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第三年，心上人突然官宣了。
对象不是我。
卫淮川开玩笑似的找我讨要祝福。
她某些地方和你，还挺像的。
是吗祝福你们啊。
我挣开他的手，第二天默默搬离了公寓。
后来，
订婚典礼上，
他红着眼拉住我衣袖：
你真的要嫁
1
卫淮川官宣了，和他的小妹妹。
照片里，两人双手紧握，面朝大海。
配文：
我等不及了。
我摁掉手机，
心里一阵酸涩。
紧接着卫淮川发来信息。
她说想听你的祝福，给我个面子呗
我咬着牙，在屏幕上敲下：
999
泪水瞬间模糊视线。
对面秒回：
小姑娘想听你亲口说，你就当帮我哄哄。
接起电话，
对面却是一阵嘈杂。
还得是你，那么清纯的妹子都让你拿下了。
那你的舔狗怎么办，她不生气吗
卫淮川声音戏谑：她不会，她脾气好着呢...
他兄弟拍手打趣：
这么看来，你是已经得手了啊
也是，她身材那么火辣，天天共处一室，没几个男人忍得住。
卫淮川没有反驳，只是笑了一声。
玩玩而已。
是啊，就凭卫少的身家，玩几个不是很正常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羞辱我，让我知难而退。
电话很快被挂断。
不小心摁到了。
宋芝也更新了朋友圈。
哥哥送的。
照片里，她围着那条，
我给卫淮川亲手织了一个月的围巾。
深夜收拾东西时，
他一身酒气地推开我的房门。
她某些地方和你，还蛮像的。
是吗祝福你们啊。
我垂头，将最后的衣服塞进行李箱。
下一秒被他攥住手腕。
江离，你装什么装。
2
那天晚上，你声音可比现在大多了。
卫淮川声音略带讥讽。
这就忘了
当初合租时，
闺蜜涓涓就告诫过我。
男人的话是最不能信的，你千万要小心。
可我真的信了，
信那晚的卫淮川，是真的醉了。
我本来是想表白的。
结果喝着喝着，聊到原生家庭时，
他却先我一步哭了出来。
湿漉漉的双手抚上发梢。
可以吗
看着眼前这张好看极了的脸，
我说不出拒绝的话。
但柔情蜜意不过半瞬。
事后，
他穿上衣服留下一句：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是啊，
只是喝醉了，什么都没发生。
我忍住心里的酸涩。
好。
这件事现如今，
却成了他和朋友酒后的谈资，嗤笑的把柄。
搬走那天早上，
卫淮川硬要送我。
别怪我，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卫家的三少爷，
当初与我合租也不过是为了和家里人卖惨要钱。
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穷苦的学生。
而宋芝，
是宋家的女儿，是他真正的门当户对。
但念在我们认识一场...他顿住。
江离。
车窗外雨势渐大。
我真挺喜欢你的，如果你愿意做我的...
够了。
我扭头。
我要下车。
与此同时，
手机传来响动。
一个很眼熟的小男孩的头像。
到了给我发信息。
我随时等候。
发信息的人，
是卫淮川的大哥，
卫景明。
3
下车时，
我站在路边，
被来往的车辆溅了一身泥泞。
和当年第一次见卫淮川的场景，
一模一样。
那天，福利院起了大火，
我没能见到院长妈妈的最后一面。
身上仅剩的钱，只够付一半的房租。
我给。
卫淮川大手一拍，朝我笑。
他不嫌弃我身上的泥巴，
用纸巾为我轻轻擦去鞋上的污垢。
第二天不动声色地将新衣服放在我房间门口。
我给我妹妹买大了，送你吧。
后来，
我才知道他根本没有妹妹。
在福利院着火那天，
我突然失去了感知色彩的能力。
没关系，我会将这世界一切的美好，全部都告诉你。
他跪在地上，
为我擦去泪水。
后来的三年，
他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色彩。
搬离公寓的前一天，
我发现自己可以看见红色了。
但映入眼帘的第一抹红，
是宋芝发来的。
哥哥太大力啦。
她脖子上的，
鲜艳的，血红的吻痕。
我骗了卫淮川，说自己要回福利院旁边工作，
最后上了林家的车。
我们去哪
去取DNA鉴定结果。
一个星期前，
林家不知从何处看到了我的照片，
便认定我是他们走丢的女儿。
江小姐
我回头，
发现车里还有一个人。
心口狂跳。
卫...景明4
我和卫景明，
在福利院曾短暂地当过一年的同桌。
那时的卫家已经找上门，
要将他寻回。
我不回，我要留在这，我要和江离在一起！！
那时的他只有十岁，
却是第一次开口说如此完整的话。
卫景明刚进福利院时，
患有自闭症。
常常把饭菜全部掀翻在地，
就连脾气最好的院长妈妈也渐渐没了耐心。
我常常偷偷给他塞东西。
起初，
他也把我的好意全部扔到窗外。
直到亲眼目睹我因此事受罚，
他才慢慢对我摊开掌心。
江...江离。
卫景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就是我的名字。
后来院长妈妈突发疾病，需钱救命。
卫景明才答应回了卫家。
我以为此生不会再见。
阔别多年，
此刻的卫景明，已成了卫家真正的掌权人。
干练，冷峻。
车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好...好久不见。
见我结巴，
他眼角扬起。
这不是林家的车吗，你...
他笑了。
与此同时，宋芝突然发来一段视频。
姐姐，卫哥哥和我打了一个赌，赌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赌你能装到...
画面昏暗，像是在酒吧。
嫂子，她当初舔川哥就是为了钱，跟狗没什么区别，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我看她一个星期差不多，这种女的我见多了。
宋芝捏着嗓子继续问：
哥哥，我想听你说。
熟悉的声线瞬间刺痛我的神经。
玩具而已，谁管她。
心口越来越闷，
像是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被硬生生撕开。
我有些失神。
视频没看完，
手机突然被人抢走，摁掉。
卫景明定定地看着我，眉头簇起。
专心坐车。
不然我没法和岳父交代。
5
岳父
我抬头，满眼错愕。
什么意思
卫景明抿嘴，看向窗外。
卫家和林家，在你我还未出生时，就定下了娃娃亲。
我，和你吗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医院里，
果...果果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过来攥着我的手。
她张开嘴，泪却比话先行一步。
在场不禁有人感叹。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看着面前这个眉眼与我如出一辙的人，
我的心像是飘荡许久的浮萍，
找到了扎根的地方。
和妈妈回家，我们回家。
她摩挲着我手上的老茧，哭了笑，笑了哭。
我有家了。
接下来的几天，
妈妈带着我，搬户口，改名字，
几乎是寸步不离。
想吃什么，和妈妈说。
好。
她像是想一口气，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
卫景明也时常露面，
帮忙疏通关系，采买物资。
俨然一个好女婿。
离开了卫淮川，
我的日子却好像越过越愉快。
愉快到，我几乎要忘了他。
直到宋芝找上我。
是不是你把川哥哥勾走了，为什么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我觉得好笑。
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吗你不知道谁知道。
小姑娘气急了。
肯定是你，他今天都答应了带我去洱海的，为什么会不见！
洱海
那是两年前，卫淮川答应要带我去的地方。
紧接着，
卫淮川的信息也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美吗
一张在洱海的照片，他身旁站着的女生，
和我有七八分相似。
我下意识保存图片。
你就不怕我发给你的小妹妹
他却视若无睹。
洱海挺好看的，下次我带你来。
我拉黑了他。
本想把照片发给宋芝，
但考虑到三家之间的利益关系，还是算了。
有一天，
卫景明拍了张我在浇花的背影发朋友圈。
卫淮川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江离，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6
照片很模糊，
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我。
真够可以的啊，为了钱，连我大哥都搭上了
只可惜，你搭错了人。
卫景明有多冷血，你好好打听一下吧，别怪我没警告你。
卫淮川的话，不像是在撒谎。
他们虽是兄弟，
但更像仇人。
这样，念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
下个月我和芝芝订婚典礼，你也来。他很是大方。
你不是想嫁进豪门吗我帮你介绍几个其他的，怎么样
或者。
你低头，做我的...
滚。我挂断了电话。
我特地问了妈妈娃娃亲的事。
是嫁给卫景明，还是说卫家的儿子就行。
果果，这件事本就是大人之间的玩笑话。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疼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逼着你嫁人。
她用力捏紧我的掌心。
那，卫家那边也没有意见吗
有意见又怎样，只要你不想嫁，没人可以逼你，卫家那边交给我和爸爸。
我们永远支持你的选择。
这些话，
像雨水一样将我干涸的内心润湿。
是啊，
我在意的一直是嫁给谁，
却不曾想过，
我本就有权利拒绝这一切。
我有家，有底气。
只是那卫景明，我看他对你很是上心啊，你们...
我妈打趣我。
下一秒，
他的声音就从门外响起。
阿姨，我来接果果去医院。
卫景明自从得知我的色彩失调症后，一直在搜寻能治这病的医生。
我的一切，
他都很上心。
可我不知道这份感情，
到底是年少的情愫，还是出于利益的考量。
订婚典礼，几乎京城所有的权贵都会出席。
我低头，
给卫淮川发去短信。
我们聊聊吧。
就今晚。
7
医生说。
想治我的病，得先治我的心。
我不懂，
看着眼前灰白的一切，心里有些惘然。
出来时，
卫景明不知从哪变出一朵玫瑰。
没事的。
他知道，这是我能看见的颜色。
我想自己走走，你先回去吧。
好。
我把和卫淮川见面的地点，
订在了当年那个出租屋。
我想在成为林果前的最后一刻，
用江离的身份，
和曾经告别。可我没有等到卫淮川，只等到了一场大火。
和那夜在福利院，一样的大火。
蜷缩在角落里时，
我颤抖着给卫淮川拨去电话，却只得到忙音。
红色的火，像毒蛇离我越来越近。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一步一步走进火海。
卫淮川终于打来电话。
对面一阵嘈杂。
合租要不是看她长的好看，谁会和她合租啊
你们不知道她多能装，说自己看不见颜色怕火怕疼，目的就是勾引我。
要不是那天我醉了，假哭了一把，那才得手。
装了那么久的绅士，我早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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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到脚边。
一阵刺痛。
原来都是假的，温柔是假的，爱也是假的。
那一瞬间。
整个世界对我来说，好像都是假的。
就连我自己，
都分不清，身上的痛是真的还是假的。
浓烟呛进鼻腔。
下一秒。
江离。
我被腾空抱起。
卫...卫景明
他动作很快，
冷静的样子仿佛和那些火隔绝开来。
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我...我...
没事了。
这一次，
他牢牢握住了我摊开的掌心。
除了红色，
我好像又看见了别的颜色。
8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妈妈。
你真的愿意嫁
嗯。
她好像又开心又难过。
但很快为我的婚事紧锣密鼓起来。
卫家为图彩头，
把卫淮川和卫景明的订婚典礼安排在了一天。
你哥去年当上总裁，今年就娶老婆了
包厢里，卫淮川的兄弟打趣道。
娃娃亲而已，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喜欢女的。
众人唏嘘。
但现在整个卫家都在他手上，他不是想娶谁就娶谁吗，娃娃亲居然能让他松口
是啊，我最近还听说他是那啥呢，这女方也是够惨的。
听到这，
卫淮川下意识拿起手机，给江离发去信息。
我哥要结婚了，你现在懂了吗
回来求我，还来得及。
有人突然出声反驳。
怎么会，我最近还看到他抱着那女孩的照片呢，看起来恩爱的很。
不信，我看看。
一张照片发入群聊。
起初的卫淮川不感兴趣。
可那背景却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当时和江离合租的地方吗
等等。
他点开大图。
心口一悸。
男人的身后，是一片火海。
怀里的姑娘被西服外套裹住，
只露出修长的小腿。
等等，
卫淮川像是突然想起来。
江离那天约他，就是在这。
他看不起那女孩的脸。
可他对江离太熟悉了。
怎么会这样，
他只是那天和宋芝喝多了忘记赴约而已，
她怎么就出现在了卫景明的怀里。
包厢里，吵闹声不断。
好像是林家的千金，叫什么林果。
卫淮川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就有人把订婚请柬发到群里。
嘶——这长得怎么和川哥的舔狗，有亿点像啊...
众人这才察觉不对，
纷纷噤声。
卫淮川颤抖着，点开那张请柬上的图片。
呼吸停滞。
拿起电话，给她打去，
却只得到忙音。
这是他第一次打不通她的电话。
不可能。
他不信，他快疯了。
他点开了他哥的号码。
请问你是
接的人却是江离。
9
出租屋起火后，
我害怕看见一切红色的东西。
哪怕是请柬，婚纱，捧花。
都会让我的心生出疼烧的痛感。
卫景明没有逼我去接受。
婚礼可以推迟的，我可以等。
这世界上好像没有变故可以难倒他。
他好像永远那么自信，
那么冷静。
我只能说：对不起。
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福利院被烧后的废墟，一片荒凉，满是杂草。
你的病，是这场大火引发的吧。
他轻轻牵起我的手，
往废墟的中央走去。
那个如同梦魇的回忆瞬间侵袭我的脑海。
下意识地后退。
我好像又听见了院长妈妈的哭喊，满天的火光。
卫景明紧紧握住我的掌心。
慢慢来。
我在。
我声音哽咽。
我对不起她。
要是那天我早点回来，厨房说不定就不会起火，他们就可以逃出来...
他轻轻捧起我的脸，擦干泪水。
我浑身颤抖。
对不起，我...
卫景明的食指抵上我的唇。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谁。
他摊开掌心。
里面是一颗糖。
逃避不是唯一的办法。
但我相信。
你有能力让这个地方重焕生机。
糖化作甜味，
流进心底。
10
后来筹备订婚典礼时，
卫景明借机和我住到了一起。
他很忙，
常常一天都见不到人，
但总会在夜半回家时，
给我带上惊喜。
小花，蛋糕，项链...
他还陪我去试了婚纱。
好看吗
好看。
卫景明看向我的眼神，
里面的惊羡一潮高过一潮。
到最后，
他的眼底隐隐似有泪花。
他把福利院的重建工作全权交给了我。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而卫淮川只会对我说：
你现在基本属于残疾人了，外面没人要的。
我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女人。
我心中忐忑。
我会不会做不好我毕竟看不见颜色...
卫景明勾起嘴角：
我相信我的眼光。
心里暖暖的。
或许。
爱人如养花，大抵就是这般。
卫景明带我来的这家店，
是一家顶级高奢，只接待贵宾。
店里人很少，
宋芝一眼就认出我来。
江离你为什么会在这！！
她一路大喊着过来。
卫景明正在外面打电话。
我一连几天都打不通川哥哥的电话，是不是你搞的鬼
她提着婚纱，言之凿凿。
我们马上就结婚了，你别想再来添乱。
他的心里只有我！
宋芝的天真，
让我觉得可笑，又可悲。
你说这句话，自己心里有底吗
卫淮川外面的女人那么多，你还要自己骗自己吗
他今天，来陪你试婚纱了吗
三连问，
打了个她措手不及。
因为卫淮川的确没来陪她。
他正忙着重建出租屋，
忙着求得我的原谅。
我打开手机，将那张洱海的照片点开。
宋芝瞳孔一缩。
不可能，他，他说过不会骗我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
步步后退。
这张图是假的，肯定是你想从中作梗...
宋芝编了个理由，
仓皇逃离。
卫淮川不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我希望她能明白。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紧接着。
又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江离，出租屋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可以不要再闹了吗
我承认是我之前玩笑开太过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昨晚我又梦到你，梦到我们一起坐在电视前，你还躲在我的怀里笑...
我真的知道错了。
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就把宋芝...
滚。
我挂断了电话。
11
卫淮川嘴里一直说着放不下我。
但却不敢来找我。
卫景明帮我把所有的通讯方式都换了遍。
并且在圈子里放话：
他再敢来，就是不要自己的腿了。
卫景明和卫淮川虽是兄弟，
但却来自不同的母亲。
传言，
当年的卫家是要交给卫淮川打理的，
可卫景明一出手，
整个京城都变天了。
卫淮川一夜之间，成了被架空的少爷。
他们都说你心狠手辣，但我不这么觉得。
怎么说
卧室里，卫景明宠溺地抚上我的眉头。
我觉得你很幼稚。
林果，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幼稚。
他从背后拿出一条项链。
那我就不把这条雾霾蓝送你了。
什么雾霾蓝，这明明是玛瑙绿。
我笑着把项链抢过来。
半晌。
卫景明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
我心口一颤。
举起项链，整个人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眼眶逐渐湿润。
紧接着。
我便腰下一软。
嘴被紧紧封住。
我喘着气。
婚...婚礼照常，好吗
都听你的。
12
一连很多天，
我都埋头在福利院的重建工作上。
忙于地皮的购买，房屋的建筑，以及老师的招募。
每离目标更进一步，
卫景明都会带我出去庆祝一顿。
他给我夹菜的瞬间，
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或许，
嫁给卫景明，不是一件坏事。
饭吃到一半。
突然有服务员匆匆忙忙递上信封。
这是一位先生让我交给你们的。
一封给我，
一封给卫景明。
他一打开，一沓不堪入目的照片掉落出来。
全是当时卫淮川偷拍的。
衣衫不整，各种姿势。
配文：
这样的女人，你也敢娶
我心口一颤。
卫景明没看几眼，就拿过打火机烧毁了照片。
火光下，他神色依旧很冷静。
对不起，我...
果果。
他打断我。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
我的信里，
只有一句话。
我不想逼你的，离离。
后天，老地方见。
卫淮川的意思很明显。
今天见到照片的人只是卫景明，
如果我不去见他。
到时候看见这些照片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他和你说了什么
卫景明察觉到我脸色不对。
没事，都是些骂我的话。
我学着他，也点燃了信纸。
他握住我的手。
真的
你说的对。
火光中，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13
闺蜜涓涓得知我要嫁给卫景明后，
半脸喜，半脸愁。
我听说那卫家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你真的想好了吗
卫景明待你是真心的，但他能护你一辈子吗
要我说，你还不如跟了我，姐妹可比男人靠谱多了。
她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按照以往的经验，她好像往往都是对的。
所以和卫淮川见面的事，
我拉上了涓涓。
你看。
她点开卫淮川的朋友圈。
最近两天。
他疯了一样地更新和宋芝的恩爱日常。
他带宋芝去吃的那家芝士蛋糕，
是我最喜欢的。
他和宋芝去看的演唱会，
是我最喜欢的歌手。
就连他们新买的情侣服。
我也有一件。
但照片里的女孩不知道，
依然笑的很开心。
到了，你快去快回，我在楼下等你。
涓涓捏了捏我的手。
上楼后，
那间出租屋又恢复了原貌。
卫淮川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菜。
来了，我马上就好。
你最喜欢的玉米排骨汤。
就连摔坏的情侣杯，
也重新出现在了冰箱上。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从前。
饿了吧，快喝，不然就凉...
卫淮川。
我实在是装不下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喜欢你，离离。他脱口而出。
我知道你和我哥结婚是因为娃娃亲，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我往后一靠。
谁说我不喜欢他。
他低声笑了。
我知道，是我和宋芝走太近了，你吃醋，说气话，我都懂...
之前拒绝你是因为我们两个身份太过悬殊，但现在。
你是林家的千金，我是卫家的少爷，我可以娶你了。
他永远那么自信。
宋芝的事我会去处理的，现在你去和我哥说让他退婚还来得...
你真是疯了。
我听不下去，起身想走。
站住。
你要是敢走，我就把那些照片...
我忍不住。
发啊，随便你发，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照片里的人是我，你要是能证明是我，那你会进监狱，你要是不能证明是我，说明这些照片都是假的，你一样会进监狱！
跟在卫景明身边的这些天，
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如何自爱，如何防身。
卫淮川从未见过这样的我。
他起身，却腿软跌坐在地。
我俯身。
卫淮川。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眼里那个可怜的江离了，江离已经死了。
此时离我和涓涓约定的时间，
已过去半个小时。
你以为，卫景明他凭什么会要一个被我睡过的女人
你真以为他会娶你吗哈哈哈哈哈。
我一时语塞。
心里有些发慌。
谁说我不会
14
卫景明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整个场面的温度似乎降到零点。
最后一次警告。
见到来者，
卫淮川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很怕卫景明。
甚至不敢抬起头。
出来后，
一直到大街上，
卫景明握我的手，都很紧。
如果不是你朋友给我打电话，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好像很生气。
对不起...我。
林果。
他打断我。
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对不起了。
刚刚你在里面反驳他的话，我都听到了。
很棒。
卫景明声音淡淡的，像风。
温柔，但充满力量。
但下次，不要再瞒着我了，好吗
好。
想吃什么
随便都可...
话在乱风中被咽进了肚子里。
涓涓发来信息。
他在我这算勉强过关了，嫁吧嫁吧。
我一笑，
将刚才在出租屋里的录音文件，
打包发送给了宋芝。
15
宋芝傻，
但她并未做过实质伤害过我的事。
卫景明说，
关于福利院修建一事，他不会帮我，
实则却偷偷成立了一个色彩感知失调的公益基金会来给我赞助。
这赞助商是谁，好难猜啊。
看这名字，应该是个有钱善良温柔专一的人呢。
我拿起招标文件，
故意大声。
卫景明不动声色拿起报纸，
挡住自己的脸。
我同意。
福利院修建验收的那天，
恰巧是订婚典礼。
卫淮川和宋芝的甜美日常断更了。
他想尽一切办法加回了我。
你恨我，怨我，我都理解，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火坑。
这些年在卫景明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照片的事是我太冲动了，可我也是因为爱你啊。离离，你真的对我不剩一点点的情意吗
为了你，我已经取消和宋芝的婚约了。
看到这，
我不由得眉头一皱。
订婚典礼还有一天，
此时取消，实在是太过离谱。
可我问了许久，
却依旧得知明天订婚照常的消息。
心下忐忑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
卫景明就派人给我送来了定制的礼裙。
阿姨拿起一张精致的刺绣帕。
林小姐。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订婚也是需要盖盖头的。
好。
我有些慌张，
盖上了盖头。16
此刻的卫淮川，
以为自己骗过了所有人。
离离，我说过，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
他看着床上被迷晕的人儿，
心里窃喜，
又想象着卫景明揭开盖头时的错愕。
心里更是觉得大仇得报。
忍了他十几年，
现在也算是扳回一局了。
他故意吃下药，令自己的声音沙哑难以辨认。
却不料新娘的嗓子也哑了。
离离，你嗓子怎么了
昨天晚上不小心感冒了，你怎么也...
我也是，我也是。
他心下存疑，
想掀开盖头，却又害怕自己身份暴露。
他又安慰自己。
等木已成舟，所有人都在场了再看也来得及。
我们走吧。
他暗自买通了所有的媒体。
离离，
等会所有的记者都会拍到，你是我的新娘。
等婚书一签约，
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
江离和卫家有娃娃亲，
但没说是和谁。
卫景明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他只会将错就错。
迎宾时，
他看着卫景明身边的人，突然心生惭愧。
宋芝，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你，到时候你要什么补偿我都会给你的。
哪怕你不愿意嫁给卫景明，做我的情人，也是可以的。
签约婚书的那一刻，
卫淮川不由得热血沸腾，
他太急了，
差点从台上跌落下来。
也是为此，
他没有看见婚书上签署的名字。
不会出错的。
他又安慰自己。
敬茶改口，交换聘物。
一切照常。
看着卫景明那得意洋洋的笑容
他等不及了，
直到所有的媒体涌进前院，
将摄像机对准新娘的盖头。
他拉起身旁人的手。
离离，我们终于不会再分开了。
却不料那女孩将手一甩，
盖头一掀。
你他妈刚刚叫我什么！！
17
与此同时，
卫景明也帮我掀开了盖头。
四目相对。
一切尽在不言中。
礼台的另一侧，
卫淮川还没来得及看清，
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快门，闪光灯不断，
众人议论纷纷。
宋芝声音很大。
卫淮川，你平时就是这么叫你嫂子的吗！
当时口口声声说要娶我的是你，现在朝三暮四装深情的狗屁还是你！
你真以为我宋家好欺负是不是！
她抡起袖子，
一把将地上的卫淮川拎起来。
当时说你对她只是玩玩，现如今玩玩的人却成了我
还说要带我去洱海，结果转头就找了别人。
卫淮川，这就是当初你说的爱我吗
卫淮川有些踉跄，
但看着四周的闪光灯，便急的涨红了脸。
这卫家二少爷怎么回事啊，看这架势，是要悔婚吗
是啊是啊，我刚刚还听见他喊什么离离呢。
大新闻大新闻，卫家和宋家，不会在今晚决裂吧。
住口！！
他大喊一声，
站到礼台的前面。
不要拍了！！
余光瞥到在一旁偷笑的我，
他才恍然大悟。
江离，我对你明明那么好，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对我。
如果不是当初我收留了你，你这个残疾人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爱你，到底有什么错！
他冲过来，
红着眼拉住我衣袖。
你真的要嫁给他
卫景明想上前，
我捏了捏他的手。
卫淮川。
刚刚你说爱我，这些话，怕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
这爱，我可受不起。
你说的对，我是看不见颜色，但我看得清真正爱我的到底是谁。
我看得清人心。
今天的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最后记住，我叫林果，是你大哥的未婚妻。
我妈站在台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看我的反应，她也跟着很是激动和高兴。
宋芝想走，
却被卫淮川拉住。
婚书，你签了婚书的，你不能走...
你睁大眼睛看看吧，我根本没写名字。
这婚，谁爱结谁结！
她走之前，
朝我这个方向微微看了一眼。
拉紧我的手。
卫景明当着所有媒体的面，
宣布了一件事，
这件事，
成为了压垮卫淮川的最后一根稻草，
卫淮川，从今天起，不再是卫家的人。
18
福利院里。
院长！快来看！
小杰兴奋地跑过来，
手里举着一幅歪歪扭扭的画，
画上是他们几个孩子手拉手站在福利院的门口，
头顶是彩虹色的太阳。
这是送给福利院的礼物！他骄傲地说。
我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真漂亮，我们把它挂在走廊上，好不好
远处，
涓涓正推着轮椅上的小雨在院子里转圈，
女孩的笑声像银铃般洒了一路。
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
宋芝一边哼着歌，
一边往锅里加了一勺糖，
她知道孩子们都喜欢甜一点的番茄炒蛋。
怎么样
卫景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什么怎么样
手拿出来。
我摊开掌心。
他往我的手里放下一颗糖。
这是当年，你从老师那偷来给我的。
还给你。
很甜。
有人说，卫淮川一夜从高处跌落，
受不了打击，精神错乱进了医院。
也有人说他迷恋上了玩火，
经常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可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孩子们的笑声清脆，
像一串风铃，在春风里轻轻摇晃。
不远处出现彩虹，
我拉紧卫景明的手，
喃喃道：
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