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白月光与未完成的诗
缘分怎么说开口呢让我讲一个简单的故事吧。
那个夏天,我在补习班写作业,蝉鸣声裹着滚烫的风,从补习班斑驳的铁窗外灌进来,在头顶转着圈的老旧吊扇,也驱散不了这黏腻的暑气。
我趴在课桌上,对着数学题本子发怔,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洞,像是我怎么也解不开的困惑。
记忆里的相遇总带着柔光滤镜。你噙着笑意缓缓走来,发梢被风扬起细碎的弧度,落座时衣角带起的风里裹着淡淡的皂角香。
初见时只觉惊鸿一瞥,澄澈眼眸与温柔眉眼恰似春日初绽的海棠,美得教人挪不开眼。直到那句清浅的
你好
打破陌生,交谈间才惊觉,言语中流淌着温柔。
从相遇到相知,你不仅以美貌惊艳了时光,更用丰盈的灵魂照亮了我的岁月,让我们自然而然地短时间成为了彼此生命中珍贵的挚友。
从那以后,枯燥的习题有了温度,冗长的课时有了盼头,连窗外聒噪的蝉鸣都成了轻快的背景音乐。
更幸运的是,当新学期的阳光重新洒在校园,分班名单上并排的名字让我心跳漏了一拍。命运像是精心编排的剧本,把我们的故事续写进同一页。让这份情谊在岁月里愈发醇厚绵长。
那些被阳光晒得发烫的午后,那些混着冰棍甜香的课间,都成了时光宝盒里最珍贵的珍藏。我常常想,或许人与人的相遇真的是命中注定,就像夏日的风一定会吹过梧桐树,而你,恰好就停在了我的身旁。
这段懵懵懂懂的情谊终究在盛夏的蝉鸣中悄然画上句点——一纸录取通知书将我们推向不同的方向,稚嫩的年纪与骤然切断的联系,一切便草草结束了。
故事的开篇像初春第一缕朦胧的晨光,无人能预见它会在某个转角戛然而止,恰似流星划过天际,短暂得令人猝不及防。或许缘分本就藏着这般玄妙
——
来时如微风拂过耳畔,带着细碎的温柔;去时似流云消散天际,只留下一片空茫的蓝。
分离是在六月。蝉鸣撕开六月的暮色时,我握着球拍叩响你家铁门,盛夏的风吹走了我们最后的欢愉。
我们的笑声混着羽毛球破空的脆响,被穿堂而过的南风卷成细碎的絮。我攥着没说出口的
下午见。
看着我母亲喊我:差不多就回去休息休息吧。我未曾料到,那竟是我们最后一次正式相见。一段关系,就这样在某个不经意的午后悄然消失。好吧,好吧,美好的回忆应该死在过去。
那时我不知道,这场未完的对局竟成终章。晚风吹动你鬓间的白发那个背影,是记忆里最后的定格。
后来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我才懂得有些告别早在盛夏的风里就已写好注脚
——
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没递出的纸条,都成了时光长河里沉落的星子。
曾以为往昔的篇章早已泛黄封藏,直到某个裹挟着桂花香的深秋午后,不真实感推开铁门,吱呀声里。
时间仿佛开始回溯——你站在落叶纷飞里,笑意盈盈,像极了那年夏日的初见。明明是我当初的不辞而别,而今,却是你携着一袖秋风,先一步闯入我沉寂已久的世界。
不可否认,那些不曾注意的岁月里,我将思念熬成了酸涩的药引。试图用荒唐的行为填补内心的空洞,在错误的路口跌跌撞撞,亲手酿造了一场场难以收场的闹剧。如今回望,满是荒唐与悔恨,而你带着记忆里的光突然出现,让我无处躲藏
这一切恍若幻境,但谁会拒绝月光再次洒落在身旁一切按照我所想的一样,我们明明久未重逢,却聊的热情如初。最后,不知道你如何想的,竟决定留下陪着我。
月光淌过纱帘,在床单上洇开朦胧的银霜。我们并排仰躺着,肩头若有似无地相触,你偏过头对我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唇角梨涡里盛着的笑意,竟与记忆深处的模样严丝合缝,恍若时光从未流淌。
夜渐深,四下静谧得能听见彼此绵长的呼吸。我们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散落的片段,偶尔沉默对视,目光相触的刹那又笑着别开。
窗外的风掠过树叶,沙沙声里,我们像守住了某个易碎的梦境,任由时针悄然转过十二圈,也舍不得阖上眼,生怕一睁眼,这难得的重逢便会化作泡影。
晨光刺破窗帘的刹那,枕边余温尚在,而身旁的空位已被冷风填满。指尖抚过床单褶皱,恍惚间还残留着昨夜絮语的温度,却辨不清那究竟是梦境的余韵,还是现实的烙印。正要开口询问你的踪迹……
母亲擦着手从身后走来,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疏月说顺路,看你书没还,帮你捎过去了。
心口猛地发烫,我抓过外套夺门而出。
好冷怎么下雪了
心底翻涌的贪念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明知这份执着或许逾矩,可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能见你,哪怕一眼就好。故事应该有个正常的结局。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出去,朝着记忆里你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奔赴。
眼前的景象让我怔在原地——铅灰色的天穹竟垂落细密雪粒,枯叶与雪花在半空缠绵,将本该萧瑟的季节搅成混沌的梦境。
这场不合时宜的雪像是命运狡黠的玩笑,既以银装素裹为你的到来铺就浪漫的序章,又用刺骨寒意为仓促的离别镀上苍凉的底色,天地间的秩序在这一刻轰然倾塌,只剩纷扬的雪片,无声诉说着重逢与失去的荒诞。
我们家相距不算远,这条通往你的路,却像被时光拉长了经纬。我走了很久终于攒够了勇气寻到了理由去找你。经过一个转角后,我看到你和一个男生在一起,附近有着几个小孩嬉闹,你踉跄着跌进他的怀里,双唇不切实际地相触。
孩童们哄笑起来,角落的我不知道那个男生是谁或许只是一个虚幻的假想敌罢了,没有质问,没有思考,没有停留,我只是转身离去。
恍惚间,那些在深夜里反复编织的重逢画面,那些精心设计的对白与期待,轰然化作镜中虚影。原来我跋涉多年追寻的,不过是用记忆与执念堆砌的海市蜃楼,此刻碎成满地锋利的玻璃,
碎裂后只剩满地残片,折射出支离破碎的虚妄。
读到此处,你或许还记得我最初的提醒——这一切本不真实。让我再来科普一个事实:当一个人摔倒到另一个人身上不会上演偶像剧般的亲吻,两个人大概率只会撞的头破血流。
我曾天真地以为能掌握故事的走向,却忘了所有的美好背后都藏着既定的悲剧。正因知晓这是梦,所以我看到这一幕我没有言语,我选择沉默睁开眼醒来。
其实从陷入梦境的第一秒,我就清醒地知晓这不过是大脑编织的虚幻图景。但白月光一旦落入眼底,又有谁能轻易挣脱即便明白所有的温柔都是假象,所有的重逢都是泡影,我仍甘愿沉溺在这虚妄的温存里。
梦境向来如晨雾般消散无踪,可当笔尖悬在纸页数月后的今天,连你睫毛上凝结的霜雪、他揽住你时袖口翻折的弧度,都在记忆里纤毫毕现。
这场明知虚幻的重逢,竟比现实更鲜活地刻进生命的纹路里。谢谢你曾以这样盛大的方式,闯入我漫长的思念,用一场极致浪漫的幻梦,填补了岁月的缺口。
如今晨雾散尽,月光回归天际,我终于可以坦然承认
——
那些未说出口的遗憾,那些辗转反侧的执念,都已在梦醒时分,悄然释怀。
或许下一次提笔时,
墨水会凝聚为半空的繁星,字迹幻化为星云,
纸页间浮现的会是——
是云朵万形般变幻的梦境,
是透过糖纸缤纷闪烁的幻想,
是雨后彩虹斑斓的现实,
还是化学反应成功的喜悦或失败的爆炸。
但此刻,我把笔停在晨雾之中。
而我的掌心,
还留着梦中的飞雪。
未来的落笔
它在未来的信封中呢。
好了,梦醒了。
…………
梦二——放下再见
搞不懂学校为啥突然叫我们毕业生晚上回校,还专门挑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跟同学吐槽时嘴上骂骂咧咧,心里却悄悄打鼓
——
万一遇到她咋办那得多尴尬。
高中的自己总是不愿意给自己留有遗憾,所以我这些行为变相伤害了很多人,我确实应该说一声:对不起。但我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但说真的,让我重来一次,可能还是会那么干。
高中毕业那会,班里的微信群还热乎了没几天,就慢慢沉底了。通讯录里躺着的那些名字,像被按了暂停键的老电影,偶尔想起某个瞬间,画面才会突然跳出来
——
比如后桌总借我橡皮的男生,比如总在走廊偶遇的隔壁班姑娘,再比如那个和我在高考最后一天,那个傍晚风中……
记得那天下午考完最后一科,我快速跑出教学楼她没有违约等着我,风不大,把教学楼前的梧桐叶吹得哗啦啦响。我攥着提前准备好的花,与她一同慢慢向着校门口走去,心跳声盖过了远处的蝉鸣。我害怕这一次失去就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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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早习惯了被拒绝,从初中到高中,每回鼓起勇气表达心意,得到的都是摇头。她被我的话语说蒙了,一开始拒绝,我以为又一次失败,但我又鼓起勇气说:我们可以试试看。
她脸庞微微泛红地告诉我:好。短短的一个字却让我突然觉得,原来夏天的风也能这么甜。那会我很后悔没有牵着她的手走出校园。
故事开始总是很美丽的,过程却曲折无比,故事结局就是我们终究解决不了彼此在爱情观上的矛盾,所以我们选择放弃彼此,我不可否认我当时的伤心,但不合适的人分开也是对彼此最好的祝福。
故事的最后他删除了我所有聊天平台的好友。我把手机里的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删掉时,游戏列表里那个熟悉的
ID
点下去的瞬间,像掐断一根正在震动的琴弦,指尖还留着发麻的余韵。
最后无意间找到的那张照片在寺庙香炉前飘起来时,她的笑脸被香灰染成浅灰,我的轮廓在烟雾里放在福袋里留在人群之中。僧人敲着木鱼经过,袈裟扫过我沾满香灰的鞋尖,忽然就动了
——
与其留着这些碎片扎心,不如让山风吹散执念。偏激也好,决绝也罢,删掉的不是过去,是把自己困在回忆里的钥匙。
手机通讯录空出的那栏,像春天树枝剪掉的枯枝,虽然疼过,但新芽正在伤口旁悄悄冒头。或许真正的放下不是忘记,而是当我想起那些片段时,心里不再掀起飓风,只有檐角风铃轻轻晃过的,一声释然。
缘分像书页间偶然夹入的花瓣,初见时惊觉心动,却在翻折间渐渐脆成粉末。接到返校通知时,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
——
那些曾避之不及的场景,这一次我不会选择回避,既然选择当时的放手现在就要坦然面对。一味害怕说明自己的放不下吗
晚自习的铃声仿佛从记忆里飘来,我被兄弟勾着脖子往校门走,路灯把三两句笑谈扯得老长。直到她的声音从身后撞过来,像颗突然落地的玻璃珠
——抱歉当初先删了你……马上加一下好友吧,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她的好朋友们站成半圆,月光在她发顶碎成星子,这场景像被按了慢放键的老电影,每一帧都带着不真实的晃动感。
她还是那样,指尖绞着卫衣绳头,眼睛却比从前亮些。记得分手时她连
再见
都没说,此刻却主动剖白,这让我想起我们总在
表达
上卡壳的那些日夜
她曾是把心事叠成纸船沉入湖底的人。记得有矛盾时我悲伤说着你倒是说话,她却盯着手机一言不发,用时间盖过问题。那些我渴望她热烈回应的时刻,她的沉默总像堵墙,让我误以为我们之间横着无法跨越的河。
可此刻她站在路灯下,主动剖开当年的沉默
——删你时我也很难受,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湖面泛起涟漪。她的好友们别过脸去,给我们留出半圆的空隙,这场景与记忆里的她重叠又错位。我看见她指尖仍有当年咬指甲的痕迹,却听见她说出从前打死也不肯说的话,像看见铁树在冬夜开出第一朵花。
她变了,或者说,我终于看见她藏在冰层下的河流。那些曾让我抓狂的
不表达,或许是她独有的潮汐
——
表面平静无波,深处却涌动着千言万语。如今她愿意破冰,不是妥协,而是用她的方式,给过去一个温柔的注脚。
好兄弟用肘间戳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在风里:晚点吧再说吧……我笑着说完,和好兄弟一起继续向后面走去。
我兄弟一直和我说话我也一直陪笑,然后匆匆说:好的,晚点再说吧。我被他拉着准备去后面排队,但命运总是爱一次性捉弄人。
我虽然一直自诩深情,但真实的我是深情又薄情,因为我高中时喜欢过很多女生,也确实犯了很多错误。
矛盾的性格,我却觉得这是对每份心动的尊重。就像花店不会让枯萎的玫瑰挤占新花的位置,我也不愿让未干的泪痕模糊下一场相遇的星光。或许每个认真喜欢过的人,都在我心里种过不同的花:有的开成了勇气,有的谢成了懂得,而此刻正在生长的,是对每份真诚的珍惜。
当然我都是在一次彻底失败后开始下一次,不可能同时喜欢两个女生,我做不出来。
我高二那年食堂出来在同学的鼓舞下脑子一热向她表白,她因为很多原因拒绝了我,具体我早已经回忆不起来了。这没什么好说的,但后面不知道有人外传结局很难看,草草收场我们两个人都不开心。
当时表白失败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后面事情发生了。这一定有很多误会我们两个人都没注意就结束了。最后的最后,她看到我就跑,我也生气彻底断了所有交情,分道扬镳。
我跟着兄弟走到黑暗的道路后面,看到你这一次你没有那会的闪避。
当年的事……
她开口时就她一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服,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喉咙发紧,想起高二那年她拒绝时,也是这样绞着卫衣绳头。
她又主动开口说:当年的事……
好像有太多不对劲。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我们应该好好想想,我们应该好好聊聊我这一次木讷得回着:好。我们当初因为那件事情早已经绝交了。一句话没说过。
又是她主动开口了。
最后我和她们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见面,因为这一切都是又一个刻骨铭心的梦罢了。那些关于重逢、和解、释然的细节,不过是我在深夜里,用梦碎片拼贴出的海市蜃楼。
我知道这是自己潜意识深处在骗自己
——
骗自己当年的流言有澄清的可能,骗自己她的沉默里藏着未说出口的温柔,骗自己那些拧成死结的遗憾,终有一天会被风吹成蒲公英的绒毛。就像我总在删掉她联系方式后,又在游戏里反复查看她的头像,看那个静止的笑脸,是否在某个平行时空里,正对着我轻轻扬起嘴角。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
未完成
的夏天,那里有没送出去的情书,有没牵到的手,还有永远停在
如果
二字上的对话框。我一遍遍地在脑海里重写结局,不是放不下她,而是舍不得当年那个在爱里笨拙又真诚的自己。那些被我包装成
故事
的幻想,其实是给心里的不甘,找了个可以透气的窗。
梦里时真相就显现了,因为高中不可能喊我们回去,那段时间也回不去了,所有的矛盾所有的误会终将被埋没在历史长河里。
那些在青春里打结的误会,终将在时光的溪流里慢慢舒展成水草的模样。就像当年错发的短信、误读的眼神,如今都成了日记本里泛潮的纸页,轻轻一翻就掠过了。分开时不必追问谁对谁错,就像秋天的银杏和梧桐终会走向不同的泥土,风会记得它们曾在同一棵树上摇晃过的春天。
现在路过曾经一起走过的街,橱窗里的情侣在争执又和好,我会笑着想:原来各自安好不是遗忘,而是把那段岁月叠成书签,夹在人生的某一页。当我再次为某个人心动时,不会再用过去的标尺丈量未来,而是像整理画箱那样,把旧颜料的沉淀当成底色,去调出新的温柔色系。
下一段感情或许还会有迷茫,会在某个瞬间想起旧人嘴角的弧度,但我知道,那不是遗憾,而是时光给的礼物——让我更懂得如何接住对方的目光,如何在沉默时递上一杯温热的茶。就像候鸟飞过冬天会更懂迁徙的意义,我带着曾经的笨拙与真诚,正在走向更辽阔的季节。
此刻阳光正好,我早已经删掉了相册里最后一张旧照片和所有的聊天记录。手机空出的内存里,已经存下了新的风景:朋友推荐的展览海报、街角新开的咖啡店,还有明天要去参加的读书会。风掀起窗帘,把桌上的笔记本吹到空白页,我握着笔笑了——人生最动人的或许不是重逢,而是永远有勇气,在新的扉页上,写下第一行干净的诗。
就算结局不如人意,不必苛责当年感情中愚蠢的自己,
珍惜当下的心动,让往事随岁月轻扬。如今遇见新的星光,我愿携勇气全力以赴,在时光里写下不褪色的注脚,让每一份真心都掷地有声,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