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西伯利亚的金娃 本章:第一章

    我将为你展开一个古代当家主母的逆袭故事,融合宅斗权谋、商业博弈与情感智斗,塑造一个从不受宠的继室到掌控家族命脉的女主,在男权社会中以雷霆手段立威,同时收获势均力敌的爱情——

    《当家主母》

    主角:沈知意,前户部侍郎之女

    第一章

    立威之夜

    江南梅雨季,江家正厅的烛火被穿堂风撩得明明灭灭。沈知意捏着算盘,指尖划过账册上的胭脂铺亏损三百两记录,耳后翡翠耳坠随着她抬眸轻轻晃动——那是今早婆婆特意赏给她的继室体面,实则是前主母的遗物改制。

    主母,这是各房送来的月例单子。管事妈妈将账本摔在桌上,眼角眉梢都是轻蔑,三姨娘说新做的云锦衣裳不合身,要再加两匹蜀锦;大少爷房里的奶妈吵着要涨月钱......

    等等。沈知意拨弄算珠,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玉簪,江家规矩,庶子月例比嫡子少三成,三姨娘身为妾室,衣裳规格该用湖绸,怎么敢要蜀锦

    妈妈脸色微变:主母新来乍到,许是不知三姨娘有身孕......

    身孕沈知意突然拍案而起,算珠噼里啪啦蹦出算盘,江家祖训,妾室有孕需经族中老妇查验,三姨娘的喜脉可曾报过祠堂她从袖中抽出份红笺,正是今早让稳婆送去的查验结果,脉案在此,不过是食积而已。

    厅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三姨娘扶着丫鬟冲进来,鬓边的珍珠步摇晃得凌乱:你竟敢污蔑我!老爷回来定会......

    定会如何沈知意起身时,裙摆扫过炭盆,火星溅在她金丝绣鞋上,江家主母掌中馈、管妾室,你逾越礼制已是大错,如今又伪造有孕,按族规该打二十板子,送去庄子上思过。她看向呆立的小厮,去请族老来观刑,就说我沈知意初嫁立威,容不得半点逾矩。

    戌时三刻,江家大少爷江砚之匆匆赶回。正厅里,三姨娘的哭喊声已经微弱,沈知意正坐在主位上拨弄算盘,算珠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夫人这是何意男人皱眉时,眉心的朱砂痣跟着颤动,正是江家人口中克妻的标志,不过是件小事,何必动刑

    沈知意将账册推过去,亏损的胭脂铺账目用红笔圈得醒目:老爷可知,三姨娘的陪嫁铺子与江家胭脂铺卖同款水粉,却便宜三成她用江家的人脉拿货,转头低价倾销,中饱私囊不说,还坏了江家商号的口碑。

    江砚之瞳孔骤缩,伸手要拿账册,却被她用算盘挡住:老爷若觉得我处置不当,大可请族老评理。不过在此之前——她指尖划过他腰间的玉佩,听说老爷今天去了城南绣庄,可是给新科状元郎准备贺礼

    男人猛地后退半步,玉佩上的砚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沈知意知道自己赌对了——江砚之表面是清冷贵公子,实则在偷偷布局科举舞弊案,而城南绣庄,正是他与考官密会的据点。

    夫人倒是消息灵通。他重新坐回椅子,声音里多了几分审视,不过江家的生意,还轮不到妇人插手。

    轮不轮得到,要看夫人有没有这个本事。沈知意打开妆奁,取出张泛黄的地契,这是江家祖宅隔壁的空地地契,我打算盖间胭脂工坊,从制香到装瓶全部自研,成本能降四成,卖价却能翻番。她忽然凑近,翡翠耳坠擦过他手背,老爷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拿到这张地契的吗

    更夫敲过三更时,江砚之摔门而去。沈知意摸着算珠上的血渍,想起出嫁前父亲的叮嘱:江家水深,唯有握住钱袋子,才能站稳脚跟。她打开暗格,里面藏着从陪嫁丫鬟处得来的账本——原来江家表面的富庶都是虚像,实则商铺亏损、钱庄挤兑,早已摇摇欲坠。

    窗外雨打芭蕉,沈知意拨弄算珠,算出明日要做的第一件事:去米行扫货。根据她观察,今冬雨水过多,春粮必涨,而江家名下的粮铺,此刻还在低价抛售存粮。

    主母,三姨娘送去庄子了。管事妈妈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恭敬。

    沈知意抬头,看见镜中自己眼角的朱砂痣——今早特意点的,与江砚之眉心那颗遥遥相对。她轻笑一声,吹灭烛火:明日起,让各房的月例单子直接送我房里。对了,去请城西的绣娘,我要设计新的胭脂包装,就叫......‘知意红’。

    暗夜中,算盘珠子的反光忽明忽暗。这个被视作填房的继室夫人,正用一把算盘、半本账册,悄然撬动着江南首富之家的根基。而她不知道的是,隔壁书房里,江砚之正对着她留下的胭脂配方出神,指尖轻轻摩挲着纸上先蒸后晒,香留百日的字迹,唇角渐渐扬起兴味

    《当家主母》第二章

    商战初捷

    卯时三刻,沈知意带着贴身丫鬟春桃站在米行门口,袖中算盘随着她踱步轻轻晃动。昨夜算出的春粮涨价趋势,此刻正被晨光里的人声佐证——几个农户正围着米行老板抱怨:这场雨再下下去,秧苗都要涝死了!

    主母,米行老板不肯卖。春桃气鼓鼓地跺脚,他说咱们江家粮铺向来只拿三成批发价,如今要包下半数存粮,除非加价五成。

    沈知意拨弄算珠,目光扫过米行后院堆着的空麻袋:去告诉老板,我用江家绸缎庄的上等蜀锦抵账,另外......她压低声音,就说江家大少爷近日要宴请城南的文人们,缺不了用米。

    春桃愣了愣,突然明白过来——城南正是科举舞弊案的核心区域,这话传到米行老板耳朵里,便是暗示江家与官府有私交。果然,老板不到半盏茶工夫便屁颠屁颠跑来,恭恭敬敬地签了契约。

    正午时分,江家粮铺果然迎来大批囤米的百姓。沈知意站在二楼雅间,看着伙计们按她吩咐将陈米与新米混装,每袋多掺半斤碎米——看似吃亏,实则用足斤足两的口碑换得长期主顾。

    主母好手段。身后突然传来低笑,江砚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中把玩着她昨夜落下的胭脂配方,不过用舞弊案威胁米行,就不怕引火烧身

    沈知意转身时,故意让翡翠耳坠擦过他指尖:老爷不是更怕毕竟......她瞥向他腰间若隐若现的绣庄缎带,有些事,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男人突然逼近,檀香混着雨水的气息将她笼罩:沈知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家主母该干的事。她推开他,从袖中掏出粮铺的流水账,今日卖出的米比往日多三倍,可利润却只有两成——因为各房太太都来拿‘体面米’,分文未付。算珠在她掌心拨得飞快,从明日起,凡拿体面米者,需用等价的绸缎、香料抵账,否则......她指尖划过他眉心的朱砂痣,就从各房月例里扣。

    江砚之瞳孔骤缩,突然抓住她手腕:你这是在拆江家的面子!

    江家的面子沈知意冷笑,不过是用虚体面撑起来的空架子。老爷可知,城西的李记粮铺已经开始收押田契等春粮涨价,他们就能用半价买下农户的地,而咱们......她甩开他的手,只能看着银子流进别人口袋。

    申时三刻,沈知意带着春桃来到胭脂工坊旧址。说是旧址,不过是几间漏雨的破瓦房,墙角堆着前主母留下的残次胭脂。她蹲下身,用指尖蘸起一块土黄色膏体,突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古代妆粉制法。

    春桃,去买十斤玫瑰花瓣,再找几个会编竹筐的婆子。她在破纸上画着蒸馏装置,咱们先做‘花露胭脂’,用竹筐装瓶,再系上蜀锦缎带,卖给城南的书寓姑娘。

    可她们向来只用京城运来的‘苏合香’......

    那是因为她们没见过更好的。沈知意摸出算珠,书寓姑娘最怕撞妆,咱们就搞‘独家定制’,每个竹筐上绣不同的花,再取个雅致的名字——‘醉海棠’‘眠芍药’,如何

    酉时初,第一炉玫瑰露蒸馏成功。沈知意将冷凝后的花露调入铅粉,加入少许蜂蜜,膏体顿时呈现出半透明的绯色,比传统胭脂多了份通透感。春桃闻着香气直咽口水:主母,这味道比三姨娘房里的香多了!

    何止是香。沈知意将胭脂装入竹筐,缎带在她指间绕出漂亮的蝴蝶结,明日让伙计挑着担子去书寓门口晃悠,就说江家主母新制的胭脂,只赠不卖——但要让姑娘们知道,想长期用,就得找江家订做。

    戌时三刻,江砚之的书房传来摔茶盏的声音。沈知意隔着窗纸听见他在骂小厮:谁让你把胭脂配方给太太的小厮战战兢兢:是......是三姨娘房里的丫鬟说,太太在捣鼓破胭脂,奴才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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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货!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烦躁,那配方是前主母用重金从波斯商人手里买的,她若做成功了......

    沈知意勾唇一笑,转身时看见院角的桂花树。她突然想起账本里记着,江家有片荒废的玫瑰园,当即叫过管事:明日起,把玫瑰园重新打理起来,就说我要种来制胭脂。

    子夜时分,沈知意对着铜镜点上知意红胭脂,镜中女子眼尾微挑,比晨起时多了几分锋芒。春桃抱着空竹筐进来,眼睛亮晶晶的:主母,书寓的姑娘们抢疯了!连头牌李师师都派人来问,什么时候能有‘醉海棠’的现货。

    告诉她们,初七之前只送不卖。沈知意拨弄算珠,算出玫瑰园的开垦成本,初七那天,咱们在江家码头办场‘胭脂品鉴会’,请城里的贵女们都来,就说......她突然轻笑出声,就说江家主母要给天下女子,争一份‘颜色’的体面。

    窗外,江砚之站在月洞门后,听着房里传来的算珠声,指间的胭脂配方被夜风掀起一角。纸上以花为骨,以露为魂的字迹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商道如棋局,先发制人者胜。

    他望着天上的弦月,突然想起新婚之夜,这个被他视作棋子的继室夫人,曾在盖头下轻声说:江砚之,咱们的棋局,才刚刚开始。此刻,他终于品出了这话里的锋芒——原来她不是来做当家主母的,而是来做这盘棋的执棋之人。

    《当家主母》第三章

    胭脂惊宴

    初七巳时,江家码头张灯结彩。沈知意站在画舫二层,看着丫鬟们用竹筐摆成知意阁的字样,竹筐里插着的玫瑰花枝随江风轻颤,每朵花苞上都沾着清晨采集的露珠——这是她特意让春桃安排的天然香氛。

    主母,城南文府的三姑娘到了。管事妈妈递来花名册,眼神里已是藏不住的恭敬,还有李记粮铺的太太,带着五箱银子说要订胭脂......

    先别急着收钱。沈知意调整着鬓边的醉海棠绢花,翡翠耳坠在阳光下泛着幽光,让她们先看表演。

    画舫中央的纱幔突然升起,八个身着素纱襦裙的舞姬鱼贯而入,手中托着的不是寻常舞扇,而是绘着水墨花卉的竹制胭脂盒。沈知意轻挥衣袖,舞姬们旋即散开,纱裙扫过之处,地面竟浮现出用胭脂粉画出的二十四节气花卉图。

    这是......台下传来惊叹声,文三姑娘凑到台前,每朵花的颜色都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沈知意踏上台阶,算珠在袖中轻轻作响,‘知意阁’的胭脂,按节气采花,春分的桃花露、夏至的荷花粉,今日是谷雨,便用牡丹花瓣入膏。她示意舞姬捧来银盆,将一块绯色胭脂投入水中,诸位请看——

    胭脂在水面缓缓绽开,竟化作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比真花更多了份晶莹剔透。台下顿时响起抽气声,李太太猛地起身: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是用了‘花露凝脂’之法。沈知意取出前主母的波斯配方残片,在众人面前轻轻撕碎,所谓波斯胭脂,不过是用猪油混铅粉,久用伤肤,而我江家的‘知意红’......她举起新制的胭脂膏,以玫瑰露调香,用冰蚕茧过滤,既能养肤,又能持久留香。

    话音未落,三姨娘的陪嫁丫鬟突然冲进画舫,尖声喊道:夫人说谎!我家姨娘用了主母送的胭脂,脸上起了红疹!

    沈知意挑眉看向江砚之,男人正倚在栏杆上,指尖转着折扇,眉心的朱砂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她突然轻笑出声,示意春桃端来清水:那就请姑娘当面验一验。

    丫鬟猝不及防,后退半步:你、你想干什么

    不过是请你家姨娘卸个妆。沈知意用银簪挑开丫鬟鬓边的胭脂,若真是我家胭脂所致,我自当磕头赔罪,但若不是......她眼神骤然冷下来,江家的规矩,可是要割掉舌头的。

    画舫内顿时鸦雀无声。片刻后,三姨娘被扶进来,脸上果然敷着厚厚的香粉。沈知意取来湿巾轻轻擦拭,众人惊见她脸颊上的红疹竟是用朱砂点的——边缘整齐,显然是人为所致。

    你......你陷害我!三姨娘尖叫着扑过来,却被沈知意袖中滑出的算盘挡住。算珠噼里啪啦砸在她手腕上,疼得她连连后退。

    我陷害你沈知意冷笑,你勾结米行老板低价抛售江家存粮,又买通丫鬟伪造过敏,究竟是谁在陷害谁她转向江砚之,老爷可知,三姨娘的兄长正是李记粮铺的东家

    男人的折扇啪地合上,眼神里闪过一丝锐芒:来人,将三姨娘关入祠堂,待族老议决。他转身时,袖口扫过沈知意的算盘,低声道:做得不错。

    申时三刻,胭脂品鉴会进入高潮。沈知意宣布知意阁正式开张,首月只售三百盒,需凭邀请函购买。台下贵女们顿时炸开了锅,文三姑娘甚至当场写下欠条,只为抢得头筹。

    主母真是神机妙算。春桃抱着沉甸甸的银锭,眼睛笑成月牙,李太太为了拿到前五十号,竟把陪嫁的翡翠镯子抵给咱们了。

    沈知意拨弄算珠,算出首批胭脂的纯利润:告诉账房,从利润里拨出三成,给码头的苦力们发补贴。她望向江砚之所在的画舫二层,男人正对着账本蹙眉,顺便给老爷送壶龙井,就说......谢他今日捧场。

    酉时初,沈知意正在玫瑰园查验花露蒸馏进度,突然接到小厮急报:主母,不好了!城西出现了冒牌‘知意红’,卖得比咱们便宜一半!

    她捏紧算珠,指尖触到算珠内侧的刻字——那是祖母临终前刻的顺势而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转身吩咐:去把冒牌货全部买下,再请全城的大夫做场‘胭脂品鉴会’,就说......江家要悬赏辨别真假。

    春桃愣住:可这样咱们要亏不少银子......

    亏沈知意挑眉,真正的‘知意红’遇水即化,而冒牌货掺了胶粉,遇水会结块。等大夫们当众验出真假,那些买了冒牌货的人,只会更想买咱们的正品。她摸出翡翠耳坠,对着阳光转动,再说了,城西卖冒牌货的人......

    话音未落,江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是李记粮铺的太太男人手里拿着刚收到的密报,她兄长在城北新开了间胭脂铺,用的正是前主母的波斯配方。

    沈知意转身时,两人的朱砂痣在夕阳下相映成趣:老爷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他忽然靠近,折扇挑起她一缕发丝,借夫人的‘知意红’,断了他们的财路。

    暮色渐浓,玫瑰园里飘来阵阵甜香。沈知意看着江砚之袖口露出的绣庄缎带,突然伸手扯下:老爷以后去城南,还是换条素色缎带吧,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男人挑眉:夫人这是在关心我

    不过是不想江家的船,翻在阴沟里。她将缎带扔进蒸馏炉,火苗腾地窜起,毕竟......算珠在掌心轻轻作响,我还有好多局,需要老爷配合呢。

    江砚之望着她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想起新婚那晚,她盖头下露出的半张脸,眼角那颗朱砂痣像滴未落的血。那时他以为她是任人拿捏的棋子,如今才明白,她是执棋人,而他......或许早已不知不觉,成了她棋盘上最关键的一子。

    《当家主母》第四章

    棋中藏棋

    戌时三刻,江家祠堂烛火摇曳。沈知意捏着冒牌胭脂的验毒报告,看着纸上铅含量超标三倍的字样,指尖轻轻摩挲算盘边缘——这算盘的材质是檀木,与前主母棺椁的木料相同,而她今早刚从库房查到,前主母薨逝前曾大量购入檀木。

    主母,老爷请您去书房。小厮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推开门时,江砚之正在批阅粮铺的改制方案,案头摆着她送的龙井,茶汤已凉透。

    李记粮铺的货源断了。男人头也不抬,折扇敲着账本,他们从波斯运来的铅粉,被我托人扣在海关了。

    沈知意挑眉:老爷倒是心急,我本想留着他们做戏呢。她将验毒报告推过去,城西已经有三个姑娘因为冒牌胭脂失明,明日全城大夫都会联名状告李记。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用劣质铅粉江砚之终于抬头,目光落在她耳坠上,所以故意放任冒牌货流通,再借大夫的嘴断了他们的后路。

    老爷果然聪明。她拉开椅子坐下,算珠在袖中拨出顺势而为的节奏,不过我更好奇,前主母为何在死前大量购买檀木江家库房的檀木,足够打造十口棺椁了。

    男人的手突然顿住,折扇边缘在账本上压出一道深痕:你查前主母的死因

    当家主母连亡妻的账都不能查沈知意直视他的眼睛,何况她的胭脂配方里,也掺了过量铅粉——和冒牌货的症状一模一样。

    烛火突然爆响,江砚之起身时带翻了茶盏。沈知意注意到他耳后有块淡色的疤,形状竟与前主母棺椁上的裂痕吻合——那是她昨日在祠堂守灵时发现的。

    沈知意,有些事不该你管。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警告,江家的水,比你想的深。

    再深的水,也该有见底的一天。她起身时,算珠突然掉出一颗,滚到他脚边。弯腰捡拾时,她瞥见他靴底沾着的玫瑰花瓣——是今早她在蒸馏炉前掉落的。

    子夜时分,沈知意带着春桃潜入前主母的陪嫁库房。檀木的香气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她用火折子照亮墙角的木箱,箱底赫然藏着本胭脂配方手札,扉页上写着赠砚之三个字,字迹与江砚之书房的密信如出一辙。

    主母,这是......春桃指着夹层里的银票,数额之大足以买下半条街。

    是前主母留给江砚之的私房钱。沈知意翻开手札,里面夹着张泛黄的药方,而这个,是她临终前服用的安神药——里面掺了慢性毒药‘雪上霜’。

    更夫敲过四更时,隔壁传来脚步声。沈知意迅速吹灭火折子,躲进木箱后。月光从窗缝漏进来,映出江砚之的身影——他手里拿着把钥匙,正是打开这个库房的。

    我知道你在里面。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出来吧,沈知意。

    她起身时,算珠划破掌心:老爷是来销毁证据的,还是来杀人灭口的

    都不是。江砚之点燃烛台,照亮墙上的暗格,我是来带你看样东西。暗格里躺着个檀木盒,里面装着半块玉佩,与他腰间的那块正好拼成完整的砚字。

    前主母是我表妹。他抚过玉佩边缘的缺口,她知道我在查科举舞弊案,怕连累我,所以自愿服下‘雪上霜’,伪造成胭脂中毒而亡。

    沈知意瞳孔骤缩:所以你任由三姨娘污蔑我的胭脂,也是为了引出李记粮铺背后的人——他们不仅卖冒牌货,还参与了舞弊案。

    聪明。他忽然轻笑,不过你也早就怀疑我和前主母的关系,所以故意用胭脂做饵,引我入局。

    窗外传来第一声鸡啼。沈知意看着他掌心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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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玫瑰刺青——那是今早蒸馏花露时,两人同时被刺伤的痕迹。算珠在她掌心滚动,算出另一个惊人的事实:江砚之腰间的玉佩,与她翡翠耳钉里的地契,竟能拼出江家老宅的完整图纸。

    老爷打算何时动手她按住他欲关暗格的手,城南的考官们,可都等着李记粮铺的‘贺礼’呢。

    明日申时,在江家码头。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不过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做戏——比如,江家主母突然染上怪病,需要我亲自去请大夫。

    怪病沈知意挑眉,什么怪病

    相思病。他指尖划过她唇畔的胭脂,全城都知道,江家大少爷对继室夫人宠爱有加,若我为你连夜奔波,那些考官必然放松警惕。

    晨光熹微中,沈知意摸着发烫的耳垂,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春桃从柜子里钻出来,脸颊通红:主母,老爷他......

    他不过是在下棋。沈知意将算珠重新串好,目光落在檀木盒里的玉佩上,而我......她摸出前主母的药方,要下一盘更大的棋。

    卯时初,江家上下突然炸开了锅。春桃哭哭啼啼地告诉众人,主母昨夜突发急症,昏迷前一直喊着老爷的名字。沈知意躺在床上,听着丫鬟们的议论,偷偷将掺了安眠药的茶汤泼在床榻下——这是她和江砚之约好的病状。

    夫人,老爷请了城南最有名的徐大夫!春桃掀开帐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沈知意看见江砚之跟在大夫身后,袖口沾着露水,显然是刚从城南赶来。

    徐大夫,我夫人她......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焦急。

    不妨事,不过是忧思过度。徐大夫捻着胡子,需用城南特产的‘忘忧草’入药,老朽知道有户人家种这个......

    我亲自去采。江砚之转身时,与沈知意对视一眼。她看见他眼底闪过的锋芒,知道他已顺利引出了徐大夫背后的考官——那个私种忘忧草、借药材运输传递考题的舞弊核心人物。

    巳时三刻,沈知意站在窗前,看着江砚之带着侍卫策马出城。春桃捧着新制的知意红胭脂进来,突然指着她耳垂:主母,您的耳坠......

    翡翠耳坠不知何时只剩一只,沈知意摸向耳垂,触到一片湿润——不是血,而是江砚之今早滴落的茶水。她忽然轻笑出声,原来从昨夜在库房相遇开始,他就故意留下破绽,让她一步步接近真相。

    春桃,去把江家老宅的地契拿来。她望着远处的江面,算珠在掌心拨出将计就计的节奏,我有种预感,今日之后,江家的棋局......该换执棋人了。

    《当家主母》第五章

    双棋合璧

    申时初,江家码头笼罩在暴雨前的闷热里。沈知意披着狐裘站在画舫二层,看着徐大夫的马车停在码头西侧——那里堆着二十箱标着药材的木箱,正是城南考官用来运送考题的幌子。

    主母,老爷在城南得手了。春桃递来密报,徐大夫的书房暗格里藏着近三年的科举真题,还有李记粮铺的往来账本。

    沈知意捏碎手中的忘忧草,草汁在掌心染出淡紫色印记:通知码头的苦力,按计划搬木箱。记住,要故意摔破几箱。

    话音未落,码头上突然传来惊呼。几个苦力踉跄着摔倒,木箱裂开的瞬间,滚落的不是药材,而是一沓沓用油纸包着的宣纸——每张纸上都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正是今科会试的考题。

    抓、抓住他们!徐大夫脸色惨白,转身想逃,却被江砚之带着侍卫堵个正着。男人浑身湿透,显然是冒雨疾驰而来,腰间的玉佩在混乱中露出一角,与沈知意翡翠耳钉里的地契碎片遥相呼应。

    徐大人,这是何物江砚之踢开宣纸,靴底碾过忘忧草的汁液,听说您府上的‘忘忧草’能治百病,怎么却治不了贪念

    徐大夫扑通跪地,额角磕在青石板上:是李记粮铺的东家逼我......他们说若不配合,就把我私通匪寇的事捅出去!

    哦沈知意适时出声,扶着丫鬟缓步走下画舫,李记粮铺的东家,不就是三姨娘的兄长看来这棋局里的棋子,都该清一清了。

    江砚之抬眸看她,雨水顺着他下颌滴落,在锁骨处汇集成溪:夫人病愈了

    见老爷抓了这么多贪官,病自然就好了。她掏出算珠,拨弄出收官的节奏,不过还有件事——前主母的棺椁,该开棺验尸了。

    酉时三刻,江家祠堂。族老们围着前主母的棺椁窃窃私语,江砚之握着撬棍的手青筋暴起。沈知意站在他身侧,闻到棺木缝隙里飘出的淡淡檀木香——与库房里的檀木盒气味一致,而檀木本身,正是雪上霜的绝佳掩盖剂。

    开棺。族老终于点头。

    棺盖掀开的瞬间,众人惊呼声四起。前主母的尸身竟未完全腐烂,脸上敷着的胭脂早已褪色,露出唇角的青黑——那是中毒的征兆。沈知意取出银针,刺入尸体手腕的穴位,银针瞬间变黑。

    她体内的‘雪上霜’含量足以致命。她看向江砚之,但更奇怪的是......她轻轻拨开尸体的头发,后颈处有个针孔,有人在她死后补了一针,为的是让中毒症状更明显。

    江砚之瞳孔骤缩,显然想到了什么。沈知意继续道:前主母自愿服毒,但有人怕她反悔,所以在她气绝后补了毒针,还故意将她的胭脂配方泄露给李记粮铺,就是为了坐实‘胭脂中毒’的假象。

    是谁族老厉声质问。

    沈知意转身看向祠堂门口,三姨娘被侍卫押着进来,脸上还带着被关押的憔悴:自然是怕前主母说出真相的人——比如,参与了科举舞弊案的三姨娘兄长,又或者......她目光扫过人群,落在江家二房的庶子身上,想争夺家产的江家旁支。

    二房庶子脸色煞白,扑通跪地:主母明鉴!是李记粮铺的东家威胁我......

    够了。江砚之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将相关人等押入大牢,待官府定罪。他转身时,袖口扫过沈知意的算盘,低声道:跟我来。

    戌时初,江家老宅的地下室。沈知意看着墙上挂着的江家先祖画像,突然明白为何前主母的配方手札里夹着老宅图纸——画像上的先祖,竟戴着与她翡翠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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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耳坠。

    这是江家初代家主的画像。江砚之点燃烛台,露出暗格里的族谱,初代家主是女子,靠一副算盘打下江家基业,临终前留下遗训:‘江家主母,必掌财权’。

    沈知意抚摸着画像上的算盘,算珠竟能转动,露出内侧的字迹:‘算盘分阴阳,账册藏乾坤’。原来前主母买檀木、留配方,都是为了提醒后人,江家的财权早已旁落。

    而你,就是命中注定的执棋人。江砚之取出另一半地契,与她的翡翠耳钉拼合,露出老宅地下金库的入口,前主母临终前告诉我,若有女子能解开算盘玄机,便是江家真正的主母。

    沈知意抬头看他,烛火在他眸中跳动,映出她从未见过的柔软:所以你纵容我查账、立威,甚至故意让李记粮铺抄袭胭脂,都是为了试探我

    不全是。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玫瑰刺青与她的贴合,从你在正厅摔算盘立威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江家需要你这样的主母。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沈知意听着雨声,忽然想起新婚之夜的红盖头,想起他眉心的朱砂痣,想起这一路的算计与默契。她抽出腰间的算盘,轻轻敲了敲他胸口:既然如此,江家大少爷打算如何谢我

    以心为棋,终身为聘。他低头吻住她唇角的胭脂,算珠在两人交握的掌心滚动,发出清脆的响声,从今日起,江家的算盘归你,江砚之的命......也归你。

    子时三刻,沈知意站在老宅的金库前,看着江砚之将钥匙放进她掌心。算珠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忽然轻笑出声——原来这盘棋的终局,不是输赢,而是双棋合璧,共掌乾坤。

    窗外,暴雨渐歇。江家码头的知意阁灯火通明,新制的胭脂正随着商船运往各地。沈知意摸着江砚之送的新耳坠,耳坠上刻着砚意二字,与她的算盘、他的玉佩,共同组成了江家新的传奇。

    (第五章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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