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净化者的秘密
三艘伪装成采矿船的运输舰缓缓靠近净化者的外围警戒区。齐星遥调整着呼吸，让手指稳定地操作控制面板。她身上的技术员制服散发着劣质合成纤维的气味，左胸口袋上别着的身份牌显示她叫莉娜·科瓦，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名字。
记住流程。程凛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他伪装成运输队主管，戴着可改变瞳色的隐形眼镜，银灰色的眼睛此刻呈现出普通的深褐色，我们只有十七分钟的时间窗口。
齐星遥点点头，将老鬼给他们的通行码输入系统。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警告：
【生物特征验证未通过】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程凛的手突然覆上她的，在键盘上快速输入一串备用代码。警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绿色的通行许可。
老鬼的后门程序。程凛压低声音，但只能骗过外围系统。
运输舰缓缓停靠在对接舱口。舱门开启的瞬间，刺眼的白色灯光倾泻而入，齐星遥眯起眼睛，看到六名全副武装的守卫站在消毒区。
身份验证。领头的守卫机械地说道，扫描仪对准他们的虹膜。
齐星遥屏住呼吸。一秒，两秒...扫描仪发出通过的滴声。
德尔塔-7补给队。程凛递上伪造的文件，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这次是生物样本和实验耗材。
守卫仔细检查文件，突然抬头盯着齐星遥：你的信息素记录为什么这么低
她的血液瞬间冻结。程凛自然地插话：Beta技术员，上周刚做过腺体切除手术。他递过一份伪造的医疗记录，文件第37页有详细说明。
守卫翻看文件，最终挥了挥手：进去吧。记住，活动范围仅限于B3到B5区域。
穿过消毒通道后，齐星遥才发现净化者内部的规模远超想象。银白色的走廊向四面八方延伸，天花板上的监控探头像眼睛般跟随着他们。
分头行动。程凛借着调整运输车的动作低语，你去能源中枢安装干扰器，我去主控室找数据。
齐星遥刚要反对，一个陌生的女声突然插入：主管先生！终于找到您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性快步走来，胸牌显示她是二级研究员凯拉。她有着利落的金色短发和浅褐色眼睛，说话时带着帝国精英阶层特有的腔调。
实验室急需那批生物样本。凯拉的目光在齐星遥身上停留了一秒，这位是...
新调来的技术员。程凛面不改色，莉娜，去B4区检查一下那批故障仪器。
齐星遥会意地点头，推着工具车离开。转过拐角后，她迅速闪进一个检修通道，从工具包里取出老鬼给她的结构图。
能源中枢在...这里。她轻声自语，手指沿着图纸上的红线移动。突然，图纸边缘的一个小标记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六角星符号，旁边写着旧通风系统。
这不在任务简报里。
齐星遥犹豫了一秒，决定绕道去看看。她钻进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金属墙壁上凝结着水珠，在低温下形成薄霜。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金属门，上面用褪色的红漆写着禁止入内。门锁已经生锈，但对一个在垃圾星长大的机械师来说不值一提。三十秒后，门开了。
里面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房间中央排列着六个透明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黑发女性。她们闭着眼睛，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舱体上的标签清晰可见：
【OS-01】【OS-03】...一直到【OS-06】。
齐星遥的指尖不自觉地触碰自己的后颈——那里也有个类似的烙印，只是数字不同。
最靠近她的培养舱突然发出滴的声响。舱内的女性——OS-04——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和齐星遥极为相似的眼睛，只是瞳孔呈现出不自然的金色。
你...终于来了...OS-04的声音通过舱体扬声器传出，虚弱但清晰，我们一直在等你...钥匙...
齐星遥的通讯器突然震动，程凛的加密信息弹出：【发现异常数据，立即撤离】
她刚要回复，OS-04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快走！他们知道了！
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的应急灯开始闪烁。齐星遥转身要跑，却发现出口已被两个武装守卫堵住。
OS-07。其中一人举起武器，站在原地。
就在齐星遥准备拼死一搏时，一道脉冲光束突然从侧面射来，精准命中守卫的武器。金发研究员凯拉站在通道口，手中的微型脉冲枪还冒着烟。
这边！她急切地招手，程凛让我来接应你！
齐星遥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也是——
没时间解释！凯拉拽着她冲进一条隐蔽通道，程凛触发了安全协议，整个设施将在八分钟后封锁！
她们在迷宫般的通道中狂奔。凯拉的动作异常敏捷，显然对这里了如指掌。
你是谁齐星遥喘息着问，为什么帮我们
凯拉回头看了她一眼，浅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因为我姐姐是OS-02。她咬了咬嘴唇，三年前她被带到这里...我再也没见过她。
她们冲进一个设备间，凯拉快速输入密码，墙壁滑开露出条秘密通道。
直通停机坪。她说，程凛应该已经在那儿了。
齐星遥刚要踏入通道，突然停下：等等，那些培养舱里的Omega——
来不及了。凯拉的声音带着痛苦，主系统已经启动，所有实验舱都被锁定...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装置塞给齐星遥，但你可以救她们。这是信息素共鸣器，能远程激活她们的意识。
远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凯拉推了齐星遥一把：走！我去引开他们！
那你怎么办
凯拉露出个惨淡的微笑：我有我的使命。她突然凑近，在齐星遥耳边快速说了句话：告诉马库斯...我原谅他了。
齐星遥在通道尽头与程凛汇合时，他正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一起。那人穿着工程师制服，左臂上有道明显的伤疤。
马库斯齐星遥惊讶地认出了星芒号的前首席工程师。
好久不见，小机械师。马库斯咧嘴一笑，但笑容很快消失，凯拉呢
齐星遥沉默地摇摇头，将那个小装置递给他：她让我告诉你...她原谅你了。
马库斯的表情瞬间凝固。程凛打断道：没时间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他们冲进停机坪，跳上一艘伪装成垃圾运输船的小型飞船。引擎启动的瞬间，设施内部传来一连串爆炸声。
凯拉启动了自毁程序。马库斯的声音沙哑，手指紧握着操纵杆，她早就计划好了...
飞船冲出停机坪的刹那，齐星遥透过舷窗看到净化者的中央区域开始坍塌。六个闪烁着红光的培养舱被紧急弹射出来，像流星般散向太空各个方向。
她们还活着齐星遥轻声道，凯拉给了我这个她展示那个小装置，能唤醒她们的意识。
程凛调出星图：培养舱的弹射轨迹已经记录。我们可以——
警报声突然响起。马库斯咒骂一声：帝国舰队！至少三艘战舰正在接近！
程凛迅速接管控制系统：启动跃迁引擎，目标...这里。他在星图上标出一个偏远星系，天蝎座γ-9，反抗军的秘密基地。
跃迁的过程比预想的更颠簸。当飞船最终脱离跃迁空间时，一颗暗红色的行星出现在视野中。轨道上漂浮着数十艘改装战舰，船身上喷涂着各种反抗军标志。
欢迎来到自由港马库斯的声音轻松了些，帝国地图上不存在的地方。
他们的飞船被引导至一个大型空间站。对接完成后，舱门外站着个身材高大的女性，火红的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腰间别着两把造型奇特的手枪。
程凛少将。她微微颔首，我是莱拉·科斯塔，反抗军晨星分队指挥官。她的目光转向齐星遥，突然露出个真诚的微笑，这位就是传说中的OS-07
齐星遥。她纠正道，注意到莱拉和程凛之间有种奇怪的默契。
莱拉大笑：我喜欢她。她转身带路，来吧，有人等你们很久了。
他们被带到一间会议室。当门滑开时，齐星遥惊讶地看到艾琳博士——那个在程凛记忆中出现过的红发科学家——正站在全息星图前。
你们拿到了净化者的数据艾琳直奔主题，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显示她已经很久没睡了。
程凛插入数据芯片：足够让程勋上军事法庭一万次。
全息影像展开，显示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星火计划的真正目的是制造一种信息素武器，能够选择性消除特定基因的Alpha——包括所有反对程勋的派系。
而你是关键。艾琳对齐星遥说，你的腺体结构能产生纯净的信息素样本，其他人都是复制品。她调出一组基因图谱，更惊人的是，你和程凛的基因匹配是自然发生的，不是人为设计的。
会议室突然陷入沉默。马库斯吹了声口哨：所以你们俩真的是...
命运。莱拉突然说，所有人都看向她。这位女指挥官耸耸肩：怎么我就不能浪漫一下
气氛突然轻松了些。齐星遥注意到程凛的耳尖微微发红，这让她莫名地心情愉悦。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道。
艾琳调出一份名单：首先，找到其他五个Omega。然后...她露出个狡黠的微笑，给程勋将军送份大礼。
当晚，齐星遥站在观察舱前，望着外面无垠的星空。程凛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饮。
在想什么他问。
我在想...那些被弹射出去的培养舱会去哪里。齐星遥轻声道，她们和我一样，都是实验品...
程凛沉默片刻：我们会找到她们。他的声音异常坚定，然后给她们选择的权利——复仇，或者新生活。
齐星遥转头看他：你呢你想要什么
星光透过观察窗洒在程凛的脸上，为他刚毅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他看向齐星遥，银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身影：我已经找到了。
远处，莱拉和马库斯正在争论什么，艾琳博士无奈地摇头。这个临时组成的小团体，每个人都带着伤痕，却也因此紧密相连。
齐星遥突然意识到，她不再是一个人了。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至少此刻，她有了同伴，有了目标，有了...家。
她轻轻碰了碰程凛的手，两人的指尖在星光下短暂相触，像是一个无声的承诺。
第8章
破碎的记忆
齐星遥在医疗舱的白色床单上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病号服。窗外，天蝎座γ-9的紫色恒星刚刚升起，将空间站的金属走廊染成诡异的薰衣草色。这是她连续第七天做同样的梦——一个模糊的女性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背景里总是充斥着刺耳的警报声和液体滴落的回音。
又梦到了
艾琳博士的声音从舱门处传来。红发科学家手里拿着神经扫描仪，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自从一周前从净化者带回数据，她就几乎没有休息过。
齐星遥揉了揉太阳穴，那里的血管突突直跳：这次更清晰了...我看到了培养舱的编号，B-17区。
艾琳的动作顿了一下，扫描仪发出轻微的滴声：那是星火计划最初实验室的编号。她调出全息投影，显示出一组脑波图谱，你的海马体活动异常活跃，被封锁的记忆正在苏醒。
舱门滑开，程凛大步走进来，制服袖口沾着机油痕迹，显然刚从机库回来。他手里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合成咖啡，一杯递给齐星遥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激起一阵细微的电流感。
马库斯改装好了追踪系统。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我们定位到两个培养舱的下落。
全息星图在医疗舱中央展开，两个红点在不同的星系闪烁。一个在边境贸易站新威尼斯，另一个则让齐星遥呼吸一滞——灰烬星。
老林会照应她。程凛仿佛读懂了她的思绪，手指放大灰烬星的图像，但另一个地点有问题。他调出贸易站的监控画面，这个Omega已经自行苏醒，并且...
画面中，一个黑发女子正利落地放倒三个警卫，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当她转身的瞬间，齐星遥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和她有七分相似，只是右眼下方多了一道细长的疤痕。
OS-03，艾琳轻声说，战斗特化型。
会议室里的争论已经持续了两小时。莱拉·科斯塔的红发像团火焰随着她激动的动作晃动：我们应该优先前往灰烬星！那个Omega明显处于被动状态！
而OS-03正在新威尼斯大杀四方。马库斯调出一段新收到的监控，画面中OS-03正用某种类似神经鞭的武器瘫痪了整个安保小队，每耽搁一分钟，她引起帝国注意的风险就增加一分。
程凛的手指在星图上划出一条航线：分头行动。莱拉带一队人去灰烬星，我和齐星遥去贸易站。
太危险了。艾琳突然打断，OS-03的攻击性极强，而且...她犹豫了一下，她的信息素可能触发齐星遥的记忆链式反应。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齐星遥。她注意到程凛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是他焦虑时的小动作。
我能控制自己。她平静地说，却感到颈后的腺体微微发热，而且如果真如艾琳所说，我和其他实验体之间存在共鸣，那我可能是唯一能接近OS-03的人。
会议结束后，程凛在走廊拦住了她：你不必勉强。他的声音很低，银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近乎透明，我们可以等莱拉——
然后看着OS-03杀光整个贸易站的人齐星遥摇头，我在灰烬星见过被精神暴动摧毁的Alpha，那场景...她突然噤声，一段陌生的记忆碎片闪过——白色的实验室，刺眼的灯光，一个尖叫着的金发女孩...
齐星遥程凛的手扶住她的肩膀，温暖的alpha信息素像毯子般包裹过来，又来了
她点点头，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这种亲密的姿态在两周前还会让她不适，现在却成了某种自然而然的依靠。程凛的心跳声透过制服传来，沉稳有力。
我们会弄清楚的。他的声音在胸腔共鸣，所有真相。
新威尼斯贸易站漂浮在碎星带边缘，由数十个废弃殖民舱拼接而成，霓虹灯牌在真空中无声闪烁。齐星遥调整着伪装身份的手环——她现在是个来自天狼星系的机械商贩，而程凛则扮作她的保镖。
记住计划。程凛借着帮她整理衣领的动作低语，OS-03最后出现在C区黑市，那里有家叫蓝月亮的义体诊所。
贸易站内部的空气混杂着机油、汗液和上百种外星香料的气味。齐星遥的感官被过度刺激，不得不频繁按压鼻梁来缓解头痛。转过一个拐角时，她突然抓住程凛的手臂。
有血迹。她指着地面几乎不可见的暗色痕迹，新鲜的。
痕迹延伸进一条狭窄的巷道。程凛做了个战术手势，两人悄无声息地跟进。巷道尽头堆满废弃货箱，一个黑影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
OS-03齐星遥试探性地呼唤。
黑影猛地抬头，金色瞳孔在黑暗中像猫科动物般反光。下一秒，一道银光闪过，神经鞭擦着齐星遥的脸颊飞过，在墙上留下一道焦痕。
又一个赝品。OS-03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露出被血浸透的衬衫下摆，你们来晚了，我已经处理掉三个冒充者。
齐星遥缓缓举起双手：我不是冒充者。我是OS-07，从净化者逃出来的。
证明给我看。OS-03的鞭子蓄势待发。
齐星遥深吸一口气，摘下了信息素抑制环。刹那间，淡金色的信息素雾霭在巷道里弥漫开来。OS-03的瞳孔骤然收缩，鞭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真的是你...她的声音突然带上哭腔，钥匙...
这个词触发了什么。齐星遥的视野突然被白光淹没，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五岁的她站在白色实验室里，面前是六个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黑发女孩，从OS-01到OS-06。红发女科学家——年轻的艾琳博士——正在记录数据。
今天的联结测试很重要。艾琳温柔地说，记住，你们是一个整体。
小齐星遥把手贴在OS-03的舱体上。舱内的女孩睁开眼睛，隔着玻璃对她做鬼脸。
别闹，03。OS-01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她是最年长的，总是一副小大人模样，博士说过要专注。
联结开始了。齐星遥感到意识不断扩展，先是感受到OS-02对甜味的偏爱，然后是OS-04膝盖上的擦伤疼痛...最后是OS-03脑海里那个旋转的银色陀螺，那是她被抓进实验室前最后的玩具...
记忆突然跳转。警报声刺破耳膜，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冲进实验室。OS-01的培养舱被砸碎，她小小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被拖走...
快跑！OS-03的声音在记忆中尖叫，从通风管走！记住你是钥匙！钥匙！
现实如潮水般回归。齐星遥跪在地上，喉咙火辣辣地疼——她刚才一直在尖叫。程凛半抱着她，alpha信息素浓得几乎实体化。OS-03瘫坐在对面，脸上满是泪痕。
你想起来了...OS-03喘息着，他们屠杀我们的那天...
在安全屋的医疗床上，OS-03——她现在坚持被称为凯特——狼吞虎咽地吃着合成蛋白块。她右腹的伤口已经被艾琳远程指导缝合，但精神状态的恢复需要更长时间。
我们七个被设计成信息素网络。凯特用袖子擦了擦嘴，你是核心处理器，其他人是放大器。她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当联结完成时，我们能控制任何alpha的精神图景。
程凛的眉头紧锁：这就是程勋要清除你们的原因...他害怕这个力量。
凯特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但他不知道，屠杀那晚我们完成了最终联结。她的金色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现在只要钥匙启动，我们就能——
齐星遥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莱拉的全息影像弹出，背景是激烈的交火声：灰烬星是个陷阱！OS-05已经——画面突然中断，最后闪过一个熟悉的标志：燃烧的星辰，程勋将军的私人卫队徽章。
程凛已经冲向武器架：他们跟踪了我们的通讯。他扔给齐星遥一把改装过的脉冲手枪，我们得立刻支援莱拉。
凯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带上我。她的指尖冒出细微的电弧，我和05的联结还在...我能找到她。
齐星遥刚要反对，一段新的记忆碎片突然击中她——实验室的地下机房，七个终端围成环形，中央控制台上刻着一行小字：
【当七姐妹重聚，锁链终将断裂】
不是陷阱...她喃喃自语，是召唤。
程凛的手按在她的肩上：什么
齐星遥抬头，眼中的决心让alpha都不由得后退半步：我们必须找到所有姐妹。不是为了逃命...是为了反击。
窗外，贸易站的霓虹灯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广播里响起机械的警告声：
【全站戒严，发现高危通缉犯。重复，发现高危通缉犯...】
凯特的金色瞳孔在红光中闪闪发亮：看来游戏开始了。
第9章
七姐妹的召唤
贸易站的警报声像一把钝刀锯着齐星遥的神经。窗外，所有霓虹灯牌都切换成了刺眼的血红色，将三人的脸映得如同鬼魅。广播里的机械女声仍在重复通缉令，但内容已经变了：
【OS-03与OS-07，立即向安保部队投降。重复，立即投降——】
程凛一把扯断墙上的通讯线路，机械声戛然而止。帝国特种部队已经封锁了贸易站。他调出刚破解的监控画面，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逐层搜查，他们用了神经毒气探测器。
凯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齐星遥扶住她摇晃的身体，手掌立刻被温热的液体浸透——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没时间了...凯特的金色瞳孔开始扩散，05在呼唤我们...她在灰烬星的地下...老地方...
程凛快速组装着武器：什么老地方
齐星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段模糊的记忆浮现：实验室...灰烬星上有星火计划的备用实验室！她转向程凛，记得老林的回收站后面那片禁区吗
程凛的眼神变了：辐射超标区
不是天然辐射。齐星遥的声音发紧，是实验室屏蔽场的残留。
凯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听着，钥匙...她的呼吸带着血腥味，我们六个被植入定位芯片，程勋在用05当诱饵...但这也是机会...
她的身体猛地抽搐，金色瞳孔完全变成了黑色。当再次开口时，声音里混入了另一个人的音色——轻柔但坚定：
来地下三层...我们等着...
然后凯特就像断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程凛探了探她的颈动脉：还活着，但意识被强制联通了。
远处传来爆破声，整条走廊的灯光开始闪烁。程凛迅速制定计划：贸易站有艘走私船，马库斯留的后手。他将凯特背起，我们得穿过C区美食广场。
齐星遥调试着脉冲手枪：那里现在肯定全是士兵。
程凛的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所以我们要走下水道。
下水道比想象中更糟。漆黑色的粘稠液体没过脚踝，散发着腐肉和化学试剂的恶臭。齐星遥的夜视镜里，不时有巨型变异鼠从污水里窜过，牙齿闪着寒光。
凯特在程凛背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程凛的衣服滴落，在水面晕开。
还有三百米。程凛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带着电流杂音，出口在——
齐星遥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她的耳朵捕捉到了细微的水声——不是老鼠，是某种更大的东西在移动。
两点钟方向。她无声地做口型。
阴影里浮现出三个全副武装的身影。不是帝国士兵，而是雇佣兵——廉价的机械义眼，改装过的脉冲步枪，脖子上挂着信息素过滤器。
赏金猎人。程凛轻轻放下凯特，每人五万星币，活的。
领头的雇佣兵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属牙齿：瞧瞧我们捞到了什么两个Omega和一个——他的视线移到程凛肩章上，哇哦，附加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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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爆发得突然而残酷。齐星遥的第一枪精准命中领头者的过滤器，但对方居然硬扛着alpha信息素的冲击继续开火。脉冲光束擦过她的左臂，烧出一道焦痕。
程凛的作战风格像一场暴风雪——冷静而致命。他徒手拧断了一个雇佣兵的脖子，夺过的步枪在下一秒就射穿了另一个的膝盖。
最后一个雇佣兵突然朝水面扔了个金属球。齐星遥的瞳孔骤缩：电磁脉冲弹！
太迟了。蓝白色的电光席卷下水道，所有电子设备瞬间报废。夜视镜黑屏前的最后一秒，齐星遥看到雇佣兵举枪对准了昏迷的凯特。
她的身体先于思维行动。扑过去的瞬间，她感到肋下一凉，然后是灼烧般的剧痛——雇佣兵的振动匕首刺进了她的侧腹。
星遥！程凛的怒吼在下水道回荡。
齐星遥死死抓住雇佣兵的手腕，不让他转动匕首扩大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涌出，但她恍若未觉，另一只手摸到了靴子里的陶瓷刀。
告诉你个秘密。她喘息着将刀捅进对方喉咙，灰烬星长大的Omega...都带着刀。
雇佣兵瞪大眼睛倒下时，齐星遥也踉跄着跪进污水里。程凛立刻扶住她，手指在她伤口周围快速按压检查。
没伤到内脏。他的声音绷得像弦，但需要立刻处理。
齐星遥扯下袖子草草包扎：先离开这。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凯特怎么样
程凛的表情变得古怪：你自己看。
凯特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黑色瞳孔完全变成了银白色。当她开口时，声音是齐星遥从未听过的成熟冷静：
通道已清理。跟我来。
走私船夜莺号比棺材大不了多少，但引擎出奇地安静。程凛一边驾驶一边不时看向后舱——凯特（如果还是她的话）正用齐星遥从未见过的娴熟手法处理伤口。
你不是凯特。齐星遥忍着消毒液的刺痛，你是OS-05
银白色的眼睛眨了眨：我叫米拉。声音温柔但带着某种金属质感，凯特太累了，需要休息。
程凛调出星图：灰烬星现在什么情况
米拉的手指在齐星遥伤口上轻轻一点，某种冰凉的物质渗入皮肤，疼痛立刻减轻：莱拉·科斯塔被围困在地下三层。程勋派了整支幽冥小队。她抬头看向程凛，你父亲亲自督战。
齐星遥感到程凛的信息素瞬间变得锋利如刀。她悄悄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脉搏的剧烈跳动。
为什么这么兴师动众她问米拉，我们七个到底能做什么
米拉的嘴角浮现神秘的微笑：完成我们被创造的目的。她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复杂的符号，齐星遥的视网膜上立刻浮现出一组数据流，看，这是连接时的神经图谱。
齐星遥倒吸一口冷气。图谱显示，当七个Omega的脑波同步时，能产生某种信息素场，足以覆盖整个星系的alpha。
不是控制。米拉轻声说，是解放。打破帝国对alpha的精神枷锁。
程凛猛地转头：什么枷锁
米拉的银白瞳孔微微扩大：你以为精神暴动是自然现象她调出一段加密数据，帝国在alpha入伍时注射的忠诚药剂才是元凶。我们被设计来...重置这一切。
齐星遥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实验室的最后一幕——年幼的她被推入通风管前，OS-01塞给她一个小装置：带着钥匙去找艾琳，只有她能启动最终程序...
记忆再次中断。她抬头看向程凛，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程勋知道这个吗他问。
米拉的表情变得悲伤：他不仅是知道...他就是主设计师。
灰烬星的大气层比齐星遥记忆中更污浊。当夜莺号突破云层时，整个东区都笼罩在橙红色的沙尘暴中。
直接去回收站。程凛设定自动驾驶，老林的地下仓库有条密道。
齐星遥透过舷窗看向下方，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在这片垃圾场生活了十二年，却从未想过为什么老林坚持不让她靠近西侧禁区。
有人跟踪。艾莉突然说，银白瞳孔闪烁着数据流，不是战舰...是无人机群。
程凛立刻启动电子对抗系统，但已经晚了。数十个蜘蛛型无人机从沙尘中现身，机械复眼闪烁着红光。
幽冥小队的侦察兵。程凛猛推操纵杆，坐稳！
夜莺号像受伤的鸟儿般急坠。齐星遥的胃部翻涌，肋骨处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当飞船擦着垃圾山掠过时，她看到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都是老林的工人。
不...她的指甲陷入掌心。
程凛将飞船粗暴地停在一片废铁堆后：走！无人机会引导轰炸！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向回收站。大门已经被炸飞，里面浓烟滚滚。齐星遥正要冲进去，程凛一把拉住她：陷阱。
果然，门框上隐约可见细如发丝的激光绊线。米拉突然抬手，指尖迸出蓝色电光，所有绊线同时熔断。
他们在下面。她银白的眼睛望向地底，莱拉撑不了多久了。
地下仓库比齐星遥记忆中的大十倍。穿过伪装成废料堆的暗门后，眼前是一条向下的金属阶梯，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和能量武器灼痕。
老林从没告诉我...齐星遥喃喃道。
程凛检查着武器：他可能也不知道真正用途。
最下层是一间圆形大厅，中央的控制台已经被炸毁。五具尸体呈扇形倒在地上——都是莱拉的手下。红发女指挥官本人靠在一台设备旁，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但手中的双枪依然稳稳指向入口。
就知道你们会来。她咧嘴一笑，嘴角有血迹，欢迎参加派对。
角落里，一个培养舱静静矗立。舱内的黑发女性——OS-05的本体——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和米拉一模一样的银白瞳孔直视齐星遥：
钥匙，你来了。
莱拉的伤势比看起来严重。程凛给她注射了军用兴奋剂，才让她保持清醒说完了经过。
我们找到培养舱时，她已经醒了。莱拉指向OS-05，说在等钥匙...然后幽冥小队就来了。
OS-05（现在知道她是米拉的本体）的声音通过培养舱的扬声器传出：程勋害怕我们重聚。因为当七个终端同时激活...她看向大厅角落的七个控制台，真相就会揭晓。
齐星遥走向最近的控制台，上面的灰尘被擦去一角，露出熟悉的六角星标志。她鬼使神差地将手掌按上去，金属表面立刻亮起蓝光。
身份确认，OS-07。机械女声响起，最终协议启动。
整个大厅突然震动，地板中央裂开圆形洞口，一个全息投影缓缓升起——是年轻二十岁的程勋将军，身旁站着红发艾琳和几个穿白大褂的科学家。
如果这段记录被激活，说明计划已经失败。全息程勋的声音带着疲惫，星火计划表面是制造Omega武器，实际是为了破解帝国对alpha的精神控制。
艾琳的全息影像上前一步：我们在alpha入伍时注射的忠诚药剂含有纳米机械，会逐渐侵蚀自主意识。她调出一组脑部扫描，七位Omega姐妹的联合信息素场是唯一能清除它们的钥匙。
米拉的培养舱突然发出警报：有人突破了外围防御！
程凛迅速布置防御：莱拉，你负责东侧通道。米拉，用你的能力干扰电子设备。
齐星遥却盯着全息记录里最后一个画面——年幼的她和程凛站在实验室角落，手里共同捧着一个发光的小装置。
等等...她的声音发颤，程凛，你当时也在
程凛的表情凝固了。就在这时，大厅的门被炸飞，烟雾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程勋将军本人，身后跟着十二名幽冥小队精英。
真感人，家庭团聚。程勋的声音冰冷如铁，可惜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第10章
真相的代价
程勋将军的作战靴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幽冥小队的士兵呈扇形散开，脉冲步枪的红外瞄准点在众人胸口跳动。齐星遥注意到程凛的右手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父亲。程凛的声音像是从冰川深处传来，你亲自来灭口
程勋摘下军帽，露出与程凛如出一辙的银灰色眼睛。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温度，像两颗冰冷的金属球：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儿子。你本可以成为帝国最年轻的元帅。
齐星遥悄悄移动脚步，挡在米拉的培养舱前。程勋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她，那种审视的眼神让她想起实验室里的解剖刀。
OS-07。他念出这个编号时像在品尝某种稀有葡萄酒，我花了大价钱找回你。你的腺体组织在黑市上值三个殖民星。
莱拉突然大笑，笑声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听听，帝国英雄谈起Omega像在讨论稀有矿物。她的双枪已经瞄准程勋，我该先打哪只眼睛左眼用来撒谎，右眼用来算计
程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莱拉·科斯塔，天蝎座叛军首领。他做了个手势，两名幽冥士兵立刻上前，你父亲死前也是这么聒噪。
莱拉的红发像团燃烧的火焰，但米拉的声音从培养舱里传来：别冲动，他在激怒你。银白的瞳孔转向程勋，将军，你害怕的从来不是我们，而是真相。
整个大厅突然震动，全息投影自动播放下一段记录——年轻的程勋对着镜头说：如果皇室发现我们在alpha士兵脑中植入控制芯片，整个帝国将——画面突然中断，但已经足够。
幽冥小队中有人不安地动了动。程勋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诽谤！这些是叛军伪造的！
是吗程凛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铜钥匙——他从小戴着的唯一遗物，那你为什么在我三岁时就给我注射抑制剂为什么每次精神暴动后我都能想起被封锁的记忆
钥匙在灯光下泛着古旧的光泽。齐星遥突然记起实验室里，年幼的自己将这枚钥匙塞进程凛手心：藏好它，这是艾琳博士的密码...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五岁的齐星遥蜷缩在通风管道里，透过栅栏看着下方屠杀的场景。黑衣士兵正将OS-01拖向粉碎机，女孩的哭喊声刺破耳膜。
快走！OS-03——凯特的前身——将她推向管道深处，去找艾琳博士！
她拼命爬行，掌心被金属接缝割得血肉模糊。通风管尽头是间密室，红发女科学家正在销毁数据。
齐星遥艾琳震惊地接住从管道跌落的她，其他人呢
死了...都死了...小女孩抽泣着举起染血的钥匙，01说...给你...
记忆跳转。阴暗的下水道，艾琳将注射器扎进她颈后的腺体：这能封锁你的记忆，直到安全为止。女科学家的手在发抖，记住，你是钥匙，唯一能解开alpha精神控制的存在...
另一个画面浮现：灰烬星的垃圾场，五岁的她从破碎的培养舱爬出，后颈的烙印渗着血。远处，老林提着灯走来...
现实如潮水般回归。齐星遥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泪水浸湿了前襟。程凛正与两名幽冥士兵近身搏斗，右臂被振动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程勋！她的声音因记忆冲击而嘶哑，你不仅想杀我们，你还篡改了实验目的！
整个大厅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米拉的培养舱自动开启，营养液像泪水般倾泻而出。银白瞳孔的女子虚弱地伸出手：姐妹们...联结...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齐星遥的视野突然分裂——她同时看到莱拉在掩护射击，艾莉操控着电路火花，凯特在走私船上苏醒，甚至感知到遥远星系中另外三个培养舱里的生命波动。
七姐妹的意识正在同步。
联结带来的信息洪流几乎冲垮齐星遥的意识。她看到程勋将军的脑部扫描图——数千个纳米机械像蛛网般缠绕着他的前额叶；看到帝国数千个军事基地里，alpha士兵被注射所谓的忠诚药剂；最可怕的是，她看到了皇室地堡里的控制装置，一个按钮就能让所有被控制的alpha自毁。
现在你明白了。米拉的声音在精神世界回荡，我们被设计来切断这个死亡开关。
程勋显然意识到了危险：开火！优先击杀OS系列！
脉冲光束如暴雨般倾泻。程凛扑向齐星遥，用身体挡住三道致命射击。鲜血从他胸口涌出，温热的液体浸透了齐星遥的衣襟。
不...不！她抱住下坠的alpha，手指徒劳地按压伤口。程凛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有血沫涌出。
某种比愤怒更炽热的情绪在齐星遥体内爆发。她颈后的腺体剧烈跳动，淡金色的信息素如实质般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复杂的神经网络。
联结完成。米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七姐妹归位。
齐星遥的精神力量呈指数级增长。她看到了贸易站的凯特正用神经鞭放倒守卫；感知到莱拉在同时操控双枪射击；甚至能引导米拉的银白瞳孔释放电磁脉冲。七个Omega的意识完美融合，形成一张无形的巨网。
程勋将军突然捂住头部跪倒在地，像有无形的钻头刺入颅骨。幽冥小队纷纷丢下武器，痛苦地蜷缩起来——他们脑中的控制纳米机械正在被信息素场分解。
停下...我命令你停下！程勋挣扎着举起手枪，但齐星遥只是轻轻挥手，武器就化为一团废铁。
你无权命令任何人。七个Omega的声音同时从她口中传出，从现在起，alpha将重获自由意志。
整个灰烬星的地表开始震颤。老回收站的地板塌陷，露出下方巨大的六角形装置——正是净化者的缩小版。
启动终端。米拉指引道，发送解放信号。
程凛的生命体征正在急速下降。齐星遥将他轻轻放在控制台旁，手指描摹着他染血的面容。某种超越语言的理解在两人之间流转——他微微点头，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去吧。他气若游丝，完成...使命...
齐星遥吻了吻他冰凉的额头，转身走向中央控制台。每走一步，就有更多记忆复苏：实验室里的欢笑，七个女孩偷偷分享糖果，年幼的程凛被带来做匹配测试时害羞的表情...
控制台需要七个生物密钥。齐星遥将手掌按在第一个凹槽，米拉、凯特和其他姐妹的意识通过联结填补了空缺。能量读数直线上升，整个装置发出耀眼的蓝光。
信号已锁定全星系范围。米拉的声音带着释然，发送后，所有alpha将永久摆脱控制，但...
齐星遥明白那个停顿的含义：但我们七个的信息素结构会过载。她平静地接上，钥匙用完即毁。
程勋突然发出嘶哑的笑声：真是感人的自我牺牲...但你们改变不了什么！皇室还有备用方案！
我们知道。七姐妹的声音再次共鸣，所以莱拉已经将真相发送给了全星系媒体。
投影屏上闪现出数千个新闻频道，全都在播放从净化者获取的机密数据。皇室控制alpha的铁证如野火般蔓延。
不...这不可能！程勋的面具终于完全碎裂，你们这些实验品怎么敢——
他的咆哮被刺耳的机械音打断：【最终协议激活。倒计时10秒】
齐星遥回到程凛身边，将他抱在怀里。alpha的呼吸已经微不可闻，但银灰色的眼睛仍固执地睁着，不肯错过她的每一秒。
记得...通风管里...你给我的糖吗他断断续续地说，柠檬味的...好酸...
齐星遥泪如雨下。那段记忆刚刚复苏——五岁的她偷偷塞给测试后痛苦的程凛一颗糖，那是他们最初的联结。
等一切结束...她贴着他的唇低语，我们再去找一颗...
【3、2、1——解放程序启动】
蓝白色的能量波从装置中心爆发，瞬间扩散至整个星系。齐星遥感到颈后的腺体像超新星般燃烧起来，七个Omega的信息素网络在那一刻达到完美共振，然后...
寂静。
齐星遥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是一束阳光。它透过破碎的穹顶照射进来，在满是灰尘的空气中形成一道光柱。
她动了动手指，触到身旁温暖的躯体——程凛的胸膛平稳起伏，伤口已经结痂。远处，莱拉正在帮米拉从培养舱完全脱离；艾莉检查着昏迷的幽冥士兵；程勋被自己的手铐锁在管道上，眼神空洞。
他...他们没事齐星遥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米拉微笑着点头：解放信号成功了。所有控制纳米机械都已失活。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包括皇室地堡里的主控装置。
程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睁开眼的瞬间就寻找齐星遥：你...还在...他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她的脸，仿佛确认这不是幻觉，联结断了，我以为...
齐星遥感受了一下颈后的腺体。它还在，但信息素变得完全不同——纯净、自然，没有任何人工改造的痕迹。
钥匙用尽了。她轻声解释，但我们...活下来了。
莱拉突然吹了声口哨：看看谁来了！
入口处，马库斯搀扶着凯特走来，后面跟着艾琳博士和——齐星遥屏住呼吸——另外四个从培养舱逃出的姐妹。七双相似却各异的眼睛在晨光中相视而笑。
程凛挣扎着坐起来：皇室会报复。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齐星遥握住他的手，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伤痕累累但眼神坚定的莱拉，温柔智慧的米拉，桀骜不驯的凯特，沉稳可靠的马库斯，还有她失而复得的姐妹们。
那就战斗吧。她平静地说，这一次，我们一起。
在灰烬星的朝阳下，七个Omega和一个alpha的影子在地面上交织，像是一幅关于新生与自由的图腾。远处，帝国的舰队正在大气层外集结，但此刻，这个残破的地下室里充满了久违的希望。
第11章
终局之战
灰烬星的黎明带着金属燃烧的焦糊味。齐星遥站在废弃回收站的屋顶，看着天际线处缓缓升起的暗红色太阳。三天前那场能量爆发留下的电离层仍未散去，整个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像一块淤血的伤疤。
帝国皇室第七舰队已经突破近地轨道。莱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左腿的固定支架发出轻微的机械声响，侦察机拍到至少二十艘战舰正在部署空降舱。
齐星遥摩挲着颈后的疤痕——那里曾经是改造腺体的接口，现在只剩下一道凹凸不平的灼痕。解放信号的代价是七个Omega的特殊能力，但换来了整个星系alpha的觉醒。
程凛呢她问道，声音比想象中更沙哑。
在下面和米拉调试发射器。莱拉的红发在风中翻飞，像一面战旗，他说能黑进一艘战舰的导航系统，给我们争取三十六小时。
脚下的金属板传来震动，齐星遥循着声音来到地下三层。原本的实验室现在堆满了从走私船拆下的零件，程凛正跪在一台冒着火花的设备前，制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布满能量灼伤的小臂。
相位耦合器又烧了。他头也不抬地说，银灰色的眼睛下方挂着浓重的黑影，我们需要更多超导体。
米拉坐在角落，银白色的瞳孔中流动着数据光点：贸易站东区仓库有库存，但那里现在全是皇室卫队。
齐星遥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程凛手臂上最新的伤口：我去。
程凛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太危险了。你的腺体还没完全恢复，信息素伪装用不了。
谁说我要伪装了齐星遥从靴筒抽出陶瓷刀，刀锋在暗红阳光下泛着冷光，灰烬星长大的Omega，最擅长的就是让东西消失。
贸易站东区比齐星遥想象的更糟。皇室占领军把这里改造成了临时指挥中心，每个路口都设有关卡，扫描仪不断扫过行人面部。她裹紧破旧的防风斗篷，刻意跛着左脚，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废品贩子。
站住！一个卫兵拦住她，通行证。
齐星遥低着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沾满油污的芯片——这是莱拉从死去的幽冥队员身上扒来的。卫兵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着检查，扫描仪亮起绿灯。
快点滚，垃圾婆。卫兵挥手驱赶，午时宵禁，所有平民必须——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西区升起浓烟，警报声响彻整个贸易站。齐星遥嘴角微微上扬——莱拉的调虎离山计奏效了。
仓库区守卫少了一半。她轻松解决掉剩下的两个卫兵，将尸体拖进阴影处。超导体就放在三号仓库的保险柜里，但当她碰到柜门时，金属表面突然亮起红光。
【生物识别锁定：仅限皇室工程师开启】
该死。齐星遥咬牙。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远处已经传来士兵集结的脚步声。
正当她准备暴力破解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需要帮忙吗，小星
齐星遥猛地转身，陶瓷刀已经抵在对方喉咙上——然后僵住了。站在她面前的是老林，灰烬星的废品回收商，她以为早已死在战火中的养父。老人左眼戴着眼罩，右腿换成了简陋的机械义肢，但笑容依旧和记忆中一样温暖。
你...还活着她的声音发颤。
老林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头子没那么容易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数据线，接入保险柜，特别是当有人提前警告我撤离的时候。
保险柜发出滴的轻响，柜门滑开。齐星遥瞬间明白了：是程凛通知你的。
聪明丫头。老林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两颗的门牙，现在快拿着东西走吧，记得替我揍那个银眼睛的小子一拳——他答应过会保护好你。
齐星遥抱紧装满超导体的背包，突然抓住老人的手：跟我们一起走。
老林摇摇头，从腰间抽出一把老式脉冲枪：总得有人拖住追兵。他推了她一把，去吧，你还有更重要的战斗。
当齐星遥翻出后窗时，听到前门被踹开的巨响，然后是老林中气十足的咒骂声和武器充能的嗡鸣。她没有回头，但指甲已经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血痕。
信号捕捉到了！米拉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是皇室旗舰的导航频段！
地下实验室里，所有人都围在程凛组装的发射器旁。那台由废品拼凑的设备正发出不稳定的嗡鸣，全息投影上闪烁着一串加密代码。
程凛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再给我三分钟，就能把他们的跃迁坐标改成黑洞区。
莱拉检查着武器库存：足够让他们迷路半个月了。
齐星遥默默将超导体递给程凛，两人的指尖在传递时短暂相触。alpha立刻注意到她掌心的伤口和异常苍白的脸色，但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问。
突然，整个房间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凯特从监控屏前抬头，金色瞳孔收缩成细线：空降舱！至少五十个落在三公里外！
比预计的早。程凛的声音依然冷静，但太阳穴的青筋暴起，还需要两分四十秒。
莱拉已经给双枪充能：我和凯特去东侧通道。
我去守西门。米拉站起身，银白瞳孔中数据流加速流动。
齐星遥拔出脉冲手枪：正门交给我和程凛。
众人迅速散开。程凛在键盘上输入最后一段代码，突然抓住齐星遥的手腕：无论发生什么，让发射完成。
她望进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看到了无需言说的决绝：我们一起完成。
第一波爆炸震得设备摇晃。监控屏上显示，皇室卫队已经突破了外围防线，穿着金色动力甲的精英士兵如潮水般涌来。
90秒！程凛大喊，同时举枪射穿了一个冲进门的士兵。
齐星遥背靠背与他站在一起，每一发脉冲光束都精准命中敌人头盔的接缝处。尸体很快堆积成障碍，但更多的士兵源源不断。
60秒！
凯特的尖叫从东侧通道传来，接着是莱拉愤怒的咒骂。齐星遥的耳麦里响起米拉冷静的报告：西门失守，我们退守B区。
一发火箭弹轰在门口，冲击波将齐星遥掀翻在地。她右耳暂时失聪，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程凛拖着她躲到控制台后，左肩被弹片划开一道狰狞的伤口。
30秒！坚持住！
齐星遥模糊的视线看到三个金甲士兵冲进门来。她抬手射击，但脉冲枪能量耗尽，只发出无力的咔嗒声。最前面的士兵举起武器，瞄准了程凛的后背——
时间仿佛慢放。齐星遥扑过去时，看到枪口亮起的蓝光，感受到灼热的能量束穿透肋骨的剧痛，也听到了程凛完成程序的提示音。
【跃迁坐标已篡改。信号发射完成】
疼痛比想象中温和，像是浸泡在温水里。齐星遥恍惚听到程凛撕心裂肺的喊声，感受到自己被轻轻抱起，然后是米拉急促的医疗指令。
肺部贯穿伤...需要立即手术...
皇室舰队开始跃迁了！他们中计了！
莱拉！把那该死的医疗包拿来！
最清晰的是程凛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颤抖而坚定：看着我，齐星遥。这是命令。
她努力聚焦视线。Alpha的脸近在咫尺，银灰色的眼睛里盛满从未示人的脆弱。真奇怪，她想，这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睫毛上竟挂着泪珠。
老林...让我...揍你一拳...她气若游丝地说，嘴角溢出鲜血，他说...你答应过...
程凛将额头抵住她的：我欠你的何止一拳。他的信息素温柔地包裹着她，不再是那种冷冽的雪松味，而是雨后森林般的清新，等你好了，随便揍。
米拉的银白瞳孔闪烁着医疗数据：必须立刻手术，但这里条件...
去晨星号。莱拉的声音插入，我的船就藏在南边峡谷里。
齐星遥感到自己被小心移动。紫色的天空渐渐变成舷窗外的星空，然后是跃迁时的流光溢彩。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但程凛的手始终紧握着她。
当无影灯亮起时，她听到艾琳博士熟悉的声音：别怕，孩子，我们回家了。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齐星遥想起五岁那年，在实验室通风管里，年幼的程凛偷偷塞给她一颗柠檬糖。酸得让人流泪，却又甜得让人舍不得吐掉。
就像此刻，疼痛与温暖交织的感觉。
三个月后，晨星号医疗舱。
齐星遥对着镜子触碰胸口的手术疤痕。伤口已经愈合，但医生说过，那颗能量束烧毁的肺叶会永远影响她的耐力。不过比起其他代价——米拉失去了一只银白眼瞳，凯特的精神联结能力永久受损，莱拉的左腿换成了义肢——这已经算幸运了。
舱门滑开，程凛走进来，手里拿着最新收到的星际新闻。皇室第七舰队在黑洞区失踪的消息占据了头条，而更重要的新闻是：随着控制纳米机械的失效，三个主要星系已经爆发起义。
艾琳发来消息。程凛递给她一份数据板，其他四个姐妹都安全，正在各地帮助alpha适应自由意志。
齐星遥望向舷窗外。飞船正停泊在一颗陌生星球的轨道上，湛蓝的海洋和翠绿的陆地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数据库里见过的地球影像。
接下来去哪儿她问。
程凛的手指轻轻拂过她颈后的疤痕：莱拉说南十字星系需要医疗支援，米拉想去找剩下的培养舱...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轻松，或者我们可以先去灰烬星，看看老林是不是真的把那批皇室装备卖了好价钱。
齐星遥笑了，阳光透过舷窗洒在她脸上。她握住程凛的手，两人无名指上戴着的金属环轻轻相碰——那是用程凛那把铜钥匙熔铸的。
先去灰烬星。她说，然后...去看看整个星系。
程凛吻了吻她的指尖：遵命，我的Omega。
在浩瀚星海的见证下，一艘印着燃烧星辰标志的飞船调整航向，驶向无垠的宇宙。它的身后，是过去的硝烟与泪水；前方，是属于所有alpha和Omega的自由星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