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小区楼下，狂风裹着雨点扫过面颊，却无法冷却我体内翻腾的怒火。
第三次了。这是张莉第三次在社交平台上抹黑我，用她那巧言令色的文字，把我描绘成一个控制欲爆棚的变态前男友。
上去，直接上去找她。凌云站在我身后，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曹宇，我早说过她这种女人不值得你付出。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张莉的电话。雨声中，听筒里传来她冷冰冰的声音：有事
下来，我们谈谈。我努力控制语气，不让怒意外泄。
没什么好谈的。
那我上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五分钟，小区门口咖啡厅。然后是一声清脆的挂断。
凌云冷笑：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我陪你去。
不用。我摇头，你先回去。
我走进咖啡厅，张莉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时隔半年再见，她剪短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冷硬。
有话快说。她的目光没有从手机上移开。
我直接把手机推到她面前：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屏幕上是她最新发布的文章截图：《逃离控制型伴侣的噩梦》。
写得不好吗评论区一片好评呢。她终于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你明知道所有人都能认出那是在说我！你甚至连我公司的细节都写了进去！
艺术来源于生活嘛。她耸耸肩，再说，我又没提你名字。
张莉，你到底想怎样分手是你提的，现在又来这套我努力压低声音，不想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我只是在分享个人经历，帮助那些和我有类似遭遇的人。她放下手机，说到底，你心虚什么
心虚我冷笑，如果我真是你文章里描述的那种变态，现在就该动手打你了吧
那不就更证明我说的对吗暴力倾向，情绪控制。
我深吸一口气：删了那些文章，或者我会联系律师。
张莉笑了：随便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我俯身向前，那我也可以写写你出轨的事实。
她脸色一变：你敢！
你能写，我为什么不能写
张莉猛地站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分手吗就是因为你这种扭曲的控制欲！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永远要掌控一切！
那你呢明明是你先背叛的，现在又装成受害者
我没有出轨！
哦那和凌云深夜在酒店的是谁别说是谈工作，我又不是白痴。
张莉的脸色变得苍白：你跟踪我
不需要。我冷笑，你的好闺蜜孙静告诉我的。
孙静张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装镇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是我的人啊。我放缓语气，看着她眼中的震惊，从一开始就是。
张莉猛地抓起咖啡，泼向我。我侧身躲过，滚烫的液体溅在墙上。
你这个变态！她咬牙切齿，难怪孙静最近对我那么冷淡...你到底给她洗了什么脑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让她看清楚你的真面目而已。
我真面目张莉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你根本不了解我是谁，曹宇。从来没有。
她抓起包准备离开，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既然撕破脸了，不如把话说清楚。
放手。她冷冷地说。
不说清楚，我不会停止。我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突然要分手为什么要抹黑我
因为你不配。她挣脱我的手，你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
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咖啡厅里的人都在偷偷注视着这一幕。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凌云发来的信息：怎么样了
我冷笑着回复：开始下一步。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匿名账号。张莉以为自己很聪明，殊不知我早就准备好了反击。
社交平台上，一个新文章悄然发布：《当爱情遇上欺骗：一个被出轨男人的自白》。
手机震动，是孙静发来的消息：张莉找我问了很多事情。我按你说的回答了。
做得好，继续按计划行事。我回复道。
我还要装多久
直到她彻底崩溃。
放下手机，我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啤酒。窗外雨依然下个不停，整个城市笼罩在阴冷的水汽中。
我站在窗前，望着模糊的灯光。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早上，我的文章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匿名没有隐藏多少，熟悉我和张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写的。评论区里一片哗然，人们开始质疑张莉之前文章的真实性。
凌云发来消息：看来效果不错。
还不够。我回复。
你到底想怎样复合还是彻底毁了她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连我自己都不确定。
中午，张莉的电话打来了。我故意等了几声才接起。
删了那篇文章。她的声音冰冷。
为什么你不是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吗
曹宇，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要真相。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好，我们谈谈。但不是在电话里。
晚上七点，老地方。我说完便挂断电话。
老地方是我们经常约会的一家小餐厅。七点整，我准时到达。张莉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桌上摆着两杯水，一杯已经喝了一半。
话说在前面，她一见我就开口，文章我可以删，但我要你也删掉你的那篇。
可以。我坐下，但我要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
为什么突然提分手为什么跟凌云在一起为什么要在网上抹黑我
张莉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想知道
说。
因为我看到了你和孙静的聊天记录。
我愣住了：什么
那天我用你的手机查东西，弹出了你和孙静的对话。她冷笑，策划了一个多月是吧把我骗到那个项目上，让我接近凌云，然后你好借机跟孙静在一起
我感到一阵头晕：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张莉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你们的计划我都看见了。等张莉被新项目缠住，就是我们的机会，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对话！那是为你准备惊喜！
惊喜她嗤笑，所以你派孙静监视我，也是惊喜的一部分
我没有派她监视你！
那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和凌云见面的事为什么她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我沉默了。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张莉苦笑，我和凌云真的只是在谈工作。那个项目对我很重要，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所以，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她的眼神变得锋利，那你和孙静呢你们的关系是误会吗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帮我筹备惊喜而已！
是吗那为什么分手后你们走得那么近为什么她现在对我避之不及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确实，分手后我和孙静的联系越来越频繁，但那是因为...
等等，为什么孙静会知道张莉和凌云见面的事她怎么会在那么巧合的时间出现在那家酒店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脑海中。
你有孙静的联系方式吗我突然问道。
张莉一愣：为什么
直接回答我。
有，但她最近不怎么回我消息了。
发给我。
张莉将孙静的号码发给我，我立刻拨通。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奇怪，她平时回复很快的。我喃喃自语。
张莉讽刺地笑了：是啊，对你来说。
就在这时，我接到一条短信，是孙静发来的：别找我了，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了。
我将手机屏幕转向张莉：你看。
张莉看完短信，脸色变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但我感觉我们都被耍了。
我们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变得诡异。过去半年的恨意和怨气似乎在这一刻有了微妙的松动。
你真的不知道孙静在搞什么张莉问，声音中的敌意减轻了一些。
我发誓，我也是现在才怀疑的。
那惊喜呢你说准备的惊喜是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本来打算在你生日那天求婚的。
张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是...但是那些聊天记录...
我和孙静确实在策划一个惊喜，就是这个，而不是什么阴谋。至于她为什么要监视你，为什么要挑拨我们...我也想知道。
张莉沉默了，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这时，我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是凌云的消息：进展如何需要我加码吗
我皱眉看了一眼，没有回复。张莉注意到了我的表情：怎么了
没什么。我把手机放回口袋。
是凌云吧张莉的眼神变得警惕，你们很熟
合作过几次。我含糊地回答。
他知道我们的事
一点点。
张莉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锐利：把手机给我。
为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解开误会，就把手机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递过手机。张莉翻开我和凌云的聊天记录，脸色越来越难看。
复仇计划让我身败名裂她的声音颤抖，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游戏
我抢回手机，看了一眼聊天内容，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记录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我和凌云策划了一个报复张莉的计划，包括如何利用孙静、如何在网上抹黑她、如何一步步毁掉她的事业和名誉。
这不是我发的。我的声音变得嘶哑，我从来没有跟凌云说过这些话！
是吗张莉站起身，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一秒钟。
张莉，听我说，这不是我做的！
够了！她高声打断我，你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聊天记录可以伪造，是吧那你觉得我会相信什么相信你那个莫须有的求婚戒指
它是真的！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简单却精致的钻戒。
拿走你的戒指和谎言吧。张莉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我急忙拦住她，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们一起找孙静和凌云对质！
张莉停下脚步：对质
现在立刻就去！如果我是在撒谎，当面对质我总无法抵赖了吧
张莉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们离开餐厅，我一边给凌云打电话，一边快步走向停车场。然而，凌云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打不通张莉冷笑，约好的剧本吧
不是。我又拨打孙静的电话，依然无法接通。
站在停车场，我们相对无言。隐约间，我感觉到一切都不对劲，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我们所有人。
上车吧。我打开车门，我们直接去找他们。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张莉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一言不发。我的思绪乱成一团，试图理清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为了什么
到了。我在凌云的公寓楼下停车。
我们乘电梯上楼，在凌云的门前站定。门铃按了很久，依然无人应答。
看来你的同伙不在家。张莉讽刺道。
就在这时，电梯又一次打开，孙静走了出来。看到我们，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惊慌的神色。
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也想问你同样的问题。我冷冷地说，你和凌云是什么关系
孙静的目光在我和张莉之间来回游移：什么意思我来找朋友。
朋友张莉上前一步，凌云
孙静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
够了。我深吸一口气，不管你们在玩什么游戏，现在该结束了。老实说，你们为什么要设计我和张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孙静后退一步。
不知道我掏出手机，那这条信息是怎么回事别找我了，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了，你拿到什么了
孙静的脸色变得苍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凌云的公寓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凌云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这不是巧了吗两位怎么有空一起来
我紧盯着他：你欠我们一个解释。
解释凌云笑了，解释什么
张莉突然冲上前去，一巴掌打在凌云脸上：解释你为什么要挑拨我和曹宇！为什么要联合孙静设计我们！
凌云摸了摸脸，笑容不减：我以为你更聪明一点，张莉。他转向孙静，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们终究会走到一起的。
孙静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别装神秘了。我上前一步，说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凌云耸耸肩：进来谈吧，在门口多难看。
我们跟着凌云进入公寓。宽敞的客厅里，电视正在播放一部电影，茶几上放着几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坐吧。凌云指了指沙发。
张莉和我都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孙静则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站在一旁。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急着知道真相。凌云坐下，交叠双腿，事情是这样的：曹宇，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项目吗就是你从我手里抢走的那个
我皱眉：什么项目
别装傻了。因为你，我损失了几千万，差点破产。而张莉，他转向张莉，你的前老板是我叔叔，记得吗因为你的举报，他锒铛入狱。
张莉愣住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的家族企业！凌云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因为你，整个公司都完蛋了！
房间里一时静得可怕。我和张莉终于明白了一切。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复计划我冷笑，挑拨我和张莉闹分手然后呢
然后让你们互相伤害，自取灭亡。凌云站起身，走到窗前，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惜你们还是走到一起来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报复我们张莉冷笑。
当然不。凌云转身，脸上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我要的不只是让你们分手那么简单。我要你们身败名裂，痛不欲生。
疯子。我握紧拳头。
疯子凌云大笑，对，我是疯了。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三年！三年啊！你知道我是怎么接近你们的吗我做了多少功课投入了多少心血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张莉，她的脸色同样难看。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报复游戏。
孙静呢我看向一直沉默的孙静，你为什么要参与这种恶心的游戏
孙静终于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凌云说只是个恶作剧...
闭嘴！凌云怒斥，别以为装可怜就能免责！告诉他们，你是因为什么才帮我的
孙静咬着嘴唇，不愿开口。
够了。我往前一步，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这场闹剧该结束了。如果再纠缠不休，我不介意报警。
报警凌云嗤笑，报什么警我犯法了吗再说，你真的想让整个世界知道你们被耍得团团转的样子
张莉突然笑了：你以为你赢了吗凌云，你太高估自己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张莉拿出手机，我已经录下了这段对话。如果你再纠缠不休，我不介意把它发到网上，让所有人看看你是多么病态。
凌云的脸色变了：你不敢。
试试看。张莉的眼神变得锋利。
凌云和张莉对视了几秒，随后突然笑了起来：好，好得很。既然如此，我们就此两清。
两清我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曹总还想找回场子凌云不屑地说，你不会真以为我没有后手吧
什么后手
那些聊天记录，虽然是伪造的，但发出去的效果是一样的。凌云笑道，想象一下，如果你们公司的客户看到曹总私下是个多么卑鄙的人...
我握紧拳头，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揍他。张莉拉住我的手臂：不值得。
听听，多么贤惠的前女友。凌云讽刺道，看来你们还有和好的机会。
我和曹宇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评判。张莉冷冷地说，我们走。
走出凌云的公寓，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电梯里，我和张莉都沉默不语。直到走出大楼，我才开口：对不起，让你卷入这种事。
张莉摇摇头：不全是你的错。是我太轻信别人了。
现在怎么办
各走各的路吧。张莉苦笑，这半年，我们都被人当猴耍了。
我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经历了这一切，我们之间的信任是否还能重建那些伤害的话语和行动，是否能被原谅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最终，我还是开口了。
张莉点点头：是该谈谈了。
回到车上，我们都没有急着离开。城市的夜色渐渐深沉，车窗上开始凝结细小的水珠。
其实，张莉打破沉默，分手后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的关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即使没有凌云和孙静，我们可能也会分开。
我感到一阵刺痛：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们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对方。张莉转头看着我，你宁可相信孙静的话，也不肯直接问我为什么深夜和凌云在一起。而我看到那些对话，也没有选择和你当面对质。
我沉默了。她说的没错，信任的缺失才是我们关系破裂的根本原因。
那现在呢我问道，我们还有可能吗
张莉看着窗外，轻声说：我不知道。太多东西破碎了，曹宇。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复原的。
我点点头，感到一阵莫名的释然。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管怎样，我发动车子，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后面的路，各自走吧。
嗯。张莉轻轻应了一声。
凌云的游戏结束了，但我们的人生还要继续。有些伤痕会随着时间淡去，有些教训却会永远铭记。
在漫长的夜色中，我的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向未知的未来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