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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亭的睫毛颤了颤,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已经如愿了。
什么
我说,沈湘已经死了,死在五年前的一场车祸里。
陈西亭的话一遍又一遍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他不是第一次提这件事了。
可每当他这么说过后,沈湘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这次也不例外。
沈湘一如既往地穿着白裙子,披散着头发从病房外走进来。
她抱着一束白花,脸色也惨白着。
她就在那。
我死死地盯着沈湘的一举一动。
可陈西亭却拉住了我,神色颇为担忧。
骆余,沈湘已经死了,你能看见她只是因为你生病了。
你听话乖乖吃药,我们把病治好,好吗
他的力气很大,抓得我生疼。
不远处沈湘忽然将手里的白花扔下,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刀,目眦欲裂地向我冲来。
我猛地推开陈西亭的禁锢朝后缩。
他还想来抓我,嘴里机械地重复着:沈湘已经死了。
她就站在那,沈湘她就站在那你看不见吗!
她在朝我笑了,她手里拿着一把刀,她想要杀了我!
陈西亭!沈湘想杀了我!
我拼命地挣扎着,陈西亭却不为所动,只死死地抱着我。
不知是什么滚烫的东西,一滴一滴砸进我的颈窝。
陈西亭哭了。
为什么。
是因为他想帮沈湘杀了我,所以愧疚吗
随着尖锐的刀逐渐逼近,我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听天由命吧。
疼痛并没有袭来。
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骆州站在门口。
我半个身子悬在窗外,只有腰被陈西亭死死的揽住。
沈湘消失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到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被陈西亭抱回了床上。
骆余!
反应过来的骆州猛地冲到我身边抱住了我。
你又看见沈湘了,是不是
肯定是陈西亭又欺负你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我保证——
滚!
我推开骆州,情绪有些激动地挽起了袖子。
露出了那道横亘在双手手腕上的疤痕。
你能保证什么!
十岁。
他们总是把我当男孩养。
给我留着和骆州相似的短发。
就连爸妈都是看衣着分辨我们。
所以当他穿着我的衣服出去偷钱时。
这口锅自然而然的就扣在了我的头上。
讨钱的人上门,而我又交不出钱。
只能被我爸捆了双手吊在门口暴晒了一整天。
小镇上人来人往,大多是些熟人。
我大喊着,哭干了眼泪。
最后只换来我爸毫不怜惜的一脚,和妈妈异样的眼神。
那种感觉,我永远都忘不掉。
骆州被我推得跪坐在那。
只通红着眼睛念叨着对不起和不知道。
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那衣服分明是妈给我换上的。
那天我不小心弄脏了自己的,又着急去上补习班。
所以她......随手拿了一件。
我眼神呆滞地望着骆州。
原来......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怪不得一向一毛不拔的他,愿意自己掏钱来息事宁人。
怪不得他见我被吊在那里时,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那是我这辈子只那一次在他眼中见过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