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猛地松开我,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崔晚,你疯了。”他摔门而出。
至此之后,沈临渊即便是初一、十五也不再留宿在我的房里。
我却履行了当初的诺言,两个月后给他立了侧妃,又给他纳了三房妾室。
均是与崔家交好的世家大族的贵女。
即便是太子不再来我房里,她们对我无一不臣服。
侧妃林氏入府一年,便生下一个男孩,她未出月子就抱着孩子跪在我面前:
“从此这孩子只有一位母亲,便是太子妃您,还望您不要嫌弃。”
我笑笑,提醒她:“我还不是皇后。”
侧妃似乎没想到我这样直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小脸吓得惨白。
我又道:“只要你本本分分,我不会为难你。”
我从来不屑为难一个后院的女人。
但也不会上赶着给沈临渊的孩子当娘。
不过,京城里又多了一桩趣事。
刚下过雨,四妹崔宜去城外烧香拜佛,以超度两位姐姐的亡灵。
回去的路上,台阶湿滑,险些摔倒,幸儿被四皇子搀扶了一把。
名门贵女与皇家贵子,成了一段佳话,戏楼里都出了好几个本子,很是卖座。
女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更何况是崔家女。
四皇子和四妹的亲事成了。
沈临渊终于忍不住来找我,他咬牙切齿道:
“崔晚,是不是本宫对你们崔家太过纵容?”
“你可别忘了,你为何嫁过来!只有本宫当上皇帝,你才能是皇后!”
沈临渊在威胁我。
我反唇相讥:“为何会轮到我嫁过来,殿下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身形一顿。
我继续道:“如今殿下可要好好保住我的太子妃之位,毕竟四妹已经许了四皇子。为何嫁过来我不敢忘,殿下也别忘了,崔家女嫁给谁,谁才能是大渊国的皇帝。”
沈临渊盯着我许久。
终于,他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阿晚,我想好好爱你的。”
他转身离去,临走前又道:“我等你回心转意。”
四皇子和兄长交好,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为此,他立下誓言,此生不纳妾。
这门亲事令朝堂震荡。
崔家女嫁给了两位皇子,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一夜之间,老皇帝身体垮了下来,似乎为了让沈临渊坐稳太子之位,竟然病了三日便撒手人寰。
我去见了姑母。
她一身素装,风华绝代的容颜仿佛在一夜之间枯萎了。
就像是民间刚失去了丈夫的妻子,她的伤心不似作假。
“阿晚,你到底要什么......”她颓然坐着,满目哀伤。
“姑母又想要什么?”我反问她。
她摇了摇头,道:“阿晚,我越来越不懂你了,临渊那孩子爱你,你本来可以有自己的孩子,这是我一辈子都求不来的,你为什么还不满足?”
我也不懂姑母。
于是,我对她说:
“姑母可知,沈临渊的亲生母亲才是先皇一生最爱之人,为了让她的孩子能坐上皇位,先皇才找了崔家女,也就是您,并让您终生无子。”
“演戏演久了,可能也会有几分真情,但您若是真靠这个而活,便是愚蠢了。”
姑母瘫坐在地上,死咬着嘴唇,老泪纵横。
我不知道她哭什么。
好不容易熬走了皇帝,她若是能够想明白,崔家未必不能助她垂帘听政。
但她还是为先帝殉情了。
也好,之后的事情,也许是她不愿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