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白鹿鹿子 本章:第一章

    导语:

    我本是朝廷重臣慕容家大公主,协辅佐之恩成本朝皇帝十里红妆正娶的皇后。

    可在皇上登基之后,原本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成为后宫佳丽三千。

    慕容家也因为皇上猜疑,按上觊觎皇权的罪名,落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境地。

    这次皇帝搂着新纳的花魁问着大着肚子的我,肚子里慕容家的贱种生下来要不要随慕容家一起发配到宁古塔。

    我摸着肚子里的孩子,仍旧平静地说听从皇上安排。

    后来,花魁晋封为妃之时,皇帝手拿一杯落胎药,掰开我的嘴灌入我喉中。

    汐妃不喜欢你的孩子。

    从你逼死芷鸢起,你就不配做这个皇后。

    带着这个孽种死吧。

    他与汐贵人嬉笑离去,周围人忌惮他的残暴,无人理会我这个不得宠的皇后。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带着满意的笑容闭上眼睛。

    后来,我看着趴在地上满身伤痕抱着我脚的皇帝,笑着说。

    去死吧。

    1.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家之女,才学出众,性情温婉,温婉贤良,特册封为皇后,正位中宫,以承宗庙,母仪天下。

    祁政如水那般温柔的看着跪在地下的我,不等读皇后封册诏书连忙起身扶我起身。

    我:谢谢皇上。

    祁政勾起一抹笑,贴近我耳朵悄悄说:

    以后私下,雪儿仍旧叫我阿政可好。

    ——

    皇后!现在连朕说话都可不听了吗

    祁政的冰冷的声音让我回神,他略带玩味的瞧着站在面前因病昏昏沈沈的我,手指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示意我回神。

    臣妾前几日着凉,今日精神乏力,望皇上体谅。

    慕容家大公主原本骑射精通,还曾伴朕征战沙场怎么现在成了万人之上的皇后反而在娇奢之下身体变得如此矫情做作。

    在祁政还是三皇子的时候我曾陪他一起平定过是西北战事,虽我是文臣慕容家的女儿但慕容家与大将军府交好,女儿身的我从小跟着大将军府宇文战大公子一同训练。

    骑射方面可能连宇文战都比不上我。可惜后来因为白芷鸢的死亡,我被打入地牢,腰部严重受损,现在不要说骑马就连久站我也会疼痛难忍。

    皇上说笑了,臣妾比不上皇上。我回答道。

    祁政冷哼一声,看来皇后过的还是太舒心了

    ,

    小林子。他摆手招呼身边的太监,再降一下皇后的俸禄,朕的皇后可是要以身作则,节俭躬行。

    说完,祁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祁政走后,柚白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我,说:

    皇后娘娘,咱们现在炭火已经不够用了,再减…

    我叹了一口气,安慰性的摸摸柚白的手,说:

    辛苦你了,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

    柚白摇摇头,扶着我坐下,给我盖上宫里还算厚的披风。

    哟,皇后娘娘的宫里怎么这般冷啊。

    门外传来一声带着嘲讽的女声,欣贵人披着狐裘带着几个太监宫女快步走到我的面前。

    皇后娘娘,嫔妾奉皇上的命令来给娘娘送来炭火。

    说着不等我回答,欣贵人径直让身边的太监点上煤炭。

    咳—咳咳。我被点燃的黑炭发出的黑烟呛得止不住咳嗽。

    你们要干嘛!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你们怎敢在此撒泼!柚白护住我,对欣贵人吼道。

    呵,整个后宫谁人不知皇上厌恶皇后,你能当皇后不过是沾了前朝先帝的光!

    就是!而且你这个贱婢哪来的胆子敢吼我家娘娘!欣贵人身边的大宫女说。

    娘娘,你身边的宫女真是欠管教,不如让我来替娘娘好好教教下人该如何跟娘娘说话。说着欣贵人示意身边的太监来抓柚白。

    我急忙把柚白挡在身后,说。

    我看谁敢!

    欣贵人,炭我收下了,皇上的好意改日我会亲自去谢恩。柚白是我的贴身陪嫁宫女,封太后之命来侍奉我,若你对柚白做何,那便是折了太后的脸面。

    你可担得起我垂眼冰冷的看着她。

    欣贵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终究是一甩衣袖带着下人离开了。

    柚白,是我没本事。我对惊魂未定的柚白说。

    小姐…

    柚白是我从府里带来的贴身丫鬟,从我7岁起就贴身照顾,叫了我小姐17年,如今入宫快有10年,我很久没有听过谁还曾唤我小姐。

    小姐,您是柚白见过最厉害的女子了,您诗文精湛,骑射俱佳,在府里夫子都称赞您聪明。而且…

    柚白撇了撇嘴。

    当今圣上能成皇帝,也是您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甚至连西北战事也是您一箭射杀敌方将军才让如今圣上在先皇面前立下赫赫军功。但皇上,他怎么能如此对你!

    够了。我捂住柚白的嘴。

    少说这种话,在宫里不许叫我小姐。

    柚白我饿了,你去看看小厨房还有吃的吗

    好的娘娘。

    我支开柚白,透过窗户看向被宫墙框的四四方方的天空。

    进宫以后不知为何明明瞧得是同一片天空但宫里的天空却总是发白颜色看着不真切似的,小时候在将军府训练完,躺在地上休息的时,觉得天空大的看不到边界,又那般蓝。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昔日闻曲不解意,今朝已是曲中人。

    2

    宇文将军觐见。祁政身边的大太监尖锐的嗓音充斥着皇宫。

    宇文战身披铠甲,快步走上前,单膝下跪。

    臣宇文战拜见皇上皇后。

    爱卿平身。祁政摆摆手。

    宇文将军与朕情如手足,如今再为朕的江山立下大功,是本朝有功忠臣!

    封加宇文将军侯爵,赏封地百亩,黄金万两!

    谢陛下!

    说完宇文战便在离祁政最近的君臣之位入座。

    可能是这几日连日受冻或是昨日被欣贵人的黑炭熏了一番,我在这宴会上头疼的厉害,昏昏沉沉的下腹也隐隐感觉不舒服

    。

    我告知身边的柚白我要自己出去走走,让她不必跟着我。

    陛下,臣妾先去更衣,望陛下与将军相谈甚欢。

    不等祁政回答我就离开了宴会。

    听说宇文将军这次给皇上献礼,那些奇珍异宝就不说了

    ,里面有位花魁真是绝色天香,真就叫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了。

    我依靠在假山后,静静听着假山前面几位宫女议论。

    宝物,黄金,美人。

    这三样历朝历代只不过是给赏赐或献礼的流通物。

    将,将军。那边宫女一阵惊呼。

    我缩了缩身体,往后躲了躲。

    不知道宇文战与宫女说了什么,待了一会儿听见不曾有什么动静,我独自离开的时间又太长,便起身打算回去。

    慕容雪好雅兴!宇文战嘲讽的声音传来。

    我顿了顿,并未现身。

    哦对,现在该称皇后娘娘。说完他哂笑一声,好手段啊,慕容雪,害死芷苑后,你还有脸待在宫里,甚至还能让祁政留你一条性命。

    宇文战走到我跟前,钳住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

    你怎么敢的嗯

    宇文战,我是皇后而你是臣子,你这算是挑战皇权。我平静的回复他。

    他猛的甩开我的脸,拿出手帕狠狠地擦了擦手,又将手帕扔在地上。

    皇后我看你还能做多久的皇后!

    我转过身,快步离开。

    我与宇文战青梅竹马,从小吃着一家饭,看着一家书。5岁那年白芷苑以舅家遗孤之身来到我家后,宇文战对他一见钟情,事事都围绕着白芷苑,后来身为三皇子的祁政因我介绍知道白芷苑后更是要将白芷苑收为义妹,受皇家保护。

    白芷苑的死对他倆是不会愈合的伤口,得知白芷苑死于我手后,当初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宇文战和那个说我是他全部的祁政都想要我千刀万剐,暴尸横野,若不是慕容家拼死保护,我早已死在牢里。

    回到宴会厅,宇文战以早先一步回来,祁政怀里则是搂着一位脸带薄纱的陌生女子。

    见我回来,祁政轻笑一声,皇后来的怎这般晚。

    臣妾身体不适,走得慢了些。

    皇后可是错过了一件大事。宇文战喝着酒,抬眼说道

    。

    皇后前来听旨。祁政笑着但眼神冰冷的说。

    上一次这样的神情是他将我打入大牢,我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发酵

    。

    我走到朝前跪下说,臣妾听旨。

    这次宇文将军平反东部战乱,发现有朝廷要臣叛徒勾结。祁政停了一下,戏谑的从上至下的打量我。

    我的心脏突突乱跳,额角冒出了冷汗。

    慕容家觊觎皇位,与东部叛徒勾结,里应外合意欲破坏本朝安定。

    朕失望至极,但念慕容家曾立过汗马功劳,不予诛三族之大刑。慕容家家仆一律斩杀,男子及及第女子流放宁古塔。

    皇上!慕容家是冤枉的!我连忙说道。

    皇上,你明鉴,慕容家一脉竟是忠臣,家训更是护国为先,鞠躬尽瘁,怎会做叛徒之党!

    我父母年事已高断不可去宁古塔啊!

    我磕着头,不顾额头上上流下的血液顺着脸庞滴落在地上。

    皇上,慕容家不可能做出如此事啊!

    柚白也在身边扶着我连忙应和。

    哦你,倒是本将军看着眼熟。宇文战上下打量着柚白。

    我转过身遮住柚白的脸。

    柚白是吧本将军记得你也是慕容家的家仆吧。宇文战笑着说。

    我:不!不,她是我的宫女,是宫里的仆人。

    祁政搂着的女子突然向前,面纱随着她的动作掉落。

    他是一张美丽的脸,但却有几分像是一位故人——白芷苑。

    她勾起朱唇,皇后娘娘,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咱可不能厚此薄彼,慕容家的家仆一律丈杀,那娘娘身边的人可能不能搞特殊。

    说完她莞尔笑一下,大大的眼睛回望身后的祁政,妾身说的对吗皇上。

    祁政,哈哈哈,汐儿所言有理。说完,他慢慢走向我。

    皇后,君无戏言,朕会赔你一个贴身宫女。来人,把柚白拖入大牢。

    我紧紧抱住柚白,我恨着自己的无能,冷汗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模模糊糊瞧见祁政身后那位花魁神似白芷苑的脸。

    昔日她拿着刀的景象在我眼前浮现。

    她问,凭什么阖家幸福的是我。

    她说,落得满门抄斩,成为孤魂野鬼的也应该是我。

    她怨,我阻止了她企图毒害我父母和宇文战的阴谋。

    皇后,你要做什么!

    宇文战的惊呼声让我从刚才的幻觉中回神。

    柚白紧紧攥握我的手,我手中的簪子在我脖子上留下伤口,血液随着簪子一滴一滴落衣袍上,将黄色的衣服染红一片。

    祁政在我身旁,死死按住我脖子上的伤口。

    我头逐渐越来越沉,在昏倒之际,我扯过祁政的头发,睁大双眼看着他的复杂神色的眸子。

    留下柚白,求……求你……

    3.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肚子已有三月有余!身边的太医,拱着手,嘴角止不住的笑。

    皇后娘娘你真是好福气啊!宇文战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玩味的打量着我的肚子说

    。

    我脖子上缠着纱布,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像是枷锁让我只能仰着头,看着眼前这般令人恶心的虚伪道喜场面。

    皇后,你真的好手段,朕也是中你了你的计。祁政漫不经心的坐在床边,吩咐道:

    你们都下去吧。

    待到房里只有我与祁政两人,我用力发出沙哑的声音:

    柚白呢

    皇后,三月前那杯合欢酒,太后赏给你我时,你是不是早有此计谋想怀上朕的孩子。

    你真贱啊。祁政像是摸狗一般轻抚我的头顶说。

    柚……柚白我拉住头顶他垂下的袖子,仍不肯放弃的问。

    皇后,好好休养吧。他用力挣开我的手,站起身向前走去。

    我连忙起身,但动作太大随着一声巨响身体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这一跌我的腰伤又复发,疼的直冒冷汗,下半身一动就刺骨的痛,只能艰难的在地上像狗一样爬行去够祁政转过身面对我的鞋子。

    我扒住他的鞋子带着讨好的笑。

    皇上,柚白呢

    祁政缓缓的蹲下,眼神嘲讽而又鄙夷,死了。

    我缓缓低下头死死了……

    祁政拽起我手,我整个上半身悬在半空,腰部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的惊呼

    。

    朕说过,慕容家家仆一律斩杀。你身边亲近之人,都落不得好下场!

    慕容雪,从你害死白芷苑起,你在朕眼里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祁政,杀了我吧。我从嘶哑喉咙里艰难的说出。

    死就你也配。

    说完祁政重重将我往旁边一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随着宫女们恭送皇上的声音,我也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身边的太医说我已经睡了将近两月,我看着已隆起的肚子,心中平静的让我感觉人生的无望。

    皇后娘娘,您可要珍惜凤体啊。您昏迷时皇上可来看了你不少次呢。

    皇后娘娘,您这胎落地跟皇上还有什么间隙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皇后娘娘,您昏迷数日,腹中皇子长得真好,这胎乃吉象啊。

    皇后娘娘……

    徐太医。我打断徐太医的喋喋不休。

    谢徐太医,徐太医我想休息了。

    好好,那微臣不打扰娘娘了,徐太医行了行礼,后撤几步,还是不放心般叮嘱我,娘娘,凤体为重。

    我:好。

    我在宫中躺了好几日,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我不知新来伺候的宫女是何人,也不知最近发生了何事。

    只是最近宫里热闹不少,连带着我宫里也沾了点热闹气,吃食也不是残羹剩饭,干硬的馒头就着发酸的菜汤这种伙食也不再出现。

    肚子里的孩子很听话,从不闹我,我最多的时候就是坐在窗边看着一成不变的天空,抚摸着肚子。

    孩子,孩子啊。

    你是否还能看到四方天外的蓝天

    你是否能拉着爱你的父母拽着风筝无忧无虑奔跑

    你是否还能感受到自由的春风夹杂着青草味抚在面庞

    作为中宫母仪天下的皇后本不应该除就寝时间睡觉的,但这几日我精神萎靡的厉害,记忆都是一段一段的,常常刚刚还是在窗边看窗外,一睁眼就是在床上。

    祁政身边的小太监来了好几趟,可看着他张合的嘴巴,他说的什么我总是记不住。

    今日,我穿着吉服坐在皇后之位,地下跪着的是和白芷苑酷似的那个花魁

    。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等到那个花魁答谢仪式结束我才知道,原来这是她的封妃大典。

    皇后娘娘,嫔妾好生羡慕你。花魁,不现在应该是汐妃笑的不怀好意说。

    前几日嫔妾拜访娘娘,娘娘闭门不出,还传下人说嫔妾一介花魁出身,怎敢惊扰怀有龙子的娘娘。

    是嫔妾出身不好,污了皇后娘娘的眼,臣妾罪该万死。

    可有此事祁政皱着眉质问我。

    娘娘!奴婢看不过眼了,您在宫中多次诋毁汐妃,竟还在宫中散播汐妃是万人骑的东西。宫中新调入的新面孔猛然跪下,皇上明鉴。

    祁政:皇后!朕以为你最近身体欠安,没想到竟是苦肉计。

    汐妃楚楚可怜的直掉眼泪,皇上,都是臣妾的错。

    来人,取来落胎药,皇后你这般恶毒,带着龙子招摇过市,那这孩子就去陪你在宁库塔的父母双亲吧!

    我父母我终于从这场吵闹的闹剧中苏醒。

    祁政:慕容家罪臣在宁库塔以全数以死谢罪。

    为什么!祁政,为什么你不能放过他们!

    我猛地冲上去扯住祁政的领子质问他。

    汐妃:大胆,敢称呼皇上的名讳!

    待到周围的护卫将我按住在地上,我仍恶狠狠的瞪着祁政。

    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慕容雪,你真的以为朕冤枉你父母双亲吗他缓缓走下。

    先皇驾崩之时,曾赐给你密函,先皇一直不信任朕,当年先皇赡养了一批死侍,死侍的号令便是那封密函是吗

    你父亲的家书曾劝你将密函交于朕,可你怎么说的

    祁政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甩在我脸上。

    我看到那封书信上我的字迹写着:

    若非改朝换代,死侍之召令断不可交于圣上

    。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雪儿,朕能取得这个皇位多亏有了你,可你有没有二心,朕真的无法确定。

    慕容家忠心耿耿于先皇,可是否忠诚于朕呢

    祁政,当初你不过是最不受宠的皇子,若非我给你出谋划策你怎可能有今天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怀疑我。

    我嘲讽一笑,喉间感受到一阵腥甜。

    是我太过可怜,这十几年竟还以为你是因为白芷苑恨我,原来所有人在你皇权面前不过是蝼蚁。

    芷苑祁政微微一笑,你处理的很对,面对叛徒,一刀解决确实是明智之举。

    还帮朕解决了慕容家与宇文家世代交好的难题。

    是不是你把当年的事告诉了白芷苑,是不是你!

    我怒吼道。

    祁政端着落胎药,没有回答我,只是蹲在我面前,在耳旁用只有我俩听得到话轻声说:

    雪儿,这次给你一个教训,告诉我密函在哪儿,我们可以回到从前。

    我重重的对着他啐了一口。

    好,慕容雪你不要后悔!说完,祁政掰开我的嘴灌入药。

    好苦,这药好苦,苦的辣的我喉咙好痛。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我的孩子正在与我剥离,那样可爱的一个孩子,乖巧听话,他就要离开我了。

    我感受到一阵恶心,开始止不住的干呕,呕到后面嗓子是火辣辣的痛和腥甜,眼前全是一片片的红色。

    我嘴里吐着血,腿下流着血,好似我要把全身的血给流出来。

    周围嘈杂一片,我感受到祁政紧紧的抱住我,嘴巴张张合合的说些什么,手不停摸索着我的脸庞。

    不要闭眼!慕容雪,睁开眼!

    我听到他在我眼前怒喊。

    我的眼皮好重,从来没有那么重过,在我闭上眼之前我好似听到了好多声音。

    柚白说,小姐咱们去放风筝啊。

    母亲说,雪儿慢点跑,别摔着。

    白芷苑说,雪儿,当心脚下。

    还有……以前的阿政说:

    别离开他。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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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概是死去了吧,我很久没做过梦了,自从杀掉白芷苑后。

    所有人都认为我会讨厌白芷苑,以前是我慕容府里唯一的女儿,她来以后父母的爱分给了她,宇文战和祁政也是从我们三人小团体加上了他。

    可事实上我挺喜欢白芷苑的。

    白芷苑黑色的长发像是丝绸一般丝滑柔软,眸子清凉像水一般温柔。她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明明喜静但又愿意陪我疯玩,在我及笄之年送我了把镶嵌着宝石的刀,我总是随身带着他,就连跟随祁政征战沙场,也将此放入我的心口的衣物中,白芷苑说,它会替我护你平安。

    我身上总是有跑跑跳跳留下的来的伤口,白芷苑就带着药膏不厌其烦的给我一遍又一遍的擦拭。

    说,身上留疤了就不好嫁人了。

    我说,反正以后我要嫁给阿政,他不嫌弃我。

    她却摇摇头,告诉我,我不一定是祁政的妻子,我的身体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什么嫌弃不嫌弃。

    她比我大三岁,可能是家里出了好多事,在我看来她总是很成熟。

    面对我父母的要求他从不拒绝,有时候宇文战闹她,尽管她眉色已经温怒也是耐下心来随着宇文战闹。

    我以为是她性格温柔,在她死后我才发现,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寄人篱下,所以不敢提要求,也不会拒绝。

    那次我假装在父亲的书房假装睡觉,不曾想听到父母说到白家的事。

    白家贪图救济粮,甚至连兵粮都从中抽成。

    我父亲发现后上告朝廷,原本想着再替白家美言几句愿朝廷从轻发落。

    可谁知朝廷直接下令满门抄斩,白芷苑则是我父母以慕容家荣辱起誓,力求保下来的遗孤。

    我不知道谁对谁错,所以最后发现白芷苑在与宇文战的定亲宴会下毒的时候只想着帮她把有毒的餐食扔掉就好了。

    但是她却跟我说,她好恨我。在她知道真相后,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

    。

    我说,我可以死,你只要在慕容府好好的活着就行。说完我就想拿起有毒的调羹吃下

    。

    可白芷苑打碎了调羹。

    她哭着笑,又笑着哭,她说,不要告诉别人。

    我说,好

    她说,拿着她送我的刀杀掉他,活着太痛苦,太累了。

    当时我不理解,什么东西会比死亡还难受,后来我才发现有时候活着真的很痛。

    当时的画面混乱而又疼痛。

    在和白芷苑的拉扯中,我手握着刀刺进了白芷苑的身体。

    白芷苑染满鲜血的手像往常那样哄我入睡般安抚的摸着我的头发。

    她喃喃道,雪儿,雪儿,我的雪儿。

    我好恨你啊,我的雪儿。

    雪儿,离开……

    嘣的一声,门开了,我转头看到祁政和宇文战惊恐的双眼。

    我握着刺向她的刀,抱着我死去的白芷苑,在声声怒吼中看着脸带笑意闭着眼睛的白芷苑离我越来越远。

    我知道自己有罪,但不知如何赎罪。

    就算祁政和宇文战如何对我,我都没有异议。

    这是我欠他们的,也是我欠白芷苑,她说恨我,那看我受苦她会不会在天之灵可以快乐一点

    死去真好,我还能看到她。

    她就像从前那样,在床上搂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

    雪儿,雪儿,快快长大。

    雪儿,雪儿,长大以后有个可爱的小宝宝。

    雪儿,雪儿,快快醒来。

    雪儿,醒来——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家中在我7岁那边拜以佛门早早离家的大哥。

    大哥我想起身,但被慕容秋按下。

    雪儿,你好好养身体。慕容秋坐在我身边,拿起周围的苹果削着。

    雪儿,哥哥问你,你愿意助汗晁国一臂之力吗

    汗晁国我有些疑惑。

    汗晁国算是周边国中的硬茬,先皇在世直到如今祁政继位,汗晁九战九败但就如那野草,春风吹不尽野草吹又生。无论本朝如何打击汗晁国总是在草原中屹立不倒。

    雪儿,我知道慕容家曾宣誓永不叛国,誓死追寻本朝,但是……慕容秋顿了顿,将手中的苹果削成小兔子。

    先皇在世时,百姓还算安居乐业,可自从祁政继位,一味只求扩充国土,发起战争,百姓苦不堪言。

    何况——

    祁政吞并他国后,并未将他国子民收入城中,而是划分为奴隶!

    一带着野性的黑皮男子穿着异族服饰推门而入说。

    祁政试图宣传汉人为尊,重拾种姓制度。男子随即坐在慕容秋身边,随手拿过慕容秋削好的苹果放入嘴里。

    佰图!这是给我妹妹削的。慕容秋轻轻撞了撞佰图的肩膀

    。

    看得出这个佰图跟大哥关系不错,大哥在我印象里一直是家族中严肃而又神秘地存在,他离经叛道,爹娘都说他不识管教,最后也是一意孤行的选择离家皈依佛门。

    介绍一下,我是佰图,韩兆国国王。佰图单手抱拳行了一个礼数,虽然我不了解韩兆国,但看起来像是招呼礼。

    我是慕容雪。

    慕容雪,你愿意帮助我去讨伐祁政吗佰图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他眼中的期待和野心让我想起来17岁的祁政。

    当年他也是这样,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下阴影,但明亮充满希冀的目光让我无法去拒绝他的请求。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怎样做才算对的,谢谢你们救我,但线下——

    我张开手看到满是茧子和疤痕的手掌。

    我已没有什么能力帮你们。

    慕容秋叹了口气,雪儿,你休息一下吧。过段时间哥哥想让你见个人。

    5

    姐姐,这个字怎么念啊剃着小辫子的孩童趴在我腿边,晃着我的胳膊问道。

    这个字念善,还有小狗儿,要叫我姨姨。我轻拍了下小狗儿的手。

    不嘛,不嘛,姐姐这么漂亮,就叫姐姐。周围的几个小孩子起着哄。

    我笑了笑,待在汗晁国已经快一月,自从身体能走路后,慕容秋怕我无聊就叫这些小孩童来包内里学字。

    汗晁国因受本朝打击,只能带着子民立起一个又一个汗晁包,方便随时离开。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阿雪了。芫婶带着围裙一手揪起小狗儿放到地上说。

    芫婶:你们是不是要回家吃饭了阿爸阿妈都在叫你们呢!

    小狗儿:啊,我还想和姐姐学习!我们爱学习!

    几个小孩异口同声的说对。

    芫婶宽厚的身躯将这些小鬼头一拦向大门推去,走了,你们姐姐有事。

    那姐姐再见!

    我:再见再见。

    芫婶从围裙里掏出奶糖,递给我阿雪先垫垫,一会儿芫婶给你做牛奶鸡蛋糕还有烤羊肉。

    谢谢芫婶,我都不是小孩了,你还老是偷偷给我糖。

    汗晁国不生产甘蔗之类的作物,糖只靠本朝进口,而本朝在祁政的制度下关税高的离谱,在这里糖就成了稀罕物。

    芫婶是佰图的奶娘,这点糖都是她过年攒下的,他自己还有三个孩子,但听哥哥说我喜甜就都偷偷塞给了我。

    没事,当初佰图带你回来的时候你瘦的跟小猫似的,你看现在!

    芫婶笑着从脚看到脸,说

    快成小老虎了,咱还得多吃,争取变成母老虎!

    母老虎啊那多凶啊。

    凶才好呢,没人敢欺负咱!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佰图笑着说,跟身后的慕容秋一同进来,他俩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黑袍的人。

    慕容秋:芫婶,我想吃烤土豆。

    好嘞,我去做,你们先聊。芫婶摆摆手离开了。

    黑袍人摘下袍子,那人竟是慕容府前大管家。

    李伯!你还活着!我急忙前去扶起李伯。

    小姐,小姐,你受苦了。李伯苍老的眼睛眼含热泪

    。

    小姐,不要相信祁政啊!李伯突然把住我的胳膊,向我喊道。

    李伯曾伴我长大,可就在白芷苑死后,我被祁政以赎罪的名义限制出宫就再也没见过李伯,后来我在先皇驾崩后有段时间偷偷回府才知道李伯自我走后便消失了。

    在他的口中我也得知了很多祁政和宇文战的腌臜事。

    我本以为白芷苑和宇文战是两情相悦却不知只是宇文战单人强迫,他以宇文家为要挟,污蔑慕容家养白芷苑只为加强与将军府的联系。

    在订婚宴的前一天,布置现场的李伯听到了宇文战与白芷苑的争吵。

    他说,慕容家养她只是为了给女儿找个玩伴,给日后与宇文家亲上加亲做准备。

    在争吵中后面还传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祁政,他告诉慕容雪说慕容府害死他全家,并给予白芷苑毒药,让他杀死除我之外的所有慕容家成员。

    他说他给了白芷苑报仇的机会,而且按照慕容家与将军府世代结亲的原因,她不做日后难免会让我去做祁政和宇文战的共妻。

    在本朝共妻从来不是一件平常事,只是联络几个大家族的手段罢了。

    李伯听到后因为害怕没有告发,可后来随着白芷苑的死和我的离开,他越发认为该让我知道当年的真相。

    可在后期宇文战与祁政耳目颇多的慕容府是断断不可有机会告诉我。

    于是李伯选择以告老还乡之名离开,静等时机告诉我。

    在得知我的死讯后,李伯本想跟着我一同去了,但哥哥将他救了下来。

    我离家的几年,其实一直都在密切观察家里。慕容秋带着愧疚的说,爹娘的事当时我跟随佰图退避本朝的绞杀,所以我很抱歉。

    佰图:阿雪,祁政和宇文战就是两个小人,和我们一起还百姓安定吧!

    我……

    不好了!不好了!本朝人杀过来了!守卫在宫外的小兵快跑来说。

    快走!佰图拔出身上的佩刀,背对着慕容秋说,你们快走!

    慕容秋好!说着拿起架子上的黑袍给我穿戴上。

    我:哥,我也可以留下!

    阿雪,你是我们汗晁国活着的最大希望。佰图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火光在韩兆包中蔓延,我听到那些刽子手说着我熟悉的语调,像是游戏般砍杀着一个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我在马儿的颠簸中看到了如人间炼狱般的恐怖。

    哥!我对着身前的骑马的慕容秋大喊。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慕容秋回头,示意我跟上。

    我勒住马,只是朝着他说慕容雪,愿为汗晁国效力!

    说完我拿起马上绑着的弓箭,射向那正要对着几个孩子点火的本朝人。

    在火光和鲜血中我仿佛回到了西北战事,那个时候我的目的只是赢,现在我是为我为芫婶,为小狗儿,为每一个对我散发善意的汗晁国人而战。

    擒贼先擒王,我快马加鞭,在一阵血光中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他笑着如地狱的魔鬼,拿着他那把削铁如泥的佩刀,朝着小狗儿砍了一刀又一刀,最后拎着带着眼泪和惊恐的孩子尸体玩味的打量。

    那个与我一同长大的善良正直的竹马现在却成了虐杀百姓为乐的畜生宇文战。

    他发现了骑着马拉弓的我。

    慕容雪你,你没——还没等他说完完整一句话,射入的弓箭直直的刺入他的脖子,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下。

    我快速下马,取来这个畜生的刀,用尽全力砍着他的脖子。

    鲜血滋到我的脸上,我眼前一片红色,滔天的恨意让我越来越用力。

    我取下他的首级,走到小狗儿面前,擦干净手上的血液替他闭上了眼睛。

    物是人非,从头来过。

    本朝人!你们将军的首级在此,还敢造次!我骑着马举着那人的头,朝本朝兵大喊。

    军心一乱,战事已定。

    我扶着受伤的佰图,带着身后劫后余生的汗晁人,一同看着本朝兵落荒而逃的背影。

    赢了!我们赢了!身后一阵欢呼声传来。

    阿雪,谢谢你。佰图捂着胸口在我耳边谢道。

    佰图,你真的做好对抗本朝了吗

    佰图单手攥拳放在身侧,佰图愿尽一生护汗晁人!

    我抬头看着草原广阔的天空,突然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好。

    6.

    我本是本朝国最好的谋略家,又熟悉本朝的军事系统,虽然身体不如从前,无法在战场杀敌但在身后和突击战中仍是可作为主力。

    在我和哥哥的运作下,广收难民,扩大汗晁子民,又重新练兵,不到三年,汗晁国国土扩大到四倍。

    以教化替杀戮。

    只要是尚未歼灭人性的战败本朝兵,仍可以选择加入汗晁。

    本朝前几年大伴国丧,征加关税,我们也是不得已,让家人能有口饭吃才去投军。

    几位被俘虏的本朝人流着泪绝望的说。

    佰图问:国丧

    一位穿着稍好的本朝俘虏说:自从本朝皇后死后,皇上国丧持续了一年,在此期间人人不可私自交易,每日都要抄写佛经,待一周后有军官上门收起,给皇后娘娘超度。

    另一位小兵弯着腰

    ,而且国家税务一年比一年高,还时常抓壮士去修皇后的墓陵。

    皇上与皇后情深意重,皇后的墓陵宏伟至极。

    求大人不要杀我,我老婆孩子还在家等我。

    我叹口气,不杀你们,给你们两条路,跟着我们为我们而战或是以俘虏身份暂待汗晁,无论你们怎么选,待日我们进攻本朝都不会烧杀普通百姓。

    我走向他们跟前,你们的家人绝不会死在我们刀下。

    谢谢!谢谢大人们!他们不停地磕着头,诉说自己的感激。

    起来吧,起来吧。佰图叫人将他们扶起。

    我眼神示意了慕容秋,让他随我出来。

    雪儿,本朝真的不行了,这样的本实人都来参军,守卫边境。慕容秋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白芷苑送给我的刀和一块奶糖。

    给你的这把刀我派人找了好久。

    我接过奶糖和刀,没有说话。

    慕容秋:算算,咱们不出一周就能攻城了。

    当初你怎么救我出来的

    慕容秋叹了口气说:我与徐太医熟知,汗晁有假死药,我找机会给他,让他下入你每日的餐食中。

    雪儿,对不起,这药对胎儿有害,所有当时就算你可以生下,不过也是死胎……

    那落胎药是最后的一剂,所以你喝下后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

    只是那祁政不知为何日日陪着你的尸身,我们找不到机会让你从中逃离。

    我们联系宫中我们的密探,在皇上离开的片刻,放火烧了你的宫殿,并找到与你身形相似的女尸充做你的尸身。

    我:嗯。

    慕容秋似乎是惊讶于我的平静。

    哥,白芷苑当年的事你都知道是吗我在宫中那些事你也知道是吗

    你都能避免的对吗

    慕容秋眼中闪过一阵慌乱。

    我嘲讽一笑,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总要牺牲点什么。

    我将手中的奶糖还给慕容秋,刀则放入随身的刀夹。

    好好辅佐佰图,他是个好人,密函我已经烧毁了,祁政不会有救星了。

    我还会帮你们,但待事成之后我想要自由。奶糖你拿着回去给芫婶吧,她走后我都没去上炷香。

    后面汗晁国的命运靠你们了。

    7.

    攻打本朝成功后,佰图有日神神秘秘的说要给我两个礼物。

    其一是他在农户家发现的我以为早就死去的柚白,当年祁政并未处死她,反而送她出宫让她此生不得踏入皇宫。

    其二就是祁政。

    我从未见过祁政那样难看的样子,他瘦到脱相,面颊凹起,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是变得晦暗,充满红血丝,头发如杂草般四处凌乱,身上被麻绳捆着,刀剑留下的伤痕在绳子周围留着血。

    阿雪,人我给你带来了。佰图笑着说,像是邀功的小狗一般,长睫毛上下拨动着。

    他当初这么伤害你,你看,他现在!

    祁政发现我的到来,先是眼前一亮,喜悦与我的死而复生,但看到我与佰图的互动又阴沉下来,像是饿狼狠狠地紧盯着佰图。

    我:佰图,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跟他说。

    佰图关上牢门,牢里只有我和祁政。

    贱人,你竟然背叛朕,与韩兆勾结在一起。祁政抬眼,那神色像是要将我生剥活剥。

    慕容雪,是朕没看清你的嘴脸,朕就应该在慕容府里杀死你。

    贱人,你怎么敢背叛朕。

    我抬手给了祁政一个响亮的巴掌。

    祁政被我打得偏头缓了好一会儿,只是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随后我听到他的抽泣声,他眼前的地在水滴的滋润下湿了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慕容雪,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你说话啊,慕容雪,你别不说话。他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疯狂。

    雪儿,我的雪儿,你在我身边是吗你没死是吗

    他跪着摸索向我膝行而来。

    雪儿,你跟我说说话,你活着对吗说完他像是没控制住平衡重重的跌倒了地上。

    他挣扎着将脸埋入我的鞋子里。

    雪儿,雪儿,母亲……我好疼啊。

    祁政以前虽是三皇子,可因母后并不受宠从小在宫里收到不少欺负,我以前心疼于他的悲惨经历,总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将白芷苑给我的擦的去疤的药学着她的手法给祁政擦拭。

    祁政骄傲又自卑,他想做人上人他想自己主宰一切,可看到身上的伤疤又总是惴惴不安,害怕别人发现他以前受欺负的事。

    我以前总觉得只要身上的疤淡了那些事就不会在伤害他了,可是身上的疤好了,心中的却永远都愈合不了。

    我自上而下的看着这个在我面前丑态百出的祁政,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牵着我手真诚的说要给我世间一切美好之物的少年郎似乎模糊到我都忘了他的样子。

    祁政在我脚边蜷缩起身体,像是癫子般喃喃说着我的名字。

    慕容雪,阿雪,雪儿,雪儿……

    我叹了一口气,蹲下抚摸着他的脑袋。

    你猜忌的那封密函是先皇赐给你的保命符,我爹娘愚忠于本朝,他们才是永远不背叛本朝的人。

    雪儿,雪儿,你是真的,你还在我身边。听到我的声音祁政抬起头,发出痴笑声说。

    我抽出身上白芷苑送我的刀。

    雪儿,雪儿,咱们回家去,回家生好几个宝宝。

    我将刀立在趴在地上的祁政身后

    。

    雪儿,雪儿,咱们回慕容府,我和你放风筝去啊!

    我将刀重重的刺入祁政的身体。

    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旧紧紧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刻入他的眼睛。

    雪儿,对不起……那双曾明亮犹如东珠的眼睛随着这句话渐渐的黯淡下来。

    不知为何,瞧着死亡但仍看着我的祁政我感到一阵好笑。

    对不起,对不起

    他有生之年竟然还能道歉。

    我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又笑了,眼泪随着我的面庞滴落在祁政苍白的脸上,看着倒像是他哭了。

    我慢慢的帮他合上眼睛。

    再见了,祁政。

    永别了,阿政……

    8.

    阿秋,阿雪呢佰图发现自己很久没见过慕容雪了,前几日他去拜访慕容雪,她都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但今日是汗晁国在本朝帝都建国之日,慕容雪还是不知去向。

    她走了。慕容秋给佰图披上披肩,整理着他衣袖说。

    建国日也不参加啊。佰图有些遗憾的说。

    嗯。

    慕容秋:雪儿,他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的宫里。

    算了,走吧,希望她以后好好的,她总是不开心。佰图摆摆手说。

    是啊,希望她以后可以快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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