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李毅撑着腰，扶着墙，只能缓缓起身。
他第一次这么明晰的感觉到什么叫做身体被掏空。
看着眼前水灵灵的洛水仙和洛水芝正一脸艳笑的看着自己。
李毅对那句话终于有了最客观的认识。
这世界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简单吃完早饭后。
张胜、孟宽他们便是准时抵达了李毅住处。
李与他们一同过来的，
还有不少村上的村民。
所有人都趴在李毅家的夯土墙外，朝屋里瞧着。
李毅有些不明所以。
却是见孟宽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
“不好意思，东家，俺们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了？”
李毅问道。
“昨日俺们不是上荡山打猎了么，打的猎物没盖住，李生那小子，嘴巴也没个把门，现在咱们全村的人都知道东家有上荡山的方儿了。”
孟宽说着，便是将李生一把给揪了过来。
照着他脑袋便是一下，喝道。
“还不赶紧给东家道歉。”
李生年纪小体力好，昨日那些猎物有一半都是他打的。
这许久没有打到如此多的猎物。
心中自尊心爆棚。
自然便是逢人询问，便要吹擂一番。
这一来二去，便是将李毅这个东家给倒腾出来了。
“对不起，东家，我实在是不知道今日会变成这样。”
今日几兄弟一出门。
便是看见沿途的村民一早便在外表候着他们。
最开始几人也不知道家伙儿要做什么。
直到发现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
这才意识到。
这是要跟着自己，前往李毅家中。
今日跟过来的村民，绝大多数，都是老实巴交的村民。
前些日。
看到李毅打下野猪后。
原本也是想询问上山办法。
不过当得知村里的泼皮们要上门抢食之后。
便是觉得李毅凶多吉少。
准备就此作罢。
不曾想，昨日李生他们却是也打了那许多猎物。
并得知李毅有办法进荡山狩猎。
这才按捺不住。
到李毅这里来了。
李毅知晓原委之后。
并未责怪李生。
相反，他反而还有些感谢李生。
昨日与云野约定炼制细盐这事。
自己正愁找不到人手帮忙。
这不就来了么。
李毅扫视了人群一圈。
趴在李毅家门口的约有二十人左右。
其中除了几个娃娃之外。
除了几个大年岁的老头外，大部分都是村中妇人。
这莲花村经过几轮征召。
不少男人已经埋骨他乡。
留下一些孤儿寡母。
如今灾荒干旱，这些人几乎瘦弱得只剩下骨头包了。
他们看着李毅的眼神中，既有希望，又有畏惧。
看着严肃的脸庞。
孟宽心中有些忐忑。
毕竟要是李毅不快，迁怒于他们。
这刚刚过上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东家要是不喜，我立即让兄弟们将村民们驱散。”
听到孟宽这话。
趴在李毅家夯土墙上的那些村民有些慌了。
赶紧便是哀求道。
“别别！李毅赶我们走。”
说话的，乃是村北的妇人，名叫秦香。
曾经也是莲花村首屈一指的美人。
两年前，丈夫被征召入伍后仅仅三个月，便收到了丈夫殉国的噩耗。
如今带着不过两岁的女儿到处乞食，以求度日。
“李相公，烦请行行好，我这女儿不过两岁，再不进点食，怕是挺不过几日了。”
“求求你，只要能救我女儿，李相公想怎么着都成。”
秦香如今虽然已经瘦如柴骨。
但那精致的脸庞依旧能引起男人的淫邪之心。
这种出卖身子的话。
秦香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顾忌自己名声的说。
这还是头一遭。
毕竟在村里。
女子将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而周围趴在夯土墙上的其他人。
却是丝毫没有任何嘲笑秦香的意思。
很显然。
这些家中男人被征召的妇人。
都是这样过的。
不出卖身子，一个弱女子如何在这世道活下去。
这也让李毅重新认识到了一个情况。
那便是如今，能真正吃的上饭的。
只有自己。
而更多的人，现在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而这一幕。
更是让一旁的洛水仙与洛水芝心中惊骇不已。
因为她们能明显的感觉到。
如果不是自己嫁了一个如意郎君。
秦香的今天，或许就是她们姐妹的明天。
想到这里。
洛水仙触景生情，心中便是一阵酸楚。
还好自己与妹妹得遇良人，不至于沦落至此。
只见李毅看着秦香，旋即便是回道。
“无需驱赶。”
听到这话，趴在夯土墙上的众人这才放心了些。
随后李毅又继续对着孟宽说道。
“今日我本想与你们一同进山，不过现在看来，估计不行了。”
“东家自是有事处理，狩猎这等事情交给我们即可，我们定然不负东家期望。”
孟宽回道。
旋即对着李生脑袋又是一电炮。
“看你给东家惹的麻烦。”
李生吃痛，又是忐忑又是委屈。
两行眼泪竟不争气的往外掉。
“对不起东家”
“你还有脸哭？我揍死你！”
“孟哥儿，行了行了，狩猎要紧。”
眼见孟宽真的准备再次上手，
李毅赶紧阻止。
旋即，便是将今日重新备好的简易防毒口罩递给他们。
李毅毕竟也只上过一次山。
这已经使用过一次的防毒口罩最好是不再二次使用。
以免因为吸附力不够，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拿到防毒口罩的孟宽与张胜。
旋即便是将口罩分发给在场的人。
一番装备检查。
确认无误之后。
张胜便是大喝一声。
“出发。”
众人便是准备出发，开始今天的狩猎工作。
而一直趴在夯土墙上的村民。
眼看狩猎队要出发。
也是赶紧挡在门口。
旋即，便是一脸不安的朝着屋里看着。
“毅哥儿，能不能让俺们跟着一起上前打猎？俺们不会拖后腿的，俺们可以帮大家收拾猎物，只要到时候分俺们一点点吃食就行。”
“是了是了，毅哥儿，俺们有力气，俺们能做活儿。”
自昨日李生那嗓门大开之后。
众人便是清楚。
这能不能上山。
不是张胜、孟宽说了算。
而是以前一直被叫做穷书生的李毅。
几个猎户也是杵在门口。
等候李毅的指示。
进山狩猎本就是一项危险的动作。
李毅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请求而增加狩猎的风险。
所以当即便是拒绝了在场村民的请求。
“进山不是儿戏，孟宽他们不可能在狩猎的时候，还来兼顾你们。”
此话一出。
众人皆是面露黯淡之色。
让出一条道路，让狩猎队伍离开。
“不过，我手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活儿需要人帮忙，有没有想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