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心理医生不仅未察觉自己男友的心理疾病,还厌烦地编造只嘎嘎来恶心侮辱他。
后知后觉的我在向男友道歉的路上意外穿越到不知名朝代,不仅被扒了衣服包里还只剩条丝袜及一根鸭脖。
不会捏针引线还穿成了绣娘,在这高强度加班当了三天牛马后,发现男友不知何时也穿来了。
这厮铃铛都穿没了还在这偷摸把妹,自己玩爽了翻脸不认我,另拥佳人不说还反抓我劈腿。
我劈腿的速度哪赶得上他跟别人成亲来得快啊。
1
柳狄,打小和我一起光着屁股玩屎和尿长大小我两岁的竹马兼男友。
一向温润娇羞的他此刻正红着眼眶扯着我的手腕吼:你今天不说明白他是谁我们就分手!
禁锢的痛感从手腕处卷来,我试图将手收回但无果,只得任他攥着手腕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是我昨晚睡过的嘎嘎,满意了吗可以松手了吗
我不以为然的态度使得怒气愈加往他脑袋瓜上冲,他一把甩开我的手吼道:竺安安,你那么会看病,怎么不见你给我看看啊!
我瞥了他一眼,拿包离开:分手是那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话,就依你的,分手好了。
他忙追上来拉住我的手腕,哽咽道:不,对不起,我...
我甩开他的手,关门离开。
安安……话音夹在我的关门声中。
2
今天下午接诊的是位
21
岁的男生,我拿起单子核对他的信息,开始按正式接诊流程走。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怎么了,他一脸苦涩地继续说道,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没来由的易怒,使得我没少对女友发脾气。
我抬头看看他,啧,要不是非同一张脸,我还以为来看诊的是小狄呢,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呢今天来医院有家属陪同吗
半年了吧,我女朋友陪我来的,其实我知道大多时候都是我疑神疑鬼地犯作,提到他的女友时,他脸上有了颜色,嘴上吐槽自己,眼角却溢出淡淡的甜,但我女友总是耐着性子哄我,也是她发现我不对劲,陪我来看心理医生的。
我笑笑:嗯,我这边给你再开些单子,你需要拿着这些单子去做些题,之后再把结果拿来,我看下情况再做下一步判断可以吗我手在键盘上轻敲几下,将单子递给少年。
少年接过单子起身离开,刚拉开门顿了顿又转身问我:医生,女友可以是药吗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她爱你,就可以是。
少年一脸认真地追问:爱也可以是药吗
我噗嗤笑出声来:理论上说,可以的哦。
少年谢过后关门离开,在等待他检查结果的间隙,我脑海中一直闪过少年的那两个问题,爱可以是药吗女友呢
即使是接诊过数位病人的我也不能确定答案,想着想着那两个问题突然环向柳狄,柳狄
我不禁蹙眉,细想起来小狄近来确实有些不对劲,近两月,爱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小狄是变得沉闷了些;夜里也能感觉到他翻来覆去的动静;我一碰手机三次两次都是揪着我质问我在和谁聊天,比如今天…
嘶——难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管是作为女友的我还是作为心理医生的我真的都非常不称职啊,自己男友可能出现了心理疾病自己毫无察觉不说,刚刚居然还对他说了那样的话,想到这胸口猛地刺痛。
开门的咔哒声将我思绪拉回,少年的女友轻挽着他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开口:医生您好,那边说今天下班了,让我们明天上午再去做检查,不好意思啊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好的没关系,那我们明天见哈。我抬手看眼腕表,确实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火速收拾东西,今晚回去跟小狄好好聊聊道个歉。
钥匙,带好!口红,带好!哦还有根我常啃的某牌鸭脖,带上带上和小狄一起啃!余光扫到旁边今天刚签收的巴卜家族的丝袜,嗯…带上!
小狄在干嘛呢,姐姐今晚要加班,会晚点回去,不用等我哦,你吃点东西就早点休息吧~我快速在屏幕上敲下发送,先哄骗他一下咯,好来点反差感。
小狄,对不起啊是姐姐疏忽了,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我清清嗓子边走边演示一会儿见面如何开口。
或者小狄!小的知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先来跟我谈一下吧…哎不要不要这样讲好奇怪。
我边想边讲还要边左右眼站岗放哨防止路人把我当傻子录下来,好在天色渐晚,过了晚高峰的路上也没什么人。
视线落在路边的一片蒲公英上,刚过五月,是到了蒲公英开花的季节了,真漂亮,我不由得走进蹲下细细观赏。
回想当年大学毕业典礼当天,小狄就是捧着一束这样的蒲公英同我表白的,犹记得接过那束蒲公英时,蒲公英的种子扑得我们满脸都是。
我揉着眼睛说:我也喜欢你。
他也揉着眼睛:姐姐你再说一遍。
小狄那么喜欢蒲公英,要是小狄在就好了,我对着蒲公英自言自语道。
吐出的字句跑向蒲公英,撞得蒲公英的种子迫不及待奔向空中,组成了一道麦绿色的门。
我眯起眼睛打量那门,整扇门都散发着麦绿色淡淡的光,门框由蒲公英种子衔接组成,门是敞开的,但门那边却是模糊一片看不清楚。
这是哪里搞的新活动吗蛮逼真的。
不管了,去看看再说,说不定能买些蒲公英周边给小狄带回去。
怎料想,刚踏进门,就被蒲公英的种子迷了眼,迷得眼睛痒痛交加,我急得忙揉眼睛。
3
不适感稍有缓解后,我抬头看去,一些身着一样古装的女子们围成一圈悄声聊天,时不时发出几声哀叹。
什么情况,这也是活动内容之一吗我疑惑地凑过去听。
怎么办啊,皇后娘娘近来本就情绪低落,现下凤袍也没绣到她心里去,我们绣坊这次肯定要遭殃了。
是啊,去送凤袍的琉璃姐姐现在还没回来,不会要领板子了吧
谁知道呢,若不是新来的令答应日日承宠得瑟,扯得皇上冷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能那样生气吗
嘘...不许议论嫔妃,再说了琉璃姐姐还没回来,我们仅凭听说,怎能判断是否属实呢...
等一下!不好意思容我打断一下哈,请问出口在哪啊听明白了,剧组拍戏呢,我得赶紧溜,别打扰人家拍戏了。
什么出口你又是站在中间的女子拧着眉问我。
不好意思啊,我刚看到有个门就进来了,请问出口在哪呢,我这就出去。
你是新来的绣娘吗站我旁边的女子小声开口道。
哎不是,我真不是演员啊,你们看我连衣服都没换啊!我急得边说边扯起衣服给他们看,扯起衣服的瞬间却看到——
衣服!我的衣服!啥时候变成和她们一样的工作服了!
我的包怎么也变成亚麻质感的小布包了!拉开包一看,只剩根鸭脖和丝袜躺在里边,这是老天暗示我啃完鸭脖后用丝袜美美上吊赎罪吗!罪不至死吧,不过想想用巴卜家族的丝袜上吊倒还挺奢侈的,不对我手机呢我钥匙呢我钱包呢!
转头一瞥,手机静静地躺在地上,透股和她们一样的疯感。
我忙捡起来准备打电话给小狄让他来接我,我掉传销剧组了,这里的人都疯了,不仅把我衣服扒了换成和她们一样的工作服还偷了我的钥匙和钱包。
解锁屏幕后却没信号,真奸诈,为了对付我居然还用上信号屏蔽器了!
我举着手机到处跑着找信号,手臂倏地被人一把抓住,还未等我看清那人的模样,如石块般的话语砸向我:我不管你打哪来的,但进了我们绣坊就要尊我们绣坊的规矩。念在你刚来还不懂,今天就先不罚你,日后你就跟着她们一同干活,不得再像这样大呼小叫到处疯跑。
刘嬷嬷好。那些女子齐齐低头问好。
嬷嬷不是,这是看着眼前一脸严肃认真的女人,再看看四周,也是,突然出现散着麦绿色光的大门本就蹊跷,这样真实精细的道具看起来也得不少钱,如果是传销组织大概率不会舍得这么大成本,她们言行举止也不像是在演戏。
发痛的手臂逼着我快速分析,如果不是传销,也不是剧组拍戏,更是排除哪家公司或商场搞活动的话,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我穿越了。
嬷...嬷嬷,好嬷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好好工作,您能告诉我,咱们现在是哪位皇帝在位吗痛感使我弓着腰试图将手臂收回。
连这都不知道怎么入的宫皇上的名讳又怎是你我能说起的去先让阿莹给你拿块帕子,给我绣对鸳鸯出来,绣好拿给我。眼前的女人嘴如炮击但并未回答我的问题,一把甩开我的手转身离开。
我把手机放进包里,低头轻揉手臂。
给你帕子,针线在那边,你去取吧。阿莹看起来五官小巧皮肤蜡黄,年纪估计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她没等我回应说完便转身离开,坐在角落悄悄打量我。
我取了针线后坐下,看着手中的帕子愣出神,刚刚还在回家的路上准备跟小狄的道歉词啊,怎么就到这了。好想小狄啊,还没跟他道歉,还没亲自诊断他的病情,他等不到我该多失落,好想爸妈好想爷爷奶奶好想外婆外公好想回家啊。
思绪被吵闹声打断。一清脆的女声喊道:琉璃姐姐回来了!
紧接着一群小鸟就围了上去,琉璃姐姐!怎么样啊,皇后娘娘没有怪罪我们吧
是啊琉璃姐姐,听小太监们说皇后娘娘并不满意此次的凤袍,我们都担心你是不是要领板子了。那姑娘说着就拉过琉璃往她后背看去。
我眯眯眼睛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女孩,她就是琉璃啊,皮肤蜡黄粗糙,五官端正透着股英气,干得有些开裂的嘴唇说道:皇后娘娘是不太中意凤袍,但皇后娘娘为人和善,没有怪罪的意思,命我回来整改,三日后在她生辰宴重新献去。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琉璃扫了眼她们的脸接着说道:三日,仅凭我一人是难以完成的,你们谁能同我一起改制凤袍
显然她们并不想趟这趟浑水,纷纷尬笑推脱称给各宫小主们的衣服鞋子什么的还没制成。
琉璃视线直直打过来:你是新来的你手头应该没有……
我愿意!未等她说完我就应了,我愿意和你一起改制凤袍。
来都来了,别管啥活,先干着吧,有组长带,好过白纸一张独自干活。
她点点头走过来把凤袍放置好便开始跟我商量她的构思。
那个,我不会针线活,我打杂行吗我轻咬嘴唇不敢看她。
你说什么不会针线活怎么进的宫当的绣娘谁引你进来的你以为这是儿戏吗皇后娘娘近日本就心情不佳,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她蹙眉拧目冲我吼完又叹口气:算了,眼下也就你能帮我了,你就给我理理针线打杂吧。
4
我忙前忙后陪着琉璃苦肝三日将凤袍改制好后琉璃却病倒了,她们不敢替琉璃顶风献凤袍,便将我推了出去。
快速扫视殿内,未见皇上的身影。
我低头跪端凤袍,皇后娘娘沉默良久,四周静得可怕,感觉娘娘的视线烧得我浑身毛毛的。
赏。沉重的语气却让我松了口气。
学着他人模样行礼谢赏赐时,一团黑黑的东西从包里掉出,定睛一看,糟了,丝袜!
我忙捡起来往包里塞,众人呵呵笑:什么宝贝啊,值得你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偷偷藏藏的
我尴尬的抬头陪笑:哈哈…没什么就…
一小主不等我说完便瞪着我道: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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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着眼使劲吞口口水,将丝袜掏出来:皇后娘娘,其实,这是我个人为您准备的生日礼物,是备受我家乡女子所喜爱的。
见皇后娘娘蹙眉不语,我忙接着补道:娘娘若不嫌弃,宴会结束我可以教您贴身奴婢它的穿戴方法。
这皇后娘娘也太惜字如金了点,还不理我啊。
它,它,您若穿上它!皇上也会喜欢的!话音刚落,四周一阵轻笑。
哎,嘴比脑子还快,我在说什么啊。
明珠,先收下吧。皇后娘娘许是不想看我继续丢人毁了她的生辰宴吧,终于开口了。
我将丝袜奉上,行礼后离开。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我的丝袜啊,想想贵贵的还有点肉疼。
那东西皇后娘娘穿上皇上真会喜欢清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我打一冷颤。
那人眉浓如墨,高鼻梁上顶了双丹凤眼,身穿铠甲,头戴银盔,腰间配剑,应该是侍卫吧,不过看着等级挺高的,怎么在这儿。
你瞧什么呢,我在问你话,那团黑炭,娘娘穿了皇上就喜欢他抬手在我眼前晃晃。
嗯哼。我可不想招惹侍卫,免得惹人非议,挨揍吃罚的必是我,简单敷衍后赶紧溜。
我叫蜜果,你呢他拦住我。开溜失败的我一脸烦躁,还没完没了了这人,正欲开口骂两句时,突然反应过来有什么东西进了我耳朵:你这*,嗯你叫蜜果你一大男人叫什么蜜果啊。
我娘给我取的,我从小就嘴甜,所以我娘说我甜蜜如果子,你呢,你说了再走。
懒得跟他掰扯,转身边走边胡诌:柳狄。
5
刚回到绣坊她们就扯住我往我背后看:怎么样怎么样挨板子了吗!
我笑笑:没有,皇后娘娘给我们赐了赏赐。
那就好,对了,一直没问你叫什么名字阿莹望着我的眼神里褪去了丝担忧。
我想了想:柳狄。
柳狄,阿狄,谢谢你。琉璃手撑着门框,脸色苍白,我赶紧扶她回去休息。
阿狄,你不会捏针引线,为什么会来绣坊呢琉璃躺在床上,望向我的眼神清澈。
说了你也不会信啦,不过,琉璃你真的好厉害哦,能绣得那样生动,这大概就是天赋吧。
琉璃抿抿唇笑笑,没有说话。
阿狄阿狄,你快来,有人找。阿莹气喘吁吁地跑来。
谁啊来到这里无亲无靠的,真想不到谁会找我。
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明珠姐姐,你快去。
皇后娘娘明珠哦!对!
你的那份赏赐我放这里啦,琉璃,你先好好休息哦,我一会儿就回来。我将银子放在琉璃枕边便跟去。
好。
明珠脚步匆忙,快得我有些跟不上,我边追她的脚步边喊:明珠姐姐,慢点好吗,我有点跟不上了。
她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皇后娘娘等着呢,晚了你我都吃罪不起。
我撇撇嘴,余光好像看到抹蓝色身影快速闪进假山后,我猛扭头去看,明珠催促道:快跟上。
是我看错了吗总觉得,那抹身影好像,小狄啊。
抬起头来。皇后娘娘不紧不慢地说,长得倒白嫩水灵,你叫什么名字
一紧张忘了这的下人如何自称了:回娘娘,小的叫,柳狄。
皇后娘娘笑笑,抬手示意明珠,明珠点点头取来丝袜。
你且细说说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我穿皇上也会喜欢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浮在皇后娘娘脸上。
我会了意:回娘娘,这个东西在小的家乡叫做丝袜,娘娘手上的这款更是人人悉知的巴卜家族店里制出的,不管从外观还是从手感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小的认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皇上也不例外,后宫嫔妃众多,绣娘们虽然个个手艺出挑,但像这样新奇美观的应当属第一件了。
见皇后娘娘轻点头,指腹摩挲着丝袜上的
logo,我又说道:说不定,它能帮助娘娘留住皇上呢宫中近日流言纷纷……
还未说完,明珠的巴掌就落在了我脸上:大胆奴才,皇后娘娘是何等人物需要你来怂恿争宠小主们如何又岂是你能议论的,来人,拖出去!
我这才发觉皇后娘娘脸色异样,忙跪下请罪。
罢了,这话以后不许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你去告诉明珠这丝袜如何穿戴,之后便快些回去吧。皇后娘娘放下丝袜,轻抚额头。
是。我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6
从皇后娘娘那出来时天色已晚,我低头捂着发烫的脸,眼泪不自觉滴滴砸下来,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家人怎样了,小狄的病情有没有加重,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还回不回得去,那个时空会不会直接抹消掉我的痕迹。
不会针线活却穿到绣坊,大老远穿过来身上却只剩手机、丝袜和鸭脖,手机没信号,鸭脖又舍不得吃,现在丝袜也没了,上吊都没这么贵的绳子用了,这里的一切都好冰冷,每块砖都好陌生。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接住我簌簌往下掉的眼泪:阿狄,挨揍啦我看看。
抬头,是蜜果,我擦擦眼泪:你怎么在这。
本来是打算在这小憩一下,但被你的歌声吵醒了。
什么歌声我看着他头上的银盔,估计能值不少钱吧。
你的哭声啊,跟唱歌一样,啊啊啊的。蜜果呲排大牙。
走开。忍不住白他一眼,却又瞥到那抹蓝色身影,我确定这次我真的看到了,但那身影又很快藏起来。
看什么呢蜜果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蜜果,这宫里,什么人会穿蓝色的衣服呢我皱皱眉。
会穿蓝色衣服的人会穿蓝色衣服啊。他还是呲排大牙。
我没跟你说笑,就蓝色啊,还戴顶帽子的。
哦,你说太监啊,咋了,你喜欢上哪位小太监了蜜果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
谢谢啊,再见。我朝那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无视了蜜果在身后喊着要给我和小太监牵线的屁话。
此刻,他正背对着我从井里打水,相识二十五年之久,我确信,那就是柳狄。
小狄……我开口,声音跟着我一起打颤。
眼前的身子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真的是小狄,我扑进他怀里,鼻涕眼泪在他衣服上团成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小狄,都怪我没能早点发现你……
你是他推开我,右手背在身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啊你,小狄,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抬头再次确认,是那张脸没错。
你认错人了,我叫南笙。无语两个字写在他脸上,说完扭头继续打水。
南笙什么南笙,你别闹了小狄,你我怎么会认错呢,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平时太忙疏忽了你,但以后……我不死心扯着他的袖子追问。
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小狄,我叫南笙,听不懂吗倒是你,你又是谁啊,不分青红皂白冲过来就喊他脸上充满怒气,红着耳根子冲我吼道。
意识到真的认错人了,不同时空同一张脸也是不无可能的事,我忙道歉:对不起啊,哎不是,我是说小弟!小弟啊!你忘了我啦,我是你小狄姐姐啊,你小时候老追我屁股后小狄姐姐小狄姐姐地叫的,我刚就是太激动了说错啦!
不管了,能看到这张脸,和他说说话也算是个安慰,为了日后能常看到他只能这样扯谎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南笙脸色终于稍有缓和。
对啊,哎呦贵人多忘事嘛我理解的,这么多年不见,你都当上,当上太监了啊哈哈恭喜恭喜啊。视线不自觉下移。
南笙捂着裆部斜眼看我:嗯,很晚了,你快回去吧,小狄姐姐。
7
哪怕不是同一个人,小狄的脸也让我的不安减半,难得睡了个好觉。
之后的每天,一得空我就去烦南笙,那张脸,是我在这生存下去的精神食粮。
这日一早,帮琉璃理好针线后便去找南笙。
不要不识好歹,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懂吗你无父无母的,没有我这个靠山你能混到今日一肥头大耳的太监正用膝盖挤着角落里的南笙,肥蹄子欲往南笙胸口探去,南笙垂着头用力推那蹄子却不得。
死gay!你去死吧!我抄起旁边的木桶闭上眼就往他头上砸,那太监吃了痛松开南笙抱头嗷叫。
我睁开眼看着泪眼汪汪嘴巴肿胀的南笙,没敢多思考一把拉起他就跑。
不知跑了多久,南笙扯扯我示意停下来,悄声告诉我皇上和皇后娘娘在这品茶赏景。
我和南笙蹲藏于假山后,终于得以喘口气。
你刚刚打的是内务府王总管。南笙有些担心地开口。
哦,啊还是个小领导啊。
你本可以不用管我的。南笙拉拉袖子,盖住手臂上那些新伤旧疤。
没事,以后这样的事你尽管找我,姐姐保护你。我还在嘴硬。
皇后这是沉稳有力的男声响起。这就是皇上了吧,我忍不住探头偷看。
清风拂过皇后娘娘裤角,隐隐约约看得到脚踝处巴卜家族的
logo,哦,娘娘穿了!
皇后娘娘轻声道:前阵子绣坊一绣娘拿来的,听闻这是宫外现在十分盛行的衣物。
看着皇上的手向其摸去,我不住偷笑,原来丝袜真那么有魅力啊。
刺啦——传来丝袜撕裂的声音,周围奴仆一阵惊慌,我捂住眼睛不敢看,不禁惊讶于皇上竟如此开放,在这就要...了吗
这样次等低级的料子也敢拿给皇后穿吗吩咐下去,奉此等东西的绣娘,杖责二十大板!浑厚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扎得我心发慌。
皇上,是这样的……皇后娘娘刚想开口为我辩解。
回养心殿。皇上却只留下了渐渐远去的背影。
完啦!我瘫坐在地上,二十大板是啥感觉啊,因未体验过而有些欲哭无泪。
这才发现南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还好走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要去领板子了。
8
这就是快死掉的感觉吗
琉璃,琉璃,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啊。我趴在床上冲琉璃招手,不记得打到第几板的时候晕过去的,只记得醒来就看到琉璃在忙前忙后的为我擦拭。
这么大事也不跟我讲,你本就比我们的肉嫩些,这二十板子吃下去得养到啥时候才能好啊。琉璃轻敲我头顶。
对不起啊琉璃,我也没想到还有这后续啊,哎呦,想喝水了好姐姐。挨板子时没少嚎,醒来嗓子干得反上来阵阵血腥味。
你好生趴着,我去给你倒些水来。琉璃说完便出去了。
好惨啊!阿狄!呜呜呜我看看小屁股。蜜果进来就开始喊,边喊边装作要掀我衣服的样子。
干嘛!滚开!我一激动蹭地蹦下床,自己都愣了。
你看你,这不是好了我厉害吧,给你,吃果子,我先走咯~蜜果呲着牙放下果子就跑。
他身后的桌子上立着一个小瓶子,我拿起来细看看,这小子,还知道给我买些药。
那药效出奇的好,那么小的瓶子居然能装那么多药,我连涂一周,便能自如行走了,虽然伤口还是易被牵扯到发痛,不过多小心些就好。
伤势大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见南笙。
南笙哥哥,婉妃娘娘说等过了今年,就准我出宫,到时候我们就成亲,好吗一长相秀丽的女子搂着南笙甜甜地说道。
耳鸣声刺得脑袋发痛,感觉有点喘不上气,脸上温热的液体滑落,想要过去说些什么,但理智提醒我没资格,那是南笙,不是小狄,我会难过,只是因为那张脸现在正抱着别的女孩,只是因为那张脸而已。
我拭去眼泪正欲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
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库库一顿连拍,小狄,你上辈子爱的根本就不是我嘛。
9
悄摸溜出来惬意地躺在草坪上,晚风温温地擦过脸颊,蒲公英的种子在眼前摇摆跳舞,今年的蒲公英依旧漂亮,不知道小狄有没有看到。
我翻个身,对着眼前的蒲公英轻吹口气,蒲公英的种子缓缓升起在空中组成了道麦绿色的门。
!我可以回家了!我还没来得及啃鸭脖庆祝呢,算了不管了先走回家再啃!抱着包爬起来就往门那边走。
扑通——
救命!救救我!身后传来的落水声拽住了我的脚踝,我咬咬嘴唇,硬着头皮往前走。
小,小狄姐姐,救救我!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南笙。
我回头,那道门的缝隙正逐渐缩小。
小狄姐姐!
算了,不管了,我丢下包就跳进池子里和他一同挣扎。
我也不会游泳啊!咳咳,池水混着泪水在我脸上游曳。
没事了,姐姐,这个池子好像可以够我们两个站起来。南笙边说边把我捞起来。
......
你!你知道因为你!我错过了什么吗!都是因为你!
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放声大哭,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回家,就能见到家人,就能见到小狄,就差一点了。
还不快出来!站里边等着感冒吗!从池子里爬出来后,见南笙手足无措地站在池塘里,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就吼。
啊,哦。他才开始往外爬。
往回走的路上格外漫长,伤口阵阵的痛感,湿漉漉的衣服加都在重步子的份量。
阿狄!这么晚在这干嘛呢,你衣服怎么湿成这样啊,咦头发也湿湿的好难闻。蜜果不知从哪冒出来。
嘿,阿狄,你到底怎了嘛,别哭,给我说,掉粪池子啦见我只擦眼泪不说话,他扳过我肩膀,意识到不合适随即又松开手。
蜜果,我差一点点,就能回家了。说完泪花更是成倍地往外溢。
回家你要回家吗你家在哪啊,别偷回啊,被抓住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跟我说我可以帮你请示皇上。蜜果突然认真起来。
谢谢你蜜果,但你不懂,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我的家,在好远好远的,另一个时空里。不知哪来的勇气同他说这件事。
我信啊,阿狄,我永远相信你,那你回去了就不回来了吗你的家和我的家一样吗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吗我可以同你一起去看看吗
回去了大概率就不回来了吧,我的家和你的家大有不同呢!不过你去不了,你要真想去,把你这银盔给我,你这银盔看着就能值不少钱,你给姐姐,姐姐不仅带你回我那,还请你吃好吃的鸭脖,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鸭脖,我的包呢,我包忘拿了。边说边往包里摸,摸到腰间空空的才意识到包落在池塘那了。
在这啦!蜜果举起来递给我,刚在那边捡到的,这里边有你说的那个鸭脖吗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吃呀!
不行不行,只有一根,我打算回家前啃了,然后美美回家的。我接过包在怀里抱紧。
哈哈好,快回去吧,记得好好洗洗哦!臭臭。蜜果见我这副模样才放心,捏着鼻子嫌弃般的催我回去睡觉。
10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再去找过南笙,柳狄是柳狄,南笙是南笙,我早该分清楚的。
阿狄,你先帮我把这个送去贵妃娘娘宫中吧,皇后娘娘唤我过去不知有何事。琉璃说完把双绣花鞋递给我便离开了。
这什么盘子还得端着,好像在端菜哦,就是比端菜还累些,要走蛮远,胳膊都有些发酸了。
鞋子突然被人接过去,嘴里被塞了块果子,阿狄,你尝尝这个。蜜果端着鞋子看着我,期待我给那果子个好评。
还可以。我咂咂嘴。
那你都吃了吧。蜜果把剩下的果子塞进我怀里。
喔,真的还可以哎,你不吃吗我又捏起一个放嘴里,转眼瞥见他嘴角的糖霜,抬手就想帮他擦去。
蜜果好似条件反射般一把抓住我手腕,他与我都愣住了。
竺安安!身后的声音敲我们一激灵。
感觉万只蚂蚁爬上我的头顶啃食我的头皮及四肢,一瞬间麻得动不了。
那人快步走过来打散我和蜜果的手:我还以为是我惹你生气了,所以这就是你一连几天都不来找我的原因吗
我木木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你刚叫我什么柳,柳狄
蜜果猛地弹开尖叫:他是柳狄,那你是谁!
我拍拍小狄的肩膀,将贵妃娘娘的鞋子从蜜果手里拿过来:你在这等我啊!我送完鞋子就下班了,一会儿找你。
许是临近六月的缘故,夜晚的风也温温的,和身旁的柳狄一样。
说吧,什么时候穿来的,为什么骗我我看着头顶的星星,古时候空气是好哈,连星星都能那样清晰地浮在眼前。
小狄垂着头闷声道:竺安安,你这是劈腿。
我翻出照片举给他看:要劈腿也是你先劈腿的,我和蜜果一直都很有分寸,不像某人直接抱上了,过两天还打算直接成亲呢吧。
他还是没抬头,也没说话。
为什么躲着不见我我看着他渐红的耳尖。
......
如果是因为生闷气,第一次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又为什么扯谎不认识我我追问。
手受伤了,不想你看到。
怪不得那时藏着右手。
我想了想又问:那我都要挨板子了,为什么不安慰我,自己悄摸溜了,怕被连累啊
小狄环抱膝盖,将头完全埋在自己腿间:二十板子不是说笑的,在这里下人们讨不到好药,我只能去给你找药磨药了。
我一惊:那药是你拿来的
不然呢,我还日日去给你加药呢,你都不知道,只顾跟那男人说笑,吃了他的果子,伤就好了闷闷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我说呢,那么小的瓶子怎么那么能装,用那么久药都还有好多。
那天我去接你下班,意外跟着你穿来的。
见我没说话,他又接着道:我和那女生没关系,我推开了的。
我没回应他而是凑他耳边质问:那天我要走,你看到了,所以假装落水,对不对
......
柳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里没有你的病人,在这里你陪我的时间很多。
......
我伸手环抱他,脸颊蹭着他的发丝:对不起,小狄,是我疏忽了,我早该注意到你的异样的。
所以你真的睡了只嘎嘎
你有病吧。
他抬头轻推我手臂,将我碎发挽在耳后,摘下蒲公英送往我眼前:对不起,安安,我们回家吧。
可我,还没跟琉璃蜜果他们道别。不知为什么,突然犹豫了。
眼前的手一僵,又垂下:再见是永远说不完的,刻意的道别只会徒增悲伤。
我想不到该如何回应他,视线住下掉,忍不住问:你来了这,成了太监,那小小狄,还,在吗
他猛扭头看我:不...不...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过来我摸摸。我说着手就往那边伸。
没有了不在了!我说不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来它就不在了!小狄面红耳赤捂着裆背过身去。
......
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我躺在地上嚎得比他更大声,话语不小心冲散了几株蒲公英。
麦绿色的光再一次打来,我们都愣了。
小狄反应过来拉住我的手:安安,回家。
啊可我,等一下!急得我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啃泥,包里的银子鸭脖手机全摔了出来。
我刚捡起手机,小狄就将我扯走:不要了,快走。
我的鸭脖!
回家再给你买。
越过那道门,眼睛被小狄轻轻捂住:到了。
我掰开他的手回头看他,他眼睛被蒲公英种子迷得直眨巴。
我慢慢帮他擦去:蒲公英的种子真的很扎眼睛,对吧
小狄笑笑握住我的手,将钥匙和钱包塞到我手上:物归原主,走吧,带你去买鸭脖。
我摇摇头回握他的手:你需要先跟竺医生去做个检查。
小狄,我不会再犯这么蠢的错误了。
竺安安!
这个声音是——
往声音那望去,惊得我下巴直往地上砸。
蜜果眼角挂着蒲公英的种子,一袭黑牛仔衣,怀抱银盔,嘴里嚼着我刚掉落的鸭脖:竺安安,这就是你的家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