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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孤影
江风裹着冰碴子往领口里钻,我赤着脚踩在跨江大桥的护栏上。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休,微博私信里不断跳出新的诅咒:贱人怎么还不跳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就该下地狱。被寒风吹裂的嘴唇尝到铁锈味时,忽然想起某个宿醉的凌晨。那时我刚评上副教授,庆功宴上被灌了太多香槟。顾沉舟凌晨三点披着睡衣在厨房熬醒酒汤,薄荷叶在瓷碗里浮沉,他把我冰凉的脚捂在怀里:我们念念是要当院士的人,可不许被酒精打败。
还有那年深秋在琉璃厂。我在古籍市场对着一套线装《漱玉词》挪不动步,却因科研经费有限强说这版本注释不全。隔周结婚纪念日,沾着泥土的蓝布包裹送到实验室,扉页拓着民国藏书章。他西装裤脚还沾着河北某县旧书市场的黄泥,眼底映着琉璃瓦的金光:现在它有主人了。
远处江面浮着细碎的冰凌,像极了我被撕碎扔进舆论漩涡的婚纱照。
三天前那段监控视频正在全网疯传。画面里我抓着林晚手腕的瞬间被无限放大,配上高校女教师当街施暴的标题。没有人知道当时林晚正把美工刀抵在自己动脉上,用气音在我耳边笑:你说顾老师是会信你的解释,还是我的眼泪
江水漫过口鼻的刹那,我忽然想起领证那天的场景。顾沉舟的手覆在我手背上,民政局窗口透进的阳光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以后你只管往前走,他低头为我戴戒指,所有风雨都由我来挡。
可当林晚摔下楼梯时,他冲过来第一个查看的却是那个女学生的膝盖。我永远记得他抬头时眼里的厌恶,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啪嗒
空调扫风片转动的声响让我猛然惊醒。床头电子钟泛着幽蓝的光:2023年4月17日03:47。梳妆镜里映出二十六岁的面容,右眼角还没有那道被花瓶碎片划出的疤。
我赤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浴室的脏衣篓泛着薰衣草香。我拎起顾沉舟昨晚换下的白衬衫,领口内侧的莓果色唇印像道新鲜伤口。这个色号我从不使用,却在林晚的化妆台上见过——上周查寝时她正对着小镜子补妆。
手机在餐桌上震动时,我正在热他惯喝的蓝山咖啡。锁屏弹出未发送的短信草稿箱:[今晚老地方见],发送对象是串未备注的号码。咖啡机蒸汽发出尖锐嘶鸣,褐色的液体漫过马克杯边缘,烫红了虎口结痂的齿痕。
书房电脑屏幕的荧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顾沉舟的云盘里藏着名为学术资料的加密文件夹,密码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上千条露骨聊天记录像蛆虫般蠕动在屏幕上:
[沉舟:今天在更衣室差点被发现,你这个小妖精]
[晚晚:那老师要不要惩罚学生呀(吐舌)]
[沉舟:周末去温泉酒店]
鼠标滚轮越转越快,指甲在实木桌面上刮出尖利的声响。
三年前顾沉舟评教授职称失败那晚,我在实验室通宵赶项目。酒柜里的威士忌空了一半时,林晚穿着我的真丝睡裙出现在书房。老师别喝闷酒呀,她指尖沾着蜂蜜涂在他杯沿,晚晚陪您好不好监控视频里,他推开她的动作在第三杯酒后就变成了揉捏。窗外暴雨如注,而少女正把玩着他落选的职称材料:那些评委懂什么...我爸爸可是副校长呢。
突然,电脑右下角弹出一个隐藏文件夹的提示,好奇心驱使我点开,里面密密麻麻排列着数十个命名为计划的文档。
其中一个名为林晓雨的文件引起了我的注意,打开后,一段段聊天记录让我脊背发凉。那是林晚和校外混混的对话,时间显示在五年前。
强子哥,帮我个忙,就说看见林晓雨偷东西了。事成之后请你吃大餐~她平时总在老师面前装好人,我看不惯很久了
聊天记录还附带了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林晚偷偷将钱包塞进同学书包,随后引导老师发现。视频下方标注着证据已销毁,完美。
原来,她诬陷同学偷东西导致对方转学的事是真的。我翻看着这些令人作呕的记录,终于明白,她的心机从来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而是早已刻进骨子里的恶意。
衣柜里传来窸窣响动,我摸到他常穿的藏青西装。内袋夹层里嵌着张烫金房卡,背面印着鎏金字样——云巅温泉度假村VIP-1314。
浴室传来哗哗水声,磨砂玻璃映出男人修长的轮廓。前世他总说晚晚就像当年的你,此刻才惊觉这话里藏着怎样恶毒的隐喻。我盯着婚纱照里他深情的眉眼,胃部突然翻涌起腥甜的血气。
暴雨来临前的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气。我攥紧伞柄躲在实验楼转角,看着林晚把血浆袋塞进校服口袋。她今天特意梳了双马尾,发梢用粉色丝带系成蝴蝶结——顾沉舟最喜欢的天真模样。
苏老师怎么在这儿甜腻的嗓音在身后炸响。林晚歪头打量我,指尖绕着发带打转,该不会是跟踪我吧
我后退半步,后腰抵上潮湿的砖墙。少女校服领口下隐约可见暗红痕迹,像毒蛇吐出的信子。她忽然凑近我耳畔:听说顾老师昨晚又没回家温泉酒店的床确实比家里舒服呢。
积雨云在天际翻滚,第一滴雨砸在鼻尖时,林晚突然尖叫着往后倒去。她摔进积水的姿势堪称完美,右臂关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那是上个月舞蹈比赛受伤的位置。
苏老师您为什么推我!少女的哭喊刺破雨幕。三个男生从器材室冲出来时,我正弯腰去捡她踢到花坛边的手机。后脑撞上大理石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头骨碎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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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淌,视野里最后的画面是校长室窗前晃动的窗帘。前世我就是这样被担架抬走的,而顾沉舟正搂着林晚在医务室上药。
简直荒唐!教导主任的保温杯重重砸在办公桌上。监控画面定格在我俯身的瞬间,从三楼视角看去确实像在推搡。林晚裹着顾沉舟的西装外套,锁骨处的吻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林晚用余光打量着苏念染血的衣领,快意如毒蛇吐信。这个永远优雅的女人终于狼狈了!她故意露出更多伤痕——今早用舞台油彩精心绘制的杰作。多可笑啊,苏念到现在都不知道,顾沉舟最爱她模仿的就是这副倔强模样。
顾沉舟站在窗前,侧脸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苏念,给晚晚道歉。他连名带姓地叫我,就像在训斥犯错的学生。
我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水,珍珠耳钉在发间微微震动。三天前装上的微型摄像机正在云端同步:林晚自导自演的全程,包括她低声说的那句顾太太的位置该换人了。
顾老师这么急着护着学生我撑着茶几站起来,血滴在米色地毯上晕成暗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夫妻。
校长室骤然安静。林晚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苏老师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和顾老师明明是清白的...她猛地撸起袖子,露出遍布淤青的小臂,难道这些伤也是我自残的吗
顾沉舟瞳孔猛地收缩。他当然认得那些伤痕——前世我被网暴最严重时,也曾用这种方式证明清白。此刻他望向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可怕的怪物。
需要我提醒各位吗我解锁手机调出监控,昨天下午四点,林同学在器材室往校服里塞血浆袋的英姿——
够了!顾沉舟突然暴喝。他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却在看到我额头血迹时僵在原地。这个神情我太熟悉了,前世他每次家暴后都会露出这种痛苦又懊悔的表情。
林晚突然扑向窗台:既然没人信我,不如死了干净!她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暴雨瞬间打湿了雪白衬衫。两个男老师慌忙上前拉扯,现场乱作一团。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时,林晚正抓着窗框哭喊。生物实验室的周师姐抱着文件夹闯进来,发髻散乱得像刚从实验室狂奔而至。她看都没看满屋狼藉,直接把平板电脑拍在校长面前:这是林晚同学上周五来借离心机的监控,她往苏老师的样本里加了蛋白酶K——就是导致数据异常的关键试剂。
周师姐转身扶住我摇晃的身体,她白大褂上还沾着小鼠血迹:全实验室都能作证,这三个月苏老师每天只睡三小时核对数据。她突然掀开林晚的校服袖口,露出下面完好的皮肤,这些淤青是用舞台化妆品画的,我侄女在话剧社也用这个牌子。
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直到手机震动着弹出律师消息。
实验室的监控硬盘在保险箱沉睡三个月了。那天我通宵核对数据时,红外摄像头清晰拍下林晚带着生物系张教授溜进机房。她扎着乖巧的丸子头,踮脚往我电脑插U盘的样子像在给圣诞树挂装饰。张教授油腻的手指划过她腰线时,我正因数据异常在学术委员会接受质询。
安然恢复的删除记录显示,他们篡改了整整三个月的小鼠实验数据。而张教授去年发表在《Cell》的子刊论文里,电镜图竟与哈佛某团队五年前的成果完全重合——这个发现让正在调查学术不端的纪委专员眼睛发亮。
三天前寄出的证据包正在教育系统内部引发地震,匿名论坛里已经有人爆料顾沉舟论文造假。
顾老师不妨看看这个我把手机转向他。屏幕上是温泉酒店1314号的监控截图,画面里他正抱着林晚刷卡进门。
顾沉舟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却在对上我讥诮的眼神时颓然垂首。这个总是挺直脊背的男人,此刻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
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林晚还在做最后挣扎,精心打理的刘海黏在额前,是苏老师逼我的!她拿不到科研项目就造谣...
需要我播放录音吗我按下播放键,林晚甜腻的嗓音在办公室炸开:顾老师,人家把第一次都给你了,什么时候离婚嘛~
哗啦——
顾沉舟撞翻了茶水架。他踉跄着去抓我的手腕,却被我侧身躲开。这个曾让我神魂颠倒的男人,此刻浑身散发着腐朽的恶臭。
念念,都是她勾引我...他眼底泛起血丝,给我次机会...
你们都被她骗了!林晚尖叫着抓乱头发,苏念挺直的脊背在她眼中化为尖刺。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女人失去一切还能这么骄傲她疯狂撕扯校服袖口,那些假伤痕此刻仿佛真的灼烧起来——就像每次看见苏念获奖新闻时,心底腾起的地狱之火。
我望着玻璃幕墙外瓢泼的大雨,想起前世跳江时刺骨的寒冷。那时江水也是这样灌进鼻腔,带着腥味的窒息感像无数双手拽着人下沉。
顾沉舟,我轻轻抚过他颤抖的唇角,你知道跳江有多冷吗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我转身按下发送键。所有证据同时出现在教育局官网和社交媒体,包括他们盗用我学术成果的证据。论坛实时热度曲线疯狂攀升,师德沦丧的词条后跟着爆字。
证据曝光后的第四天,微博突然涌现大批知情人士。热搜前五被苏念学术不端反转!教师夫妻各玩各的占据,某百万粉大V发布长文:起底高校妲己的权色交易,配图是我参加学术会议时与院士的合影。
师大BBS突然爆出更劲爆的帖子:《八一八某副校长女婿的学术成果》。匿名用户贴出顾沉舟参与编写的教材,与国外某冷门专著相似度高达89%。评论区很快有人扒出更多猛料:林晚父亲指导的七个研究生论文,致谢部分都提到特别感谢师姐林晚的修改建议。
我摩挲着U盘里那份加密文件。半年前林晚在更衣室炫耀的录音格外清晰:我爸说了,明年院士增选只要搞定苏念那个项目...当时我只当是少女虚荣,直到在张教授的硬盘里发现他们瓜分科研基金的会议纪要。
安然深夜砸开我家门时,笔记本还粘着泡面渣:水军IP全是境外代理,但有个蠢货用校园网登录了。她调出深网数据库,几十个账号的登录地点都指向师大行政楼——林副校长分管的信息中心。
直播镜头对准安然电脑那刻,林晚父亲正在教育频道大谈师德建设。我们同步播放了他秘书向水军头目转账的录音:往死里黑...对,就说她逼学生堕胎...直播间人数突破百万时,纪委官网发布了立案调查的蓝底公告。
林晚突然发出骇人的尖叫。她抓起美工刀划向手腕,却被保安死死按住。这个总是精致如人偶的少女,此刻像条脱水的鱼在地板上扭动:你们凭什么毁我!是那个老女人自己没本事!颜料混着泪水在林晚脸上纵横,她死死盯着苏念手中的U盘。那双手曾经戴着Cartier钻戒在讲台上指点江山,如今连婚戒都没了却依然从容。我诅咒你...她嘶吼着吐出带血的唾沫,却在看到窗外记者镜头时突然僵住——终究还是活成了对方人生里的丑角。
一个月后的离婚庭上,我见到了形容枯槁的顾沉舟。他西装皱得像咸菜干,眼下青黑深得能研墨。当法官宣读财产分割协议时,他突然红着眼眶问我:那天你说跳江...是什么意思
我望向窗外摇曳的梧桐,树影斑驳间仿佛又见江桥上摇摇欲坠的自己。但此刻阳光正好,法警胸前的徽章折射出细碎金光。
顾先生,我摘下婚戒推到他面前,你听说过凤凰涅槃吗
走出法院时,蝉鸣正撕扯着盛夏的暑气。闺蜜安然举着冰淇淋在树荫下挥手,融化的奶油滴在她新买的香奈儿包包上。
真就这么算了她舔着甜筒含混不清地问,要我说该让那对狗男女赔个倾家荡产...
我笑着把离婚证收进挎包,风扬起雪纺裙摆。远处LED屏正在播放教育系统反腐新闻,顾沉舟戴手铐的画面一闪而过。林晚退学后被爆出高考舞弊,她那当副校长的父亲正在接受纪委调查。
然而这场战争远未结束。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我正在工作室整理资料,突然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里是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在撬我家的门锁。紧接着,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苏念,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我握紧拳头,意识到敌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里,各种麻烦接踵而至。我的工作室被人举报消防不合格,合作方突然毁约,甚至有人在我家门口泼红漆。
安然气得拍案而起:这帮孙子,看我不把他们揪出来!她动用了所有关系,终于查到这些小动作都与林晚的表哥有关。此人在黑道小有名气,一直想为林家出气。
我决定主动出击。通过暗中调查,我掌握了他参与地下赌场经营的证据。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将证据交给了警方。当警车的红蓝灯光照亮赌场时,我站在街角,看着林晚表哥被警察带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场较量持续了半年,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画上句号。我收到法院的判决书,顾沉舟因学术造假、职务侵占等罪名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林晚的父亲也因贪污腐败锒铛入狱。林晚试图逃往国外,却在机场被边检人员拦下。
探视室的玻璃墙泛着冷光,林晚穿着橙色囚服的样子像朵枯萎的玫瑰。她盯着我新买的爱马仕丝巾,突然嗤笑:现在你满意了
我轻轻放下包,露出腕间的百达翡丽——这是离婚时分到的财产之一。听说你父亲在监狱里糖尿病恶化,我抚过丝巾上精致的刺绣,真遗憾,他最爱吃的马卡龙以后都吃不到了。
她的指甲在桌面刮出刺耳声响:你装什么高尚!要不是你...
我怎么了我倾身向前,是我不该发现你往我实验样本里加蛋白酶K还是不该揭穿你伪造家暴伤痕玻璃反射出我们扭曲的倒影,像极了当年江桥上的生死一线。
林晚突然压低声音:顾老师给我写过信。她眼底闪着病态的光,他说等出狱就来找我...
我忍不住笑出声,从包里抽出最新一期的《科学》杂志。封面是我获奖的专题报道,扉页照片里顾沉舟正在监狱工厂踩缝纫机。真巧,他上周还申请当我的实验对象呢。我推过杂志,毕竟...我的新课题需要长期服刑人员做样本。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囚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淤青——这次是真的。当狱警来带她离开时,她突然转身扑到玻璃上:你以为赢了吗只要我还活着...
那就好好活着。我站起身,口红印故意留在咖啡杯沿,毕竟你的刑期,比我当年的抑郁症病程还要长三年呢。
走出监狱时,初夏的阳光正好照在判决书复印件上——林晚因教唆杀人、学术欺诈被判十五年。我把文件折成纸飞机,看着它滑向垃圾桶。安然在车里冲我按喇叭,后备箱里塞满了准备运往巴黎秀场的旗袍样品。
两年后的巴黎时装周上,我的高定旗袍系列惊艳秀场。设计灵感来源于敦煌壁画,每一件旗袍都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谢幕时,掌声雷动,记者追问设计灵感,我抚过袖口金线绣的凤凰羽翎:有些鸟注定要浴火才能重生。
镁光灯此起彼伏间,我仿佛又看见那个跪在暴雨里的自己。但此刻鬓间珍珠温润,聚光灯下的身影笔直如竹。那些曾经折断我羽翼的暴雨,最终都成了浇灌新生的甘霖。
秀场外塞纳河波光粼粼,游船鸣着汽笛驶向远方。我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突然听见有人用中文惊叹:那件水墨旗袍简直像会流动的诗!
转身的刹那,年轻画家手里的调色板啪嗒落地。他慌忙去捡时,钴蓝色颜料染脏了白色球鞋。我们看着对方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同时笑出声来。
暮色渐浓,晚霞把河水染成醉人的玫瑰金。新季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双手在为新生鼓掌。我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全新的起点。在经历了黑暗与痛苦后,我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