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没说来看她,所以她生气了吗?良辰扬起了嘴角。
门锁窗合,一株雪直勾勾看着面前的良辰,有些懊恼。她怎么忘了,门是关不住魔的呢?
果然在未央城待久了,越来越像人族了。真讨厌。
“三爷还有什么事吗?”
良辰又往上凑进一步,他的头发之前淋湿了,这会没有束起,松散的垂在脑后,倒没有了往日那般凌厉之气。
“有事。”他扬起手指拍了拍一株雪不给好颜色的脸,“跟我走。”
一株雪拒绝。“这么大的雨,三爷还是去歇着吧。”虽然可以用法力避雨,不过在未央城还是最好不要用法力了。
“我不累。”良辰伸手去揽她的腰往怀里带。他回来时听说一株雪掳走了骨醉,这会心痒,有点想试试掳走一个美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株雪无奈,“三爷,馆主刚刚才吩咐过,让我好好在屋里养身子,就不要出门了。”
良辰置若罔闻,一手捏着她的手研究腕间挂着的那串小铃铛。“正经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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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能让她知道的正经事?一株雪立即想到了诛灵锁,这真的是挺重要的事情,不过馆主那边
“我知道了!哈哈哈哈,你该不会是在怕待云归吧?”
他对所有人都是直呼其名。魔界也是讲究尊卑的,然而待云归最开始被良辰直呼其名竟然没不高兴,甚至看起来还挺乐意听的。
没有人知道这是良辰的特权,还是待云归就是喜欢被人叫大名,因为除了良辰也没人敢这样干。
闻着良辰身上淡淡的潮气,一株雪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他,竟然从他脸上看出了些许的温柔。
该死,这魔怎么长得这么会骗人?明明里头的三魂七魄都是罪恶滔天的混蛋。
“走。”一株雪果断推开他,先一步飞出房门。
正经事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她其实挺怕馆主的。不过,她现在就想跟着他出去。魔对惧怕的重视程度,不足以超过对行乐的向往程度。
刚出十方酒馆的大门,就见乌云漫天,光线晦暗,如果不是雨点噼里啪啦不断,那在一株雪眼里就是难得的好天气。
这么大的雨硬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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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雪觉得在门口等良辰感觉怪怪的,先一步冲进雨中,小跑了一段,才湿漉漉停在了对面的一棵树下看着酒馆大门。
雨大风疾,她用手背挡着眼睛抬头看,雨点顺着枝叶的缝隙滴滴答答,并不能起到什么避雨的作用。
嗯一株雪没后悔自己先跑出来白淋雨,也没后悔刚刚没问要去哪里,她只是觉得良辰应该是个会给人带来霉运的灾星。
周边的惊雷似是有仙族渡劫一般,一声大过一声,震得她耳朵里不停轰隆隆回响,头皮都连带着有点麻了。
“左边。”良辰人还没露出来,声音却先一步传出。
一株雪本能的收到指令往右侧闪躲,连脑子都没来得及过。
紧接着猛地光明大亮,一道暴雷几乎是贴着她身侧而过,一株雪被强光刺到了眼睛,连着弹出去三步,直到扶到墙才敢喘口气揉揉眼睛。
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良辰一袭红袍站在酒馆的屋檐下,似笑非笑的冲她招手。
“过来。”
一株雪鬼使神差的就过去了。大概是刚刚差点成为了第一个被雷劈死的魔?毕竟魔族没有雷劫,他们基本上没机会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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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在嫌弃阿提,现在的一株雪可没有比阿提好到哪里去,天知道良辰多努力才没有笑出声。
不过他还是很善良的掏出了帕子,替一株雪擦脸上的雨痕。
“你很喜欢淋雨?”
“嗯?”一株雪瞥了他一眼,“这里又不能用法术。”明知故问,这个人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哦。”良辰收回帕子重新揣回袖中,指了指屋檐下立着的东西,“那为什么不打伞呢?”
“”
!!!
伞!
“你为什么不早说!”一株雪真想就在这掐死他。
“还有喔,下雨的时候,不要站在树底下。”良辰没事人一样,弯腰拿起伞撑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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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两人共执一伞,悠悠然走在其中,仿佛这样的天气是为他们而狂欢,他们生来便该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本来应该带你去金宝楼的,藏月说你喜欢喝槐叶粥。”
“嗯。”一株雪心不在焉,“这好像不是去金宝楼的路。”
“我觉得你不喜欢。”
真是一段没意思的对话,一株雪觉得他是怕两个人尴死在这,所以没话找话。
“还要走多久。”
“嗯我想想。”良辰指着前面,“这样走到头,然后那样拐,再这样,然后再这样这样,再”
“好了不用说了。我跟着走就是。”太烦了。
未央城不算个很大的城,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人族有的这里都有。比较特别的地方,就是这里除了破规矩很多以外,还有天地间唯一一个鬼市。在里面有机会找到任何难搞的东西,不过鬼市三年才开一次。
至于为什么叫鬼市,大概是天神觉得里面别人苦心搜寻的物件其实都是鬼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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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刚良辰是随便说来逗一株雪的,二人只穿过了一条街,他就带着一株雪停在了两扇红艳艳的大门前。
良辰将伞扬了扬,好让一株雪能看清全貌。
“这是楼?”好大好大的楼!还是圆形的?
的确是楼,墙面是微弯,绕成了圆。飞宇重檐,梁柱和斗拱上都挂了彩绸和红灯笼,艳光霏霏,乐音辽缭,珠翠环绕,窗后影影绰绰透出数不清的婀娜窈窕,来来往往,仿佛为这乌漆嘛黑的雨天打下一缕追光,此情此景,大概就是人族久久未能寻到的罗刹海市吧?
“真有眼力见。”良辰点头赞许,怂恿道:“进去看看?”
一株雪看看楼,看看良辰,又看看楼。现在整个未央城都昏暗无光,偏偏这个地方红红火火,什么名堂?事出反常必有妖!
“走!”有妖的地方最好玩了!
良辰笑意浅浅荡漾,也就是那种普遍所说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一株雪已经踏进了大门,没注意到。
“这”一株雪看着眼前,哑口无言。
金堂玉桌,有酒无茶,六层高楼虹桥穿,彩光明灭,笑语连连,红唇纤腰拒又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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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好看吗?你之前没来过卧婵娟?”良辰三连问。
一株雪真是恨死自己了,怎么吃了这么多年亏还是能被他耍的团团转。“三爷说的正经事,就带我逛青楼瓦舍?”
“哎,说什么青楼瓦舍这么难听。”良辰冲里面一扬下巴,“这卧婵娟是巫水族开的。和咱们开十方酒馆不是一样的吗?咱们为赚钱,他们为修炼,各取所需。你可别看不起人家。”
一株雪就杵在门口,想进下不去脚,想出伞又在良辰手里。
“三爷见过我看得起谁?”
巫水族只能靠双修来修炼,所以卧婵娟里男客女客都有,用来交易的东西也并非是金银,而是修为。一株雪怕进了这个门就会有什么东西钻出来强行吸走她的魔灵。
“待云归吧,哈哈哈哈。”良辰笑着就大步往里跑,笑的肆意妄为,“你怕他,你居然会怕待云归哈哈哈哈!”
一株雪确定是拿不到伞了,终于肯跟进去。不过没追良辰,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下,假装用手撑脑袋,其实是为了尽可能的挡脸。刚刚良辰那几嗓子实在太丢人了!
就在这里,一株雪度过了激动万分的一盏茶时间。
她眼珠在手指遮挡的伪装下,透过指缝一刻未停的转动着,就是为了观察清楚这个陌生的环境,甚至努力预判那个来吸她魔灵的怪物会从那个方向出现,她又怎么样才能在不用法力的情况下,把那个大怪物以及在这里看见始末的人都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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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时间到了。刚刚到。就见一个女子,一袭红裙,从拱顶偏偏飞下。
大堂中寥寥无几的客人,包括一株雪,都愣住了。
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美到一株雪头脑空白,想不到任何形容词。若非要她讲,只能说比姒人更妩媚却又没有姒人的妖冶,比骨醉更精致却没有骨醉的懦气。甚至比一株雪看起来更有气质,却没有一株雪拒人千里之外的不识好歹。
看呆了,一株雪喜欢这个美人。这样堂堂正正在旁人注视下炫耀自己美丽的美人。不需要飘带纱绸,也没有羽毛花瓣,她孤身飞下,已经是最美的风景。
乐音响起,美人浮在楼阁正中,舞袖翩翩。所有人都忘了去研究她竟然在未央城用法术飞这一事。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原来是有客人在打听这女子的身份。
一株雪换了个离他们远些的位置,继续看中间的美人跳舞。她最讨厌有人煞风景,该干什么的时候就干什么,为什么非要搞到一起呢?
该看跳舞的时候,就老老实实看啊!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影响她看美人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