,臣妾好容易才劝住。
她忽然哽咽,若如雪妹妹入府,怕是要扰了殿下的军政大事。
我不会……
正说着,斛战一身戎装闯进来,腰间玉佩还沾着泥渍,显然是听闻消息匆忙赶来。
他一把将昭宁拽到身后,冷冽目光扫过皇后身侧的如雪:儿臣说过,此生只要昭宁一人!
放肆!皇后拍案而起,护甲在案几划出刺耳声响,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母后
昭宁却轻轻按住斛战的手背,转而向皇后俯身:
母后息怒。臣妾倒是想起一人,与如雪妹妹堪称天作之合。
她从袖中取出一幅字画,画上男子执卷而立,墨竹背景更衬得温润如玉,
二皇子玄冽饱读诗书,性子温和,若能与如雪妹妹结亲,既能解了殿下的难题,又能成就一段佳话。
如雪脸色骤变,尖声道:
我不要!玄冽不过是个……
话未说完,便被皇后一记眼风截断。
昭宁却步步紧逼,从袖中掏出几封书信:这是如雪妹妹与玄冽殿下的往来诗笺,字字珠玑,旁人看了,都道是才子佳人。
斛战狐疑地拿过书信,昭宁趁机贴近皇后耳畔低语:二皇子至今未娶,若能借此拉拢宁安侯,母后的势力……
皇后眼底闪过算计的光芒。
她端详着画中玄冽的眉眼,又看向脸色煞白的如雪,忽然轻笑出声:
难得太子妃有这份心。来人,宣二皇子进宫!
8.
当夜,太子府内烛火摇曳。
斛战将昭宁抵在榻上,呼吸灼热:
你何时学会这些手段的
昭宁环住他的脖颈,红唇擦过他耳畔:
要想活下去,就要比敌人更狠。
窗外明月高悬,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鲛绡帐上。
昭宁望着斛战逐渐沉沦的眼神,在心底冷笑——这后宫权谋,不过是另一场更凶险的战场,而她,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9.
狩猎场上,杀手藏在密林深处,趁机刺伤了斛战。
昭宁攥着浸透的披风冲进营帐时,正见太医令满头冷汗地擦拭着斛战胸前的箭伤。
箭镞淬了见血封喉的毒,伤口周围的皮肤已泛出青紫,宛如狰狞的蛛网。
太子妃,这可怎么办,这种毒只有中原的药师才能解……
昭宁深知在这深宫,斛战就是她的靠山,她不会让他死的,她必须救他。
她还要找出是谁伤了他。
蜃离和昏迷的斛战在昭宁的安排下,由暗卫保护悄悄进入青梧国治伤。
若按照稷桑国国君安排,这时的蜃离早已入了野蛮的西域国国都联姻,估计是生死未卜,是昭宁说服皇后把蜃离留了下来。她对嫂嫂心存感恩。
这次和斛战一起到青梧国疗伤是蜃离自愿请命的。
而在稷桑国一致的口径是斛战伤重不治身亡。
为此稷桑国还国哀三天。
公主,进了青梧国界了。
暗卫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
蜃离低头望向哥哥那张苍白的脸,斛战眼睫轻颤,渗出的血珠将她水红的裙摆晕成暗红。
青梧国的药庐里,蜃离接过医女递来的药碗。
斛战的伤口已经清理过,但毒素仍在蔓延,他的指尖泛着诡异的青黑。
10.
三日后,当玄冽带着白狐皮出现在昭阳殿内时,昭宁正对着铜镜簪花。
铜镜映出他眉间的关切:
听闻太子妃嫂嫂近来一直为太子伤心,特来宽慰。
他伸手要抚她的发,昭宁不着痕迹地避开,指尖划过白狐皮柔软的毛:
二殿下的心意,如雪妹妹知道吗
玄冽的手僵在半空。
如雪是宁安侯嫡女,这场政治联姻让玄冽在朝堂站稳脚跟,却也成了他心头的刺。
昭宁垂下眼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前日如雪妹妹看我的眼神让我怕......
接下来的日子里,昭阳殿内的荷花池边,昭宁总能遇见玄冽。
如雪妹妹说,宁安侯新得了西域进贡的宝刀,杀伤力特别强。
她似有意无意的对玄冽说。
秋霜初降时,玄冽终于从皇帝手中接过宁安侯的虎符。
如雪也被休了。
他兴冲冲的来找昭宁:宁儿。
不知何时,他口中的太子妃嫂嫂变成了宁儿。
宁儿,你知道在我们稷桑国哥哥去世后,弟弟是可以迎娶嫂嫂的……
昭宁明白,玄冽走的就是这步棋。
她笑着看向他一切全凭皇上皇后做主
昭阳殿内,玄冽与昭宁二人对饮。
昭宁悄悄在玄冽的酒里掺了半颗毒药。
她已经查出杀斛战的就是二皇子玄冽,而玄冽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哥哥斛战的太子之位还有他的太子妃昭宁。
他站起来走到昭宁身边,揽着她的腰,醉眼朦胧:
等父皇退位......
话音未落,昭宁抽出袖中匕首,锋利的刃抵住他咽喉:
可还记得猎场那支弩箭
玄冽瞳孔骤缩,想要挣扎却浑身绵软。
昭宁凑近他耳畔,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你以为杀了斛战就能得我
玄冽睁大双眼,他没有想到昭宁什么都知道了。
但就在昭宁举起匕首的一瞬间,玄冽的暗卫突然涌上……。
最终,二皇子玄冽还是因为残害手足被发配边疆。
11.
昭宁将襁褓中的太子放进檀木摇床,窗外的月光忽然被乌云遮蔽。
乳母轻声提醒已过戌时,她却望着案头未拆的密函出神——边疆传来消息,玄冽竟在流放途中收服了悍匪,势力渐成气候。
寝殿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风,斛战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玄冽私铸兵器,已占三城。
他将密报拍在桌上,剑眉拧成死结,当年就该斩草除根
昭宁起身替他解下玉佩,冰凉的羊脂玉贴着掌心:
陛下还记得青梧国的药庐吗那时你重伤垂危,连喝药都要哄着。她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旧疤,如今万人之上,反倒急躁了。
斛战忽然将她搂进怀里,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昭宁,我怕......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尖锐的铜铃声。
蜃离裹着夜色闯入,袖中银针泛着幽蓝——是西域巫毒的毒色。
有人在太子的乳水里下毒。
蜃离掀开衣襟,露出布满黑斑的手臂,
我试毒时中了招,这毒......
她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黑血,与玄冽身边的巫医所用手法一致。
昭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摇床里的孩子突然啼哭,哭声刺破死寂的夜空。
她想起玄冽被发配那日渗人的狞笑。
传令下去,封锁皇城。
斛战抽出腰间软剑,剑身映出他通红的眼,
明日一早,我要三十万铁骑扫平玄冽势力。
昭宁望着丈夫决绝的背影,悄悄召唤如雪跟随。
当年宁安侯交出虎符之后,全家被流放,路上遭玄冽暗算,危急关头被昭宁的暗卫所救,如雪对昭宁发誓誓死效忠昭宁。
12.
马蹄踏碎霜夜,斛战的玄甲已被鲜血浸透。
箭雨自山谷两侧倾泻而下,他挥剑劈开迎面射来的流矢,却见玄冽的叛军从嶙峋山石间如鬼魅般涌出。
皇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玄冽银甲上的狼牙图腾在火光中狰狞可怖,手中弯刀直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破空之声撕裂夜幕。
一支冰蓝色箭矢擦着斛战耳畔飞过,精准钉入玄冽战马前蹄。
雪色身影自悬崖纵身跃下,软鞭如灵蛇缠住斛战腰际,借力将他拽向高处。
斛战抬眸,正对上如雪清冷的眉眼。
如雪玄冽惊呼。
你没死
如雪无暇顾及玄冽,她的声音裹着北疆寒风,手中长弓连珠般射出冰箭。
玄冽的人正从左翼包抄,陛下快走!
每支箭尾都凝结着霜花,射中之处叛军竟瞬间被冻成冰雕。
斛战这才惊觉,如雪不知何时竟身负失传百年的雪域秘术。
玄冽见势不妙,拨转马头欲逃。
如雪冷笑一声,冰鞭化作万千冰晶,在空中织成巨网将其困住。
她足尖轻点,眨眼间掠至玄冽面前,寒光一闪,匕首抵住他咽喉:
昔日你想灭我侯族满门,这笔账该清了。
三日后凯旋的队伍踏入皇城,昭宁带着太子前来迎接。
如雪微微欠身,将玄冽的兵符奉上:
陛下,这是玄冽旧部的虎符。
13.
昭阳殿的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龙涎香,昭宁握着奏章的指尖微微发颤。
密报里灾民啃食观音土的惨状,与昨夜宫宴上斛战为绯罗簪花的模样重叠,刺得她眼眶发烫。
案头还摆着三日前如雪送来的密函——
西域商队异动,怕是在筹备军械。
嫂嫂快去看吧!
蜃离掀帘而入,鬓边步摇随着急促的步伐叮当作响,
绯罗又在御花园设了冰酪宴,陛下连早朝都...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绯罗娇软的笑声。
昭宁将奏章狠狠拍在案上,檀木桌震得朱砂笔滚落。
夜色渐浓时,昭宁独自踏入绯罗的栖梧宫。
纱帐内传来低低私语,她屏息凑近,却听见绯罗柔声道:
陛下可知,南江知府之位...
话音戛然而止,昭宁猛地掀开帘子,正撞见斛战将绯罗搂在怀中。
皇后
斛战慌忙起身,锦袍半敞露出胸口。
你来作甚
绯罗垂泪躲在他身后,鲛绡帕子沾湿一片:
都怪妾身,今夜不该留陛下...
昭宁冷笑,指尖掠过案上西域进贡的琉璃盏,
那这盏中掺着曼陀罗花粉的香,是何居心
斛战瞳孔骤缩,绯罗的脸色瞬间惨白。
昭宁从袖中抽出如雪探得的密信,掷在斛战脚边:
西域狼子野心,你却沉迷在他们送来的温柔乡,简直无可救药!
够了!
斛战一脚踢翻烛台,火光照亮他通红的眼,
你何时变得如此善妒!
绯罗突然瘫软在地,娇弱道:
姐姐莫要为难陛下...
当夜,如雪率领大军封锁宫门。
昭宁站在乾清宫前,望着被软禁的斛战,心如刀绞。
太子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母后,灾民已经领到粮食了。
她转身牵起太子,瞥见天边火烧云,恍惚想起与斛战初见时,他也是这般披着晚霞。
14.
三年后,当西域铁骑压境时,已是太后的昭宁手持虎符登上城楼。
如雪银甲红袍立于身侧,身后三十万大军旌旗蔽日。
她望着远方烟尘,将诏书缓缓展开,墨香混着硝烟在风中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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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我稷桑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