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玻璃花瓶碎在凌晨三点
林浅羽跪在地上捡碎玻璃,指尖被划出细长的血痕。
这是她第三次收拾被傅沉砚撞翻的花瓶。
上周他带回来的香水味还残留在西装上,今天又把她亲手插的蓝玫瑰摔在地上。
夫人,您别捡了,我来。
王管家举着扫帚站在楼梯口,声音里带着不忍。
林浅羽摇头,拇指碾过锋利的碎片:碎了就该扫干净。
三年前婚礼上,她穿着vera
wang婚纱对傅沉砚说我愿意。
她以为这三个字能换他眼中一点温柔。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傅家的联姻从来不需要感情,她不过是他用来稳固商业版图的棋子。
手机在大理石桌面上震动,屏幕跳出傅沉砚的助理陈特助消息:
傅总今晚不回来。
她盯着对话框里的不回来,想起三个月前爷爷临终前抓着她的手:
浅羽,沉砚这孩子外冷内热,你多担待。
玄关传来电子锁转动的声音,林浅羽手忙脚乱把碎玻璃往纸篓里扫,听见男人沉稳的脚步声逼近。
抬起头时,傅沉砚正站在落地灯旁解领带,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方那道她从未见过的疤痕。
这么晚还不睡
他语气平淡,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等你。
林浅羽扯出微笑,指腹蹭过膝头的灰。
茶几上的燕窝粥已经凉透,她每天都会让厨房炖好,却总是等不到他回来喝。
傅沉砚看了眼墙上的钟:以后不用等。
转身要上楼时,瞥见她指尖的血珠:受伤了
没事,不小心碰碎花瓶。
林浅羽藏起手,心里却泛起涟漪。
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超过十个字。
男人的脚步顿在楼梯上,声音忽然冷下来:
明天让陈特助给你卡,喜欢什么自己买,别总摆这些花花草草。
灯光在他侧脸投下阴影,看不清表情。
林浅羽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三年的等待像个笑话。
想起上个月在他书房看见的东西。
抽屉最深处藏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枚镶着蓝宝石的女士腕表,和他前女友沈若雪生日那天发的朋友圈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傅沉砚。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我们离婚吧。
男人的背影猛地僵住,缓缓转身,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你说什么
离婚。
林浅羽站起身,膝盖因长时间跪地而发麻。
我累了,不想再演这场戏了。
傅沉砚忽然轻笑一声,迈着长腿走近:
林浅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傅家和林家的联姻,是你说离就离的
他指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别耍小脾气,我没功夫哄你。
下巴传来的疼痛让林浅羽眼眶发热,她忍了三年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傅沉砚,你以为我在耍脾气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男人皱眉,显然不记得。
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林浅羽扯出嘴角。
我从早上等到现在,你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回来,摔碎我插的花,连句‘周年快乐’都没有。
傅沉砚眼神微闪,松开手:商业联姻需要这些虚礼
可我是人,不是你棋盘上的棋子。
林浅羽后退半步,从口袋里摸出早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
男人接过协议,目光扫过她的签名。
忽然冷笑:
林浅羽,你以为离了婚就能回到你那所谓的‘自由’爷爷临终前让我照顾你,我答应了。
他将协议撕成两半,纸片纷纷扬扬落在她脚边。
别闹了,上楼睡觉。
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林浅羽想起十六岁那年。
她在篮球场看见他投进绝杀球,阳光穿过他汗湿的发梢,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原来有些喜欢,真的会被现实磨成血泡,再踩进尘埃里。
她蹲下身捡起撕碎的协议,指尖被纸边划破:傅沉砚,这次我是认真的。
第二章
会议室里的离婚申请
傅氏集团顶楼会议室,投影屏上显示着季度财报,傅沉砚听着市场部经理汇报。
陈特助敲门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傅总,夫人在楼下,说要见您。
会议室内的高管们交换眼神,他们都知道傅太太结婚三年从未来过公司,今天突然造访,怕是有大事。
让她等。
傅沉砚声音平稳,继续翻看文件。
二十分钟后,会议室门被推开。
林浅羽站在门口,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所有人都愣住了。
傅太太竟比传闻中还要漂亮,只是那双眼底覆着薄冰,不复传闻中的温柔。
傅总,夫人说有急事。
陈特助硬着头皮开口。
傅沉砚放下钢笔,指节敲了敲桌面:抱歉,各位稍等。
跟着林浅羽走进休息区,关上门的瞬间,看见她递过来的文件夹:又来闹
不是闹。
林浅羽打开文件夹,里面是重新打印的离婚协议。
我已经咨询过律师,只要你签字,协议立刻生效。
男人的视线扫过她眼下的青黑,想起昨夜她蹲在客厅捡碎玻璃的模样:
林浅羽,你到底要什么钱还是傅太太的头衔
我要离婚。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三年前我愿意嫁给你,是因为喜欢。但现在我累了,不想再对着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笑。
傅沉砚忽然捏住她手腕,将她抵在墙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沈若雪已经结婚了,我和她早就没关系。
那这个呢
林浅羽从包里摸出手机,调出沈若雪昨天发的朋友圈。
照片里,女人戴着那枚蓝宝石腕表,配文谢谢先生的礼物。
她看着傅沉砚骤然冷下来的眼神,轻声说:
你抽屉里的表,和这个一模一样。
男人的手指骤然收紧,又猛地松开:
那是公司设计的样品,沈若雪的丈夫是我们的合作伙伴,送她很正常。
是吗
林浅羽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送过我任何东西结婚三年,连我的生日你都不记得。
傅沉砚喉结滚动,忽然转身拉开门:
我还有会议,离婚的事以后再说。
傅沉砚!
林浅羽抓住他西装袖扣。
你就这么害怕面对吗你根本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耗着我
男人顿住脚步,侧影在落地窗前显得格外冰冷:林浅羽,有些事你不懂。
他扯回袖口,大步流星走回会议室,留下她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他西装的温度。
下午三点,林浅羽坐在律所办公室,听着律师分析离婚条款:
傅先生的婚前协议里注明,若女方提出离婚,需放弃所有财产。但您放心,我们可以争取……
不用争取。
林浅羽打断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
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想起今早收拾行李时,衣柜里只有她自己的衣服。
傅沉砚的衣帽间在主卧隔壁,她从未进去过。
手机震动,是王管家发来的消息:夫人,先生让我把您的东西都搬到客房了。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她回复:不用了,我以后不回去了。
律所门口,她正要打车,突然听见熟悉的引擎声。
黑色宾利停在路边,陈特助摇下车窗:夫人,先生让我送您回家。
我不回去。
林浅羽转身要走,却被陈特助拦住:
夫人,傅老先生的忌日快到了,您往年都会去墓园的。
这句话像重锤敲在她心上。
爷爷去世后,每年忌日她都会去墓园,而傅沉砚从未缺席过。
哪怕他总是站在远处,沉默地看着她擦墓碑。
好,我去拿花。
她低声说,坐上副驾驶。
车内还残留着傅沉砚惯用的雪松香水味。
第一次坐这辆车,是在大学毕业典礼,他来接她回家,路上堵车,她紧张得把毕业帽捏出褶子,他却说:别捏了,再捏就戴不上了。
墓园里,春风带着细沙,林浅羽蹲在墓碑前擦着照片上的灰尘,傅沉砚站在她身后,西装裤脚沾满草屑。
爷爷要是知道我们离婚,会失望的。他忽然开口。
林浅羽动作顿住,指尖抚过墓碑上傅明修三个字:
爷爷希望我们幸福,可我们这样算幸福吗
她转身看着他,阳光穿过他发梢,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夏天。
沉砚,你还记得吗我十六岁生日那天,你送我一支钢笔,说希望我考上喜欢的大学。后来我真的考上了,你却再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傅沉砚眼神微动,喉间泛起苦涩。
他当然记得。
那天他在书房听见她跟闺蜜打电话,说
我喜欢傅沉砚,可他就像天上的星星,永远够不着。
后来他特意挑了支钢笔,却在送给她时只说了句好好学习。
浅羽,有些事...他话未说完,手机突然响起,是沈若雪的来电。
看着他接电话时骤然温和的语气,林浅羽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傅沉砚,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沈若雪,是你从来不肯让我走进你的世界。
她转身走向墓园出口,风吹起她的裙摆,像只想要飞走的白蝶。
傅沉砚望着她的背影,听着电话里沈若雪说
沉砚,我先生投资的项目出问题了,你能不能...
忽然烦躁地挂断电话,指尖掐进掌心。
他想起昨夜撕碎的离婚协议,她蹲在地上捡碎片的模样,像极了那年暴雨天,她蹲在篮球场捡他遗落的校徽,浑身湿透却笑着说找到了。
手机震动,陈特助发来消息:
夫人去了浅水湾公寓,是她婚前买的小房子。
傅沉砚望着远处的晚霞,忽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这次,她是真的要走了。
第三章
醉酒后的真心话
浅水湾公寓的窗前,林浅羽指尖摩挲着手机里的老照片。
十六岁的傅沉砚穿着白衬衫,站在樱花树下对她笑,这是她唯一一张和他的合照,还是偷偷让闺蜜拍的。
门铃响起时,她以为是送外卖的,开门却看见傅沉砚倚在门框上,浑身酒气,领带歪在脖子上。
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要关门,却被他抵住。
让我进去。男人声音沙哑,眼神里带着少见的脆弱。
客厅里,林浅羽递来一杯蜂蜜水,看着他仰头灌下,喉结滚动:傅氏的庆功宴
嗯。
傅沉砚盯着她居家服上的小兔子图案。
结婚三年,她从来都是穿素色睡衣,原来她也喜欢这么可爱的款式。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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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羽正要开口让他离开,忽然听见他低低地说:
浅羽,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爷爷的书房。你蹲在地上擦地板,听见我进来,慌忙站起来,校服裙上全是灰。
她愣住。
那是她第一次去傅家,作为傅明修的养女,她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拼命干活。
后来你每天都来,帮爷爷整理书房,擦他的古董瓷器。
傅沉砚继续说,指尖摩挲着玻璃杯,有次你打碎个花瓶,怕得躲在储藏室哭,我找了你半小时。
林浅羽想起那个碎掉的青瓷花瓶,爷爷说那是奶奶留下的,她躲在储藏室不敢出来。
最后是傅沉砚找到她,说别怕,我已经跟爷爷说,是我打碎的。
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她声音发颤。
男人忽然抬头,眼里倒映着落地灯的光:因为那时我觉得,只要我对你冷淡,你就不会喜欢上我。
他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可我没想到,你还是喜欢了,还喜欢了这么多年。
林浅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裂开。
她想起每次在傅家遇见他,他总是冷冰冰的,却会在她离开时让司机送她回家;想起她大学毕业时,他明明在国外出差,却还是赶回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那你呢
她屏住呼吸,你对我,有没有过一点喜欢
傅沉砚看着她眼中的期待,喉结滚动,正要开口。
手机突然响起,是沈若雪的消息:沉砚,我先生打我,我现在在医院。
他瞬间清醒,站起身:我得走了。
林浅羽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刚才涌起的希望像被泼了盆冷水。
原来在他心里,永远有比她更重要的人。
她摸出手机,给律师发消息:明天去法院申请离婚。
凌晨两点,傅沉砚坐在医院走廊,听着沈若雪哭诉丈夫的家暴。
想起林浅羽刚才的眼神像被掐灭的蜡烛,只剩一点火星。
沉砚,你能不能陪我一晚沈若雪抓住他的手,我害怕。
他抽回手,站起身:若雪,你已经结婚了,我们不该再这样。
转身走向电梯时,手机震动,是陈特助发来的消息:夫人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
电梯镜面映出他苍白的脸,傅沉砚想起三天前在书房,他看见她蹲在地上擦地板。
那时他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却偏要困在这段没有爱的婚姻里。
回到浅水湾公寓时,天已经蒙蒙亮。
他敲门没人应,试着输入密码。
是她的生日,门开了。
客厅里,林浅羽蜷在沙发上睡着,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离婚申请的页面。
傅沉砚蹲下身,看见她眼角的泪痕,忽然伸手替她擦掉。
指尖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她惊醒过来,慌忙坐直身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浅羽,我们谈谈。他坐在她对面,关于离婚的事。
她抱紧抱枕,像在给自己勇气:我已经申请了,法院会安排调解。
别闹了,跟我回家。傅沉砚伸手想握她的手,却被躲开。
傅沉砚,你知道‘回家’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林浅羽声音哽咽。
是每天等你到凌晨的冷饭,是你书房里藏着的前女友礼物,是你永远不会回头看我的背影。
她站起身,从卧室抱出个盒子,这是你三年来送我的所有东西。
一支钢笔,一条领带,还有这个。
盒子里躺着枚银色戒指,是结婚时他给她戴的,却在婚礼结束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戴。
浅羽,那支钢笔是我挑了三天的。
傅沉砚声音沙哑。
领带是我看你总穿素色衣服,想让你多些颜色。戒指,戒指我一直戴在贴身的链子上。
他扯开衬衫领口,银色链子上挂着那枚戒指,在晨光中闪着微光。
林浅羽愣住,看着他胸口的戒指。
想起有次帮他换衬衫,看见他锁骨下方的疤痕,原来那道疤旁边,还戴着他们的婚戒。
为什么不戴在手上她问。
傅沉砚别开脸:我怕弄丢。
林浅羽忽然发现,这个向来冷漠的男人,此刻眼里竟有泪光。
她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沉砚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表达感情,他父亲去世后,就把自己锁在壳里。
沉砚,她轻声说,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给我点时间,让我看到你的心。
男人忽然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这里,一直都有你。
他低头看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只是我太笨,不知道怎么说。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医院的来电。沈若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沉砚,医生说我流产了,你能不能来陪我
林浅羽感觉手被松开,看着傅沉砚慌乱地接电话,心底的温度一点点冷却。
原来有些东西,不是几句告白就能改变。
在他心里,永远有比她更重要的人,更紧急的事。
你去吧。她转身走向卧室,我累了。
傅沉砚望着她关门的背影,听着电话里沈若雪的哭声,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想起刚才她眼里的光,像极了那年她考上大学时,在傅家花园里对他笑的样子。
那时他想,这个女孩终于可以飞出牢笼,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却没想到,他亲手把她困在了自己的牢笼里。
医院病房里,沈若雪看着走进来的傅沉砚,眼泪又流下来:沉砚,我好痛。
他递过纸巾,声音平淡:若雪,你已经结婚了,以后还是少联系吧。
女人愣住:你怎么了以前你都会安慰我的。
以前我以为你需要朋友,现在我知道,我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守护。
傅沉砚转身离开,留下沈若雪错愕的目光。
林浅羽正在厨房煮咖啡,听见门响,抬头看见他站在晨光里,西装皱巴巴的,却笑得像个傻子。
浅羽,他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次,换我来追你。
好。她点头,指尖抚过他胸口的婚戒,但首先,你要学会说‘我喜欢你’。
傅沉砚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林浅羽,我喜欢你,从你蹲在傅家书房擦地板那天就开始了。
晨光里,咖啡机发出滴滴的提示音,两杯咖啡腾起袅袅热气。
第四章
玫瑰与合约的博弈
公寓的门铃在七点准时响起,林浅羽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大束蓝玫瑰。
她最爱的品种,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傅沉砚穿着休闲装,单手拎着早餐袋,另一只手递花时竟有些不自然:
花店说蓝玫瑰代表‘恒心’,你以前总插这个。
她接过花,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的手表。
是他们结婚时她送的,三年来第一次见他戴在明处。
餐桌上摆着她爱吃的虾仁云吞,氤氲热气里,男人正笨拙地摆餐具,衬衫领口还翘着一角。
你不是说商业联姻不需要虚礼林浅羽挑眉,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傅沉砚耳尖发红:现在是追妻阶段。他忽然想起什么,摸出张黑色卡片推过去,你的副卡,额度没设上限。
见她要拒绝,又慌忙补充,不是让你买花,是想买什么都可以,比如你上次说的那本绝版画册。
她愣住。
那本《浮世绘百景》是她半年前在拍卖行错过的,当时他在国外出差,她不过在睡前闲聊时提过一句。
指尖抚过卡片,忽然想起昨夜他胸口的婚戒,原来有些在乎,早就藏在细节里。
上班路上,傅沉砚坚持开车送她。
黑色宾利停在设计公司楼下,引来同事们的侧目。
临下车时,他忽然握住她手腕,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将婚戒从项链上摘下,郑重地套回她无名指:这次,不会再摘了。
电梯里,林浅羽望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手机震动,工作群里弹出消息:创意总监临时辞职,总监位置空缺。
浅羽,你回来啦!助理小周抱着文件冲过来。
张总监跳槽去了傅氏旗下的‘星禾设计’,还带走了我们三个项目!
林浅羽皱眉。
星禾设计是傅氏去年收购的轻奢品牌,主打珠宝设计。
她翻开项目资料,瞳孔骤缩:正在跟进的青瓷系列企划案,赫然出现在星禾的最新宣传稿里。
对不起浅羽,
小周快哭了,张总监说傅总会支持他们,还说您这个傅太太肯定不会跟自家公司抢生意。
办公室落地窗外,阳光正照在傅氏大厦的logo上。
林浅羽摸出手机,给傅沉砚发消息:星禾设计的事,你知道吗
回复来得很快:中午一起吃饭,我解释。
顶楼餐厅,傅沉砚看着她推过来的企划案,眸色一沉:这是沈若雪在负责的项目。
见她眼神骤冷,立刻补充,但我事先不知道她会剽窃你的创意,今早刚收到报告。
所以你收购星禾,也是为了她林浅羽指尖捏紧刀叉。
男人放下餐具,认真地说:收购星禾是商业决策,沈若雪只是挂职设计总监。但现在看来,这个决定让你难过了。
他抽出西装内袋的文件,我让法务部准备了转让协议,星禾设计以后归你管。
她看着面前的文件,忽然笑了:傅沉砚,你以为收购一家公司就能哄好我
不是哄,是弥补。他直视着她的眼睛,
以前我总以为,给你优渥的生活就是好的,却忘了你是个设计师,有自己的梦想。浅羽,我支持你开工作室,傅氏可以做你的第一个客户。
刀叉碰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林浅羽忽然想起大学时,她在宿舍画设计稿到凌晨,他让司机送来热牛奶,却只留了张别熬夜的便签。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梦想,只是不懂如何支持。
我要的不是傅氏的资源,她轻声说,
是你能平等地看待我,而不是用俯视的姿态给予。
傅沉砚怔住,忽然起身走到她身边,单膝跪地。
在餐厅落地窗前,无数目光聚焦下:
林浅羽设计师,我代表傅氏集团,正式向你发出合作邀请。我们需要一位能赋予珠宝灵魂的设计师,而你,是唯一人选。
周围响起吸气声,林浅羽感觉脸颊发烫。
她忽然伸手,指尖划过他发烫的耳尖:傅总,追妻期间当众求婚,算不算犯规
男人笑出声,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为了你,犯规也值得。
第五章
家族宴上的婚戒闪光
傅家老宅的水晶吊灯在周末夜晚璀璨如昼,林浅羽攥着傅沉砚的手,看着玄关处停着的宾利。
沈若雪的丈夫,傅氏合作伙伴周明轩的车。
别怕,有我在。
傅沉砚将她的婚戒往上推了推,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自从那天在餐厅后,他便不再掩饰对她的在意,连握手时都会刻意露出她送的手表。
宴会厅里,傅家姑姑傅明珠端着香槟走过来,眼神在林浅羽无名指上的戒指停留:
沉砚,你妈妈要是知道你结婚三年才想起给太太戴戒指,怕是要从国外飞回来骂你。
话锋一转,不过若雪也来了,她可好久没回傅家了。
沈若雪穿着香槟色礼服,正依偎在周明轩身边,看见他们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浅羽,听说你在准备离婚傅家的离婚协议可不好拿哦。
林浅羽还未开口,傅沉砚忽然将她拉到身后:
姑姑,明轩哥,若雪身体刚好,不宜过度劳累。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浅羽和我打算补办婚礼,就在她生日那天。
周围响起低低的惊叹,傅明珠的脸色有些难看:
沉砚,你爸爸去世前最看重傅林两家的联姻,你别任性
任性的是你们。
傅沉砚声音陡然冷下来。
三年前我同意联姻,是因为爷爷说浅羽需要一个家。现在我要娶她,是因为我爱她。
他举起她的手,婚戒在水晶灯下折射出七彩光,如果傅家觉得她不够格,我可以放弃傅氏继承权。
宴会厅瞬间安静,林浅羽感觉心跳如鼓。
她想起三年前婚礼,他站在神父面前,眼神空洞,仿佛在完成一场任务。
而现在,他的手那么暖,暖到让她忘记了周围的目光。
沈若雪突然轻笑:沉砚,你忘了吗你书房里还放着我们的合照。
她掏出手机,展示相册里的照片。
十七岁的傅沉砚搂着她,站在巴黎铁塔前。
林浅羽感觉指尖发冷,却听见傅沉砚说:那是爷爷让我照顾你时拍的,你当时哭着说想家。
他转向她,眼中只有温柔,浅羽,我所有的照片里,只有你一张。
他摸出钱包,抽出夹层里的照片。
是她大学毕业那天,站在红毯上冲镜头笑,他在角落偷拍的。
边角有些磨损,显然被反复看过无数次。
够了!傅明珠拍案而起,成何体统!若雪是明轩的妻子,沉砚你注意分寸
姑姑,
傅沉砚打断她,您更该注意分寸。周明轩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是傅氏在注资吧
他勾唇一笑,如果您继续针对浅羽,我不介意停止合作。
宴会厅里的窃窃私语突然消失,沈若雪的脸色变得惨白。
林浅羽忽然明白,原来他早就知道家族对她的不满,却一直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
深夜,傅家花园的樱花树下,傅沉砚望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
害怕吗刚才在宴会上。
怕。她坦诚地说,但更怕你为了我和家族对立。
男人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傻丫头,傅家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他握住她戴戒指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这里,早就被你占满了。
第六章
设计稿里的秘密
浅水湾公寓的书房里,林浅羽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珠宝设计图,咬着笔杆发愁。
傅沉砚倚在门框上,看着她皱起的鼻尖,忽然想起大学时她熬夜赶作业的模样。
怎么了他走过去,看见屏幕上是青瓷系列的改良稿,主石位置总觉得空。
想加入爷爷的元素。她轻声说,爷爷喜欢青瓷,总说‘器物有魂,匠人自恭’。
傅沉砚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塞给他个锦盒,里面是枚碎成两半的青瓷戒指:这是你奶奶的嫁妆,当年战乱打碎了,爷爷一直没舍得扔。
他从保险柜里取出锦盒,或许,它该由你赋予新的生命。
林浅羽看着碎瓷片,忽然灵感涌现。
她抓起画笔,在设计图主石旁勾勒出碎瓷拼接的纹路,像极了爷爷书房里那幅《寒梅映雪图》。
这里,她指着主石下方,刻上‘沉’和‘羽’的篆体,像冰裂纹一样融合。
傅沉砚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明白为什么她能成为优秀的设计师。
她总能在冰冷的金属上,赋予情感的温度。
深夜,他处理完公务,看见书房灯还亮着。
推开门,她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边是画满修改痕迹的设计稿,无名指上的婚戒压在图纸边缘,留下淡淡的印子。
他轻轻抱起她,走向卧室。
月光下,看见她笔记本里夹着的便签,是他这些年留给她的别等我吃饭下雨带伞药在抽屉第二层,每张都被小心地收着。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知道他笨拙的关心,知道他藏在冷漠后的在乎。
傅沉砚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清晨,林浅羽在他怀里醒来,看见枕边放着个丝绒盒。
打开时,呼吸一滞。
是那枚碎瓷戒指,被镶在白金托上,碎瓷间嵌着细小的钻石,像落在雪地上的星光。
傅沉砚,你...她声音发颤。
爷爷说,碎了的东西,粘起来会更牢固。
他握住她的手,就像我们,虽然错过三年,但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律师事务所的消息:傅太太,法院调解时间定在下周,需要您和傅先生到场。
林浅羽望着手中的戒指,忽然轻笑:看来,我们得先去法院撤诉了。
傅沉砚将她拉进怀里,听着她心跳声:其实,我早就让陈特助去办了。
见她瞪眼,忙补充,不过如果你想继续让我追你,我每天都可以当新郎。
第七章
法庭上的婚书与谎言
法院调解室的阳光斜斜切过米色窗帘,林浅羽盯着桌上摊开的离婚协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傅沉砚坐在身侧,西装袖口露出她送的手表,指针指向九点十五分。
调解时间已过十分钟。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沈若雪推门而入,小腹微微隆起,妆容精致却难掩眼底血丝。
沉砚,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调解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林浅羽感觉指尖一凉,协议上的字迹突然模糊。
傅沉砚的手却在此时覆住她的,掌心温度灼人:若雪,你丈夫上周在私立医院的产检记录,需要我调出来吗
女人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调查我
不,是你丈夫调查的。
傅沉砚抽出一份文件推过去,周明轩今早递交了离婚申请,附带你的诊疗报告。宫外孕,手术记录在三个月前。
他声音冷下来。
拿假孕来破坏调解,你该庆幸浅羽没让法务部追究诽谤。
沈若雪踉跄后退,撞上身后的傅明珠。姑姑的脸色比她更难看:
沉砚,你怎么能这么对若雪她当年为了你
为了我什么
傅沉砚忽然起身,从西装内袋抽出张泛黄的纸。
这是爷爷临终前交给我的婚书,上面写着‘傅沉砚与林浅羽,自十六岁初见起,情定三生’。
他转向林浅羽,眼中泛起涟漪。
你以为三年前的联姻是商业交易其实是我求爷爷促成的,因为我怕再等下去,你就会爱上别人。
调解室里鸦雀无声。
林浅羽看着那张熟悉的宣纸。
是爷爷的笔迹,落款处还有十六岁的她按的红手印。
她忽然想起那年暴雨天,爷爷说浅羽,来按个手印,就当给沉砚的成年礼,原来那时,就有了这纸婚书。
所以你当年对我冷淡,是因为她声音发颤。
是因为自卑。傅沉砚蹲下身,与她平视。
你那么明亮,像小太阳,而我刚失去父亲,浑身是刺。我怕自己的阴影会灼伤你,却忘了,你才是照亮我的光。
沈若雪突然尖声笑起:傅沉砚,你忘了那场车祸吗是我替你挡的刀,你胸口的疤
疤是为了救浅羽。
傅沉砚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的疤痕在阳光下狰狞。
七年前的冬夜,你故意引她去巷口,自己却躲在车里。我赶到时,她正被抢包,歹徒的刀刺过来,我挡在了前面。
他掏出手机,调出监控截图,便利店的摄像头记录得很清楚,包括你后来删除录像的动作。
林浅羽感觉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个冬夜,她确实被抢包,醒来时在医院,傅沉砚说只是小伤,而沈若雪哭着说沉砚为了救我受伤。
原来,她才是被保护的那个。
够了!傅明珠拍桌而起,不管过去如何,现在若雪是周太太,沉砚你必须
必须什么傅沉砚站起身,将婚书和监控资料递给调解员。
我们申请撤诉,顺便提交这份重婚证据。他看向沈若雪,你在已婚状态下多次勾引有妇之夫,周明轩的律师应该很快会找你。
调解室外,阳光突然明媚起来。
林浅羽望着手中的婚书,忽然轻笑:原来,你早就把我规划进未来了。
傅沉砚握住她的手,在她指尖落下一吻。
第八章
发布会后台的青瓷碎响
青瓷系列发布会后台,林浅羽盯着展示台上的项链。
主石位置的碎瓷片被换成了廉价的蓝色玻璃,裂纹走向混乱,像道狰狞的伤口。
浅羽姐,是星禾的人换的!
助理小周哭着递来监控截图,他们说傅总让改的,还说您的设计太老气。
手机在此时震动,傅沉砚的消息弹出:别慌,按原计划,我在VIP席等你。
她深吸口气,打开随身携带的锦盒。
里面是昨夜赶制的备用主石,用爷爷的碎瓷片重新拼接,边缘镶着细钻,像落满星光的雪梅。
T台灯光亮起时,林浅羽穿着素色旗袍,亲手为模特戴上项链。
碎瓷片在追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沉与羽的篆体藏在冰裂纹中,若隐若现。当模特转身,背面的银链上刻着极小的砚与羽,是傅沉砚昨夜亲手用刻刀刻的。
VIP席上,傅沉砚望着台上的她,想起昨夜在公寓,她趴在他腿上画设计图,笔尖不小心划破他掌心,却忙着道歉:
疼吗
他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忽然觉得,比胸口的疤更疼的,是让她等了三年的自己。
后台,沈若雪看着被换下的蓝色玻璃项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正要离开,却被保安拦住:沈女士,傅总请您去贵宾室。
贵宾室里,傅沉砚把玩着手机,屏幕上是周明轩发来的消息:沈若雪收受贿赂,篡改设计稿,证据在她手包夹层。
他抬头,目光冷如刀锋:若雪,你真以为,我会为了当年的愧疚一直纵容你
女人突然崩溃跪下:沉砚,我只是太爱你了!当年在巴黎,你明明说过喜欢我
那是爷爷让我照顾你时说的假话。
傅沉砚站起身。
你知道吗浅羽大学时给我织过条围巾,灰色的,我一直收在衣柜最底层。而你送我的领带,我一次都没戴过。
发布会结束的掌声中,林浅羽被记者围住:傅太太,听说您和傅总正在补办婚礼,能透露细节吗
她望向台下,傅沉砚正穿过人群向她走来,西装口袋里露出一角蓝色丝带。
是她今早塞进去的,上面写着别怕,我在。
婚礼会在爷爷的花园举行,她微笑,
就像他当年说的,‘器物有魂,爱情亦有根’,我们的根,早就扎在十六岁的春天了。
男人在此时握住她的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与她的交相辉映。
镁光灯闪过时,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其实,我还留着你十六岁送我的钢笔,笔尖上刻着‘沉砚’,是你偷偷刻的吧
她感觉脸颊发烫。
第九章
樱花树下的时光胶囊
傅家老宅的樱花盛开时,林浅羽蹲在当年的储藏室前,看着傅沉砚挖出个铁盒。
是她十六岁时埋下的时光胶囊。
里面有给你的信,她红着脸解释。
还有你送我的钢笔,和第一次帮你缝的纽扣。
男人翻开泛黄的信纸,字迹青涩却认真:
傅沉砚,今天你帮我挡住了傅姑姑的责骂,虽然你说‘别多事’,但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喜欢你,像樱花喜欢春天一样。
他抬头,看见她正望着樱花树发呆。
七年过去,她依然是那个会把喜欢藏在胶囊里的女孩,而他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
浅羽,他忽然说,爷爷临终前还说,我胸口的疤是‘爱的印记’,让我别嫌弃。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疤痕上,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印记,是你让我学会了打开心扉。
远处,王管家正指挥人布置婚礼场地,白色纱幔在春风中轻扬,像极了三年前她未完成的婚纱。
手机震动,是陈特助发来的消息:傅总,沈若雪已签署保密协议,周明轩的离婚案今日宣判。
傅沉砚删掉消息,继续翻看铁盒里的宝贝,忽然发现张照片。
是他大学时在图书馆睡觉,她偷拍的,背面写着我的星星睡着了。
原来你早就偷怕我。
他轻笑,将照片收进西装内袋,现在换我偷拍你,比如昨晚你抱着兔子玩偶睡觉的样子。
林浅羽追着他跑过花园,樱花纷纷扬扬落下。
路过当年摔碎青瓷花瓶的地方,她忽然停下。
如今那里种着棵蓝玫瑰,是傅沉砚亲手栽的,说碎了的东西,也能开出新的花。
暮色四合时,两人坐在樱花树下,看着天边的晚霞。
傅沉砚忽然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对袖扣,刻着沉与羽的篆体,与发布会的珠宝同系列。
以后开会时戴着,林浅羽帮他别在袖口,让所有高管都知道,傅总心有所属。
男人忽然抱住她,闻着她发间的樱花香:浅羽,谢谢你没放弃我。
她靠在他胸前,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其实,我差点就放弃了。
但还好,我们都在时光里学会了成长。
樱花树影摇曳,远处传来王管家的呼唤:先生,夫人,该试婚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