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男孩骑行时跌倒。

    爸爸开的车不可避免碾上去。

    悲剧发生后，男孩的爸爸逼得我倾家荡产。

    还开车碾死了爸爸，接着碾死了路边捡垃圾的我。

    再睁开眼睛。

    我回到了悲剧的起点。

    最后，男孩的爸爸患上罕见病，跪着求我救他。

    可是…这要看我心情耶。

    1

    我死得很惨。

    我是家族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大学生。

    却流落街头吃垃圾，忙着翻垃圾桶。

    没注意到行走轨迹奇怪的货车。

    砰！血肉飞溅。

    当场死亡。

    再次睁开眼睛，我浑身哆嗦，粉身碎骨的疼痛，光是想想就控制不住发抖。

    生命最后时刻看到的那张脸。

    绝对不会错！

    是史家丞杀了我！

    记忆被拉得很远。

    我曾在网上刷到一位叫作史家丞的父亲，带着小孩哥，在机动车道上骑行的视频。

    在评论区提醒：

    在机动车上很危险。

    不说别的，小孩就不适合骑行。

    因为他个头矮，视野低。

    手掌短，手指小，虎口也小，极易造成拉闸拉不着。

    再加上小男孩好胜心强。

    一上头就会想着比成人骑得快，风险判断能力低。

    视频里小男孩穿的还是锁鞋，一不小心就会变成索命。

    危险的buff叠满。

    没想到，史家丞却回复我：

    这种事还轮不到你管，老弟。

    跟你有关系吗

    我忽视他的无礼。

    耐心继续提醒：

    未满12岁的儿童，禁止骑自行车在公路上行驶，一旦出事，负主要责任。

    他很快自信地回复：

    家长陪同。

    家长负责就行。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只能尊重他人命。

    然而没过多久。

    子弹正中史家丞的眉心，巧合的是，同时误伤了我的爸爸。

    史家丞不听网友的劝诫，我行我素。

    带着儿子吉吉，在机动车上快速骑行。

    吉吉体力跟不上，一直冲爸爸喊叫：

    慢点慢点！

    声嘶力竭。

    史家丞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没有理会，他只顾着沉浸在骑行的快乐中。

    终于。

    吉吉突然摔倒。

    被呼啸而过的对向车辆碾压，血溅当场，直接命殒。

    而不慎碾到吉吉的货车司机，正是我的爸爸。

    妈妈得了白血病。

    爸爸不知疲倦地运货，给妈妈筹医药费。

    骑行团队占了一整个机动车道。

    爸爸所开的货车速度不过52迈。

    完全在合理范围。

    而仅仅骑着自行车的吉吉。

    却已经飙到了37迈，而且离中间那道线非常近。

    现在看来，对作为司机的爸爸来说，才是真正的飞来横祸。

    这本该是一场不会发生的悲剧。

    2

    爸爸意识到事故发生。

    已经开出去十多米远的他停下车。

    地上一大滩血，他被吓傻了。

    不等他说话，骑行队一群人围上来。

    不由分说揍爸爸一顿。

    爸爸没有还手。

    被打得遍体鳞伤，几近昏厥。

    然而还不够。

    一群人逼着爸爸放下男人的自尊，磕头道歉。

    家里的顶梁柱到外面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逝去的孩子很可怜，更可怜的是摊上了一个失责的父亲。

    3

    史家丞痛哭流涕。

    一切都已经晚了。

    爸爸也很难受，连着几天没有工作，浑浑噩噩。

    这天他接到电话。

    挂断电话后脸都白了，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疑惑询问。

    爸爸告诉我。

    史家丞认定爸爸是罪魁祸首，是杀死他儿子的仇人。

    他要我们赔300万。

    妈妈还躺在医院里。

    哪里有300万。

    30万也没有。

    3万也没有。

    可是史家丞不管爸爸的哀求。

    给爸爸下了最后通知。

    如果不乖乖把钱送过去，就把爸爸送进监狱。

    老实了一辈子的工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恐吓。

    爸爸掏出了所有的家当。

    一万八千元。

    他失神呢喃：

    佳优还要考公考编，我不能背官司，更不能进去，我不能给你的人生增加污点！

    我气愤问爸爸：

    谁弱谁有理吗谁死谁有理吗！

    4

    爸爸去找史家丞了。

    我在家里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爸爸，等来了一通医院急诊的电话。

    你爸爸9:42在山泉公路出了车祸。

    抢救无效死亡。

    你来领尸体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的医院。

    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铺天盖地的黑夜仿佛一张大网，将我套住。

    我哭得撕心裂肺。

    更不知道该怎么把这样残忍的消息，告诉得了白血病的妈妈。

    警察告诉我，出事的路上没有摄像头，找不到肇事司机。

    当我哭晕过去的时候。

    似乎瞥到拐角处，露出史家丞得意的笑容。

    那种笑容的意思是，他很欣赏我的狼狈。

    5

    借钱办完爸爸的葬礼后，我忍不住想。

    家里没了顶梁柱。

    我该怎么办呢

    我能怎么办呢。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一点点失去和病魔斗争的勇气，妈妈一点点在我怀里失去温度。

    短短几天经历了太多，太累。

    我已经没有力气放声大哭了。

    失去了所有后，我浑浑噩噩。

    抑郁症严重。

    没心思工作。

    看到人就害怕。

    很快就被开除了。

    忙于填饱肚子。

    我只能去街上找工作。

    接连换了几个老板，都嫌弃我负面情绪重。

    我沦落到捡垃圾吃垃圾。

    虽然心中有一个怀疑。

    但没时间去质问史家丞。

    捡垃圾吃久了。

    便有了关于吃垃圾的经验。

    郊区的饭店门口，往往有一个大大的泔水桶。

    6

    这天。

    我半个身子探进泔水桶，去抓那块略微发臭的牛肉。

    已经很久没吃牛肉了。

    所以我显得有些兴奋。

    好不容易抓到牛肉。

    我随便擦擦。

    就要往嘴里填。

    可是下一秒。

    一辆大货车飞驰而来。

    手里的牛肉跌掉。

    来不及跑开了。

    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钟里，我脑海里勾勒出爸爸临死前的画面。

    大概跟我此刻一模一样吧。

    相撞的一瞬间，发出刺耳的巨响。

    五脏六腑都碎了。

    模糊间，大货车上下来一个人。

    穿得很严实。

    根本看不出是谁。

    手上还戴着手套。

    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双绿豆眼，是史家丞！

    我想挣扎着站起来，至少抓住他。

    可我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嘴唇动了动。

    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笑得开怀：

    佳优，你跟你爸一样，都该死！都不得往生。就算到了阎王殿，也不会有好下场。

    我此刻的恨意如果能化成具象。

    那么必定能将史家丞撕成碎片。

    可是我只能亲眼看着凶手离开。

    老天！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7

    再次睁开眼睛。

    我竟然在玩手机。

    而屏幕上停留的视频，正是史家丞带着吉吉骑行。

    上一世我好言劝告，让他们注意安全。

    却被史家丞嫌弃多管闲事。

    这一世。

    我不管了。

    让他们自食恶果。

    我激动地给爸爸打电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热泪盈眶。

    爸，你以后不要走山泉路。

    为什么我每天都要往返那条路，不然怎么工作赚钱

    我想了想，也是。

    出问题的不是公路，而是公路上的人。

    于是。

    我再次点开史家丞发布的视频。

    再次在评论下面提醒。

    只是言辞比上一世激烈：

    你不要命了！在机动车上行驶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的家长你儿子会出车祸！

    我不客气的话，很快引起史家丞的注意。

    闭上你的臭嘴，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诅咒我儿子出车祸

    他接着骂我：

    看了你的主页，还是医生呢，说话不用负责任的吗怎么拿到的行医资格证世风日下！悲哉！

    来来回回把所有的危险点，翻来覆去讲给他听。

    他就那一句：

    出事了我负责！

    呵呵。

    上一世真的出事了。

    还不是把全部责任推到爸爸身上，连我也没放过。

    既然警告他没用。

    我就找找他老婆。

    把他过往的视频和评论区扒了个遍。

    终于在评论区里面找到一个30多岁的妇女。

    我给他老婆发私信，表明自己是粉丝。

    还在他老婆只有两个人的直播间刷礼物。

    算是赢得了他老婆的好感。

    我要到了史家丞和他老婆的电话，每天准时准点挨个打电话。

    你好，我打电话只有一个目的，千万千万不要机动车道骑行！会有生命危险！

    苦口婆心让史家丞和儿子不要在机动车上骑行。

    他老婆跟史家丞一样冥顽不灵。

    你就是嫉妒我老公！看他在网上发布骑行视频涨粉丝，你眼热了。一肚子坏水！滚蛋！

    她接到我的电话就挂断。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放弃。

    通过各种渠道提醒他们。

    8

    这天我看到史家丞新发布的视频。

    控诉我耍心机，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后，就开始无休止地骚扰。

    每天都会打电话。

    他在视频里得意地甩刘海：

    这位女士，我已经结婚了。不要对已婚人士这么热情，天天打电话已经构成骚扰，老婆天天在家念叨，我都要抑郁了。

    他说着说着开始卖惨。

    呜呜呜哭起来。

    我辛辛苦苦骑行拍视频，还熬夜剪辑发到网上，给大家分享。却没想到遇到这种奇葩，像是拍不死的苍蝇。我都被骚扰得神经衰弱了。

    演技拙劣。

    却有很多人买账。

    评论区一水地骂我。

    自以为聪明，烦人的老妈子！

    以关心你的名义骚扰你，是更夸张更防不胜防的恶心人。

    史家丞不经意把我的电话号码泄露出来。

    开始有人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有一次我不小心点了接通，对方的音量直接穿透我的耳膜：

    臭女人！快去死吧！不要脸的货色！

    9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既然他铁了心找死，那就安心上路吧。

    尊重他人命运。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和爸爸。

    算了算时间。

    距离史家丞的儿子吉吉出事，还有两天。

    我提前给爸爸打电话。

    8月13号。记住这一天，千万不要上山泉路，其他时间才可以走这条路。

    爸爸不理解：

    怎么啦

    我找人算了一卦，会有血灾，不走山泉路就没事。

    我信口胡诌。

    爸爸很信这些，也的确被我话里的血灾吓到了，所以欣然答应。

    然而两天后。

    爸爸给我打电话，背景音里有鸣笛声，我瞬间头皮发麻，语速飞快地问：

    你现在在山泉路吗

    是啊。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在山泉路，你帮我问问那位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血灾

    我瞬间急了，忍不住发脾气：

    我明明说了不要走山泉路，你偏偏还要走！脑子糊涂了吗

    爸爸很不好意思，歉疚对我说：

    老板有重要的货物，指定让我这样的老司机运输，最重要的是……

    佣金不菲。你妈妈看病吃药要钱。我不得不糊涂。

    我一下子哽咽了。

    爸爸最信玄学，在我明确告诉他会出现血灾，他还是为了我和妈妈，为了多赚一点点钱，义无反顾地上了。

    我有什么资格怪他呢。

    10

    我抓紧时间告诉他：

    爸！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听好了！清清楚楚刻在脑袋里！

    爸爸立刻认真：

    好！

    待会儿你会看见一群穿着蓝色衣服的骑行队，远远地就要放慢速度，并且耳听六路目观八方！切记，脚下时刻准备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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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被我紧张的情绪感染，十分郑重地答应。

    挂断电话我紧紧握着手机。

    上一世的回忆在脑海里回放，我紧张得坐不住。

    一直守着手机，等爸爸的消息。

    等了不知道多久，我快被脑海里的不好幻想吓死了。

    爸爸打来电话，声音又激动又惊喜。

    闺女啊！爸爸刚刚差点碾到一个小男孩！还好有你的提醒，我一看到骑行队就提前放慢了速度，男孩栽倒，我迅速踩了刹车！差一点就…不过还好还好！

    爸爸激动极了。

    好了，我现在准备下车，去看看那小男孩有事没，电话挂了哈。

    劫后余生，我重重呼出一口气。

    谁知透过听筒，我听到骑行队的那群人，大力拍爸爸的车门。

    下来下来！愣着干嘛，快点下来！

    我皱眉疑惑，不是没碾到小男孩吗

    爸爸来不及挂断电话，慌慌张张下车。

    我在这边听着。

    爸爸下车后，看到地上倒着的小男孩，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神志不清。

    结合上一世的记忆。

    我明白，这是因为小男孩跟着一群成人骑行，速度根本不适合他。

    他运动过度，身体不适，纯属正常。

    史家丞毫不客气：

    司机！别送你的货了，赶紧送我宝贝儿子去医院！人命的事你耽搁不起！

    爸爸一脸为难：

    可是我受老板委托，要在规定时间内送过去，挤不出时间送你儿子去医院啊。

    爸爸掏出手机，十分好心：

    要不我帮你们打辆车，送你们去医院。车费我来付。

    别不识抬举！让你送我儿子是给你脸了，缺你那点车费吗

    史家丞一把揪住爸爸的衣领。

    看向爸爸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佣人：

    这荒山野岭，等打的车来了，我儿子的最佳治疗时间也耽误了，真有什么闪失，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爸爸一听这话也急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说到底，又不是我撞了你儿子，我好心停下来查看情况，还提出帮你们打车，已经仁至义尽。

    爸爸一把推开他，史家丞一个趔趄，坐地上。

    爸爸拍拍皱巴巴的衣服，转身要重新回到大货车上。

    谁知史家丞不依不饶，他从地上爬起来，拽着爸爸的手不让他走。

    开始道德绑架：

    你就这么黑心肠吗路见不平却选择忽视，做人不能这么冷漠！

    爸爸到这时候还没有骂人：

    你儿子只是太累了，并没有多大问题，我运输的货物，都是昂贵的新鲜水果，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11

    爸爸提了个折中的办法：

    不如这样吧，如果你非要我用货车送你儿子去医院，那也行，但要把老板扣我的钱，补给我。

    这话没什么毛病，小黑却彻底黑了脸。

    见钱眼开的老东西！你分明是想骗钱！看我教训你，替天行道！

    他义愤填膺，用正义的借口，对爸爸大打出手。

    任由我在电话这边嘶吼呐喊，

    快住手！你不是要送吉吉去医院吗！这会儿怎么不着急了有时间打人了！

    殴打持续了20多分钟。

    爸爸被打到了住院。

    全身包满绷带，惨不忍睹，我光是看一眼就克制不住掉眼泪。

    最后货物也没送成，货车里装的昂贵水果烂了大半。

    爸爸的老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后看在爸爸事出有因，以往是得力的老司机的份上，只扣除了爸爸运输的工资。

    12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时，史家丞正得意洋洋对着病床上的爸爸做鬼脸：

    老东西，让你不乐于助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爸爸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尽管一声不吭，眼角还是悄然滑落一滴泪珠。

    那滴泪珠刺痛了我。

    我冲上去。

    一把推开史家丞，厉声控诉：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爸爸没有小心驾驶，及时刹车，你儿子吉吉早就被碾死了！

    史家丞微微眯眼：

    听你的声音...你就是骚扰我的女人难不成，你今天想让你爸爸用货车碾死吉吉

    我冷哼一声。

    吉吉今天还有一条命，还能看到明天的世界，你烧高香吧！

    史家丞额上青筋暴起，拳头握紧，有动手的意思。

    我根本不怕。

    这里不比山泉公路荒郊野岭，到处都是监控。

    你打我一拳，等着赔钱！

    他勾起笑容，不屑地上下打量我：

    原来你想讹钱

    他的食指快怼到我的鼻子上：

    老子告诉你，有的是钱！

    他掏出腰间的钱包，掏出几张百元大钞。

    用力砸在我脸上，我猝不及防。

    踉跄后退。

    他啧啧感叹，气焰跋扈：

    不是想要钱吗钱在地上，跪下去捡起来！

    没等我说话，他猛地将我按到地上，我被迫膝盖着地，他哈哈大笑：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想跟我斗。

    我想站起来，他却死死按着我：

    给我跪好了！你爸爸没有公德心，教不好女儿，我来替你爸好好教教你，今天就在这里赎罪！

    13

    路过的人来人往，都看见了我跪在地上的模样。

    史家丞爽快极了，嘚瑟着指向床上的爸爸。

    不知道你爸爸看到你跟我下跪，是什么感想。

    爸爸死死盯着我受辱的画面。

    奈何身上缠满绷带，无法跳起来保护女儿。

    只能发出无力的呜咽。

    无论我怎么挣扎，都被史家丞重新按在地上。

    他猛地捏住我的下巴：

    长得还不错，这样吧，让我亲几口，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瞅准，抬脚在他裆部狠狠一踹。

    他瞬间疼得龇牙咧嘴，扶着墙蹲下去。

    我趁机站起来，想跑进病房反锁房门，却被史家丞一把薅住头发。

    臭女人！活腻了是吧！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家暴！

    他散发着臭汗味的胳膊。

    死死勒住我的脖子。

    力气大到我失去呼吸。

    男女力量悬殊。

    我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

    他狞笑着欣赏我缺氧死亡的模样。

    我很少打女人，这是你逼我的。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

    住手！

    史家丞应声把我松开。

    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略略弯腰鞠躬。

    李医生好。

    14

    李医生压根不理他。

    紧蹙眉毛查看我的情况。

    我急促喘着粗气，面色惨白。

    因为恐惧微微颤抖。

    李医生显然很不高兴。

    史家丞尴尬搓搓手，赶紧解释：

    这女人出言不逊，咒我儿子死，我就是教训教训。有李医生在，我儿子一定活蹦乱跳出院。

    李医生是吉吉的主治医生。

    所以史家丞格外尊重他。

    还企图悄悄塞红包。

    被李医生严肃拒绝了。

    李医生从始至终没多看他一眼，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下。

    史家丞，你还是人吗连女人都打，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动手。

    史家丞被李医生突然的怒喝吓了一跳：

    私底下是不是还能杀人要不要我报警，让警察调查一下，你有没有杀过人看着就贼眉鼠眼！

    史家丞陪着笑容听着。

    虽然嘴角的笑容逐渐僵硬，还是不敢多说一句。

    不知道吉吉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一点都不负责任，机动车道骑行！速度那么快！不想活了是吧还来医院干什么，滚开给别人腾床位！

    史家丞被骂得磨牙，拳头攥紧。

    死死咬着下唇，屁都不敢多放。

    毕竟吉吉是李医生在照看。

    他不敢得罪。

    被毫不留情面地当众训斥了一通。

    史家丞连连认错，硬着头皮对我道歉：

    对不起，佳优。刚刚我实在冲动，跟没长脑子似的，实在是对不起，我给你道歉。

    他又转向李医生：

    李医生对不起，耽误你的上班时间，还影响你的心情，你别跟我这种小喽啰计较，就当我是一坨屎。

    他补充：不！比屎还臭！还恶心！

    15

    等我平复情绪。

    再去看躺在床上的爸爸的时候。

    爸爸竟然晕过去了。

    经过医生的检查。

    爸爸一时急火攻心，再加上被人打成这样。

    身体孱弱。

    一时受不住过高的情绪起伏。

    没什么大碍。

    我在床边守了两个小时。

    爸爸才缓缓醒来。

    下了班的李医生，脱掉白大褂，拍拍我的肩膀，柔声安慰：

    别担心，叔叔这么善良的人，一定不会有事。

    我瞬间绷不住。

    泪水喷涌而出。

    我紧紧抱住李医生：

    李景逸！还好有你在，谢谢你关心我。

    16

    李景逸轻轻抚摸我的头，耐心安抚。

    我和李景逸在大学就认识了。

    做实验时被分到一组，成了好朋友。

    他长得帅成绩又好，加上性格温柔。

    没什么缺点。

    有不少女孩追他。

    他每次都把我推出去，谎称我是他女朋友。

    那段时间我不知道帮他挡了多少桃花。

    直到毕业那天他追过来，问我：

    其实...我想让你真的当我女朋友。

    他脸红起来好看极了。

    我立刻就答应了。

    因为，我早在不知不觉间。

    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女朋友。

    17

    佳优，不要硬扛，有什么委屈，愤懑尽管冲我撒出来。

    我们互诉衷肠，没注意到门口偷听的史家丞。

    李景逸整理我散落的碎发：

    我们明年结婚好不好

    我正要点头，史家丞冲进来，一脸怨气：

    你们是情侣李医生，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病人的吗一点医德没有！

    李景逸满脸莫名其妙：

    你什么意思

    史家丞轻笑。

    你今天大庭广众之下那么训斥我，就是护犊子吗利用医生的权力，耍官威，算什么东西。

    我忍不住为男朋友辩护：

    明明是你先侮辱我！李景逸训斥你，都是轻的。

    史家丞撇着嘴，眼珠子滴溜一转：

    我明白了！你们刚刚细声细语，商量着怎么整我的吧

    他瞪大眼睛，拔高音量：

    李景逸，我怀疑你是不是想故意给我儿子用错药，不知不觉要了我儿子的命！

    李景逸憋不住笑出声：

    你是在搞笑吗是认真的吗

    史家丞恐惧站上高地，脑子不知所措。

    连连摆手后退，一脸的后怕：

    我说中了吧！

    他这副模样，我也忍俊不禁。

    他一手抬起，做出防卫姿态，一手掏手机打电话。

    两个害人精！我现在就举报你们！公权私用！等着受处分吧。

    他拨通医院墙上的举报电话。

    我有些紧张看向李景逸。

    虽说我们没做什么违反规定的事。

    史家丞闹到上面总归不好看，或许会影响李景逸在领导那里的形象。

    李景逸轻轻握住我的手，回给我一个笑容。

    我心里瞬间安定。

    史家丞扯着嗓子冲电话埋怨，带着浓重的哭腔：

    青天大老爷救命啊！我家吉吉要被医生毒死了，有没有人来主持公道啊

    电话挂断没多久。

    接到举报电话的院长亲自来了。

    李景逸是院长的重点提拔对象。

    他没想到会有人举报医术精湛，风评满分的李景逸。

    院长推推金丝眼镜，让史家丞把事情完整讲述一遍。

    史家丞皱巴着脸哭，却没流出一滴眼泪。

    是这样的！我把儿子送来医院，佳优却要我当众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从，她就把男朋友李景逸叫过来，要我跪地磕头！

    他急切地握住院长的手：

    医生不把病人家属放在眼里，处分很严重吧千万不可姑息呀！否则受害的是广大的病患群众啊！

    18

    院长全程皱着眉头听完。

    从他的表情能看出。

    一个字都没信。

    毕竟，李景逸的为人他清楚，而我也是另一家重点医院有名的医生。

    口碑双双不错。

    怎么到了史家丞这里。

    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道德败类。

    史家丞，你说佳优要你下跪，她好好地让一个陌生人下跪做什么

    院长一问细节，史家丞就迟疑了，他现场编造：

    那是因为……因为…她看我长得好欺负。仗着自己在这里有势力，就欺负老实人！彰显自己脸上有光。

    院长混到这个年纪，什么人没见过。

    他心里已经明白一切。

    垂眉轻笑一声。

    史家丞。你说实话，他们到底哪里惹你了

    史家丞顿时心虚起来：

    院长……我…我说的是实话呀

    院长鼻子里轻哼一声：

    呵。这事我都不用往下问。史家丞，你如果不喜欢这里的医生，就转到别的医院，我们不服务你这种无理取闹的病患家属。

    史家丞一下子愣住了。

    院长怎么看出他在说谎

    他硬着头皮：

    好好好！你们官官相护。我还要打举报电话，我要举报你这个院长！

    院长根本不怕：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总之我今天通知你，带着你儿子滚蛋！

    我和李景逸站在一旁不吱声。

    院长和史家丞对峙完。

    转头面向我们：

    以后遇到这种难对付的人，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最擅长让王八蛋滚蛋。

    接着院长看了看手表，风风火火离开了。

    史家丞丝毫便宜没占到，还被勒令带着儿子，收拾东西当天离开。

    19

    爸爸被打得很严重。

    即便不算上误工费，医药费也不是个小数目。

    家里本来存款就不多。

    于是我找到史家丞。

    他一脸不耐烦：

    臭女人，该不会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来找我跪下道歉吧

    我不理会他无礼的话。

    掏出爸爸的缴费单：

    你把我爸爸打成重伤，误工费就算了，医药费你必须出！

    史家丞看都不看单子一眼，撇过头去：

    一点小伤而已，我之前砸你脸上的百元大钞，还不够用吗

    我笑出声，嘲讽：

    几百块钱被你说出几个亿的气势，我不跟你废话，赶紧拿钱！

    他翻白眼，猛地拽过去缴费单，定睛一看，叫出声来：

    3万多当老子是提款机吗这不是纯纯讹人吗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他不是不信，而是不想给钱。

    直接耍赖：

    混到今天这个地位，敢讹我的人不多了，你算一个。

    我嫌弃撇开脸。

    他拍拍胸脯：

    臭女人。等着法院的传票吧，我把你告得裤衩子都不剩。

    我被恶心到了。

    也明白他不会乖乖给钱。

    扭头就走。

    他还在身后骂人：

    你爸没有公德心，你也没有！一家子烂货！

    20

    第二天我收到法院的传票。

    根本不慌。

    大学的时候我参加了不少社团，其中就有法律系的同学。

    我们学校是国内顶尖大学。

    进入社会也是各个行业的翘楚。

    于是我给同学打了个电话，很容易就请到了难请的律师。

    律师仔细帮我分析一通，直言：

    好久没打过这么简单必赢的官司了！我们好好给史家丞上一课。

    法庭上。

    我方律师大杀四方，史家丞最后急得掐自己律师的胳膊。

    他的律师吃痛，不满：

    你干了那么多亏心事，怎么打赢没有一件事我们占理。

    史家丞脸都绿了。

    我花了这么多钱，请了个废物吗

    史家丞率先动手，对方毫不示弱。

    两个人竟然当众扭打了起来。

    史家丞鼻青脸肿，不得不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继续打官司啊！

    还没等判决下来，史家丞已经和自己的律师掐架互殴。

    闹得法庭上很不好看。

    结果自然是史家丞输了。

    法院判他赔给我的钱，比我之前私底下找他要的更多。

    21

    他告完了我，轮到我告他了。

    当初他在医院里侮辱我，监控录得一清二楚。

    他无从狡辩。

    第二天他果然打来电话：贱女人。你敢告我

    是啊。我就告你了。等着赔我精神损失费吧。

    我啪地挂断电话。

    懒得听他说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分。

    最后他连着医药费，误工费，以及我的精神损失费，赔了12万。

    扒了他一层皮。

    给钱的时候嘴唇都在抖。

    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我幸灾乐祸：

    老男人，真当自己是螃蟹可以横着走啊笑死人了。

    22

    没想到他因为这场官司对我怀恨在心。

    恬不知耻到我上班的医院闹。

    明明我从来没给他治过病，他却拉起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

    无良医生佳优吃回扣，向病人要红包！

    佳优侮辱医生神圣职业，有愧身上的白大褂！

    他还制作了大量的传单。

    在医院门口分发，通过各种方法不遗余力地侮辱我，诋毁我。

    我瞬间臭名远扬。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算了。

    每一个从我的诊室走出去的病人，都会被他尾随骚扰。

    甚至进行辱骂和人身攻击。

    你找佳优治病，说明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精神病治精神病！一辈子都是精神病！

    什么眼光啊不怕佳优那种庸医把你治死，她给你开的药，千万不能吃！擦亮眼睛！

    我好几个病人都不堪其扰，却投诉无门。

    顶多跟我发发牢骚，我听得心里也不舒服。

    他每天准时出现在我上班的医院楼下。

    大张旗鼓。

    弄得医院不得安宁，严重影响了我负责的病人身心健康。

    为了给病人一个交代。

    我不得不忍痛选择辞职。

    免得史家丞继续尾随骚扰病人，给更多病人造成困扰。

    被迫失去了喜欢的工作，我不开心了好几天。

    23

    我决定重振旗鼓，收拾收拾出门走走，放松一下。

    可是刚刚换好衣服。

    就听到楼下传来史家丞得意的声音，透过窗户，他用大喇叭冲我的方向大喊：

    佳优，恭喜你被辞职了！广大的病人摆脱你了！他们得救了！

    我瞬间气得发抖。

    他得意洋洋：

    为了表示我的欣慰，特意花了180的巨资，买了一大盘鞭炮，你千万不要捂耳朵！喜庆！

    下一秒。

    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区。

    光是这样还不够，他在楼下吹喇叭。

    怎么吵闹怎么来。

    故意制造更多噪音。

    十分扰民。

    几个受不了的居民拉开窗户。

    楼下那个放吹喇叭的，能不能小点声啊，自己不觉得吵吗

    史家丞跳着脚骂人：

    吵的就是你！你记住，都怪你邻居佳优，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连累了你们。

    他引导大家来骂我，可是大家骂他更凶。对面楼的阿姨拉开窗户破口大骂：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小姑娘，把人家折磨得都没了工作，臭不要脸！

    史家丞继续吹喇叭。

    24

    他蹦得正欢。

    忽然捂住胸口，喇叭落在地上。

    他摸摸鼻子，鲜红的血止都止不住。

    他低呼一声：

    来人啊救命啊！

    两眼一翻。

    哐晕倒在地。

    刚刚和他对骂的阿姨啐了一口：

    报应来得真快！大家千万别打120来，就让他在太阳底下，好好晒晒。

    十分钟过去了。

    没人打120。

    20分钟过去了。

    依然没人打120。

    最后还是我看不下去了。

    作为医生，我实在不允许自己见死不救，即使史家丞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恶心的人。

    楼上阿姨看到我下楼。

    拉着我不肯让我走。

    救那种人渣干嘛，死了早超生！

    我叹气，无奈地摊手：可是我是医生。

    虽然辞职了。

    但那身白大褂，已经牢牢地穿在了我心里。

    阿姨恨铁不成钢：

    行了你去吧。看看他死没死。

    我来到楼下。

    费了不少力气，给他做胸部按压，又和120急救人员合力，把他抬上救护车。

    亲眼看着他被拉走，已经算仁至义尽。

    25

    我擦擦汗回到家里。

    手机里是李景逸发来的消息：

    佳优，我替你问过院长了，院长很欢迎你来我们医院。还说你们医院没眼光，眼睁睁让人才流失。

    失业没几天，我又无痛入职了。

    而且比原来的待遇更好。

    还能天天见到男朋友。

    我满意极了。

    那边的史家丞被送到医院后。

    茫然从病房醒过来。

    医生！我是不是被佳优那贱人陷害了好好地在她家楼下就晕倒了。你一定要给我作证，是她害了我。

    医生态度冷漠，低头整理资料：

    你应该感谢佳优，当时没有人愿意救你，要是再迟几分钟送到医院，你就凉透了。

    史家丞吓了一跳：

    什么凉透了我身体倍棒，特别爱骑行！

    就是因为你频繁地骑行，才得了亨廷顿舞蹈病。

    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

    医生提醒：

    你收拾收拾出院吧，这病我治不了。

    史家丞一听吓得瘫软。

    立刻跪地，抓住医生的大腿：

    求求你一定要救我！我还有个12岁的儿子！

    这么跟你说吧，能给你做手术的只有佳优，可是你跟佳优关系这么差，她怎么可能冒着巨大的风险给你做手术。还是等死吧。

    这句话击碎了史家丞最后的防线。

    他颓然坐在地上。

    只有佳优能救我佳优能救我

    呆愣了半晌。

    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得不低下头颅来找我。

    他一想到要向我求饶，就握起拳头砸墙。

    生生砸出血坑。

    纠结了整整三天。

    他到底还是灰溜溜提着礼品来找我，邻居们纷纷看热闹，趁机说风凉话：

    这不是史家丞吗前两天还羞辱佳优，现在怎么转成讨好了

    可不是嘛，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剧情比唱戏好看多了。

    史家丞，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像一条丧家之犬，野狗都不如，哈哈哈…

    26

    史家丞低着头。

    一言不发。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是求人救命。

    他那点可笑的尊严不值一提。

    他敲了敲我家的门。

    我透过猫眼看到是他。

    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继续忙自己的事。

    他敲了半天没人回应，还以为我不在家，干脆坐在楼道里等我。

    一直到天黑下来，也不见我的踪迹。

    不停地挠，楼道里的蚊子，咬得他浑身痒痒，他一脸愁苦，显然已经等得烦躁。

    我透过猫眼看到他竟然还在，没好气问：

    史家丞。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史家丞一听我就在家里，竟然好意思生气：

    我敲你家门。你为什么不搭理

    我反问：我为什么要搭理你

    他被哽住。

    狠狠呼出一口气，语气尽量放柔：

    佳优，我今天不是来找事。是想看看你。

    多新鲜呀。你还能来看我

    他被我讥讽得尴尬不已。

    但求人就是这样，他艰难地开口：

    我得了亨廷顿舞蹈病。所以…求你给我做手术！不然我会死掉！

    我瞳孔一缩。

    很久没听到这个病了。

    我隔着门问他：

    你说得对，只有我能救你，可是这种手术的风险极大，你把我爸爸打成那样，又侮辱我，还企图污蔑我和男朋友……

    别说了别说了！

    史家丞染上哭腔：

    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道歉！

    我点头：

    道歉要有道歉的态度。跪下吧。

    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

    男儿膝下有黄金…

    哦。那你别跪了。回去吧。

    我兴致缺缺。

    他连忙挽留：

    我跪！我现在就给你磕头！为我之前的行为赎罪！

    他跪了下来。

    此刻我终于舍得开门，因为这样方便拍照。

    昏暗的楼道里，他耷拉着眼睛跪在地上，手机拍照时的闪光灯照亮了他的狼狈。

    我看着照片十分满意。

    27

    我会救他，但是！

    我要高于市场价十倍的价钱。做一次手术30万，我要你给我300万！

    他惊讶地张大嘴巴：

    我没有那么多钱。

    我想起他上一世对爸爸狮子大开口，爸爸也说自己没有那么多钱，可是他怎么说的，他说才不管爸爸的生死。

    那你去死好了。

    他站起来，愤怒地质问：

    你这是趁我病，明晃晃地讹钱！你个黑心的！

    我砰地关上房门。

    将他堵在了门外。

    他愤怒踹我房门：

    老子就算死了！也不会再来求你！臭女人！

    可是第二天。

    他又灰溜溜来求我。

    一点骨气都没有。

    像是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昨晚疼了一夜，根本睡不着。我同意你说的十倍价钱！赶快给我做手术！佳优算我求求你！

    他扯着嗓子，在我门口嚎叫。

    我慢悠悠告诉他：

    不好意思，错过了昨天，今天已经涨价了。20倍的价钱！

    20倍那就是600万！你想让我倾家荡产吗

    上一世。

    他让爸爸赔钱时，可不就是让爸爸倾家荡产吗。

    我没再搭理他。

    他在门口蹲了一上午，一盒烟抽完。

    他踩灭烟头。

    敲敲我的门：

    我想好了，20倍就20倍！

    他咬牙答应后，回了家就开始卖房子卖车子。

    七拼八凑。

    总算借够了钱。

    我拿到他的钱后，不等捂热乎。

    就尽数捐给了没钱看病的病患。

    让这些钱发挥更大的作用。

    造福更多人和家庭。

    28

    手术台上。

    我故意只给史家丞打局部麻醉。

    他一脸胆怯望着我：

    佳优医生，我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我笑着回应：千万别。你的情况极其极其不乐观。

    他听了这话顿时显得不安。

    手术做到中途。

    我故意惊呼出声：

    流了好多好多血呀！这也太多了吧！

    史家丞紧张极了：

    快给我输血！

    我却叹气摇头，并没有吩咐人给他输血。

    我这是…没救了吗没有必要输血了吗！

    史家丞发颤，我还是不说话，只是一边在他身上切割，一边摇头。

    他脸色惨白：

    我今天要死在手术台上了！

    他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一旁的小护士绷不住笑。

    胆子真小。

    史家丞以为自己已经归西。

    重新苏醒过来，发现自己不仅没有死，手术还十分成功。

    顿时哭成了泪人。

    住了一个月的院后健康出院。

    这天我正常上班，不远处传来史家丞的声音，他身后拉着横幅，手里拿着大喇叭。

    同样的情景重现。

    我还以为他又在搞什么猫腻。

    他一看到我，哭着跪下来，抱住我的大腿：

    佳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之前那么对你太对不起你了！

    他一把拉过一旁的儿子：

    吉吉！快点跪下，叫干妈！

    我冷漠摆手：

    我不想要干儿子。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