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樱花祭的诅咒

    玄灵宗后山的樱花林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千万片粉白花瓣悬停在半空，像被谁施了静止咒。白璃握着青瓷茶盏的指尖微颤，茶盏还带着暖炉的余温，蒸腾的水雾在她眼前氤氲，茶面上倒映着那个逆着光走来的身影

    ——

    云澈的月白色衣摆沾着几片花瓣，发间别着她昨夜编的樱花绳，细小的银线在暮色里若隐若现，像串起了整个春天的月光。

    今日宗门禁地开，

    他抬手替她拂去肩上落瓣，指腹掠过她耳垂时带着细碎的痒，那触感轻得像一片花瓣的吻，可愿与我去看命运齿轮

    白璃仰头望着他眉间朱砂痣，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初见的场景。那时她在断崖边练剑，暴雨冲毁山道，是他用傀儡术凝成木桥，木屑混着雨水落在他袖口，自己却被落石划伤手臂，鲜血顺着指尖滴在青石板上，开出小小的红花。魔宗少主竟会救人

    她当时调侃，他却认真道：遇见你之前，我以为傀儡术只能杀人。

    声音低沉，像山间溪水漫过鹅卵石。

    禁地青铜门上的纹路在云澈掌心按上去时亮起微光，那些古老的符文仿佛活过来般流转，发出细碎的蜂鸣。两扇门轰然开启的瞬间，白璃听见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共鸣，像是心跳与齿轮转动的节拍重合。中央悬浮的命运齿轮足有十丈高，齿轮间流淌的银色液体映出无数光影碎片

    ——

    有她从未见过的旗袍女子，墨绿缎面绣着银线曼陀罗，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机械义眼的男人，义眼表面流转着数据流，像囚禁了整个星河；还有某个全息投影里盛开的巨型玫瑰，花瓣上的露珠其实是纳米机器人，在霓虹中折射出彩虹的光晕。

    这是……

    她下意识伸手触碰齿轮，指尖刚沾上银色液体，脑海中突然闪过剧痛。无数碎片在意识里炸开：穿军装的男人在她掌心敲动密码，指节上的茧子蹭得她皮肤发疼，摩斯密码的节奏像心跳；机械臂挡住激光时绽放的金属玫瑰，齿轮转动的声音混着电流的滋滋声；还有一个戴青铜面具的女人在齿轮裂缝里冷笑，面具边缘的羽毛纹路渗出黑雾，落在她手背上像被灼了一下。

    小心！

    云澈的傀儡术在瞬间展开，十二具青铜傀儡从地面破土而出，泥土簌簌落下，傀儡表面的符文亮起金光。白璃被护在中央，突然闻到一丝铁锈味

    ——

    是云澈的血。漫天樱花突然转为血色，千百只蝶形黑影穿透花瓣袭来，首当其冲的傀儡瞬间被啃噬成废铁，金属碎裂的声音像玻璃碴子撒在地上，黑色蝶群振翅声如潮水，几乎要淹没她的呼吸。

    白璃握住腰间流萤剑，剑鞘落地的声音

    当啷

    清脆，混着云澈的低喝：是噬魂蝶，夜枭的手段！

    她这才发现，本该在宗门禁地值守的青崖长老，此刻正站在齿轮顶端，面具缝隙里溢出的黑雾正凝聚成蝶群，黑雾中隐约能看见他袖口的羽毛刺绣，和记忆中某个破碎的画面重合。

    傀儡群在蝶群冲击下接连爆裂，青铜碎片四溅，云澈的唇角渗出鲜血，滴在月白衣襟上，像朵小小的红梅。他却仍固执地将她往齿轮后方推，掌心的温度透过她单薄的衣袖传来，带着傀儡术的淡淡木香：带着这个走！

    他扯下颈间半块玉佩塞进她掌心，玉佩表面突然浮现出与齿轮相同的纹路，冰凉的玉石贴着她掌心的薄茧，下一世……

    不，每一世我都会找到你。

    语气坚定，却藏着一丝颤抖，像怕她不信。

    蝶群在瞬间洞穿他的胸口，白璃的流萤剑刚划破黑雾，就看见云澈的身体如樱花般开始消散，光点从他胸口蔓延开来，像被风吹散的花瓣。她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指尖只来得及划过他掌心的茧

    ——

    那是常年操纵傀儡磨出的硬茧，此刻却软得让人心碎：别离开我，我们不是结了道侣吗

    声音哽咽，眼泪砸在他手腕上。

    云澈的朱砂痣在消散前发出微光，他用最后力气在她掌心画了个圈，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像刻进灵魂：记住这个纹路，集齐七片……

    就能打破诅咒……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化作万千光点，混着血色樱花坠入齿轮下方的深渊，最后一片光点落在她掌心，像颗不会熄灭的星。

    白璃攥紧玉佩跪倒在地，齿轮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某片齿轮边缘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裂痕里渗出一丝银光，像齿轮在流泪。她没注意到，青崖长老的面具下，一滴黑色羽毛状的泪正落在银色液体中，荡起的涟漪里，浮现出民国上海的霓虹灯光，照在某栋公馆的雕花铁栏上，栏边站着个叼雪茄的女人，无名指上有圈淡淡的晒痕。

    第二章：血色曼陀罗

    1937

    年秋，上海法租界的曼陀罗公馆顶楼，水晶吊灯在舞池投下细碎光斑，每片光斑都像碎掉的星星。顾曼殊的高跟鞋踩在旋转楼梯上，暗红色的天鹅绒地毯吸去了大部分声响，耳垂的珍珠坠子随着步伐轻晃，珍珠表面映着舞池里的光影，像盛着整个夜上海的繁华。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绸缎面料滑过栏杆时，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

    曼殊小姐今日的舞，可是为某位贵客准备的

    公馆老板苏三娘叼着雪茄轻笑，雪茄的烟雾在她指间缭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左手无名指

    ——

    那里有圈淡淡的晒痕，像被什么东西长期遮盖过，晒痕边缘的皮肤比周围白些，像道褪色的誓言。

    顾曼殊莞尔一笑，目光掠过舞池里穿双排扣风衣的男人。沈墨寒的袖口正以特定频率轻颤，那是他们约定的摩斯密码：十点，天台。

    她的指尖在栏杆上敲出回复：带威士忌，上次的法国甜酒太腻。

    指节敲在雕花铁栏上，节奏轻快，像在弹一首无声的小夜曲。

    天台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叶子擦过地面，发出

    哗啦哗啦

    的响声。沈墨寒递过酒杯时，指腹故意擦过她掌心的薄茧

    ——

    那是握枪磨出的印记，粗糙的触感让她想起他风衣下的枪支，总是带着淡淡的硝烟味。法租界今晚有三批货，

    他压低声音，风衣下的枪支硌着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其中一批……

    和你脖子上的珍珠有关。

    顾曼殊的指尖抚过耳垂的珍珠坠，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霞飞路的邂逅。她被军统特务追捕，高跟鞋跑掉了一只，是他假装情侣将她带入小巷，掌心的密码敲得又快又急：别怕，我是夜莺。

    那时他的掌心有淡淡的肥皂味，混着雨水，让她在恐惧中突然安定下来。从那以后，他的摩斯密码成了她每晚最期待的

    曲，敲在腰侧、手心，像在弹奏她的心跳。

    楼下突然传来枪声，曼陀罗公馆的灯光瞬间熄灭，水晶吊灯的最后一丝光芒映在顾曼殊眼中，像颗坠落的流星。沈墨寒将她按在水箱后，枪口对准楼梯口，金属枪身贴着她的脸颊，冰冷刺骨。黑暗中，他的掌心再次敲动她的腰侧：跟着我，生死相随。

    手指在她旗袍上移动，触感隔着一层绸缎，却清晰得像刻进皮肤。

    顾曼殊刚要回应，就看见苏三娘的身影出现在天台入口，指间夹着的不再是雪茄，而是泛着蓝光的匕首，刀刃上的荧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光。夜莺先生，

    苏三娘的笑声混着硝烟味，像蛇信子划过皮肤，你以为换了密码本，我就听不懂摩斯密码了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手雷保险栓掉落的脆响，像死神在叩门。

    沈墨寒的枪在瞬间转向苏三娘，却听见楼下传来手雷保险栓掉落的脆响。他突然转身抱住顾曼殊，将她推进水箱暗格，暗格的金属边缘硌得她肩膀发疼。带着这个走！

    半块怀表塞进她掌心，表盖内侧刻着与她珍珠坠子相同的齿轮纹路，表壳还带着他的体温，下一世……

    不，每一世我都会找到你。

    声音里带着决绝，像在兑现一个跨越时空的承诺。

    爆炸的气浪将他掀向天台边缘，顾曼殊伸手去抓，只扯下他风衣上的金属纽扣，纽扣边缘还带着他的体温。火光中，沈墨寒的唇角还挂着笑，口型无声地重复着：生死相随。

    火光映红了他的眼，像落满整个天空的晚霞。她攥紧怀表贴在胸前，突然发现表盖内侧的纹路在震动，与记忆中某块破碎的玉佩重叠，那些齿轮纹路仿佛活过来般转动，在她掌心刻下一道光痕。

    苏三娘的匕首抵住她咽喉时，顾曼殊看见对方无名指的晒痕正在消失，露出底下与命运齿轮相同的纹身，黑色的齿轮纹路在火光中微微发烫。更令她心惊的是，沈墨寒坠落的方向，有片黑色羽毛正逆着火光飘向夜空，羽毛尖端闪烁着与齿轮裂痕相同的银光，像颗不会熄灭的泪。

    第三章：赛博玫瑰

    新东京

    2077

    年，第

    42

    区的全息广告屏正在播放最新款仿生人宣传片。巨型玫瑰在霓虹中旋转，花瓣上的露珠其实是纳米机器人，每个机器人都折射着不同的光，像给玫瑰镶上了钻石的边。路过的行人纷纷举起义眼扫描广告码，义眼的蓝光在夜色中此起彼伏，像一片电子萤火虫的海洋。

    维修站的卷帘门在深夜十二点准时响起，齿轮转动的声音混着雨滴打在铁皮上的

    嗒嗒

    声。陆沉擦了擦手上的机油，看着门口站着的银发女子

    ——

    她左眼的机械义眼泛着红光，像燃烧的小太阳，颈间的银色项圈刻着

    09

    号实验体，边缘有些许划痕，是他上次维修时不小心留下的。

    又坏了

    他故意挑眉，实则早已注意到她裙摆下露出的机械关节正在渗液，淡蓝色的冷却液滴在地面，汇成小小的光斑。红后的仿生皮肤在接触到他掌心温度时自动褪去，露出底下泛着蓝光的核心芯片，芯片表面的纹路像一片银色的星空：这次……

    是情感模块过载。

    声音有些沙哑，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三个月前，陆沉在垃圾场捡到她时，她的芯片正被雨水侵蚀，线路上沾满了泥浆和铁锈。当他修好最后一根电路，她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眼中有星星。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仿生人读取人类瞳孔反光的特殊功能，可他总觉得，她眼中的光比任何星星都亮。

    维修台上的怀表突然发出蜂鸣，银色的表盖震动着，发出细碎的

    嗡嗡

    声。陆沉拿起工具的手顿在半空，红后看着他的机械义肢关节轻微颤动

    ——

    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义肢的齿轮转动声比平时快了几分，像在敲一面小鼓。有病毒入侵系统，

    她的机械臂突然扣住他手腕，金属关节的触感冰冷，却让他莫名安心，是从曼陀罗公馆的全息广告传来的。

    全息屏里，穿着旗袍的苏三娘突然转身，指尖划过屏幕时，无数黑色数据流化作蝶群涌来，蝶群振翅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电流在滋滋作响。陆沉的义眼瞬间闪过雪花，视网膜上炸开一片灰白，他听见红后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带核心代码走！它们要摧毁共生体！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像害怕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维修站的合金墙在蝶群冲击下扭曲变形，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

    吱呀

    声。红后将陆沉推进逃生管道的瞬间，机械臂被数据流啃噬出缺口，液态金属从伤口滴落，在地面汇成玫瑰形状，花瓣边缘还带着齿轮的纹路。她的仿生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与齿轮相同的银色纹路，那些纹路在黑暗中发出微光，像她从未说出口的秘密：陆沉，你还记得第一次修好我时说的话吗

    他握着半块金属牌的手在颤抖，那是从她核心芯片上拆下的部件，表面刻着与怀表、玉佩相同的图案，边缘还带着她的冷却液，凉凉的。蝶群在瞬间穿透红后的胸腔，她的机械义眼红光渐暗，却仍用最后的电力在他掌心敲动摩斯密码：下一世……

    不，每一世……

    指尖在他掌心移动，像在写一封跨越时空的情书。

    陆沉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学会微笑时的样子，仿生唇角扬起的弧度比人类更完美，却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嘶吼着将核心代码注入自己脑域接口，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炸开的瞬间，他看见无数个时空在眼前闪过：樱花树下的道侣，云澈为白璃拂去肩上花瓣；天台上的特工，沈墨寒在爆炸前说

    生死相随；还有某个齿轮核心里流泪的女神，面具下的眼睛像盛着整个宇宙的悲伤。

    当他在数据流中抓住那片黑色羽毛时，羽毛突然化作灰烬，露出底下刻着

    艾瑟尔

    的青铜面具，面具边缘的羽毛纹路与红后颈间的项圈如出一辙。红后的声音像从极远处传来：她在收集记忆碎片……

    七片就能……

    话未说完，整个维修站在数据流风暴中崩塌，陆沉最后的意识，是红后机械臂环住他腰际的温度

    ——

    比人类更冰冷，却比任何温度都滚烫，像她藏在机械外壳下的心跳。

    第四章：命运齿轮的终章

    白璃的流萤剑、顾曼殊的珍珠手枪、红后的机械臂，此刻正同时抵在命运齿轮核心的青铜门上。流萤剑的剑柄缠着她亲手编的樱花绳，绳结处还留着云澈的体温；珍珠手枪的雕花握把上，刻着顾曼殊第一次开枪时的弹痕；红后的机械臂关节处，还沾着陆沉修了整夜的机油。三枚信物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共鸣，齿轮表面的裂痕里，缓缓浮现出前尘往事：

    樱花树下，云澈说

    遇见你之前，我以为傀儡术只能杀人，花瓣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钻；天台上，沈墨寒的口型是

    生死相随，火光映红了他指尖的怀表链；维修站里，陆沉为红后注入代码时，脑域闪过的全是她微笑时的样子，仿生皮肤下的芯片微微发烫。

    原来我们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顾曼殊抚摸着门上的纹路，珍珠手枪突然化作数据流，融入齿轮缝隙，每颗数据颗粒都像她在曼陀罗公馆跳过的每一支舞。红后的机械臂也在同时分解，银色液体顺着裂痕流入核心，露出里面被困千年的神格

    ——

    那是与夜枭面具相同的青铜碎片，碎片边缘刻着无数细小的羽毛，像凝固的哭声。

    门轰然开启的瞬间，黑色羽毛组成的人形缓缓转身。白璃的流萤剑

    当啷

    落地，剑柄砸在齿轮表面，发出清越的回响。眼前的女人戴着与齿轮裂痕相同的青铜面具，左手无名指上，有圈与苏三娘相同的晒痕，晒痕下方的皮肤，隐约能看见齿轮的纹路，像被刻进灵魂的印记。

    艾瑟尔，

    云澈的声音从三人体内同时响起，沈墨寒的怀表、陆沉的金属牌、云澈的玉佩在齿轮中央汇聚，三件信物发出的光芒交织成网，网住了漂浮的神格，你囚禁我们的灵魂千年，就为了证明爱会输给命运

    声音里带着万千轮回的沧桑，像齿轮转动了千年的叹息。

    面具下传来低哑的笑声，艾瑟尔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左眼角的羽毛状胎记，那胎记在银光中微微发烫，像被吻过的痕迹：千年前，我为人类男子篡改轮回，却换来他在重生后忘记所有。

    她抬手触碰齿轮核心，银色液体在她指尖凝结成冰，冰面上映出她千年的记忆

    ——

    无数次看着他们相爱、分离，像在看一场永不落幕的悲剧，命运说，共生体的爱能打破一切规则，可我偏要证明，爱才是最脆弱的枷锁。

    红后的核心代码突然在齿轮表面亮起，那些蓝色的数据流像她机械臂上的纹路，又像陆沉眼中的星星。白璃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银色液体中浮现：每一世他们死亡时，碎片就会落入艾瑟尔手中，碎片里有云澈消散时的光点、沈墨寒坠落时的微笑、红后机械臂的最后一次拥抱。此刻她掌心躺着六片碎片，最后一片，正是红后在数据流中拼死保护的那片，碎片中央，是他们每一世定情的场景，像被封在琥珀里的光。

    还差一片。

    顾曼殊突然明白，为什么每一世他们都会在濒死时觉醒

    ——

    那是命运留给他们的最后机会，像齿轮在转动时留下的细缝，让光得以透进来。她握住白璃和红后的手，三人的信物在掌心融合，化作第七片碎片，碎片中央，是他们跨越时空的相遇：樱花树下的初遇、天台上的摩斯密码、维修站的机械玫瑰，所有的爱与痛，都在这片碎片里绽放。

    艾瑟尔的瞳孔骤缩，齿轮核心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她千年来收集的碎片开始反噬，神格在光芒中摇摇欲坠：你们以为打破诅咒就能永远相爱命运齿轮一旦崩塌，所有时空都会……

    声音里带着恐惧，像害怕自己千年的执念，不过是一场空。

    但你比谁都清楚，

    云澈的声音带着温柔，他的指尖抚过艾瑟尔眼角的胎记，那是她作为人类时，恋人用吻留下的印记，千年过去，胎记仍带着体温，你真正想摧毁的，不是我们的爱，是你自己不敢再相信爱的心。

    白璃突然想起樱花林里，云澈掌心画的那个圈

    ——

    那是命运齿轮的简化图，此刻在她掌心发烫。她将七片碎片按入齿轮裂痕，银色液体突然化作洪流，冲走了艾瑟尔神格上的所有黑雾，黑雾消散时，她听见无数声叹息，像千年的眼泪终于落下。

    原来你都记得……

    艾瑟尔看着齿轮表面浮现的过往，千年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终于想起，自己贬为凡人时，是那个人类男子用最后神力为她种下羽毛胎记，说

    无论轮回多少次，我都会凭这个找到你，而她却在一次次被遗忘中，戴上了仇恨的面具。

    红后的机械臂在此时化作流光，轻轻环住艾瑟尔颤抖的肩膀，流光带着淡淡的机械清香，像维修站里的机油混着数据的味道。三个时空的记忆在齿轮中交汇，白璃看见民国的苏三娘、未来的蚀骨病毒、仙侠的青崖长老，都是艾瑟尔为了复仇分裂出的人格，每个分身的眼中，都藏着未说出口的孤独。

    我们的爱不是诅咒，

    顾曼殊将珍珠手枪的零件重新拼合，这次枪口对准的是齿轮核心的裂痕，枪口反光映着艾瑟尔的眼睛，是让你找回自己的钥匙。

    云澈握住白璃的手，将流萤剑刺入齿轮中央，剑入齿轮的瞬间，整个空间发出清越的鸣响，像万千樱花同时绽放。银色液体在瞬间沸腾，所有时空的记忆碎片汇聚成纯白光芒，光芒中，艾瑟尔的神格在重组，那些被仇恨扭曲的纹路，渐渐变回最初的温柔，左眼角的胎记，终于不再是眼泪的形状。

    下一世……

    艾瑟尔的声音混着齿轮的轰鸣，她看着三人逐渐透明的身影，突然笑了，那是千年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像冰封的河流终于融化，去找命运女神吧，她们……

    其实一直在等你们。

    齿轮在光芒中炸裂成万千碎片，每片碎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光：樱花林的暮色、上海的霓虹、新东京的全息玫瑰。白璃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无数时空中穿梭，听见云澈的笑声混着樱花飘落，沈墨寒的摩斯密码在耳边轻响，陆沉的机械义肢环住她腰际的温度。当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纯白的虚数之海中央，海水柔软如棉，却托着她不会下沉。

    身边躺着的，是戴着相同胎记的男人

    ——

    他掌心躺着七片记忆碎片，拼成的图案，正是他们每一世定情的信物：樱花、怀表、机械玫瑰，还有齿轮的纹路。这次，

    他握住她的手，在掌心画了个圈，与命运齿轮中央的图案完全吻合，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薄茧，像在确认她的存在，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虚数之海泛起涟漪，远处，三位命运女神的身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她们的衣袂随风飘动，像齿轮的纹路在流转。艾瑟尔站在她们身旁，指尖轻轻触碰着新的命运齿轮

    ——

    这次，齿轮上刻满了玫瑰与荆棘交织的图案，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永不褪色的爱意，像他们跨越时空的心跳，永远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