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博弈论与拿铁
哥大商学院的玻璃穹顶漏下三月稀薄的阳光，林之夏把并购案例卷成筒状，碳素笔尾端的小挂件在资料堆里一晃而过。阶梯教室后排突然爆发的掌声中，她听见助教兴奋的耳语：傅延舟组又提前交卷了。
银灰色西装的身影从前排站起，傅延舟转身时，袖扣折射的光斑恰好晃过她的眼睛。他手里转着的万宝龙钢笔是去年全美大学生案例赛冠军奖品，笔夹上缠着的红丝线却是她发绳的同款——上周图书馆通宵辩论时，她输掉的那根。
林同学对娱乐产业并购有不同见解傅延舟的长指敲在她摊开的笔记上，松木香混着咖啡气息压下来。她盯着他领带夹上晃动的鎏金小舟，想起论坛里飘红的帖子《傅延舟名字里的夏字何来》。
傅组长把艺人经纪合同计入无形资产，不怕第二年就减值到破产她旋开保温杯，故意让枸杞红枣的甜香冲散他的蓝山咖啡味。
投影仪蓝光里，傅延舟撑住她椅背的右手青筋微凸。那是他打壁球留下的旧伤，上周还缠着绷带给她演示过反手杀球。林同学没看补充协议他指尖划过她发梢，违约条款里藏着对赌协议，这才是真正的价值锚点。
教室突然断电，黑暗中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里，林之夏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擦过耳垂：你睫毛膏晕了。傅延舟的声音混着薄荷糖的凉意，像只打架输了的狸花猫。
应急灯亮起时，她手背蹭到桌角的钢笔。旋开笔帽，内壁刻着极小的Z&X—她名字缩写被舟形花纹缠绕。上周他弄丢这支笔后在论坛悬赏，没想到藏在给她批注的案例集里。
模拟并购案最终轮对阵表出来了！助教挥舞着名单冲进来，傅延舟组VS林之夏组！
欢呼声如潮水漫过教室，傅延舟却低头解下腕表：赌吗表盘背面镌刻的帆船突然对准她瞳孔，我赢了你陪我去百老汇看《芝加哥》，你赢了我把并购冠军奖杯熔成发卡。
林之夏把钢笔插回他西装口袋，指尖掠过心口处的暗纹：熔成袖扣吧，配你新买的鳄鱼皮鞋。转身时马尾扫过他喉结，没看见他悄悄把她的咖啡杯换成低因款。
深夜的图书馆像艘沉默的巨轮，林之夏在《公司财务》第314页发现张便签。傅延舟的字迹张狂地爬满页边：第14条补充协议用荧光笔标错了，小。她摸向笔袋里的荧光笔，发现被人换成暖粉色。
窗外飘起细雪，傅延舟在对面法学馆顶楼朝她晃手电筒。摩尔斯密码的光点组成笑脸，她抓起激光笔回敬。红点游走过他手中的热可可杯，在雪地上画了只戴眼镜的生气猫——那是他给她取的绰号。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简讯：【你的并购模型第三假设有误】。抬头看见傅延舟举着望远镜做鬼脸，雪花落满他肩头的巴宝莉格纹。
要你管！她对着窗户比口型，却在草稿纸上偷偷重算公式。算到第七遍时，管理员来清场，发现她耳后别着支鎏金钢笔——笔夹红丝线系着张小票，背面是傅延舟手写的道歉信：
【上周摔坏的陶瓷杯已修好，裂缝填了金漆。明早七点咖啡馆，用错误公式换修复术】
林之夏把便签折成纸船放进保温杯，没注意到傅延舟站在风雪里，直到他黑色大衣落满雪絮。他呵着白气敲窗，掌心躺着只金缮杯，裂缝处嵌着他们初遇时她戴的珍珠耳钉。
傅延舟，这是犯规...
并购战本来就要用尽手段。他把热可可塞进她掌心，包括提前收买你的胃。
2
玻璃幕墙上的裂痕
星璨娱乐的会议室冷气开得极低，周漾第13次调整激光笔焦距时，林之夏突然将咖啡杯磕在大理石桌面。褐色液体溅上收购协议，在艺人培训费资本化处理条款上晕出狰狞的爪痕。
傅总打算把练习生宿舍的泳池装修费也算进无形资产林之夏的珍珠耳坠晃出残影，需要我提醒您游泳池里泡着的香槟塔成本吗
傅延舟转动尾戒的动作顿住，袖口露出的铂金表带映着周漾惨白的脸。他忽然轻笑着抽出镀金钢笔：林总监不如先解释，为何把星璨新签的流量艺人定义为库存商品
玻璃幕墙外的阳光割裂空气，周漾看着自家上司抓起投影仪遥控器。林之夏的指甲在幕布戳出波浪：根据贵司提供的对赌协议，这位顶流的微博数据水分足够填平游泳池！
之夏。傅延舟的指节叩在实木桌面，震得周漾的发卡滑到鼻梁，当年哥大案例赛你篡改数据的事......
傅延舟！林之夏突然扬起的文件夹扫落水晶烟灰缸，碎片在长绒地毯上炸成星屑，你以为收购三家空壳公司做关联交易，比我们在图书馆伪造的并购模型高明多少
周漾的圆框眼镜蒙上水雾，她从未见过永远优雅的林总监露出这般神色——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雪豹，又仿佛回到二十岁那个输掉辩论赛的雨夜。傅延舟扯松领带的动作与当年解开辩论赛领结时如出一辙，喉结旁新添的咬痕随着呼吸起伏。
出去。程砚之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将愣怔的周漾拽离风暴中心。他掌心躺着的糖还带着体温，财务部咖啡机修好了，去试试新出的奶盖。
走廊回荡着瓷器破碎的声响，周漾抱着审计底稿缩进消防通道。透过门缝看见程砚之倚着墙玩打火机，蓝焰在他指间忽明忽暗：傅总办公室隔音最好，要赌他们能吵多久吗
尖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林之夏的宝蓝色西装裂了道口子。她将碎成两半的钢笔拍在程砚之胸前：告诉傅延舟，他当年送的这个破玩意儿，连星璨的假账都算不清！
周漾蹲在茶水间数咖啡豆时，程砚之晃进来煮摩卡。他袖口的刺绣沾着拿铁奶泡：吓到了他们从大二吵到如今，最严重那次把教授吓得提前退休。他忽然模仿傅延舟的腔调，林之夏你根本不懂风险对冲！
可林总监眼睛红了。周漾戳着融化在杯沿的奶油，她摔钢笔时手在抖。
程砚之将马卡龙推到她面前：知道傅总办公桌为什么是圆形吗当年林总监掀翻方桌后，他特地订制的。他指尖在桌面画着螺旋，这两人就像双星系统，越撕扯越离不开。
暮色浸透金融街时，周漾在碎纸机旁捡到张泛黄的案例稿。2014年的并购模型上，傅延舟的字迹与林之夏的批注犬牙交错，空白处画着只戴珍珠项链的炸毛猫——底下压着句褪色的Sorry。
对面大厦亮起游乐园主题灯展，程砚之在落地窗前举起咖啡杯。傅延舟办公室的百叶窗漏出暖黄缝隙，隐约可见两个影子在文件堆里沉默对坐。林之夏的高跟鞋尖从门缝探出，像艘搁浅的蓝宝石帆船。
3
摩斯密码与威士忌渍
游乐园的霓虹灯在摩天轮舱壁上流转，周漾的冰淇淋蹭过程砚之的袖口，留下道粉色的抛物线。傅总办公室那个碎成两半的金缮咖啡杯，她透过玻璃舱望着对面大厦的灯光，就是当年哥大那个
程砚之把沾着奶渍的袖口卷到肘间：他们分手那天，林总监把杯子摔在并购案例决赛现场。旋转舱升至最高点，他忽然指向某扇亮着暖灯的窗户，看见财务部那排绿萝了吗傅总亲自浇了七年。
手机铃声割裂舱内的甜腻，傅延舟沙哑的声线混着冰块碰撞声传来：老地方。背景音里有萨克斯风走调的呜咽。
出租车后座，周漾摆弄着程砚之的钥匙扣：林总监今天把并购案终稿撕了。她指尖掠过他腕间新换的沉香木珠，像撕大学时的情书。
程砚之轻笑出声，将她的手指按在自己心跳处：傅总保险柜里真有林总监写的情书，用摩斯密码写的收购要约。尾灯红光里，他唇角的奶油渍像枚小小勋章。
蓝调酒吧的霓虹招牌滴着夜雨，傅延舟的巴宝莉围巾堆在威士忌杯旁，像团融化的雪。程砚之刚落座就被拽住领带：为什么她能对所有人都笑琥珀色酒液顺着傅延舟的腕表淌进袖管，当年在哥大，她只对我一个人摔文件夹。
程砚之转着杯垫下的拍立得——二十岁的林之夏正在图书馆咬钢笔，傅延舟的侧影在玻璃反光里凝视她。上周她让我在游乐园设计摩斯密码灯光秀，他蘸着酒液在桌面画点线，说是给审计师的惊喜。
惊喜...傅延舟忽然将整瓶山崎18年推过来，她今天把并购案比作我们失败的感情。冰球撞在杯壁发出碎裂声，说我像那些虚增的商誉，看着光鲜实则...
实则每天都在计提减值准备程砚之摸出颗解酒糖塞进他领口，上个月暴雨夜，林总监在办公室对着你的并购模型哭花了妆。
傅延舟的酒杯僵在半空，酒液在杯沿晃出涟漪。程砚之点开手机监控截图——凌晨三点的办公室，林之夏的珍珠耳坠悬在傅延舟年轻时的照片上方，泪珠在并购模型上晕开一串小数点。
她给练习生宿舍泳池装修费挑刺，因为那是你当年承诺的蜜月别墅设计。程砚之的皮鞋尖踢到个丝绒盒，里面躺着对黑曜石袖扣，上周拍卖会，有人匿名拍下林总监弄丢的毕业礼物。
雨帘外忽然闪过宝蓝色身影，傅延舟踉跄着追出去。程砚之捡起遗落的铂金钢笔，笔帽内壁新刻的舟&夏还沾着金粉。酒保递来寄存七年的包裹，泛黄的信封上印着哥大邮戳，火漆印是只炸毛的猫。
周漾在家门口收到同城快递，撕开泡泡纸竟是那个金缮杯。杯底贴着便签：【裂缝里的金线有52克，正好是并购案虚增的利润】，翻过来还有行小字：【但爱你的成本，我从未资本化】。
4
旋转木马谈判学
游乐园施工现场飘着彩带与焊花，程砚之正给周漾演示摩天轮灯光密码，旋转舱突然卡在45度角。林之夏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跨过电缆槽，手中施工图卷成剑指傅延舟鼻尖：你让承包商偷换钢材标号
傅延舟的定制皮鞋陷进泥地，他挥开试图递安全帽的助理：林总监不如先解释，为什么把烟花燃放区划进园施工图在风中猎猎作响，周漾瞥见页脚标注着Z&X设计工作室——那是哥大毕业册上他们共用的签名。
这里原定是婚礼草坪！林之夏的珍珠项链缠住施工警示带，你承诺过......
承诺过要给审计师留足安全通道。傅延舟突然拽住她手腕，腕表磕在钢筋上铮然作响，而不是让某人在查账时摔进玫瑰花丛。
程砚之抓起两顶安全帽冲过去，黄帽檐精准隔开两人视线：傅总，园监控拍到可疑人员。他晃着手机里周漾喂流浪猫的截图，疑似商业间谍在偷拍核心机密。
周漾趁机抱住林之夏胳膊：之夏姐！旋转木马变频器参数好像有问题！她故意把审计笔记翻到傅延舟的修改批注页，您看这个摊销年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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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拉扯着退到棉花糖摊后的阴影里，程砚之往傅延舟掌心塞了颗解酒糖：游艇会那晚你喝醉刻的求婚词，还在我保险箱。他压低声音，再吵下去，信不信我把园改成林之夏吐槽墙
傅延舟的喉结动了动，林之夏突然甩开周漾冲向控制台。她按下摩天轮重启键的瞬间，所有灯光突然变成摩斯密码。程砚之吹了声口哨：上个月某人让我加的彩蛋。
嗒—嗒嗒—嗒—周漾跟着光点破译，永...不...减...她突然涨红脸拽程砚之袖子，后面是财务术语！
林之夏僵在操作杆前，傅延舟的领带夹不知何时换成造型。他弯腰捡起她震落的耳钉，指腹擦过她冰凉的耳垂：当年你说摩天轮转到顶点时接吻的情侣都会分手，所以我故意把钢结构做倾斜三度——这样每个吻都要对抗地心引力。
施工灯突然大亮，周漾发现园围栏上缠着褪色的红绳——和哥大图书馆那根一模一样。程砚之把安全帽扣在她头顶：傅总在每根钢筋都刻了林总监名字缩写，质检报告厚得能当求婚词典。
谁会用H型钢当情书！林之夏的怒吼惊飞鸽群，却任由傅延舟将耳钉戴回原处。她高跟鞋尖踢飞的石子，正巧砸中Z&X设计工作室的招牌。
回程车上，周漾翻着施工日志憋笑：傅总在混凝土配比表画了好多爱心。程砚之转动方向盘避开坑洼：他当年给林总监的生日礼物是《公司财务》金镶玉书签，气得人家把蛋糕拍他脸上。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游乐场大门，周漾忽然看见傅延舟站在未完工的婚礼钟楼里，手中银戒反射着月光。林之夏的剪影在园深处晃动，珍珠耳坠划过之处，钢架上的刻痕隐约可见Marry
Me的轮廓。
5
提拉米苏与未接来电
日式包厢的竹帘滤进斑驳夕照，林之夏的珍珠耳坠在瓷碟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她第三次调整餐具角度时，傅延舟正用湿巾擦拭并不存在的杯沿水渍——这是他们大学时第一次约会养成的强迫症。
程砚之说这里有全城最好的金枪鱼大腹。周漾将菜单推到两人中间，挂件在桌沿叮咚轻响，之夏姐最爱吃这个对吧
林之夏刚要开口，傅延舟突然接话：她只吃中腹，大腹油脂含量太高。话出口才意识到逾越，指尖在桌布上蜷成拳，上周收购案...听程砚之提过。
程砚之在桌下踢了周漾一脚，手机适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供电局说游乐园线路故障！他拽起周漾就往外跑，两位先点菜，账记星璨公关部！
木门合上的瞬间，包厢陷入诡异的寂静。傅延舟的袖扣磕在清酒壶上，发出清越的叮。林之夏垂眸盯着刺身拼盘里逐渐褪色的鲑鱼籽，忽然看见傅延舟推来个小巧的漆盒——里面躺着颗用金箔修补的纽扣。
你答辩时扯掉的。他喉结滚动，当年跑遍第五大道才找到同款。
林之夏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那日自己气急败坏扯坏西装的模样。包厢音响突然自动播放起《芝加哥》的序曲，傅延舟的手腕微颤，红酒在杯中晃出涟漪——这是他们分手前最后共看的音乐剧。
游乐园摩天轮的钢材...他声音低下去，已经换成你指定的标号。
傅延舟。林之夏忽然将手机反扣在案，上周我收到哥大校友会的请柬，你捐了间以我们名字命名的案例室。
暮色漫过竹帘，傅延舟的领带夹在昏暗中泛着微光。他摸出支钢笔在餐巾上写公式，笔尖却洇出香——是林之夏大学时最爱的香水味。并购模型第七项假设，我重新验算过了。他推过餐巾，角落画着只戴珍珠的猫。
林之夏突然起身碰倒酱油碟，琥珀色液体在傅延舟的白衬衫上洇出地图。他下意识抓住她手腕，却在她抽离时迅速松开：我去......
别动。林之夏从包里抽出湿巾，熟悉的松木香扑面而来。擦拭的动作突然顿住——他锁骨下方有道淡粉疤痕，是那年平安夜被她失手烫伤的。
傅延舟的呼吸拂过她发顶：监控拍到你在园掉眼泪。他指尖悬在她手背上方，不是因为钢材标号对不对
窗外忽然炸开游乐园试放的烟花，程砚之预设的摩斯密码在夜空闪烁。周漾蹲在消防通道破译光点：永不...减值...她忽然笑出声，傅总把求婚词藏在折旧年限里！
包厢内，林之夏的珍珠耳坠滚进味噌汤碗。傅延舟徒手捞出时，指尖被烫得发红：当年你说珍珠象征圆满...他声音哽在喉咙，汤碗里浮着半颗化开的糖——是程砚之提前投放的催化剂。
笨蛋。林之夏突然抓起餐刀切开提拉米苏，硬币大小的钻戒在可可粉里闪光。她举着沾满奶油的刀刃冷笑：用审计术语藏婚戒傅延舟你浪漫过敏吗
傅延舟的耳尖红得要滴血，手忙脚乱去翻口袋里的演讲稿，却带出满桌折成桃心的并购协议。每张纸飞机翅膀上都写着对不起，机身上印着不同年份的日期——全是他们错过的纪念日。
之夏...他喉结旁的新鲜咬痕若隐若现，我能重新计算我们的折旧年限吗按...永续盘存制。
夜风掀起竹帘，程砚之的手机屏幕亮起傅延舟的求救短信：【速送抗过敏药！她发现我偷学摩斯密码诱发荨麻疹！】周漾咬着甜筒憋笑：要不要再加份大福让战火再飞会儿。
6
审计风暴与创可贴
星璨娱乐的会议室飘着现磨咖啡的焦苦味，傅延舟第18次调整领带夹角度时，林之夏踩着战鼓般的高跟鞋率队而入。她身后跟着五位西装革履的审计师，活像带着复仇者联盟来清算灭霸。
请傅总提供近三年艺人经纪合同原件。林之夏的珍珠耳坠在投影仪蓝光里晃成残影，包括但不限于苏妍小姐的补充协议。
傅延舟刚摸出鎏金钢笔，她已转向助理：小刘负责核对电子签名，小王筛查阴阳合同条款，小张...他突然发现她无名指空荡荡的，喉结旁的咬痕又开始隐隐作痛。
林总监喝美式还是拿铁他示意秘书端来星巴克纸袋，特意将印着Z&X缩写的保温杯往她手边推。
工作时间不摄入咖啡因。林之夏用紫外线笔在合同上划出荧光痕迹，请傅总解释第7页第3条情感维护费的具体构成。
傅延舟的钢笔尖在实木桌面戳出小凹痕。上周他特意把这项条款设计成图标，此刻那些卡通正被她的红圈绞杀。比如艺人需要心理疏导...他故意放慢语速，试图在她睫毛颤动时捕捉情绪。
记入管理费用-其他。林之夏突然举起手机，需要我播放苏妍小姐在综艺里炫耀干爹送游艇的片段吗
程砚之在会议桌下给周漾发消息：【赌十盒大福，傅总衬衫第三颗纽扣要崩了】。周漾偷瞄傅延舟紧绷的胸肌线条，果然看见扣缝间若隐若现的纹身——依稀是哥大校徽的变形。
夜幕降临的蓝调酒吧，傅延舟把威士忌里的冰球戳得千疮百孔。她今天甚至带了公证处的人！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的创可贴，我故意把咖啡泼到衬衫上，她居然让助理给我递去干洗店名片！
程砚之晃着牛奶杯憋笑：昨天收购案签约仪式，林总监是不是用你送的万宝龙钢笔签的字
她换了根三菱中性笔！
但把签完的文件拍给你私人邮箱了。
附了三十七个批注！
傅延舟突然摸出手机放大照片，在某个边角发现行铅笔小字：【H型钢的焊缝检测报告在附件7】。他猛然站起撞翻酒瓶——那是他们当年设计的婚礼钟楼施工图编号。
明天暴雨红色预警。程砚之擦着溅到袖口的酒渍，游乐园摩天轮要停运检修，安保系统会意外故障三小时。
此刻的林之夏正站在财务部档案室，手电筒光柱扫过贴着Z&X标签的保险箱。密码盘在幽蓝光线里泛着冷光，她颤抖着输入分手那天的日期——20180307。箱门弹开的瞬间，十八封未寄出的信笺雪片般涌出，每封火漆印都嵌着她当年丢的珍珠。
手机突然震动，周漾发来游乐园施工图：【之夏姐，摩天轮钢架好像有裂纹！】。照片角落的贴纸在闪光灯下格外刺眼，她抓起车钥匙冲进雨幕，没发现傅延舟的西装遗落在转椅，内袋里躺着对黑曜石袖扣——和她保险柜里的珍珠项链正好相配。
7
摩天轮里的真心算法
游乐园的彩灯在夜空中织成星河，傅延舟的袖扣第三次蹭过香槟杯沿。他望着人群中央的林之夏——她正弯腰教周漾用审计术语分析棉花糖的成本结构，珍珠耳坠在霓虹下晃出细碎的光，仿佛哥大图书馆那夜她低头批注并购模型时的模样。
傅总不去玩碰碰车程砚之晃着冰淇淋凑近，林总监刚才盯着摩天轮看了三分钟。
傅延舟的喉结动了动，鎏金钢笔在掌心刻出红痕。旋转木马的音乐突然切到《芝加哥》的旋律，他看见林之夏的指尖在周漾手背敲出摩斯密码节奏——那是他们大二时发明的暗号。
帮我清场。傅延舟扯松领带走向控制室，皮鞋碾过散落的彩带，摩天轮今晚必须试运行。
林之夏被程砚之请到设备间时，手里还捏着半融化的甜筒。供电系统故障她狐疑地检查电路板，上个月刚验收过...
话音未落，整座游乐园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傅延舟攥住她手腕冲进摩天轮舱门，镶钻袖扣在黑暗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
你疯了林之夏的高跟鞋卡在舱门缝隙，明天就要开业...
开业前最后一项测试。傅延舟按下启动键，指尖残留着威士忌的灼烧感。轿厢缓缓攀升，他看见她耳后新添的创可贴——是上周争执时被文件划伤的。
城市灯火在脚下流淌成河，林之夏的香水味混着甜香漫过来。傅延舟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未愈的咬痕：收购天娱传媒那会儿，我给对手公司寄过匿名举报信。
林之夏的睫毛颤了颤，这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禁忌。
星璨上市前，我篡改过三个季度的现金流。他的金丝眼镜蒙上雾气，林之夏，我从来不是你当年爱的那个理想主义者。
摩天轮突然停驻在顶点，整座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周漾在草地上举起激光笔，远处的玻璃幕墙依次亮起绿色光点——程砚之预设的摩斯密码在夜空拼出永不减值。
我知道。林之夏忽然解开珍珠项链，你书房第三个抽屉里的并购日记，我每年都偷看。银链坠入他掌心，露出颈间狰狞的疤痕——那是大四他为护她被流氓划伤的。
傅延舟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潮水翻涌。她指尖点上他心口：你以为我气的是钢材标号珍珠耳坠扫过他滚烫的皮肤，我气的是你永远自己扛着脏事，像处理不良资产一样处理我们的感情！
游乐园突然恢复供电，摩天轮绽放出色的光雨。林之夏在璀璨中吻住他颤抖的唇，傅延舟尝到咸涩的血味——不知是谁咬破了舌尖。他反手扣住她后脑，将七年未拆的情书塞进她西装内袋，羊皮纸上印着星璨首次IPO的数据，每处折痕都藏着句手写的我爱你。
傅延舟。她在喘息间隙咬他喉结，你把婚戒藏在哪了
他摸出被体温焐热的黑曜石袖扣，内侧磁吸机关弹出枚珍珠戒指：游乐园每根钢梁都刻着尺寸，怕你嫌钻石太俗。
地面传来程砚之夸张的倒计时，摩天轮开始缓缓下降。林之夏突然扯开他衬衫，就着城市灯火数那些陈年旧疤：这道是壁球赛替我挡的...这道是收购案被玻璃划的...她的口红印烙在每处伤痕，现在它们都是我的固定资产，折旧年限...
按永续经营计算。傅延舟衔住她耳坠轻笑，傅太太要亲自录入合并报表吗
烟花在此时腾空而起，周漾兴奋地摇晃程砚之：快看！摩天轮灯光变成爱心了！程砚之捂住她眼睛：非礼勿视，小朋友该回家数坏账准备啦。
8
密码破译手册
游乐园开业庆典的蛋糕塔旁，周漾机械地往纸盘里戳着奶油，耳边回荡着财务部小姑娘的窃窃私语：听说程总监当年追林总追了三个月呢！
沾着糖霜的叉尖在蛋糕上画出问号，她忽然想起那日茶水间里林之夏的戏言：他追我时可没现在这么纯情。远处程砚之正调试摩天轮灯光程序，袖口的刺绣在夕阳下像团跳动的火。
小怎么在祸害蛋糕傅延舟突然递来杯奶昔，程砚之特意调的，说是赔礼编号...他瞥见杯壁贴着的013标签，忽然笑出声，这小子编号都排到十三次了
林之夏踩着十厘米战靴走来，宝蓝色西装裙扫过周漾的手背：上季度娱乐版税核对的怎么样了她指尖在周漾的笔记本上轻点，第三页第七项有处异常波动。
周漾慌忙翻看文件，发现林之夏说的位置被人用荧光笔画了颗流泪的。抬头正对上程砚之讨好的笑，他手中的激光笔在草坪上投射出道歉的摩斯密码。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加湿器的白噪音，周漾第18次点开程砚之的未读消息。手机突然被林之夏抽走：上个月他送我的永生花，其实是给你挑礼物时的赠品。她晃着屏幕里闪烁的【赔礼013号-园夜灯已修复】，这家伙当年追我，送的都是并购案例精装书。
周漾的圆框眼镜滑到鼻尖：可是之夏姐你说他...
我说他追过我三天。林之夏突然从档案柜抽出本泛黄的案例集，直到发现我比他还会玩对赌协议。书页间飘落张拍立得——二十岁的程砚之抱着一摞《公司法》在图书馆打盹，脸上被人画满贴纸。
游乐园闭园铃声响起时，程砚之在园逮到偷摘未成熟果实的周漾。她躲闪的眼神倒映在灌溉系统水雾里，像只受惊的兔子。
这个赔礼编号该重置了。他忽然摘下腕间的沉香手串，木珠相撞发出清响，二十岁那年送林总监的生日礼物，其实是给你准备的。
周漾的发卡勾住他衬衫纽扣：什么
当时想送给常来图书馆的眼镜妹，结果错放到林总监的储物柜。程砚之从口袋摸出个褪色的千纸鹤，后来发现那姑娘总在《公司财务》里夹书签，还在并购模型里画小猫...
周漾突然抢过千纸鹤拆开，泛黄的纸上画着歪扭的摩天轮，角落里标注赔礼000号。她想起大二那年匿名出现在自习室的蛋糕，突然笑出泪花：所以你当年在林总监的案例书上画猪头，是因为送错礼物恼羞成怒
程砚之将她的眼镜推到发顶：后来我发现，真正的赔礼应该这样——他吻住她沾着汁的唇角，身后夜灯突然全亮，整片田闪烁成巨大的爱心。
监控室里，傅延舟按下总控键：这小子偷用我求婚的灯光程序。林之夏咬着他递来的大福：账记你头上，就当给审计部发喜糖。
9
晚风与指纹锁
傅延舟的公寓飘着雪松香薰的气味，林之夏赤脚踩过羊毛地毯时，踢到个滚落的红酒瓶塞。她弯腰拾起的瞬间，落地窗外的暮色正将金融街染成蜜糖色——自己的办公室在第三十二层亮着熟悉的顶灯，工位上那盆仙人掌的轮廓清晰可见。
这角度能看到你凌晨三点偷吃泡面。傅延舟端着慕斯从厨房转出，卫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上周二你泼了陈莉咖啡，溅到第七份合同。
林之夏的珍珠耳坠撞在玻璃上叮咚作响。她突然冲向玄关的指纹锁，指尖悬在识别区迟迟未落——液晶屏显示最近十次开锁记录全是凌晨两点到四点，恰好是她加班的时段。
密码是你发现我做假账那天。傅延舟从背后将慕斯喂到她嘴边，家政阿姨说冰箱里的低因咖啡豆，总在周末换成新的。
奶油沾在林之夏唇角，她转身时撞翻料理台上的玻璃罐。彩色千纸鹤倾泻而出，每只翅膀都标着日期——全是她失约的纪念日。最旧的那只泛黄折纸里，还裹着半颗融化的糖。
傅延舟你...她的美甲掐进他卫衣布料，买这栋楼花了多少年分红
从你第一次在星璨摔门开始。他笑着舔掉她唇边的奶油，每周存笔惹老婆生气赔偿金，没想到攒够买楼了还没用上。
夜风掀起纱帘，林之夏突然发现飘窗软垫下压着本相册。二十岁的她正在哥大图书馆咬钢笔，照片边缘露出傅延舟偷拍的半张脸；往后翻是星璨会议室玻璃上的雾凇画，去年圣诞她随手画的炸毛猫被精心装裱。
监控截图犯法的。她嗓音发颤，指尖抚过每张照片边缘的手写批注。最新那张是她上周在游乐园掉眼泪，傅延舟用钢笔在背面描了串星子：【第三千四百六十二次心动】。
傅延舟突然被推倒在懒人沙发里，林之夏的珍珠项链勾住他卫衣抽绳。她咬开他锁骨下的创可贴，那道陈年烫伤在暖光下泛着柔润的光：当年你说疤痕像地图上的航线...
现在它终于找到港湾。傅延舟翻身将人拢进阴影里，腕间的红绳不知何时缠上她的发丝。夜风卷着楼下的糖炒栗子香飘进来，监视器屏幕突然亮起——程砚之抱着睡着的周漾刷卡进电梯，小姑娘的发卡歪在他肩头。
林之夏扯过傅延舟的卫衣盖住监控画面，踢飞的拖鞋撞倒红酒架。1982年的拉菲顺着地毯纹路蔓延，像极了那年被他俩联手搞砸的并购庆功宴。只是这次再没有人摔门离去，唯有指纹锁的电子音在午夜报时：
【欢迎回家，女主人。】
10
奶油渍与指纹锁
搬家纸箱堆到第三个时，林之夏的高跟鞋尖勾住了傅延舟的图案睡裤。傅总改行当搬家公司了她晃着手里被气泡膜裹成木乃伊的马克杯，连我前年展会送的赠品杯都要打包
傅延舟跪在地毯上给纸箱贴标签，后腰处露出小片结实的肌肤：这个写着傅太太专用。他拍着印满的纸箱，里头有你落在会议室的珍珠耳钉、财务部顺走的订书机，还有...突然被林之夏用泡沫球砸中后脑。
谁准你偷看我抽屉的！她赤脚踩过他膝盖去抢纸箱，珍珠项链荡进他敞开的领口。傅延舟顺势将人箍在怀里，鼻尖蹭过她新染的栗色发尾：林总监忘性真大，上周是谁输了对赌协议，说好要搬来监督我作息
搬家公司小伙在门外吹了声口哨：哥，情侣拖鞋放玄关了啊！傅延舟订制的造型棉拖并排摆在指纹锁下，显示屏还跳动着【欢迎女主人】的粉光。
领证那日下了场太阳雨。林之夏的白衬衫溅了泥点，傅延舟的领带夹不知何时换成她大学时弄丢的珍珠款。拍照员第三次提醒新娘笑一笑时，她突然拽过傅延舟的领带咬上去，口红印在公证处LED屏上投出心形光斑。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傅延舟摩挲着结婚证钢印，手抖得差点撕坏塑封膜。林之夏将两本证件拍在他胸口：傅先生，你现在是本人最优质的固定资产了。
新居的香薰机喷出甜雾时，傅延舟正对着满床的纸箱犯愁。林之夏突然从背后贴上来，沾着奶油污渍的食指在他胸口画圈：傅同学在找这个她晃着从搬家箱里翻出的丝绒盒，里头躺着对黑曜石袖扣。
傅延舟的喉结滚过三遍才找回声音：原本想等游乐园周年庆...话被林之夏用吻堵在喉咙里。她向后倒进羽绒被堆时，带翻了装着酱的玻璃罐，绛红色液体在米色床单上晕开玫瑰状的图腾。
傅延舟！我刚换的床单！
明天赔你十套。他咬开她衬衫第三颗纽扣，现在先清算你上周删掉的监控记录...
夜风掀起窗帘一角，楼下面包店飘来发酵的甜香。林之夏的珍珠项链不知何时缠在台灯柱上，随她仰头的动作将暖光晃成细碎星子。傅延舟后腰被她的美甲划出红痕，恍惚想起二十岁那场暴雨夜，她也是这样在他背上留下猫抓似的印记。
凌晨三点，傅延舟蹑手蹑脚去便利店买创可贴。收银员憋笑递来图案的：哥，楼上大姐让我提醒——床腿声小点。他红着耳尖抓起货架旁的蛋糕，扫码时才发现包装印着百年好合——程砚之提前收买店员的杰作。
晨光漫过情侣拖鞋时，林之夏正对着厨房惨案扶额。傅延舟围着围裙煎蛋，台面上躺着五颗焦黑的失败品，料理手册翻在爱心早餐那页。傅总改行做煤炭生意了她戳着蛋壳碎片，今天可是婚后第一个工作日。
傅延舟突然将奶油抹上她鼻尖：傅太太的上班路线已更改为星璨总裁办——直线距离三米。他亮出新换的门禁卡，背面印着两人在游乐园的剪影，现在，请林总监审计第一项婚后资产...
他摸出个褪色的千纸鹤，拆开后是张泛黄的便利店小票。2014年的蛋糕购买记录旁，画着戴眼镜的包子脸女孩，底下有行褪色的字：【赔礼000号：今天的你也像一样甜】。
11
关东煮与未来式
酒吧的霓虹灯管接触不良似的闪烁，程砚之转着玻璃杯里的吸管，冰块撞击声里浮着傅延舟的闷笑：上个月在圣托里尼，那年处理公司最大危机公关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坐立不安。
周漾才二十三。程砚之把融化的奶昔推到一旁，上周她还在便利店和高中生抢限量手办。
傅延舟晃着威士忌杯里的球形冰，腕间新换的婚戒在吧台灯下反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董事会摔了三次企划书。他忽然倾身抽走程砚之的手机，锁屏还是她偷吃泡面的丑照
程砚之夺回手机时碰到相册图标，最新一张是周漾蹲在游乐园喂流浪猫的背影。粉色卫衣帽子沾着草屑，脚边摆着审计部统一配发的黑色公文包。傅延舟瞥见照片角落的日期：上周三那不是她通宵加班的日子
她说猫仔像财务部新来的实习生。程砚之无意识摩挲着表盘，我买了十袋猫粮存在控制室。
酒保擦杯子的声音混着蓝调布鲁斯，傅延舟忽然推过来个丝绒盒：上个月订的对戒，之夏非说适合小。盒内并排躺着两枚素圈，内壁刻着游乐园的经纬度坐标，现在不用，留着当糖盒也行。
便利店叮咚的电子音划破秋夜，周漾正踮脚够最上层的布丁。程砚之接过她怀里的关东煮纸杯：虾丸两个，萝卜三块，不要辣汤——这么晚还吃冰的
庆祝之夏姐怀孕呀！周漾的丸子头蹭到他下巴，审计部说这是本年度最优质的投资项目。她忽然举起手机，你看！傅总连婴儿房都装成审计报告主题，之夏姐说要把婴儿床摆进星璨财报室。
暖柜的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扇形阴影，程砚之想起傅延舟的话——你当人人都是兔子胆。收银员找零的硬币叮当响，他忽然抓起热可可杯口的奶油点在周漾鼻尖：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是问想不想结婚周漾舔掉指尖的酱，上个月你偷量我指围的时候，我就把婚假攻略存云盘了。她从帆布包掏出皱巴巴的便利店小票，背面画着戴婚戒的卡通，赔礼编号014号，程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兑换
夜风卷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扑进店门，程砚之的手在口袋里攥紧丝绒盒。关东煮的热气模糊了周漾的镜片，她忽然踮脚凑近：再不说，我就要学之夏姐...话音被程砚之突如其来的吻截断，布丁在他们交握的掌心晃出涟漪。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霓虹招牌下，两只影子慢慢踱向公寓楼。周漾晃着交缠的手指：其实我早就在审计报告里藏过暗示——她翻开手机相册，某页现金流量表角落画着穿婚纱的，就在你上周签字的附件里。
程砚之忽然横抱起她冲进电梯，周漾的帆布鞋甩在感应器上，整栋楼的声控灯次第亮起。指纹锁解开的瞬间，玄关地垫上躺着一对造型的拖鞋——和傅延舟家那双一模一样。
晨光漫过堆满审计报告的餐桌时，程砚之正对着烧焦的煎蛋皱眉。周漾裹着他的衬衫晃进来，发间别着便利店送的发夹：傅总刚发消息，说游乐园要增设儿童审计体验馆。她咬住他僵硬的指尖，顺便问我们的婚礼要不要办在摩天轮控制室。
程砚之将酱抹上面包片：周末去看房傅延舟推荐的学区房有家甜品店。他顿了顿，店主同意在后厨设猫屋。
楼下的糖葫芦车叮咚驶过，周漾忽然将奶油涂在他鼻尖：程先生，现在该处理最紧急的合并报表了——她晃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比如先给便利店写封感谢信
玻璃窗上的倒影渐渐重叠，两只戴着同款戒指的手交握在晨光里。远处游乐场传来试运行的钟声，惊起白鸽掠过他们见证过无数秘密的金融街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