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和父亲出发五个月后,皇贵妃诞下皇子。
母凭子贵,后宫的风向已经变了。
除了由我纳进来的贵妃林氏和三个贵人,其他嫔妃再也不来我宫中请安。
而一朝得势的皇贵妃如何能忘记当时被扇巴掌的仇。
命人将芳芝押了过去。
我赶到的时候,芳芝被按在地上,双手压在胸前,就要被剁了双手。
沈临渊搂着皇贵妃,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阿晚,此局朕赢了。”
五个月了,兄长和父亲还没有回来。
消息全无。
沈临渊朝我走来,对我伸出了手:“阿晚,朕待你之心一如从前,往后,朕便是你的靠山,只要你同朕服个软,这个老婆子,还有崔家满门,朕都可以为你保下。”
我冷笑着从一旁的侍卫身侧抽出了佩剑,随意甩了个剑花,直指沈临渊。
皇贵妃大惊失色,喊道:“快来人,皇后娘娘要弑君了!”
沈临渊的双眸却闪耀着激动的光芒。
他将皇贵妃丢到一旁,兴奋道:
“阿晚,真的是你,那时朕带兵深入敌军腹地,腹背受敌,那个带了一队骑兵替朕杀出重围的小兵果然是你。”
“朕偷偷追过去,那时你虽戴着兜鍪,却问崔家大郎:兄长,妹妹我厉不厉害?”
“朕便知道你是崔家的女儿。”
“朕娶了一个又一个崔家女,却发现都不是你,好一番计较,朕终于娶到你了。”
沈临渊从桌案下抽出宝剑,迎了上来。
“谁都不许动手,他是朕的女人,朕要亲手降服她。”
我的笑容更冷。
少时我经常跟着兄长出征,扮做小兵历练。
早知他会害死我的两个姐姐,那日我应该让他死在敌军中。
“沈临渊,那日你的命是我救下,今日也该由我了结。”
就连兄长的剑法都不敌我,沈临渊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的剑抵在他的喉咙上的时候,他终于吓傻了。
“护驾!”他扯着嗓子大喊。
从天而降十数个护卫,却又在落地的瞬间,被从四面八方射出的箭矢直接射死。
“你......你......”沈临渊慌不择路,“你......”
剑锋逼近,直接将他的话语割裂,鲜血如注。
他生前留下的最后两个字居然是“阿晚”。
啧。
皇贵妃趁乱在地上一通乱爬,却看到我的绣鞋立在了她的面前。
“站起来。”我对她说。
她哆哆嗦嗦爬起来。
我将沾着沈临渊鲜血的剑放在了她的手心。
“皇贵妃可要抓好,若是掉了,你的脑袋便掉了。”
就在这时,十万精兵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涌入了皇宫。
呼喊声震天响地,为首的便是我的兄长,崔家大郎。
精兵将皇贵妃的寝宫围得水泄不通。
皇贵妃手握滴血的剑呆若木鸡,身边是已经死绝了的沈临渊。
我高声喊道:
“皇贵妃行刺皇帝,欲携幼子谋朝篡位。”
“本宫救驾来迟,皇帝驾崩......”
皇贵妃吓得瘫坐在地上,她那愚笨的脑袋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你,不是我,不是我,我冤枉......”
我扭头看过去,只一个眼神,她噤若寒蝉。
她应该知道,虽然是死,死法也是有多种的。
兄长朝我跪下,高呼道:“皇帝驾崩,然国不可一日无君,稚子年幼,请皇后娘娘主持朝政。”
接着,所有人纷纷跪下:
“稚子年幼,请皇后娘娘主持朝政!”
我双手平举,郑重道:“众爱卿平身。”
我将贵妃林氏之子扶上皇位,并开始垂帘听政。
水患已平,盐税已清,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次年二月,小皇帝身体抱恙,林氏恳求我允许小皇帝退位,以修养身体。
我怜小皇帝体弱多病,不宜操劳过度,便允了林氏的请求。
自此,我自立为帝,改国号为兴。
那日姑母问我到底要什么。
在她死前,我附在她的耳边告诉她:“我要成为大渊国最尊贵的人。”
不仅仅是最尊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