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味腥,哪有活鱼鲜甜。
冬日里鲜鱼极少,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达官贵人,哪会碰死鱼。
这打鱼郎的鱼都是活的,尤其是那条鲶鱼王,达官贵人们不差银子,一定会对它感兴趣!
想到这里,虞凤婷开口问道。
“卖鱼的,这些鱼,你打算卖多少钱?”
陈阳没有回答,而是把这个问题,又抛了回去。
“虞掌柜,你出多少?”
同时,暗地里集中精神。
虞凤婷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爽快开口。
“我也不诳你,冬天活鱼价高,那条鲶鱼王,更是世间难得,就算两千文。”
“剩下的鱼,我给个包圆价,一千五百文钱。”
陈阳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没有急着卖,而是让虞凤婷先开价,就是防止被坑。
现在,他听到了虞凤婷的心声,确实是这个数,而且还比市场价高一点,对方没有坑自己。
“虞掌柜,果真痛快,这些鱼卖给你了。”
虞凤婷让人取了钱,交给陈阳手里,冷着脸转身就走。
生意归生意,她依然对陈阳无甚好感。
三千五百文钱,折算成银子,就是三两五钱。
围观的人群,看得羡慕嫉妒。
陈阳接过钱,抬头看向虞凤婷扭腰走远的背影,狠狠的一咧嘴。
这小娘们!
刚才他偷听心声的时候,竟然听见虞凤婷在心里骂自己——
“这卖鱼郎,竟敢调戏老娘,早晚有一天,老娘要用鞭子好好教训你!”
陈阳呵呵一笑。
这个艳妇,竟敢让自己管她叫娘,还要用皮鞭抽自己?
这笔账,他陈阳记下了!
今后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拿着皮鞭,狠狠教训她,还要让她光溜溜的跪在地上,一边挨他抽,一边哭着叫他好爹爹!
陈阳揣好银子,转身向集市走去。
银子还热乎着,他先要去买粮买被,再给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买衣裳。
尤其是大姨子的肚兜,得多买几件才行!
想着苏锦娘穿肚兜的娇羞模样,陈阳不禁咧开嘴,两眼放光。
……
“气煞我也!”
虞凤婷往桌边一坐,气恼的往桌上拍了一巴掌。
胸前的雄伟,也跟着重重一晃。
她回到屋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陈阳刚才分明是在调戏自己。
而她竟然没反应过来。
虞凤婷俏脸涨红,咬牙切齿的迸出一句。
“该死的卖鱼郎,老娘早晚要吃了你。”
小二跑到门口,慌张开口。
“虞掌柜,咱们酒楼订的鲜鱼,鱼贩没法送了,说路途太远,天又冷,鱼都死光了。”
“什么!”虞凤婷惊得一下子从桌边站起来,“张员外在我们酒楼办寿宴,订了三十桌全鱼宴,两天后就要举办!没有鲜鱼,我拿什么交差?”
小二挠头,“要不,咱们问问刚才那个鱼贩……”
“找他做甚!”虞凤婷气恼,“给我在全县放出消息,鸿运楼高价收活鱼!我就不信,这十里八乡,除了这小子,别人就捕不到活鱼!”
见掌柜发怒,小二也不敢多嘴,只得小声嘀咕。
“……三十桌的全鱼宴,起码得要好几百斤活鱼。”
“靠山村的湖面,都结冰了,谁有本事抓到这么多的活鱼啊?”
小二刚走,又一个魁梧的青年走了进来,一身黑色劲装,腰上挂着一块“捕快”令牌。
“大嫂,刚才县衙发了话,说你若是再不肯嫁人,下个月送亲队便要登门,把你拉去送亲。”
“要把我送亲?”
虞凤婷顿时眉头紧拧。
根据大历律令,女子十四必须嫁人,寡居妇人若无所出,在夫家守节五年后,便必须另嫁。
她刚成亲就死了丈夫,当寡妇到现在已满五年。
大历连年混战,又闹灾荒,导致人口锐减,尤其是男丁。
所以朝中严格执行律令,以便增加人口数量。
违命者,轻则抄家,重则流放。
青年说,“大嫂,要不,咱们花钱招个赘婿?”
虞凤婷不语。
招婿?
哪有这么容易!
有哪个好人家,会把儿子送去当上门女婿?
可要让她嫁给一个泼皮混混,她又不愿意。
忽然!
虞凤婷的脑海里,闪过陈阳的身影。
此人只要给钱,就肯叫娘!
何不花钱,招他当夫婿?
然而,这念头刚一起,虞凤婷就立刻气恼的摇头否定!
这小子太狡猾了!
不但占她的便宜,还诈了她一百文钱!
气得她胸疼!
这辈子她就算嫁猪嫁狗,也绝不嫁给他!
……
“回村去也!”
傍晚时分,陈阳提着一大包东西,兴冲冲回到了村里。
今天大丰收!
十文钱一斤精白米,他一口气买二十斤!
姐妹俩好久没吃猪肉了,三十文一斤的猪五花肉,来个五斤!
此外,他还买了一床崭新的被子。
以及大姨子的肚兜,各种颜色都有,天天换着穿!
不过买了这些后,兜里的铜板所剩无几。
陈阳寻思,还得留三千文给大姨子赎身,便去当铺买了几块旧衣料。
这几块缎料虽是旧货,成色却是上好,听当铺掌柜说,是附近村民刚拿来当掉的,他正好捡个便宜。
苏锦娘会女工,做衣裳没问题。
村口的路边有几个村民,见陈阳买回那么多东西,全都看直了眼。
“大郎,你这是上何处发财了?买这么多东西。”
“精白米,猪五花肉……全都是财主家才能吃上的好东西啊,你上哪儿弄的?”
“陈大郎,这是出息了啊!”
陈阳笑而不答。
在一片羡慕声中,他乐呵呵的回到家中。
“大姨子,小媳妇,我回来了!”
“大郎……”
随着一声娇呼,苏锦娘从屋里跑出来,看见他拿了一大包东西,惊得抽了一口凉气。
“这些,都是咱家的?”
“那当然!”陈阳哈哈大笑,“我卖鱼挣了钱,就拿去买米买肉,咱们这个月都不会饿肚子了!”
苏锦娘吸了吸鼻子,颤声开口。
“我,我还以为你扔下我们姐妹二人,不会回来了。”
陈阳挠了挠脑袋,“说啥傻话,红袖是我媳妇,你是我家人,打死我也不会扔下你们俩啊。”
话音刚落,苏锦娘就眼睛一红。
没想到,陈阳竟是这般重情重义,把她当家人。
自从爹娘去世后,她都多少年没听到‘家人’这两个字了?
“来,红袖。”陈阳朝着苏红袖招了招手,拿出五花肉,“今晚吃肉。”
小媳妇正在发育,得吃肉补身体!
苏红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都是高兴,她扑到陈阳身边,开心的冲他打手语。
“陈阳哥,你买了这么多东西,真厉害。”
“还有衣料。”陈阳把几块衣料拿出来,“锦娘,拿去给你跟红袖,做两件衣裳。”
苏锦娘接过衣料,却抬头打量他。
“大郎,我先给你做件衣裳罢。”
陈阳摆摆手,“我一个乡下汉,穿啥新衣裳,破衣烂衫管十年……”
话音刚落!
他忽然两腿一凉,顿时僵在当场。
破烂的腰带,竟然断了!
脏兮兮的裤子,滑到了脚踝上!
家里太穷,他就只有这一条破裤子,里面压根就没穿!
陈阳赶紧伸出双手,一把捂住。
苏红袖一愣,紧接着好奇的低头盯过去,红润小嘴微张。
她眨了眨眼,打着手势问苏锦娘。
“姐姐,陈阳哥身上,为什么会比咱们多长了一个东西,那是何物?”
怎么她就没有?
苏锦娘也愣住了,回过神后,臊得满脸通红。
咳!
她怎么对妹妹解释?
苏锦娘一把捂住苏红袖的眼睛,飞快的转过身去。
“大郎,你先把裤子穿上。”
陈阳尴尬的站在原地,光着两条腿。
一阵冷风吹过。
风吹蛋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