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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宁摔倒的时候挫伤了腿,不得不住进了医院,最让她死心的是,她在住院期间接到了沈父的电话。
赶紧带着安安给我滚回江城,你好好地跑去京北干什么,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沈父一腔怒火,他平日里住到单位来就是为了躲清闲,没想到自家女儿接连惹祸不说,警告的电话都通过上级打到他这里来了。
他在江城被人奉承惯了,突然被老领导劈头盖脸一顿骂,气得他血压飙升。
沈婉宁躺在病床上,只觉得心里阵阵发凉。
在她的记忆里,一直都是母亲陪在他身边,父亲更像是一个符号。
可因着父亲的不管不顾,母亲整日整日唉声叹气,更是把她当作男孩儿去养,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期待,对于她来说,更像是沉重的枷锁。
在乡下当知青的那段日子,是她整个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她何其有幸能遇到一心爱她的江临川,可这一切都被她毁了。
......
孟枕月陪江临川去了趟校医院,他的脸被沈婉宁的指甲刮出一道血痕。
校医急着下班给孩子做饭,见江临川只是些皮外伤,直接把医药箱递给他们,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孟枕月小心翼翼地给江临川上着药,满脸愧疚。
江同学,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了伤。
江临川轻轻笑了笑,安慰道:这不怪你,说到底这事还是因我而起。
江临川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孟同学,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没想过要瞒着你,我只是我实在不想回忆那些过往。
我是好不容易从漩涡里逃出来的,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完成学业,不让自己重蹈覆辙。
孟枕月闻言,眸光闪了闪,她岂会听不懂江临川的言外之意。
她微微摇头轻笑一声,神色依旧温和,可语气却透着一丝认真,
临川,我眼里看到的始终都只有你这人而已,但我也不想给你压力。
不瞒你说,照顾你也是我家里人的意思,我姑姑是当时京大招生办的老师,她对你很是惜才。
现在我们国家正是缺少像你这样负责任的老师,我也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但你也相信自己,爱不是砒霜毒药,也不一定会重蹈覆辙。
况且,我们,不还是朋友吗
江临川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他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你说得对,我们是朋友。
孟枕月闻言,唇角微微上扬,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一连几日,江临川都没再见到沈婉宁,他的生活又重归平静。
他隐隐知道,这背后可能有孟枕月的手笔,但对方不说,他也不会主动问。
毕竟,沈婉宁是生是死,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而江景安到底是沈家唯一的孙辈,即便他不照顾,沈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这天晚上,他去给陆明远上课。
陆家父母都是警察,平日里工作繁忙,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始终有些愧疚。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这么喜欢一个老师,平日里脸上的笑都多了不少,这让他们心里很是感激。
陆父陆母知道江临川一个人在京北不容易,给他的课时费很是丰厚。
还给他介绍了许多同事家的孩子,让他的生活既忙碌又充实。
江临川上完课,刚从陆明远家出来,陆明远站在二楼窗户旁和他告别。
江临川笑着朝他摆了摆手,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夜深人静,小巷里只有零星几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可他刚走出没多远,一道黑影从一旁的小巷中蹿了出来,直直地朝他冲去。
江临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借着昏黄的路灯,他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竟然是林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