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冷落与挑衅
苏暖站在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门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霍沉冷淡的声音。
推门而入的瞬间，苏暖的脚步顿住了。
霍沉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而他的秘书白莲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背上，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正指着文件上的某处，她的烈焰红唇几乎要碰到霍沉的耳后。
霍总，这份合同我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白莲的声音甜得发腻。
霍沉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线条。
苏暖咬了咬下唇，轻声道：沉，你找我
霍沉这才抬起头，深邃的眼眸扫过苏暖，那目光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上周交给你的设计稿，客户很不满意。
白莲直起身，撩了撩长发，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不可能...苏暖脸色一白，我反复修改过三次，客户明明说...
啪！霍沉将一叠文件摔在桌上，你自己看看，色彩搭配完全不符合客户要求，线条粗糙得像小学生涂鸦。霍氏不需要这种水平的设计师。
苏暖颤抖着手拿起文件，翻看几页后猛地抬头：这不是我的设计！我的原稿明明用的是蓝灰色系，这份却是粉红色调！
苏小姐，做错事就要认。白莲叹了口气，霍总最讨厌推卸责任的人了。
霍沉冷冷地看着苏暖：明天之前重新做一份，再做不好，设计部主管的位置就换人。他转向白莲，语气突然柔和，晚上七点，帝豪酒店，别忘了。
白莲脸上立刻绽放出胜利的笑容：记得呢，沉哥。她故意亲昵地改了称呼，挑衅地看了苏暖一眼。
苏暖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三个月前，霍沉突然开始疏远她，转而处处带着白莲出席各种场合。所有人都说霍总变心了，连两家的联姻都可能取消。
我这就去修改。苏暖低着头快步走出办公室，生怕多待一秒眼泪就会掉下来。
门关上的瞬间，霍沉的眼神骤然变冷。他推开几乎要坐到自己腿上的白莲，起身走到窗前，目光追随着楼下那个匆匆走向咖啡厅的纤细身影。
沉哥，晚上想吃什么呀白莲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霍沉强忍厌恶，没有立刻甩开她：你定吧。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苏暖身上，看着她走进咖啡厅，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电脑，一边擦眼泪一边开始修改设计。
那我去准备啦！白莲欢快地离开了办公室。
确定她走远后，霍沉拿起手机：张经理，把设计部昨天下午的监控调出来发给我。还有，给苏小姐送一杯焦糖玛奇朵和芝士蛋糕。
挂断电话，霍沉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里面全是白莲这段时间的小动作——故意弄脏苏暖的衣服，删改她的邮件，甚至在她的抽屉里放死老鼠。而今天的设计稿调包，不过是她最新的一出戏。
霍沉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他本可以立刻揭穿白莲，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的目的不仅仅是赶走苏暖那么简单。他必须忍耐，等白莲背后的势力浮出水面。
暖暖，再忍一忍。霍沉轻声自语，指腹轻轻抚摸着屏幕上苏暖的照片。
2
明惩暗护
咖啡厅里，苏暖盯着电脑屏幕，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设计了三天的方案会被人调包。更想不到霍沉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当众给她难堪。
小姐，您的咖啡和蛋糕。服务员放下一杯冒着热气的焦糖玛奇朵和一块芝士蛋糕。
苏暖愣住了：我没点这些...
是一位先生帮您点的。服务员微笑道。
苏暖的心跳漏了一拍。焦糖玛奇朵和芝士蛋糕是她的最爱，而知道这个习惯的，除了霍沉没有别人。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定是巧合...苏暖苦笑着摇摇头。霍沉现在眼里只有白莲，怎么可能会记得她喜欢什么。
她小口啜饮着咖啡，甜中带苦的滋味像极了此刻的心情。重新打开设计软件，苏暖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工作。不知不觉，窗外已经天黑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闺蜜林妍的信息：【暖暖，听说你今天又被霍总骂了那个白莲是不是又在搞鬼】
苏暖回复：是我的设计出了问题，不怪别人。
林妍秒回：放屁！全公司都知道白莲在针对你！霍总是不是瞎了，看不出那绿茶的真面目
苏暖没有回复。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却在咖啡厅门口撞见了最不想见的人。
哟，这不是我们的苏大设计师吗白莲挽着霍沉的手臂，一脸讥讽，加班改稿子啊真可怜，我和沉哥刚吃完法餐回来。
霍沉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苏暖红肿的眼睛和桌上空了的咖啡杯。
霍总，白秘书。苏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稿子我已经改好了，发到您邮箱了。
霍沉冷淡地点点头：明天早会我要看到成品。
白莲突然惊呼一声：哎呀沉哥，我手机落在车上了！能帮我拿一下吗
霍沉皱了皱眉，还是转身走向停车场。
白莲立刻变脸，压低声音道：苏暖，识相点就自己辞职。霍沉早就不爱你了，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苏暖握紧拳头：我和霍沉的婚约是两家定下的，不是你说拆就能拆的。
婚约白莲冷笑，你知道昨晚他在我床上怎么说的吗他说你像个木头，一点情趣都没有...
够了！苏暖气得浑身发抖，请你放尊重点！
白莲突然抓住苏暖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推，然后尖叫着向后倒去：啊！苏小姐你干什么！
霍沉闻声赶来时，只见白莲跌坐在地上，泪眼婆娑：沉哥，苏小姐她...她推我...
苏暖惊慌失措：我没有！是她自己...
闭嘴。霍沉厉声打断她，弯腰扶起白莲，向白秘书道歉。
苏暖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沉：你信她不信我
霍沉的眼神冷得像冰：道歉，或者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咖啡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苏暖感觉血液都凝固了，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对不起，白秘书。
白莲得意地靠在霍沉怀里：这次就算了，下次可没这么容易过关了。
霍沉搂着白莲转身离开，却在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仍站在原地发抖的苏暖，眼神复杂。
当晚，苏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天早会前检查你的U盘。】
苏暖莫名其妙，回拨过去却提示空号。她犹豫再三，还是打开电脑检查了明天要用的演示文件。这一查，她惊出一身冷汗——文件被人动了手脚，所有设计图都变成了白纸！
又是白莲...苏暖立刻开始重新准备文件，一直忙到凌晨三点。
第二天早会，白莲一脸期待地看着苏暖打开投影仪。当完美的设计图呈现在大屏幕上时，她的表情瞬间扭曲。
霍沉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随即恢复冷漠：比昨天的好，但色彩还不够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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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白莲拦住苏暖：算你走运，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苏暖直视她的眼睛：白秘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针对我，但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白莲冷笑：那我们走着瞧。
不远处，霍沉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幕，眼神阴郁。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查到了吗白莲背后是谁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声音：霍总，初步调查显示白秘书和赵氏集团有联系。
霍沉眼神一凛。赵氏是霍氏最大的竞争对手，一直想吞并霍氏。如果白莲是赵家派来的，那她的目标就不仅仅是破坏他和苏暖的关系，很可能是想窃取商业机密。
继续查，不要打草惊蛇。霍沉挂断电话，目光落在桌上相框里他和苏暖的合影上。照片里的苏暖笑靥如花，而他现在却不得不亲手抹去她的笑容。
暖暖，再等等...霍沉轻抚照片，眼神是从未在人前展现过的温柔，很快就能结束了。
3
危机与守护
周五晚上，公司举办年中酒会。苏暖本不想参加，但作为设计部主管，缺席实在说不过去。
她选了一条低调的墨绿色长裙，将长发松松挽起，化了个淡妆。镜中的自己憔悴了许多，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
酒会现场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苏暖端着一杯果汁站在角落，看着人群中央的霍沉和白莲。霍沉一身黑色西装，俊美如神祇；白莲则穿着火红的露背礼服，像条蛇一样缠在他身边。
苏主管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市场部的王总监走过来，递给她一杯香槟，喝一杯
苏暖礼貌地接过，却没有喝：谢谢，我酒量不好。
王总监靠得更近了：听说霍总要取消和你的婚约太可惜了...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
苏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王总监说笑了。
我是认真的。王总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跟着我比跟着霍沉强多了，他现在眼里只有那个白莲...
放开她。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苏暖回头，霍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眼神阴得吓人。
王总监立刻松手，干笑道：霍总，我只是和苏主管聊聊天...
滚。霍沉只说了一个字，王总监就灰溜溜地走了。
苏暖低着头：谢谢霍总解围。她转身想走，却被霍沉一把拉住。
穿这么少，不冷吗霍沉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语气依然冷淡，但动作却出奇温柔。
苏暖愣住了，熟悉的木质香气包围着她，让她鼻子一酸：霍总不必这样，白秘书会误会的。
霍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那为什么...苏暖话没说完，白莲就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沉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赵总正找你呢！白莲一把挽住霍沉的手臂，看到苏暖身上的西装后，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苏主管，这是你的衣服吗就乱穿
苏暖急忙脱下外套还给霍沉：抱歉，是我失礼了。
霍沉接过外套，却没有穿回去，而是随手搭在椅背上：赵总在哪
白莲得意地瞪了苏暖一眼，拉着霍沉走了。苏暖站在原地，感觉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她决定提前离开，刚走到酒店后门，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
一股甜腻的气味涌入鼻腔，苏暖挣扎了几下，意识很快模糊。最后的印象是被塞进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备箱。
与此同时，正在应付赵总的霍沉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脸色骤变，立刻起身：失陪一下。
白莲想跟上去：沉哥，怎么了
霍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别跟着我。他大步离开，一边拨通电话：立刻启动追踪，苏暖被绑架了。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霍总，苏小姐的定位显示在城东废弃工厂区，移动中。
霍沉眼神阴冷得可怕：准备直升机，通知警方不要轻举妄动。另外，查一下白莲今晚和谁联系过。
十分钟后，霍沉的私人直升机降落在废弃工厂区。他跳下飞机，身后跟着六个全副武装的保镖。
霍总，信号显示在前面那栋红色厂房。保镖递给他一把手枪。
霍沉检查了一下弹匣：你们守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
太危险了！
霍沉已经大步走向厂房，眼神狠厉如修罗：敢动我的人，找死。
厂房内，苏暖被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两个蒙面男子站在旁边，其中一个正在打电话：人已经抓到了，钱什么时候到账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等确认照片后就转一半，事成后再转另一半。
男子挂断电话，走向苏暖：小美人，别怕，我们只谋财不害命。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撕开苏暖嘴上的胶带，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苏暖颤抖着问：是谁指使你们的白莲吗
男子冷笑：我们只认钱，不认人。他刚要把胶带重新贴上，厂房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霍沉逆光而立，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移动。两声枪响后，两个绑匪惨叫着跪倒在地——子弹精准地打穿了他们的膝盖。
霍...霍沉苏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霍沉快步走到她面前，解开绳索，双手捧住她苍白的脸：受伤了吗
苏暖摇摇头，眼泪终于决堤：你怎么找到我的...
霍沉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我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他亲吻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对不起，暖暖，对不起...
苏暖在他怀里僵住了：你...你叫我什么
从交往第一天起，霍沉就一直连名带姓地叫她苏暖，从未用过这样亲昵的称呼。
霍沉松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暖暖，这一切都是演戏。我早就知道白莲是赵家派来的商业间谍，假装被她迷惑是为了引蛇出洞。
苏暖大脑一片空白：所以...那些冷落、责骂...
都是为了保护你。霍沉轻抚她脸上的淤青，眼中闪过杀意，我没想到她敢对你下手。
厂房外突然传来警笛声。霍沉拉起苏暖：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我再慢慢解释。
就在这时，白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沉哥！天啊，你没事吧我听说苏主管被绑架了，赶紧跟过来看看！
她身后跟着几个警察，看到厂房内的场景后，白莲脸色大变：这...这是...
霍沉将苏暖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吓人：白秘书消息真灵通，警察都没到，你就先来了。
白莲强装镇定：我、我是担心...
够了。霍沉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白莲和绑匪的通话内容，警察先生，这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白莲面如死灰：不...这不是我...霍沉你算计我！
警察立刻给她戴上手铐。白莲被带走前，歇斯底里地喊道：霍沉！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赵家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那个小贱人！
霍沉捂住苏暖的耳朵，直到白莲的声音消失。他转向警察：这两个绑匪就交给你们了。我的律师会跟进此案。
警车离开后，霍沉打横抱起苏暖走向直升机。苏暖挣扎了一下：我...我可以自己走...
别动。霍沉收紧手臂，让我抱一会儿，我需要确认你真的安全。
直升机上，霍沉给苏暖披上毛毯，倒了一杯热茶。苏暖捧着茶杯，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既然你早就知道白莲有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那么难过...
霍沉的眼神黯了黯：赵家势力庞大，如果你知情，很可能会陷入更大的危险。而且...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我需要你的反应足够真实，才能骗过白莲和她背后的人。
苏暖想起这段时间的委屈和心碎，眼泪又涌了出来：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看着你和白莲出双入对，听公司里的人说我被抛弃了...
霍沉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苏暖，我爱你胜过生命。这两个月我每天都在强忍抱你的冲动，每次责骂你后我都要在办公室砸东西发泄。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璀璨的钻戒，嫁给我，不是出于商业联姻，而是因为我霍沉此生非你不娶。
苏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冷漠如冰的男人眼中流露出的脆弱和恳求，所有的委屈和怨恨突然都不重要了。她伸出手，轻轻点头：我愿意。
霍沉如获至宝地将戒指戴在她手上，然后紧紧抱住她，声音哽咽：谢谢你等我，暖暖。从今往后，我的命就是你的。
4
刺骨温柔
苏暖站在淋浴间里，任由冷水冲刷全身。手机屏幕在雾气中亮起，推送的娱乐新闻标题像把刀扎进心里：【霍氏总裁夜会影后夏薇，酒店共度八小时】。配图里，霍沉的风衣披在夏薇肩头，两人在总统套房门前相视而笑。
她颤抖着点开微信，置顶对话框停留在三天前：
【暖暖：今晚回家吃饭吗】
【HC：忙】
水珠顺着发梢滴在屏幕上，模糊了那个冰冷的忙字。浴室外传来指纹锁开启的声响，苏暖匆忙套上睡袍，赤脚踩过满地月光。
霍沉正在玄关解领带，银灰色西装裹着秋夜寒意。苏暖闻到他身上陌生的橙花香，是夏薇代言的香水。
吃过饭了吗她接过他的外套，我给你煮碗醒酒汤
霍沉避开她的触碰：不用。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一抹嫣红吻痕刺得苏暖眼眶生疼。
霍沉...她抓住他的袖口，我们谈谈。
男人甩开她的手，眼底结着冰碴：苏暖，你越来越没分寸了。他抽出支票簿扔在茶几上，要多少钱才肯安分
纸页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苏暖看着血珠渗出来，忽然想起订婚那夜他捧着她的手说：我的暖暖连流血都漂亮。此刻他腕上还戴着情侣表，分针却像在嘲笑她的痴心。
我不要钱。她仰头逼回泪水，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和夏薇...
睡了。霍沉打断她，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满意了
苏暖踉跄着扶住沙发，腹部突然抽痛。这痛楚最近时常发作，她原以为是情绪郁结，此刻却痛得直不起腰。霍沉瞳孔骤缩，伸手要扶她，却被狠狠推开。
别碰我！苏暖缩进沙发角落，像个受伤的小兽，从今天起，你住主卧我住客房。
霍沉收回僵在半空的手，转身时差点撞翻青瓷花瓶。他走进书房锁上门，立刻拨通私人医生电话：现在过来，别让她发现。
凌晨三点，苏暖被噩梦惊醒。她赤脚去厨房倒水，却听见书房传来压抑的咳嗽。门缝里漏出暖黄光线，霍沉伏在案前剧烈喘息，指缝间渗出血丝，染红了夏薇的写真照。
苏暖正要推门，突然看见霍沉颤抖着从抽屉取出药瓶。月光照亮标签上的英文，是强效止痛剂。他吞下三粒药片，将夏薇的照片锁进保险柜，最后从暗格里取出个丝绒盒——里面躺着对婴孩的银镯，刻着岁岁平安。
宝宝...苏暖下意识摸向小腹，上个月悄悄做的产检单还在梳妆台抽屉里。她突然意识到，霍沉每次回来身上不同的香水味，那些摆在明处的绯闻，还有越来越刻薄的言语，都像在织一张将她推远的网。
书房内传来重物坠地声。苏暖冲进去时，霍沉已经昏迷在地，掌心紧攥着染血的帕子。她这才发现他瘦得惊人，腕骨凸起得像要刺破皮肤。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诊断室外，苏暖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他到底怎么了
霍总不让说...
我是他妻子！
医生叹气，递上病历本。苏暖看着胃癌晚期四个字，耳边嗡鸣不止。治疗记录显示，从他们冷战那天起，霍沉就开始接受化疗。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跌坐在长椅上，产检单从口袋滑落。
医生瞥见B超图像，惊喜道：夫人怀孕了霍总知道一定...
别告诉他。苏暖擦干眼泪，帮我安排引产手术。
可是...
照我说的做。她抚过病历本上霍沉的签名，笔锋凌厉依旧，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她终于读懂那些刻意制造的误会，那些深夜归家时的冷言冷语，都是他亲手搭建的防火墙。
晨曦微露时，苏暖坐在病床边。霍沉还在昏睡，她轻轻将他冰凉的手贴在小腹：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夏薇的短信跳出来：【骨髓配型成功了，随时可以手术】。苏暖点开加密相册，需要输入密码。她试着输入自己生日，相册豁然开启。
三千多张照片全是她——睡着的，笑着的，生气的。最新照片是前天她在花店挑雏菊，霍沉躲在街角梧桐树后偷拍，镜头晃得厉害，可见当时他正忍着剧痛。
密码是结婚纪念日。霍沉不知何时醒了，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暖暖，我们离婚吧。
苏暖将产检单拍在他胸口：霍沉，你以为演苦情剧呢她扯开他病号服，露出锁骨处的纹身，湿毛巾擦几下就掉色——那根本不是吻痕，是化疗留下的淤青伪装的。
夏薇是我表姐，国际顶尖血液科专家。霍沉苦笑，那些绯闻是为了逼你走...
苏暖吻住他苍白的唇，咸涩的泪渗进嘴角：你欠我和宝宝一辈子，霍先生。她牵着他的手覆在小腹，现在，给我好好活着赎罪。
窗外银杏叶翩然坠落，落在霍沉终于滚落的泪珠上。他扣紧苏暖的手指，仿佛要将余生所有温度都渡给她。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藏着命运最后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