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建国被儿子炮语连珠的几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因为对儿子和儿媳他们的确亏心。
看了眼客厅里神色各异的几人，他稳了稳心神，下定决心。
“我给家朝打电话！”
“不、不能打！”
王金凤一把按住了丈夫准备拨号的手。
“就算要打，也得等年后吧？这大过年的不合适，等初二家朝带孩子回娘家拜年的时候我亲自给她说，行吗？”
潘建国看了看儿媳的脸色，等她回话，何婉芝像是终于刷够了手机，抬头一脸无所谓道。
“这事你们别看我，自己决定，毕竟我只是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潘建国知道这事不能拖，必须快刀斩乱麻，于是，他咬咬牙推开妻子的手，果断拨出电话。
“爸，新年快乐……”
潘建国打断女儿喜气洋洋的问候，压低声音道。
“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接电话，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虽然不清楚父亲想说什么，但见他语气严肃，潘家朝还是赶紧捂着电话回了房间。
“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之前，你是不是从你妈这里拿了不少钱，买奢侈品、买金饰？”
“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
这种事，父亲以往从不过问，这大过年的，他好端端问起这事，潘家朝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何婉芝那臭婊子又跟你们说什么了？”
潘建国的手机，放着外放，潘家朝说的话，让何婉芝听了个一清二楚。
“咳咳！”潘建国心虚地清了清嗓子，不赞同地呵斥道。
“那是你弟媳，请你放尊重些！”
“我打电话来，就是想告诉你，你买那些东西的钱，是家材放你妈那里的，你赶紧把那些东西给卖了，把钱还回来！”
“凭什么！我是家材大姐，用他点钱买东西怎么了？”
潘家朝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父亲。
“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再说了，他们住那房子，您跟妈当初不是也出钱了吗？要我还钱，他们怎么不先把房子还给你们？”
何婉芝眉毛一挑，觉得事情瞬间变得有意思起来。
“潘家材，我们这房子，你父母出钱了？”
潘家朝一听何婉芝也在旁边，顿时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还钱，搞半天，原来都是她撺掇的啊。
“何婉芝，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住着我父母花钱买的房子，还敢撺掇我爸问我还钱，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下贱，那么不要脸啊你！”
“潘家朝，把你臭嘴给我闭上，家里属你最没资格说你弟媳！”
潘家材实在厌烦了大姐那副胡搅蛮缠的嘴脸。
“我说妈怎么总问我要钱，原来我的那些工资都进了你的口袋，要说不要脸，谁能有你不要脸，怎么，你老公那么有钱，你都舍不得花，就知道啃你弟的骨血？”
“潘家材，我是你姐，你竟然敢为了何婉芝那小婊子骂我，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过了找你算账！”
潘家朝在家里惯是横着走，哪受得了弟弟骂她不要脸，她掐掉电话，套上外套就蹬蹬地下楼开车，往弟弟家赶，势要给弟媳好看！
……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明明跟我说房子的首付，是你跟你大舅借的，怎么现在到了你大姐嘴里，又成了是你父母出钱买的了？潘家材，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何婉芝手指有节奏地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着，等着潘家材给她一个合理的说法。
一时间潘家材脸憋得通红，在房子首付这件事上，他的确留了一手，联合父母跟何婉芝耍了心机。
“钱，的确是跟大舅借的，后面也是我爸妈还的，这样算下来，大姐说的也没错……”
眼看瞒不下去，潘家材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试图应付。
“我长得特别像傻子是吗？”
何婉芝直视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也不相信。
“所以，你们才会把我当猴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戏耍我？”
“潘家材，这游戏好玩吗？”
她明明笑着，可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千算万算，她都没算到早在婚前买房的时候，她就被丈夫和未来婆家人摆了一道。
“婉芝，你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瞒你……”
他试图去拉何婉芝衣袖，却被对方无情拍开。
“瞒我？难道不是你们刻意坑我吗？既然你说那钱你父母还了，那我之前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还给你大舅的五万块钱，又进了谁的口袋，啊？”
说着，何婉芝将目光移到了婆婆身上。
“妈，您说呢？”
王金凤身子一颤，默不作声地避开她视线。
“哦，原来跟我想的一样，那笔钱也进了婆婆您的口袋啊，没事，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不好多计较。”
“这样，您把那5万连同之前的65万，一共70万拿给我就行。”
“只要拿到钱，以后你们就还是我最最亲爱的公公婆婆，等你们老了以后，我跟家材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们！”
王金凤对何婉芝说的这些话，很是嗤之以鼻，她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切～，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真孝顺哪用得着等以后，那笔钱不要我们还了，比画什么大饼都有意义。”
何婉芝笑了。
“原来婆婆您也知道，画饼不需要出力气啊，那您以前总说等你们死了，您跟爸的财产都是我们的，这饼画得不比我画得利索啊。”
“毕竟，等你们老了，我孝不孝敬你们，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您跟爸去了，给没给我们留财产，这谁能看得见啊？”
“你！”
王金凤气得指着她鼻子，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何婉芝嘴皮子那么利索，还次次还都让她无法反驳，败下阵来。
这可如何是好，65万的欠债他们都没法还，一通电话打出去，又欠五万，都怪老头子不干人事！
这样想着，她狠狠剜了丈夫一眼。
潘家朝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几人都沉默着坐在客厅里没说话，她的到来，瞬间让屡屡战败的王金凤有了希望主心骨。
“妈的好闺女，你可算来了，哎哟，瞧你这小脸瘦的，这几天你在拘留所里，你肯定吃老大苦，遭老大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