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对陈烨不算陌生，甚至说得上是很熟悉。

    最开始他出现在我生活里，是顾雅的初恋。

    二人大学时期谈了四年，毕业后分手。

    他确实是个有手段的男人，不然也不会在分手后让顾雅对他念念不忘至今。

    不怪我比不过他。

    每次只要他微微示弱，故作大度，顾雅就会软了心肠。

    比如他生病，顾雅会每天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又比如我生日那天，他因为工作项目失利喝得烂醉，顾雅也会立刻抛下正在切蛋糕的我，跑去酒吧接他，然后彻夜不归。

    但他的手段，不止用在顾雅一个人身上。

    陈烨游走于各种各样的女人之间。

    从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到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他的猎物名单长得惊人。

    最荒唐的是，他连王总的老婆都敢招惹。

    我曾亲眼撞见他搂着王太太一起进出酒店，举止亲密，不像普通朋友。

    只有顾雅还傻兮兮地认为陈烨仍旧是她心里那纯洁专一的白月光。

    7.

    苏清打来电话时，我正在餐厅悠哉悠哉地泡着茶。

    公司怎么说

    热水冲进茶杯，茶叶打着旋儿舒展开来。

    停职调查。我吹了吹浮沫，语气平静，全当是休假了，多好。

    这是变相逼你辞职！苏清的声音气得声音发抖。

    我抿了口茶，温度刚刚好。

    你没事就好。

    苏清突然哽住，声音随即低了下来：

    同事们都告诉我了，要不是你把所有责任都揽下来，我也...

    应该的。我打断她的话，事情本就因我而起，没有连累你的道理。

    呦，这不是最近公司的大红人林耀林总监吗

    身后传来令人厌恶的声音。

    我冷笑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陈烨抱着双臂，穿着量身定制的名牌西装，光鲜亮丽得像只开屏的孔雀。

    这个餐厅恰好是公司同事经常聚餐的地方。

    他刻意提高声音，引得周围的同事纷纷侧目。

    林耀，你还有心情喝茶闹出这么大丑事，换作是我，早就没脸见人了。

    你还想去分公司不好意思啊，你的晋升归我了，谁让你不争气呢

    他笑得不怀好意，声音里的幸灾乐祸几乎都要溢出来。

    陈烨

    我头也不抬，语气平静：

    这么闲王太太最近没找你我压低声音我这里有一些好玩的照片，你有没有兴趣看一下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几个箭步冲到我跟前，一把按住桌子：

    林耀，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礼尚往来罢了。你送我一份大礼，我自然要好好回敬。

    林耀，论恶心还得是你，真是活该你那个疯子妈被关在疗养院里人不人鬼不鬼。

    提到我妈，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滚烫的茶水泼到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紧接着，我的拳头狠狠砸向他的鼻梁。

    陈烨踉跄着后退两步，鼻血瞬间涌出。

    但他很快又挂上那副熟悉的假笑，一边擦拭脸上的血迹，一边朝门口张望：

    顾雅马上到，你猜她是帮你还是帮我

    我站起来时，余光瞥见门口熟悉的身影。

    陈烨立刻捂住脸，夸张地弓起脊背，露出痛苦的神色。

    顾雅惊呼一声，几乎是飞奔过来，毫不犹豫地挡在陈烨面前。她颤抖着手轻轻触碰他脸上的伤：

    怎么样痛不痛要不要去医院

    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顾雅对陈烨那毫不掩饰的关心和急切，我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陈烨虚弱地靠在顾雅肩头，故作大度地说：

    没事的小雅。我只是想给耀哥妈妈介绍更好的医生...他顿了顿，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了吧。

    顾雅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怒意：

    陈烨好心帮你，你凭什么打他

    我缓缓松开握紧的拳头，手上还留着陈烨的血迹。

    我妈的事情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陈烨为什么会知道

    我向前逼近：

    举报的事情，你们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顾雅下意识后退半步，眼神闪烁，但仍嘴硬道：

    本来你和苏清就暧昧不清，举报有什么不对正好给你个教训。

    陈烨缩在顾雅怀里委屈落泪：

    都是我的错，今天就算是我给耀哥赔罪了。

    我看着顾雅充满戒备的眼神，突然觉得此刻仍心存一丝幻想的我很可笑。

    算了。我转身拿起外套，顾雅，跟你在一起三年，真是我眼瞎。

    顾雅的身体明显僵住，嘴唇微微颤抖：

    林耀...

    但陈烨适时地发出一声痛呼，她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陈烨身上，手忙脚乱地要送他去医院，甚至没再看我一眼。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身后传来陈烨假惺惺的安慰：

    小雅，你别怪耀哥，可能是他最近压力太大了。

    走出餐厅，我拿起手机，翻出相册里陈烨和王夫人举止亲密走进酒店的照片，用一个匿名的小号，发给了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