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穿行在云海间，舷窗外流动的雾气被晨光染成金粉色。云璃倚在雕花窗棂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

    "可是不习惯飞行？"

    年轻执事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知何时站在三步之外，腰间银绳随着飞舟轻微的颠簸轻轻晃动。云璃注意到他左手拇指上戴着一枚青玉扳指——与洛无涯方才调息时握着的玄冰魄质地相似。

    "第一次乘飞舟都会如此。"年长执事从储物囊取出套白瓷茶具，灵力催动下壶嘴冒出袅袅热气，"喝点暖身的。"

    茶汤呈琥珀色，水面浮着两片形似蝴蝶的嫩叶。云璃刚要接过，洛无涯突然轻咳一声："云璃还未修炼，受不得玉蝶兰。"

    茶盏在空中微妙地停滞了一瞬。

    "是晚辈疏忽了。"年长执事面不改色地换了个青釉杯，重新斟了盏普通灵茶。水雾氤氲间，云璃看见他袖口内侧沾着点暗红，像是朱砂又像干涸的血迹。

    女执事突然插话："李师弟，验魔盘。"

    被唤作李执事的年轻人连忙从怀中取出个铜制罗盘。当指针扫过云璃时，表面突然浮现细小的冰晶，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怪事，"他嘀咕着调整罗盘，"像是遇到"

    "遇到云障罢了。"女执事一把扣住罗盘，金属外壳在她掌心结出薄霜，"早说过你这法器该送炼器阁修修。"

    飞舟忽然穿过一团浓云，剧烈晃动中云璃扶住舱壁。某个瞬间她似乎看见——李执事的影子在舱壁上多出一对手臂，而女执事腰间令牌的"刑"字变成了猩红的"叛"。

    "师妹是青禾镇人士？"李执事突然问道。他正用帕子擦拭罗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嗯。"

    "可认识镇东卖松子糕的孙婆？"他抬头时，瞳仁闪过一线诡异的银灰，"她家铺子门口有棵歪脖子枣树。"

    洛无涯手中茶盏"叮"地磕在案几上。

    "李执事何时对凡俗吃食感兴趣了？"长老指尖沾着茶水，在桌面画了道消音符，"听说刑堂最近在查天魔宗混入的厨子？"

    年长执事突然笑出声："可不是！上月膳堂的灵米里竟掺了噬心草。"他袖中滑出把玉梳，慢条斯理地打理起胡须，"要我说，该查查"

    梳齿突然断了一根。

    舷窗外传来悠长的鹤唳。十二只丹顶鹤排成人字形掠过飞舟，每只鹤足上都系着朱砂写的符箓。洛无涯认出这是玄天宗的传讯灵鹤，但本该鲜红的符纸此刻却泛着不祥的紫黑。

    "掌门新得了批北海玄冰。"女执事突然说起不相干的事，"据说能镇心魔。"她解下腰间令牌擦拭，云璃瞥见背面刻着"甲三"二字。

    李执事闻言猛地站起，头差点撞到舱顶："当真？那清微长老的"

    "茶凉了。"年长执事重重放下茶壶。壶嘴突然裂开道细缝，一滴茶水坠落在李执事靴尖，皮革立刻腐蚀出个小洞。

    诡异的沉默在舱内蔓延，云璃低头抿茶。

    "听说幽冥秘境要提前开启。"女修用剑鞘拨开窗帘。远处云层中隐约可见血色旋涡，"这次各派精英尽出。"

    洛无涯轻笑："刑堂消息果然灵通。"他袖中飞出一枚玉简落在云璃膝头，"既如此，云璃也该早让准备，说不定还能赶得上这次秘境。"

    玉简表面结着层冰霜，隐约可见内里封着半片枯叶。云璃刚触到叶片边缘，眼前突然闪过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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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着赤玉铃铛的手正将某物埋入古树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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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土间混着不知名的黑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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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里传来一个女人的轻笑

    "到了。"女执事突然出声。

    飞舟正穿过最后一道云层。九条青铜锁链从云海垂下，锁链尽头，玄天山门的盘龙玉柱在朝阳中熠熠生辉。两条玉龙突然转动头颅，龙睛金光直射飞舟。

    女执事趁机将某物塞进云璃袖中。触感冰凉，像是块刻着符文的骨头。

    "入门须知。"她嘴唇几乎没动，"尤其记住第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