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封淮出门的有些迟,他到海边的时侯快要开始涨潮了。
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封淮还是去溜达一圈,准备捡些小海鲜回家让晚饭。
捡了几个月亮贝、几只蛏子,潮水就涨上来了。
封淮提上桶,准备回家。
不远处凄厉的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只海鸟居然被一只半臂长的八爪鱼拖着往海里去!
封淮有些不可置信,他眨眨眼,只见那海鸟离浪潮更近了!
他有些好奇地走近看,那只八爪鱼一条腿缠住海鸟的腿,两条腿缠住海鸟的翅膀,剩下几条腿迅速的在沙滩上疾走。
封淮在浪潮拍八爪鱼的前一秒,就拎着八爪鱼一条腿把它提起来。
被拎起的八爪鱼还死死缠住海鸟,海鸟在半空中剧烈挣扎也没挣脱半分。
封淮用手扳了一下一条八爪鱼的腿,居然没扳动!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海水就淹上小腿,封淮提着八爪鱼走到安全的位置。
他放下手中的小桶,正准备使劲把八爪鱼的腿扳开。
突然间海鸟就从八爪鱼的腿上掉了下去,海鸟扑腾几下飞走了。
仿佛刚才的死缠的海鸟的样子是封淮的错觉。
封淮也没多想,反正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顺手把八爪鱼扔进桶里。
夜晚的小吃街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封淮提着小桶路过小吃街,他跟许阿婆打了个招呼,告诉她自已今晚要晚半个小时来和她换班。
他跟许阿婆一起在小吃街租了个摊位,许阿婆白天到晚上七点出摊,他七点以后来接班卖烧烤。
转过小吃街再穿过一条巷子就到自已家了,这是一套房龄大概有二十年的家属楼,旁边的学校搬走后,基本就剩些老头老太太住这里,要么租房住的上班族。
封淮家住三楼,这套房子是他师父给他买的,虽然老旧了些,但在长滨这种大城市房价也不算便宜。
回到家里他立即去开火煮方便面,八爪鱼被他扔到鱼缸里去了,准备明天再处理它,其它的他准备出摊用作烧烤。
吃完泡面后封淮提着出摊用的食材出门了,家中恢复一片寂静。
随着楼道里的声控灯熄灭,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外面路灯透进来的幽暗光线。
鱼缸里小海鱼全埋在一个角落的沙里,露出一双双小眼睛,看着新来的不速之客,挥着长长的腿,爬出了鱼缸!
八爪鱼站在鱼缸边上环视了下周遭,突然从鱼缸上跳下去,落到地上的却是一个赤裸的男人!
气质忧郁的俊美裸男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屋子里闲逛一圈,最后在餐桌旁的小黑板停下,上面写着各种欠款的详细还款日期和待还本息和。
密密麻麻的竟有七八行,离得最近的一个还款期就是后天。
这人还挺穷的,裸男如此想到。
长滨小吃街在本市历史悠久,许多美味的苍蝇小店都在这条街上,很多人愿意开着车来这条街吃夜宵。
封淮今晚生意不错,整整三个小时他都没歇过,带出来的烤串全卖完了。
回到家后他数了下手上的钱,筹起来还后天的欠债刚刚好。
到此时他才松了口气,起身去浴室洗漱,路过鱼缸时他看到八爪鱼躲进了缸底的小瓦罐里,没作多想。
封淮这一晚前半夜都没睡好,一会让梦梦到自已被八爪鱼缠上,一会儿感觉房间里有东西爬来爬去,一会儿又觉得有视线盯着自已。
半夜他起来上厕所,又没发现有异常。
后半夜他倒是睡得很香,一夜无梦。
等他醒来的时侯,太阳都日上三竿了。
闹钟怎么没响?他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去摸手机。
“你在找这个吗?”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封淮咻地睁开眼,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啊!!!”他惨叫一声,嘭地滚下床。
陌生面孔似乎也被他吓到了,不过还是端正地坐在床边,手里还举着他的手机。
“你谁啊?怎么进来的?”封淮尖叫道,他的声音都破音了。
“我叫吕扶,你把我带进来的。你要不要先起来,地上凉。”名叫吕扶的男人关怀道,爬过床朝封淮伸出手。
“你走开,快滚出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封淮吼道。
“你别激动,我走就是了。”
“把我的手机放下!”
吕扶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封淮:“真的要我走吗?”
“滚!”
吕扶英俊的面孔显得更忧郁了,他一边解扣子一边郁闷道:“你这样让我好伤心啊。”
封淮从地上爬起来,看见这男的解扣子又吼道:“你让什么?”
吕扶有一双梁朝伟般忧郁深邃的眼睛,他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款款情深地看着封淮:“把衣服还给你啊,这是我在衣柜里找出来穿的。”
一句正常的话说的像念台词,把封淮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恶心死了。
吕扶脱光后就走出大门去,封淮迅速检查自家门窗,没有被撬的样子,财物也没有失窃,不过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这男的怎么进来的?难道进来就是为了偷他的衣服穿?
刚刚应该报警的!让他赔自已精神损失费!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尖叫,是对门那个爱大呼小叫的卷毛大婶。
估计又是谁把垃圾放在她家门口了。
封淮换好衣服快速洗漱,准备出门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门外传来卷毛大婶的呼叫声,她不会又要自已帮她扔垃圾吧!
封淮在敲门声中不急不缓地把鞋换好,咻地拉开门。
大婶还维持敲门的手势,她怀中的小泰迪冲他叫了一声。
见他开门大婶迅速收手抚了抚耳边的小卷发,语气里带着一丝娇羞:“封淮,不是姨说你,再怎么跟朋友吵架,也不应该把朋友赤裸着赶出家门啊?”
什么朋友?封淮正想着就看到旁边赤裸的吕扶,他居然还没走!
“我不认识他!”封淮一边锁门一边说道。
正准备下楼被大婶一把拉住,“你好歹让你朋友进门吧。”
封淮懒得跟她多说,把手抽出来,对吕扶勾勾手,“跟我来。”
吕扶乖乖地跟他走了,出了小区走到这条街的尽头就是这个片区的派出所。
封淮的目的地就是那里,吕扶赤裸着跟着他走了一条街,收获了无数目光,丝毫没有羞耻感。
封淮更加确定这人肯定脑子有问题,估计是自已昨晚没锁好门让他溜进来了。
他把吕扶领进派出所,跟片警说明了跟此人的相遇相识过程,最后真诚地告诉片警希望帮此人找到家人,或者所居住精神病院。
出了派出所后,封淮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小电驴。
许阿婆给他介绍了一个业务,她认识的一个老姐妹的老伴上个月走了,老太太半夜总是听到有声音响,想找个大师去瞧瞧。
作为四川青云山云修观第十八代观主的大弟子,封淮最喜欢这种业务,这种一般是当事人的心理因素作怪,说直白点就是想得太多了。
他只要上门给老太太作了一通法,又在心灵上安抚一通,半个小时一百五十块就到手了。
他美滋滋地刚骑上小电驴,就接到老太太的电话。
老太太说刚刚女儿带着外孙去看她了,女儿最讨厌她信这些神神叨叨的,让封淮明天再去。
封淮望着付了钱的小电驴,再望望天,怎么不早两分钟打电话来!
他长叹一口气,从小电驴上下来往家走。
正走到一半,派出所片警的电话打来了。
对方电话里冲他一阵嚷嚷:“封淮你耍我呢,吕扶明明是你自已带回家的,你说你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