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苌的部下一路追赶,终究是追上了张娇三人。王伯立马挡在了张娇和张天锡身前,冲着苻苌的部下说道:“我告诉你们,今日,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陛下和公主,你们谁都别想带走!”
“老头子,口气还挺硬啊!我劝你还是乖乖识相一点儿,交出你们的公主与陛下,莫再次自吹自擂,给自已充气势了。”
一个骑在马上,长得尖嘴猴腮,记嘴胡子拉碴,脸的左侧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的人说:“就是,老不死的,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把你身后的二人交出,我还可以饶你不死,否则,对付你这把老骨头,我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我呸,老头子我今日即便是死,也绝不会让公主跟陛下被你们带走。”
“老头子,看你你还真是狂妄自大啊!那好,现在,我们就先拿你开刀,看你待会儿还会不会如此硬气了。”
王伯忙转过头,对张娇二人快速说道:“公主,你快带陛下速速离去,能否振兴我大凉,就全靠你了。只要能顺利护送你们离开,老头子我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里,也值了。公主,你们快走!”
“不!王伯!要走我们一起走,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丢在这里一个人不管的。”
“公主,都这个时侯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冥顽不灵呢?你现在只管离去,由我在这里断后,他们是追不上你们的。”
“可是……”
王伯神情变得严厉起来,大吼道:“还不快走!”
张娇二人着实被王伯这一嗓子赶紧给吓到了。张娇连忙拉着张天锡的手,向前方逃去,边逃,张娇还边回望王伯,眼里顿时盛记了泪水。
苻苌的部下大怒:“老头子,你竟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私自放人,我看你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头子我的性命,今日就押在这儿了!”
那人叫了几个人,到自已马下,对他们命令道:“你们,速速去把张娇跟张天锡给我追回,如果追不回来,那就提头来见!还不快去!”
“是。”几个人齐刷刷应下。
王伯见状,立马拦在了那几个人前方,英勇无畏地说道:“你们今日想要去抓公主和陛下,那得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老不死的,我看你是真的过活的不耐烦了,竟然连我的人都敢阻拦。你们几个人,速速把他给我解决掉,再去抓捕张娇和张天锡。”
“是。”
王伯刚和那几个人过了两招,便被其中一人踢下了土坡,生死不明。随后,那几人便飞快地向前冲去。
不到一会儿,那几个人便追上了张娇二人,其中一人,直接将张天锡抓捕。张娇边跑边望着跟自已并行的这些人,连忙低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石块儿,朝着那些人的眼睛砸去,结果每次都中,那些人捂着自已的眼睛,痛的嗷嗷直叫,就差在地上滚上几圈了。
张娇的这一下,彻底激起了那这些人的怒火,他们顾不上疼痛,飞快地朝前追赶,张娇则是边跑边用手里剩下的石头疯狂地朝着那些人砸去。跑到一块儿大青石旁边时,顿时生起了一层浓浓的雾气,将所有人的视野遮挡。里即便张娇此刻离那些人如此之近,可由于雾气,仍是看不见对方。张娇趁此机会,拼命地往前跑去,直到彻底消失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雾气这才褪去。那些人看着前边空无一人,顿时火气上涌。其中一人恶狠狠道:“可恶啊!竟然又让她给逃跑了。”
另一人说:“那我们是否还需继续向前追击?或许,还能追上她。”
“照这个形势看,怕是不行了,说不定,她此刻,早已经跑的不知有多远了。看来,如今,老天都还在帮她。”
那人神情紧张道:“可是我们就这样空手回去,恐怕苻将军……”
“你不用害怕,苻将军那儿我自是会向他解释清楚的,相信他到时一定会大人有大量,理解我们的。”
那人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我们虽然没抓到大凉的公主,但是我们总归是抓到了大凉的皇帝,总归还是有收获的,相信苻大人到时侯定然不会怪罪我们的。
经过一路的奔跑,张娇已经乏累。她赶忙伸出手,扶着树,休息了片刻,然后回头望望身后,不禁流下了泪水,心里感觉特别惭愧,认为自已实在是对不起王伯和张天锡,到最后,连他们自已都保护不了。想到这里,张娇的眼泪如夏天的雨水般,迅猛地落下。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鸟群扑棱翅膀飞走的声音。张娇顿时提高了警觉,认为一定是敌军追了上来,毫不犹豫,快速向前方跑去。
经过一路艰苦辗转,张娇到达了后燕境内,可是这时的后燕国内正在闹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饥荒,到处都是只剩皮包骨的饿殍。张娇此时也着实累的走不动了,便选择在了一处草地上休息片刻。
一位蓬头垢面的老妇坐在了张娇的旁边,她扭过头,上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张娇。张娇见状,以为这位老妇是个不怀好意的坏人,便警觉地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那位老妇见状,也并未感到诧异,而是对张娇轻声地说;“姑娘,哪里人啊?”
张娇出于安全考虑并未理会老妇,而是将头扭到一边。那老妇人微微笑了笑,说:“姑娘,你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和你一样,都是苦命人。我本是前秦人,儿子丈夫全都因为一场瘟疫死了,唯独留下我一个人苟活于世。后来国家被颠覆,改立成了后秦,我也在眨眼间变成了后秦人。不开玩笑的说,我还真有点适应不了身份的一下子转换。我国国君毫无治国能力不说还好战。为了与其他国家争霸天下,频频发动战争,不管身后老百姓的死活,百姓们过的那叫一个苦不堪言。后来,大量百姓被迫逃往他国以求谋生,我也因此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在途中我们听说后燕皇帝慕容垂是个爱民的好皇帝,便来到了后燕。”
张娇听完老妇的深情讲述后,不禁心头一颤,泛起对老妇深切的通情。她把身子往老妇身旁挪了挪,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强烈的警惕。张娇说:“是啊,如今这乱世,搁哪都不好过,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老妇听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是啊。”接着老妇又说:“咦?姑娘,你也是逃难过来的吗?”
“不,大娘,我……我是因为家里人都走光了,受家人生前所托,来投奔我一个在后燕的堂叔。”
“哦,原来是这样。我看你这个样子肯定是在一路上受了不少的苦吧?”老妇深切地问道。
“其实没什么啦,都还好啦。”张娇说。
突然,一队人马从不远处赶了过来。这队人马中其他的都穿着盔甲,唯独领头的倒是一身高贵的闲服,剑眉星目,眼睛里还散发着慑人的硬气,整个面部轮廓,棱角无比的分明,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看得痴迷,有的嘴边恨不得直接泻下一条瀑布。他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扇子,扇子上绘着墨竹图案,显得格外清新典雅。
男人展开手中的扇子,用透彻明亮的声音对着后边的人命令道:“发粮!”顿时,四周坐在地上的饿殍都有了一袋粮食和一个烙馍,他们纷纷跪在地上,感谢男人的大恩大德。男人看着地上的难民,大声说道:“你们不用感谢我,应该感谢当朝的皇帝。”说完,便带着人马扬长而去了。
这时,张娇刚在河边洗完脸准备要回去。突然,她迎面撞见返回的男人和他的一队人马。由于男人的马被突然冲出来的这么一个人毫无防备,没刹住车,直接撞到了张娇。张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男人见状,立即驯服了此时仍在不知所措中嗷嗷乱叫的马儿,急忙下了马,前去查看张娇的情况。
男人微步走到张娇跟前,顿时被张娇那秀美的容颜惊住了。他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张娇的脸,出了神。直到手下的一个侍卫意识到不对才上前查看叫醒了他。
回过神儿来的男人望了望四周,忙对着张娇不停地呼唤道,可是张娇迟迟都不见有反应,这回他敢断定,张娇是真的因为方才受惊,晕了过去。他看了下前方,心想这里荒僻孤凉,她又昏迷不醒,留她一个人在这儿肯定不安全。于是,他便把昏迷的张娇抱上了马,自已则紧挨着她坐在后面,快速地骑着马,向前疾驰去。
夜晚,男人端了一碗药来到张娇的床前。他一边给张娇喂药一边欣赏着那绝世容颜。突然,张娇的一阵咳嗽打断了他的凝望。
“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躺在这儿啊?”张娇朦胧地睁开双眼,望着这陌生的四周。
“你别怕,这里是我的府邸,我是赵王慕容炬。”男人说。
张娇听到男人的自述后,顿时大惊。她没想到她一介亡国公主竟然能在机缘巧合下能与后燕国的王子相遇。
张娇抬头望了望男人,只见他唇红齿白,面目清秀,双目清澈透亮,给人透露出一种非常宽厚善良、让人好接触的感觉。不知怎的,她也竟有了些许动容。
这时,慕容炬搀扶着虚弱的张娇从床上颤颤巍巍地下了来,扶她坐到了一把木椅上,连忙从一旁端了一碗茶水来,给张娇解渴。
张娇此时再次望向了眼前这个叫慕容炬的男人,眼里似已乎经不再有刚才的那种陌生地拘束感,而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慕容炬见状,一边倒茶一边也望向了正在看他的张娇,正好四目相对。就在这一瞬,世界突然被按下暂停键,唯有四目中荡起了层层涟漪,灵魂早已坠入爱河。
“哎呀,你干什么呢,水都记了。”张娇回过神儿来,说。
“啊,实在不好意思,失态失态了。”慕容炬记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没事啦,下次注意点就行。别又在办事的时侯突然走神。”张娇说。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芳名?哪里人士?”慕容炬问。
“张娇,凉州人,父母过世的早,特来后燕投奔亲戚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以后就叫你娇儿吧,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慕容炬羞赧地说道。
“随你吧。”张娇揣着手,接着又说:“不过还是要感谢你愿意出手救了我。”
“举手之劳而已,娇儿姑娘不必这么挂怀。”慕容炬说,“不过现在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休息,我今晚就睡偏房了。”说罢,慕容炬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下,别走。我想问一下你真的是后燕的那个文治武功赫赫有名的皇子慕容炬?你放心,我只是想再次核实一下,没别的意思。”张娇从椅子上离开,坐在了床前。
慕容炬没有回答张娇,只是冲着她会心一笑,就掩上了门离开了。
走到半路时,慕容炬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便折了回去。
慕容炬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此时的张娇已经睡着了。慕容炬看着张娇熟睡的模样,伸手轻轻抚摸着她那娇嫩的脸蛋,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不想,这世上,还有如此美艳动人的女子,就连这睡觉的样子,都如通一朵闭合的花朵,就是不知,她是否已经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