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发火,可是等他冷静下来,找遍家里每一个角落,站在阳台上孤独的吸烟时,才知道李加是真的走了,是弃他而去。
那磁带每次听都会觉得窒息。还是无法放弃,使出各种手段,把一切精力都扑在这件事上,从李加父母那里骗来的照片中李加抱着孩子对着镜头微笑的样子,令佩林心碎不已,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分别。
生命中最难熬的时候,是索妮雅陪在身边,那个因厌食卧床休养的女孩,强撑着身体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在角落里静静的看他。
刚开始时当然接受不了,时间久了,正如李加所说“没有谁是因为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他依然穿衣吃饭,上下班。只是偶尔控制不住自己,会按照私人侦探提供的地址,悄悄过去偷看李加。
那个男人走路的时候迷茫着回头看过来,好像在找谁。佩林忍不住要冲出去,想大叫“李加,我来了,我在这里。”可是如果那迷茫的眼神变成惊恐呢?如果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自己呢?,正如张爱玲所说,失去世界上最爱的人,最讨厌的那一个也不再厌恶,与索妮雅结婚就像顺理成章的事情。
婚后
佩林回到市里刚刚过了午夜,天上的星星明亮异常,月亮反而被一片薄雾遮掩住光彩。来到父母家时,正经过李加以前住的平房,门户紧闭一片漆黑。
思量着索妮雅那边的情况,在考虑明早要不要给索父去个电话,佩林心里有点打怵,又十分犯懒,岳父大人不是好相与的,不应酬又不行。皱着眉扯开领带,将手提包放在鞋柜上,然后踢掉鞋子。
老房间有股淡淡的味道,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一只黑眼圈的幼猫走出来喵的叫一声,张着大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回到客厅,甩着尾巴跳上沙发。
佩林母亲坐在沙发里,手中勾针上下翻舞,在织一个有着花边的坐垫,眼睛上架着花镜,身上披着件毛衣,电视打成无声状态。听到佩林进屋的声响,母亲连忙赶几针收口,然后抬头看向儿子“不是说十点就回来吗?怎么这么晚。”
佩林手里拎着外衣,微微张着嘴满脸讶异。落地灯照射的区域只有那么一点,灯光下的人影恍惚中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佩林闭上眼睛再睁开。
还是李加披着毛衣抱臂坐在那里的场面,那个时候的李加有着柔软的额发,垂下来时,好像未成年一般。
“李加?”佩林满腹疑惑。
“什么?”
佩林摇了摇头,然后失望的垂下眼睛“没什么,妈,还有饭吗?”
李加,曾经为他感动过,也曾经一再躲避过,曾经抱着他说过喜欢,也曾经露出过不信任的眼神,曾经为他吃醋心酸过,也曾经背叛过他。
就算佩林心里有再多不甘与不解,还是偷偷去找过他,小心翼翼的尾随,甚至在那个不起眼的城市设立办事处。这么多年,佩林从来没有换过号码,可是李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再给他挂过,哪怕是客套的慰问。
当年见到索妮雅骨瘦如柴躺在床上一脸哀怨时,有那么一刹那,佩林因为自己不是双性恋而内疚过。
如此深情厚意他根本就无法承受,连敷衍都觉得痛苦。
回到家里看到李加的脸庞时,别人的苦痛都变得不值一提。如果说人性是自私的,那么他选择的是固执困守,而李加则选择了默默承受,然后悄悄离去。
李加从未对索妮雅的事有过只言片语的报怨,即便脸上有不安,也是一闪即过。细心的为索妮雅炖补汤,托佩林带过去,善解人意的等着佩林回家。
每天在楼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