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廉在后门等着林芳草。
当看到徐寺瑾牵着林芳草的手出来时,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徐寺瑾马上就要提亲了,二人在林怀廉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两人牵着手,紧挨在一起。
林怀廉缓步跟在后面。
他这个电灯泡很不合格,一张脸似炭般黑。
徐寺瑾一只手撑着油纸伞,一只手牵着林芳草。
两人身高相差很多,更衬的林芳草小鸟依人般可人。
二人走的极慢,恨不得将这短短的一段路,当作一辈子来走。
好不容易到了小院,二人才不舍的分开,并约定明日在怡香园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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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寺瑾一步三回头。
林芳草站在原地,素手轻挥,目送着他离开。
直到那抹水墨袍的身影,消失在雨夜的街角,她才转身进了小院。
全程,林怀廉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林芳草说要给徐寺瑾再缝个荷包。
之前送给他的那个荷包有些旧了。
她说做就做。
看着被她扔到一边的棉衣,林怀廉的眸光似淬了冰。
她为了给徐寺瑾做荷包,而把给他做棉衣的事暂搁一边。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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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廉,寺瑾说,等定了亲,就让我们搬进新房子去!”
“新房子比这里大,环境也很清幽,是寺瑾托人好不容易找的!”
“我跟寺瑾说,定亲之后,我先带你离开海棠县去游玩!”
“寺瑾说,他也要跟着我们去!”
……
林芳草一边缝着荷包,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
却是句句不离徐寺瑾。
林怀廉的一颗心在抓狂。
他手里拿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但仍配合林芳草应着,面上也无任何不满和不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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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廉,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子,要跟我们说,我们也好帮着你相看!毕竟,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当然,我们也会帮你留意,有合适的女子,你们可以先相处相处!”
我们,你们……
她和徐寺瑾是“我们”,他成了外人。
“姐姐,我困了!”
林怀廉不想再听到“徐寺瑾”这个名字,上炕睡觉。
“咦,今晚怎么睡这么早?”
见林怀廉没做声,林芳草也就没有再问,许是今日在书院读书累了吧。
林芳草继续缝着荷包。
忽听敲门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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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廉腾一下爬了起来,拧眉听着声音。
这么晚了,会是谁?
“小廉,你快睡吧,我去看看!”
林芳草安抚林怀廉睡下。
她以为来者是徐寺瑾,放下针线,起身去开门。
林怀廉本来就不困,此时有人来了,他更不能安心躺下。
遂也下了炕,来到院子里。
而来者,是庆华园的伶角,李长培。
这让林芳草万万没有想到。
李长培没有撑伞,戴着帷帽,披着黑色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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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摘下帷帽,林芳草真没认出是她。
林芳草惊讶又好奇地问道:“长培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而且还打扮的如此低调。
林芳草并没有马上将李长培请进屋内。
毕竟,她是庆华园的人。
杜老板和乔老板不合,两园的伶角为了避嫌,也不好在私下见面。
“露荷,我有话跟你说!”
李长培朝身后四处看了看,样子甚是小心谨慎。
“长培姑娘,你我之间能有什么好说的!你有什么事跟我们杜老板说就好,我只是唱曲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也不归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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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草的语气不冷不热,脸色却极冷。
她说罢便要关门。
李长培赶紧阻止,笑道:“你这丫头,脾气真直!我知你不喜欢我,但也不用这么清楚地写在脸上吧!我找你真有事!要不是太晚,我就去找杜老板了!”
林芳草冷笑道:“哼,是杜老板不想见你,你才来找我的吧!”
李长培不恼,反而赞赏道:“有性格,还聪明,也难怪杜老板那么疼你!”
林芳草毫不客气地道:“我怎么觉得,有些话,从白眼狼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可笑呢!”
李长培被气笑了:“行啦,小师妹,别再跟我犟嘴了,我真有事找你!等我说完,你再骂我行吗?保证让你骂个够!”
“不行!”
林芳草毫不犹豫地拒绝,又要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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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培哭笑不得道:“我又不是妖怪,难道你还怕我把你给吃了不成!我说完就走!”
她一脚踏进院子,并将院门给关上。
赶了几次也没赶走,她应该真有事,林芳草没再赶她,但还是没给她好脸色,也不请她进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放完,赶紧走!”
李长培再次被她给气笑:“好好好,我这就快说,这就快放!”
李长培告诉林芳草,京城那边要来人,而且是冲着林芳草来的。
这几年,林芳草在海棠县大红大紫,名声大噪,连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她。
她唱的曲子在京城传唱,比在海棠县还要火。
前两年,乔老板就想带林芳草去京城,杜老板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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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乔老板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只是想把林芳草当成第二个李长培,女子不过是他攀附权贵的工具。
林芳草不去京城,京城那位便直接来海棠县找她了。
而京城与海棠县相隔并不远,两天时间也就到了。
“露荷,我听乔老板说,京城那位已经动身了,过两日便会来到,你还是赶紧离开海棠县避一避吧!”
林芳草并不怀疑李长培所说。
她也终于明白,杜老板为何让她暂离海棠县了。
其实,杜老板和李长培都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乔老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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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草心里已经相信了李长培的话,但面上对她仍然冷漠疏离。
李长培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所说,苦笑道:“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忘恩负义,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缓了一会儿,许是想起了什么不愉之事,神情瞬间变的哀戚。
“京城那位……简直就不是人!露荷,我不想让你步我的后尘,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毁……相信我,我是真的为你好!”
“当年我年少不懂事,如今想来……我的确是够蠢,够混!”
声音有些哽咽,李长培有些说不下去。
见她如此,林芳草有所动容,语气也缓和了些:“你后悔了?”
李长培抬头望天,深吸一口气,惨笑道:“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她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泪光闪闪,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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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五岁开始,她每年都会被乔老板带去京城,如今她已经二十四岁了。
若不是有如花的容颜,乔老板也不会一直捧她。
“露荷,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李长培戴上帷帽,离开了小院。
林芳草关上院门,回到屋内。
方才李长培说的话,林怀廉也都听到了。
但他知道,在徐寺瑾没有来提亲之前,林芳草是不会走的。
他刚这样想着,林芳草便说道:“长培姑娘说,京城那位要两日后才到,等到那时候,我们再走不迟!”
等她和徐寺瑾定了亲,二人就带着林怀廉外出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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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她觉得杜老板和李长培都有些小题大做了。
京城那位不一定就是冲着她来的。
充其量,她不过就是歌唱的好而已。
论容貌,她自觉不如李长培出挑。
这事,林怀廉也没有太过担心,他能保护好林芳草。
他担心的,只是林芳草和徐寺瑾的事。
杜老板只知道京城那位会在赛歌会出现,却不知,那位已经提前来了。
若是知道,他定会劝林芳草马上离开海棠县。
第二日晚,林怀廉离开小院,去怡香园接林芳草,今日他特地去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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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小巷,便有人悄悄跟了上来。
林怀廉知道有人跟来,他只是不屑地轻扯唇角。
当后脖颈被人捶上一棍,他也很配合地晕倒。
被人用绳子捆上,装进麻袋扛走,他亦没有挣扎一下。
被扛进马车,林怀廉还是没有动。
一直到被放在一张榻上,他还是没有动一下。
“怎么样?人弄到手了没?”
“弄到了弄到了,在屋里呢!”
“没伤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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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只是晕过去了!”
“那就好!给我看好了!我这就去接人去!说好的明天才到,今日就到了,这让我手忙脚乱的!这样的好货色,我本来打算自己先享用的,便宜他了!”
……
人声渐远,林怀廉这才解开捆在身上的绳子,挣脱掉麻袋。
这些人盯了他多日,直到今日才对他动手,都让他等的不耐烦了。
屋内充斥着浓烈的檀木香,让林怀廉闻之蹙眉。
身下是一张精致又柔软的雕花大床,床上铺着富丽的绸罩单,和同款奢华的锦被,四围挂着金丝线纹边粉色短幔。
竟然是粉色……
屋内四周陈设着镀金雕刻家具,极尽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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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美人出浴图,旖旎风情。
这间屋子,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干吗的。
林怀廉从床上起身,颇为嫌弃地拍了拍衣服。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张床上滚过,上面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不可描述的东西。
门外有人守着,林怀廉走到窗户边,轻轻地打开窗户。
他从窗户上跳下来的时候,悄无声息。
小心地关上窗户,他朝四周看了看,四下无人,他走向了后门。
轻身一跳,他跳上了墙头,又跳到了屋顶。
蒙蒙雨夜下,他站在高处,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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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座五进的院子,他所在的地方是个小院,应该是主人取乐的地方。
匆匆看了两眼,他便从屋顶一跃而下,来到旁边的街上。
他必须赶在林芳草演出前,赶到怡香园。
所幸,他赶到怡香园时,徐寺瑾还未到。
他在园外的一处地方等着。
远远的,他看见了赶来的徐寺瑾。
他穿着一身水墨色的袍子,颀身秀目,气质温雅,走在人堆里,吸睛又养眼。
林怀廉眯了眯眸子,左眼眼尾处的泪痣突突了两下,唇角危险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