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还没有正式营业,聘请的外籍蛋糕师下午5点抵达机场,我在咖啡厅熟悉了一下环境,等着下午去机场接蛋糕师。
临出门,想起聘我来的咖啡厅老板只告诉我蛋糕师的姓名和航班时间,哦,打个名牌再去吧。
在机场出口举着名牌接机的人很多。5点的航班,蛋糕师吴赫大概7点钟才走出来,手上拖着两大箱加三小包的行李。
吴赫中等身高,额前碎发遮住眉毛,穿着九分休闲裤,上身深色T恤,看到我手里的名牌,亲切的过来跟我打招呼,并向我表示歉意,因为行李太多,耽误了比较长的时间。
我摆摆手说,没关系。想帮他分担一些行李,我的天,这都装的是什么石头吗这么沉!
吴赫的公寓在市中心离咖啡厅不足一公里的地方,老板说,方便吴赫以后上下班。
我把他带到公寓安顿好,确认好明天的行程安排,街道灯火辉煌,我也该下班了。
我是老板给蛋糕师吴赫聘的助理,因他是外籍人员,语言不通,环境不熟等,暂时需要帮助他解决工作和生活上的问题。
吴赫告诉我,咖啡厅是老板和他的外籍挚友金山一起投资的。老板年轻的时候在国外留学,认识了金山,关系非常要好。后老板修完学业回国,和金山依然保持着联系,这段跨国友谊坚不可摧。
去年,老板携一家老小国外度假,金山全程招待,这段友谊更加的坚固,也是这次度假,两个人在聊事业,聊梦想的时候,老板说自己想在祖国开一家名副其实的咖啡厅。没想到,金山也早有此意。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心动不如行动,度假回国后,两人开始筹备他们的咖啡厅,经过去年大半年的准备,如今咖啡厅已经基本成型,计划一个月后试营业。
从吴赫那里,我知道了关于两个老板的信息。
从老板那里,我得到了关于吴赫的信息。
吴赫是金山从国外聘请的蛋糕师,老板和金山一致认为,在我们的国度,目前的咖啡厅的咖啡不够成熟,蛋糕也是可圈可点。咖啡厅除咖啡之外,蛋糕也是取胜的关键。要想做出和国外一样品质的蛋糕,光是先进的设备和高端的食材还不够,还需要一位技术过硬的蛋糕师。金山在国外面试了三个蛋糕师,最后聘了吴赫。
吴赫初来乍到,还有点水土不服,老板给了他两天时间适应,让我带他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采购一些他需要的生活用品等。
我帮吴赫收拾他的那一堆石头一样重的行李。他的个人用品他已经收拾好,他说剩下的这一堆是他做蛋糕的工具。有秤,没错,就是一杆秤。他说,这把秤可以精细到毫克,我担心这里买不到,所以带过来比较保险。还有做蛋糕的书籍,蛋糕的模型,裱花工具……还有奶油
是的,就是奶油。吴赫回答我。
我的天,难怪这些行李这么沉。
吴赫说,他想在公寓装宽带,没有网络,不方便上网查资料。
我说,这个不难,交给我。
吴赫的生活起居等都已经没有什么欠缺的,就差装网络宽带了,网络公司工作人员说最近业务较忙,派单已经排到一个多星期后了,让我留好电话等通知。
在老板的指示下,我们又花了几天时间逛附近的大小超市、批发市场,采购蛋糕所需的材料。
这段时间,老板也没有闲着。他每天忙着给咖啡厅招宾买马,一个月后就要试营业了,员工该就位啦。吴赫那边不需要我操心的时候,老板就安排我去协助他做招聘。
有时候在网上筛选简历,有时候去人才市场参加招聘会,有时候在办公室接待应聘人员。我曾经以为,应聘者的命运掌握在面试官手上,但是,经过几天的招聘工作,我才深刻体会,原来命运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
老板给吴赫招了几个蛋糕学徒,协助吴赫做蛋糕。
一个星期后,网络安装公司的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来了,跟我约装宽带的时间。
吴赫现在每天在咖啡厅的蛋糕房里试做蛋糕,为试营业准备。他把公寓钥匙交给我说,我这里走不开,你去吧。
我兜里揣着钥匙,帮他打下手。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跟他打声招呼,去他的公寓。
谁知,我推门进去,却好像听到浴室有人在淋浴,我以为听错了,走近一看,浴室里面有灯光透出来,里面淋浴的声音哗啦啦响。我吓了一跳,赶紧从里面退出来,又快又轻的把门关上,抬头望了一眼门牌号,没错啊
我做贼一样赶紧跑去电梯口按电梯。
然后跟吴赫说,安装工人爽约,明天才来。
试营业之前,我都跟着吴赫在蛋糕房看他研发蛋糕。他把蛋糕的配方打印出来,一个个的研究和创新。
他的那把刻度精确到毫克的秤,已经沾满了面粉。
我常在他做蛋糕的时候,跟他闲聊。
我问他,为什么要来异国他乡工作。
他说:这里好吃的东西很多。比如粥啊小笼包啊。但是好吃的蛋糕还没有。所以我要来这里把我做的好吃的蛋糕发扬光大。
有时我也心痒痒的,要跟他学习做蛋糕。但是,那面团,那裱花工具,却不听使唤。吴赫给面团成型的时候,那面团轻易就能做出他想要的形状。但是面团在我手里,却像一人不事二主一样,我怎么捣腾,他们依然是软绵绵的一团。还有那裱花的工具,吴赫手在空中就那么潇洒的转几圈,一个美丽的蛋糕就成型了。可在我手上,他们松松垮垮,花不成花,圆不像圆。
还有两天就要试营业了。老板集合所有人开了会,把吴赫介绍给大家。
根据新闻报道,明天在这附近有针对吴赫他们国家的游行示威。
老板说,我们热爱和平,只对生意感兴趣。对政治不敏感,是我们这里的优点。大家以后相互关照,愉快共事。
然后,把工作服发给大家。以后就要统一穿工作服了。
老板招的蛋糕学徒,吴赫好像不甚满意。吴赫是个精益求精的人,所以他的秤,刻度要非常精确,他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而学徒们,觉得这是钻牛角尖。
吧台那边老板请了一个主管老张来管理。他负责咖啡和饮品,吴赫负责蛋糕和点心,两人互不干涉,但吴赫似乎看那位主管也不顺眼。
可能是因为吴赫爱卫生,那位主管却有些马虎吧。他常常下班之后,吧台上还留着未盖盖的各种饮料材料。有时候,他说自己的冰箱放满了,要借用一下吴赫的冰箱。但吴赫看到他,保鲜膜都不盖,就直接放冰箱了。有一次差点把吴赫惹恼了,吴赫一早打开蛋糕房的门,发现桌面上有一大桶牛奶,已经开盖,没有封口。吴赫一靠近,瓶口的苍蝇就四散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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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老张却轻描淡写的说,昨晚说放冰箱的,忘记了。没事,还能用。
我看到吴赫脸色很难看,强压着胸中的怒火没有发作。
他跟我说,卫生是很重要的。从搞卫生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里的人都没有资格触碰食材。
我对他这句话不太赞同。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大概就是吴赫想表达的意思吧。
正式营业那天,老板和金山都来剪彩。店里生意很火爆。
住在附近富人区的老外都赶来尝店里主推的蛋糕,他们都赞不绝口。
有位顾客手里拿着传单,在店门口比对着,确定找对地方了,迈开大步走进来。
原来金山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他一直是负责做市场调查的,周边的蛋糕店乃至全国一线城市的蛋糕店他都调查过,他知道现有的蛋糕店的蛋糕是什么水平,顾客心里期望的蛋糕又是另一个高度。他充分调查周边的住宅区,利用自己的国籍优势和便利,结交了附近的同国籍富太太们,顺手把店里的宣传单塞给她们。
周边的外籍富太太们,三五成群的约好,推着婴儿车,熙熙攘攘的来咖啡厅品尝国外特意请来的吴赫做的蛋糕。在他们国家才能尝到的蛋糕,在这里也能品尝到了,他们都很期待。
店员们都手忙脚乱,吴赫的蛋糕房里,也忙的不可开交。客人都集中在上午10:00以后过来,下午14:00高峰期才过,学徒们都还没有掌握太多技巧,大部分工作还是吴赫自己完成,他既要指挥,又要跟着干,忙得团团转。
餐厅客人陆续起身离开,富太太们交谈的嬉笑声慢慢减弱,吴赫用手臂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他的口罩已经湿透。
接下来几天生意都很不错,吴赫连续多天从早忙到晚,早上他说五点钟天没亮就到店里了,中午从来不跟我们出去好好吃顿饭,都是我给他打包回店里应付吃几口,晚上等到咖啡店打烊,他的蛋糕房里还亮着灯光。谁也不是铁打的,连续几天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他病倒了。
一早他给我打电话,说生病了,全身乏力,起不来,大概是感冒发烧了,问我有没有药。我去药店给他买了药,打包他爱吃的粥和小笼包,敲响了他公寓的门。
他看起来状态很差,扶着墙和家具,吸了一口鼻涕,歪在了沙发上。
我知道以他的敬业精神,现在肯定最挂心的,还是店里的活怎么办。
我把药和早餐放在茶几上,给他倒了杯水,教他药怎么吃。
他说,我已经给老板打过电话了,今天吃了药,如果下午能恢复体力,我就去店里。昨天晚上我就感觉头有点晕,担心今天出岔子,昨晚把今天的蛋糕胚都烤好了,奶油也调好了,放冰箱里。你回去帮我交代学徒们,让他们按照我之前教的做,肯定没问题的。
我心里暗暗佩服,也有一种无奈。
走的时候,我好像余光瞟到吴赫的鞋架上,有两双拖鞋,一双灰色,一双粉色。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我每天在咖啡厅里和吴赫形影不离,他生活上遇到困难,大多也是找我帮忙解决。
这一个多月里,学徒们也有了一定的进步。吴赫能传授的都已经传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不停的练习手上功夫。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们已经有了很高的默契,现在能够通过手势进行沟通交流,我显得有点多余了。
老板大概是发现了主管老张和吴赫有点不合,特意组了一个饭局,我们四个人一起。酒过三巡,吴赫和老张开始进入状态,聊的越来越投机。吴赫问了老张家里几口人,平时下班有什么爱好等。说老张以后我们俩可以常去吃饭。
原来吴赫因为语言不通,想吃米粉,菜单没有,想吃清炒时蔬,菜单也没有。他每次都可怜巴巴的看着别人饭桌的饭菜流口水。
还说我们的语言很难发音。他自己努力记住和挤出来的词汇,自认为发音很准了,却还是把对方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我听了哈哈大笑。你可以把菜名写下来嘛。
想起他初来时,打的是我给他做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请把我带到以下地址:**。怕他迷路,也是我给他做了一张公寓周边的简易地图。
没想到吴赫特有志气:写出来虽然方便,但是如果不开口说的话,那就永远都学不会。
老板也对我做了新的安排,接下来要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外场,不用再围着吴赫打转了。
剪彩后,金山就很少出现在店里。听老板说,他回国了。我松了一口气。和平易近人的吴赫不一样,金山总是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在他面前,我总是战战兢兢,害怕出错。
离开蛋糕房,起初我很不习惯,每天相处惯了,突然吴赫不需要我了,我有点失落,总是忍不住的想往蛋糕房里跑,一天要往那块大玻璃上张望好几次,希望吴赫向我招手,我立马喜笑颜开的跑过去。但是他一次也没有向我招手过,他只是一门心思的做蛋糕,一天都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做蛋糕。
店里生意忙不过来,老板又招了一个店员,是个还在校的女大学生,来这里做兼职,我们称呼她阿莲。她也懂一点外语,知道吴赫是外国人,客人不多,工作不忙的时候,她就喜欢往蛋糕房里钻,缠着吴赫,教她外语。
我和吴赫的交流越来越少,她和吴赫的交流越来越多,透过大玻璃墙,常常看到他们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我戴上口罩进去蛋糕房,吴赫还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以前他亲切的叫我的名字,现在他不认识我了。等他终于认出来是我的时候,说:最近店里来了其他女孩子,我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我慢慢的习惯了自己的新位置。习惯了吴赫不再需要我。
但是,店里的气氛却越发的奇怪,常常看到两三个店员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看到我来了就赶紧散开。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知道主管老张是个长舌的,他那里肯定能打探出点消息。
老张说,你没看到他们两个经常眉来眼去的吗
他们两个你说的谁啊我大惑不解的问。
还能有谁,天天在一起打情骂俏的那两个,你没看到说着他目光瞟了一眼蛋糕房。听说他们都住到一起了。
我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就从吧台出来了。
说也奇怪,原来我只专心的做事,不曾留意其他同事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自从老张跟我说了吴赫和阿莲好上之后,我就撞见他俩隔着玻璃,互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以前吴赫做蛋糕从来不抬头,现在也时不时的抬起来往玻璃外面看,好像在探寻谁的影子。
饭点到了,老张约我一起出去吃午餐。我推辞不过,和他一起去了快餐店。
老张那张大嘴巴,又跟我噼里啪啦讲了一堆店员的八卦。我只是,嗯啊的打哈哈。
突然他话锋一转,大家都在为你不值!
为我不值我疑惑的说。
是啊!那小姑娘来了,就各种献媚,如果不是她插一脚,你和吴赫……
我瞪了他一眼,我和吴赫怎么了
我快速吃完饭,账也没结,先他一步走了。
回到咖啡厅,我的气还没消,腮帮子还是鼓鼓的,两手叉腰,见着谁都不顺,莫名的把他们训一番,他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我是不是吞了一包炸药。
我这才明白他们平时背着我嘀嘀咕咕的,竟是这些八卦。
我和吴赫在开店初期,确实形影不离,有说有笑。但大部分都是在谈工作,当然,也有小部分是谈私事。
吴赫告诉过我,他在国内结了婚,但现在已经离婚了。有一个可爱的女儿,现在跟着她妈妈在国内生活。他每个月发了工资,就会给她们娘俩寄生活费。
每次谈到他的女儿,他就一脸慈祥的父爱。他说,我女儿名字是我取的。
店里的同事听不懂我们俩在聊什么,就瞎传。看来店里的劳动纪律需要整顿了。
我制定了一些劳动规章制度,约束他们上班时间的言行举止,一个多月以来,大家都相安无事。
但店里的生意却每况愈下,听说靠那些个富太太们来捧场,只是杯水车薪,也不是长远之计。要长久经营,还是需要吸引更多的顾客。老板把目标人群转移到了周边的上班族。每天他们上班经过咖啡厅,要是能来打包一份早餐;公司下午茶的时候,要是能来订个生日蛋糕…
老板想转变销售策略,店里的配套就要跟上。
目前我们店的咖啡也好,蛋糕也好,用的都是上等的食材。就那台烤箱,听说也要上百万。店里的商品,售价自然也是排在第一。我见过多少上班族到了店门口我们的商品标价望而却步。如果要改变目标销售人群,售价就需要降!售价降,意味着其他各方面都要做出相应调整!
金山和吴赫果然立马站出来反对!这已经背离了他们经营这家咖啡厅的初衷。虽然吴赫现在除了制作蛋糕之外,也在为店里的生意发愁。
猝不及防的,女大学生阿莲把我叫到蛋糕房,把吴赫的公寓钥匙递给我说,吴赫家的网络出了故障,已经约了维修人员两点钟上门检查,你待会过去处理吧。
哼。我才不去。店里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呢。他的事情不是也一直是你在处理吗
一旁默默低头做蛋糕的吴赫抬起头望着我说,你去吧。
我一路挥舞着拳头,嘴里骂声不绝,到了吴赫的公寓门口,看看时间,维修人员也差不多该到了,先进去坐坐吧。
刚进门口,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双粉色拖鞋!
我想起了大家传的八卦,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难道真的有这样的事
一个人两双拖鞋换着穿也不是不可以,一个男人穿粉色拖鞋也不是不可以……吧
进门后,我好奇的环顾了一遍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女人用的东西。房间的门没关,衣柜也大开着,里面都是男士的衣服。他们俩做的真是滴水不漏!
哼!但,百漏一疏,那双拖鞋难道敢说没有问题
我在吴赫客厅的沙发约莫等了十几分钟,门突然开了。是我忘记关门了吗
推门进来的,不是维修人员,而是金山!他正在门口弓着身子换拖鞋,还没有发现我在屋内。
我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硬着头皮摆摆手跟他打招呼,您好!
金山先是一楞,后又恢复了他那一贯严肃的表情,表情里还有一丝…愤怒
而阿莲,却给我来电说,维修师傅说有事耽搁,要一个多小时后才能到。
没几天,又是猝不及防的,老板找到我,波澜不惊的通知我,我被解雇了!
我以为,我和吴赫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离开咖啡厅后,我躺在家里百无聊赖的看电视,突然手机铃响了。我随手拿起来放到耳边: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过来一个轻柔的外国女人的声音:喂!听她的语气,不难猜测,她打这个电话一定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
我用她的语言回了一声:喂。
她顿时放轻松,脱口而出:你是吴赫的女朋友吗
算算我和吴赫也有一段时间未联系了,怎么还有人问这样的问题
你是我没有回答她。
啊,我是吴赫的女朋友。我现在一个人在他住的公寓里。我偷偷查看了他的手机,我发现他和这个号码联系频繁,就试着播了过去。你不要见怪。
我说,没关系。
我可以见见你吗
可以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爽快的就答应了。
她也许没料到我会是这样的态度,有点措手不及。我对这里不熟悉,也不敢走太远,我怕吴赫发现了。
我过去找你吧。你在公寓楼下等我。明天早上10:00。
我和打电话给我的这个女人面对面坐在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厅里。
她长发披肩,脸上的妆化的很精致,身上穿的虽然比较朴素,但是搭配得很好。
出门的时候,我也没怎么打扮,想着也没必要打扮,素颜朝天的,随意套了条裤子就出来了。
我们俩好像自来熟一样,她对着我侃侃而谈,讲起了她和吴赫相识相恋的过程。
我在国内一家服装店做店长。我和吴赫认识的时候,我事业已经有了一定成就。但他当时很落魄。我比他大了十二岁。
难怪这身打扮虽低调却也得体,不愧是店长。但四十多岁,我是完全看不出来。
他常常来我的公寓留宿。几个月前,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出国了。把他所有的行李搬到了我的公寓,叫我暂时帮他看管。
你知道她结婚的事吗我忍不住问。
他跟我说过。但是他们已经离婚了。我这个年纪了,还没有结婚,但是我很喜欢吴赫,我想跟他结婚。他刚出国的时候,还经常跟我联系,后来,他总是说忙,没有时间联系我。
我想,吴赫那时候是真的忙。
但是我受不了他不理我。我说,我可以把店里的工作辞了,过来和他一起生活,但是他不同意。我跟他提了很多次,闹了很多次,他大概是受不了我的无理取闹,后来就不回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了。
她表情平静。我不敢激起一丝风浪,只是静静的听她倾诉。
后来,我的心很不安,我瞒着他,办了出国手续,飞了过来。
我佩服她的勇气。
我在他手机里什么也没发现,只有你的这个号码。你不要介意,我一个在这里,举目无亲,吴赫每天忙着做蛋糕,也没有时间陪我,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他在这边的情况,他是不是在这边有女朋友了,我怀疑他在这边一定是有女朋友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没想到她对我一个陌生人这么坦诚。我也以诚相待,把我看到的吴赫在这边的情况都告诉了她。我和吴赫工作上的关系,生活上我对他的照顾,他每天拼命上班的样子,他的敬业精神,他的离异妻子和他深爱的女儿等等。至于我们俩之间联系频繁,那是工作的原因。
你知道火山吗
知道。吴赫跟我说过,那是他的上司。吴赫很尊敬他。飞机落地那天,吴赫带我和他一起吃了顿饭。
听完我的讲述,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消失了。她情绪调整很快,立马堆起笑脸:你觉得吴赫会不会在这边有女朋友
……我不知道,我做他助理那段时间,我想他应该没有时间交女朋友吧。
对于店里的传闻,我在他公寓发现的蛛丝马迹,我想,还是不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没有证实的事情,还是不用胡乱猜测,以免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之后,我们留了联系方式,她说,和我一见如故,很愿意跟我交朋友,希望能跟我保持联系。我说,一定。
三天后,她给我信息,说她要提前回国了。在这边吴赫每天都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她,她原本计划停留两星期的,现在决定提前回去了。
她回国后,我收到了她报平安的跨洋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