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由于找不到浴桶的柒和选择了放弃,原来修仙的人都不洗澡的,柒和垂头丧气一脸不满,坐在桌前在玄清门修炼手册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个清洁诀。
念了第一次,语音一落,凭空一兜水灌顶而下,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柒和无语,伸手抹了把脸,勉强睁开眼,水珠顺着发尾滴滴答答而下。夜里池边寒凉的风吹进房间,柒和冷的一个哆嗦。
——再来!
重念了一次,一兜温水泼下。柒和无语,捏了把头发上的水。床角小猫好奇从床帐后伸出毛茸茸的脑袋来,眼睛亮亮。
——连猫都笑话我?再来!
凝神再试一次,湿衣上水分瞬间蒸发成水汽,浑身干净清爽。
只是头发还是湿的。
柒和已然掌握了诀窍,这次一定不会错,待口诀念完,果然全身上下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头发丝根根飘柔。
——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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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和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偷偷瞧了眼小猫,它正打量着柒和,不知是不是错觉,柒和觉得它眼神里带着点看智障的意味。
柒和狠狠道:“再看,把你淋成落汤猫。”
小猫听懂了似的,转身甩甩尾巴,耳朵竖得老高。背对柒和趴下,背影像极了一个芝麻汤圆,白白嫩嫩的。
柒和也不理它,鼻腔里哼一声,兀自裹好被子睡了。
次日,柒和醒得很早,正是朝阳初升的时候。天地间一片雾蒙蒙。柒和推开房门,只觉心神爽利,空气中淡淡的青松雪柏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门前有人匆匆而过,都束发整齐,精神抖擞,应当是去上早课的。柒和扶着门框探出头去,也不管认不认识脸,只管师兄师姐的乱叫。
“师姐,早上好!”柒和声音清脆。
“柒和?师尊让你去上早课吗?”苏瑾正巧经过。
“没有没有,”柒和甚至不知道今天的早课是哪位师尊,“昨夜睡得好,今天就起得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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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点点头,看了看柒和的头发,一副了然神色,衣袂飘飘走远了。
柒和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头发,一顶鸡窝。
——丢人!
想起早上和路过的师兄师姐们热情的打招呼,柒和啪地关门,逃回房间。她瞄了眼镜子,顿时脸蛋爆红,坐回床上,懊恼的抓抓头发,见小猫睡得香,坏心眼戳了一下。
小猫猛地睁眼,眸子里金光一闪。柒和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光,并没有多想,只当自己看花眼了。
小猫没有昨天像昨天那样发出威胁的声音,但也不亲近,仍一脸防备的样子。
柒和撇撇嘴,道:“小白眼猫。我为了救你,修为都掉了一个境界。”
小猫眨了下眼,依旧伏低身子,一副防备姿态。
罢了,生活不易,柒和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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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好了头发,却不知道怎么盘发髻,柒和拿了条鹅黄的绸带,随意绑了个高马尾,出门溜达去了。
内门弟子居所绕着云池而建,柒和沿着云池走,一片秀丽风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薄雾笼着这一片湖水,湖边树木影影绰绰。
走了半个时辰,一个白色影子走近来。柒和不好分辨是谁,毕竟她也就认识三个人,而且这里弟子皆穿白色道服,衣着一般无二。
为了免去认人的尴尬,柒和闪身躲在一颗雪松后边,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柒和?”声音清朗。
——被发现了。
柒和伸出头,看到个熟悉的脸,是盗版寒予。应道:“温师兄。”
温敛左右看了一眼,凑近了低声问:“柒和在躲谁?”
柒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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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敛哈哈一笑,给柒和看看手中精致的小口袋,说:“放心吧,你苏师姐已经禀过师尊,免了你这几日早课了。”
“我只是这几日房里呆的烦闷,出来转转罢了。”
温敛道:“早知你闷了,向师尊讨了个下山除魔的小差,一起去?”
柒和低头不语,最终好奇战胜了害怕:身边有这么个玄清第二高徒,有什么好担心。拉着温敛衣袖道:“走走走。”
温敛一顿,笑道:“回去拿令牌。”
柒和兴高采烈回了房,见小猫又在睡觉,暗自感叹了一句“猪猫”,找出令牌。临出门的时候迟疑半晌,终于抬手拿起门边那把横放的薄剑。
柒和以为下山就是下山,没想到下了山还有御剑这一项。此时她站在温敛的意心剑上瑟瑟发抖,脚下流云如水,铺面的云雾化作水汽,睫上甚至凝起了水珠。
柒和有点冷,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随口问道:“师兄这剑叫意心,有什么道理吗?”
温敛立在前头,食指中指并立,控制着自己的意心剑,说:“世事无常,当随心任意,不枉潇洒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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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洒脱恣意,温敛衣袂翻飞,气质卓然。柒和缩在后头,试图躲一点风,怯怯开口:“师兄好胸怀!”
温敛闻言朗朗一笑,长剑向下掠去。
柒和觉得自己像在坐过山车,头发都竖起来了,衣袍在脸上乱拍,好一会终于有种脚踏实地之感。走下意心剑人还是懵的。
温敛收了剑,指着不远处的小村庄,说:“就是这里了,浏山脚下,李家庄。你我二人从天而降有点引人注目,我们走着去。”
柒和腿软眼晕,只不住点头。
温敛显然对自己的御剑技术非常满意,一路上不停问柒和下次还想不想坐他的剑,柒和尬笑两声,说:“温师兄御剑技术称第二,天下没人称第一。”
温敛显然非常满意柒和的马屁,连连点头,说下次有机会还带柒和御剑。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李家庄村口。还未走近,柒和敏锐地闻到一股腐臭。眼神一变,看向温敛,两人对视一眼,温敛朝柒和点点头,也收了满脸笑意。
明明是个不小的村庄,青天白日路上却没多少人。柒和愈发觉得诡异。温敛领着柒和来到村庄正中的李家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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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敛上前去敲了敲门,好一会,木质大门开出一条缝,一个白须老翁探出头来,问道:“你们是谁?来着干什么?”
温敛回答:“玄清门下,奉命除魔。”
那老头看看温敛,目光又在柒和身上停留半晌,皱了下眉毛。过了一会,满是皱纹的脸堆上笑,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将门大开,伸出手掌朝门里,连声道:“两位仙君,这边请。”
柒和跟着温敛,一前一后进了李家祠堂。正中一个露天天井,再往里是一个大厅,梁很高,正中摆着许多神龛,上供着无数排位。蜡烛幽幽燃着,似是刚做完一场法事,空气中飘着浓浓香烛烟火的气味。
老头引柒和二人到偏堂坐下,各沏了杯茶,叹了口气,开始诉苦。
那老头原是李家庄村长。
这李家庄民风淳朴,夜不闭户,家家户户都很和谐。哪家有事,邻里之间也都会互相帮衬。
前些年村里有一户三口之家,男主人名李风,娶了个老婆,是个姓陈的外乡人。虽不知来历,虽然是个哑巴,但人长得漂亮,也老实本分。
李风是个孤儿,小时候爸妈便走了,家中贫穷,但人肯干,李风与陈氏也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五年前生了个女儿,没想到女儿四岁夭折了,陈氏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也就去年的事。李风失去了妻女,也疯了,不知跑哪个山野里被老虎豹子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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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村里怪事不断,有人夜里走路看见陈氏鬼魂,吓得生了大病,两月不到便死了,死时印堂发黑七窍流血。另一家独子,路过李风家旧宅,当天晚上便卧床不起,上月刚死,死状凄惨。村里人觉得陈氏有怨,怨村里人对她女儿见死不救,所以在村里作祟。村里就差了个年纪轻的小伙子,赶去玄清求仙师相助。
老村长满眼无奈,长吁短叹,眼里滚下几滴浊泪,诉道:“那女孩病的急,我们就是想帮,也帮不了哇,村里大夫根本看不了这样的重病。”
柒和听了这一番言论,心里对李风一家生出同情,两人相依相扶过着日子,没想到天道不仁,家破人亡。
温敛又问了老头几句,便拉着柒和出了李家祠堂,说去李风旧宅看看。
路上柒和问温敛:“这种事,玄清门也管吗?”
温敛道:“自是不管的,俗世间自有小道专指这个谋生,玄清门倒也不会和这些人抢饭碗。有时小道散修门实在解决不了,外门弟子也会出手。前日我奉命下山,听得那小伙子对门口弟子苦苦哀求,我想着反正小事一桩,便自己应下了。”
柒和睁大眼睛:“原来不是师命!师兄骗我!”
温敛一笑:“这等小事,师兄一日便可解决,到时带你去玄清山脚下镇里玩,我还得赶明日早课。”
柒和听了这话,道:“只是,玄清门从不过问这种事,他们难道不知道?怎么找到玄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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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敛四处一看,道:“柒和看着村庄,衣着头饰皆与其他地方有些不同,是多年前的样式,这村子必定消息闭塞,不与外人通。”
柒和恍然大悟,她也不知道寻常人穿什么衣服,自然辨不出差别。不过听温敛的说法,这村子竟有些像桃花源:“男女衣着,悉如外人”、“与外人间隔”、“不复出焉”。
那老头锁了祠堂门,蹒跚赶上两人,领着他们二人去李风旧宅。边走边说:“两位仙君远道而来,今晚就在我家休息吧。”
温敛摆手,道:“不必,我二人今日便走了。”
老头回头,声音提高了许多:“两位不把这恶鬼降了,便要走?”
温敛道:“一日足矣。”
老头听完这句话,回了头领着二人朝李风旧宅走去。
柒和皱皱眉,低声凑在温敛耳边说:“这老头好不客气。”
温敛一愣,学着柒和的样子,低头轻声在柒和耳边说:“师兄也觉得。”,说完还若有其事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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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和也朝他点点头,朝那老头努努嘴,伸出舌头扮鬼脸。
温敛失笑,又凑在柒和耳边,说“柒和怎么不传音说话。”
柒和脸登时涨红,在这闭塞小村子里呆久了,差点忘了这里是修仙世界,还有传音这么个说法。
三人走了许久,才走到李风旧宅。那宅子显然已荒废许久,称宅子或许有些抬举,只不过两顶稻草棚屋,外面用荆棘围了个栅栏,外面有扇柴木门。虽杂草丛生,但能看得出来主人是很用心经营他这个小家的。
既然村里说是陈氏化作厉鬼作乱,柒和问道:“陈氏坟茔在哪?”
老头竟支支吾吾半天,吐出一句:“在后面浏山上。”
柒和又问:“为何不在村外?”
一般村里人的坟墓,都会葬在村子附近风水好的地方,以便祭祀。
柒和问得紧,老头提起声音:“横死之人,哪能葬在我李家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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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敛朝柒和摇摇头,推开柴门,走了进去。柒和不和老头多说,跟着温敛进去了。那老头似乎很是害怕,只敢在栅栏外遥遥看着。
见那老头不跟着进来,柒和沉了脸色,对温敛道:“这就不是个好人。”
温敛看了柒和一眼。
柒和接着说:“若是我死了,你怕我变成恶鬼缠着你吗?”
温敛一个爆栗敲到柒和头上,“说什么傻话?”
柒和吃痛,捂着头,说:“你我既无冤无仇,你自然不会怕我变鬼来索命。你看那老头,却担心陈氏来索命,肯定是做了亏心事。”
温敛推开棚屋紧紧闭着的门,环视一圈,见一个积满灰尘的梳妆台,上面搁着一块碎镜子,奇异的是,那镜子光洁无瑕,竟没落一丝灰尘。像是有人每日拿来使用,但镜子附近全是积灰,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见此怪相,柒和后背一凉,听见温敛开口道:“那镜子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