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侦探江临舟接了单特殊生意——帮客户调查自己是否出轨。每次锁定目标酒店，监控总被神秘黑客篡改。当他终于破开防火墙，屏幕上竟是自己与客户妻子的亲密照……
【正文开始】
深秋的雨丝砸在事务所玻璃上，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扭曲的色块。
我窝在皮质转椅里，盯着电脑屏幕上刚完成的出轨证据链。照片里男人的领带歪斜，女人的珍珠耳环挂在床头，都是老套路。突然
砰
的一声，事务所的玻璃门被撞开，带进一股腥冷的雨气。
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他摘下兜帽时，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
和照片里那对夫妻的款式一模一样。
江侦探
他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我要你调查我自己。
我挑眉按下暂停键，屏幕定格在那对偷情男女纠缠的画面上。男人盯着屏幕皱了下眉，又从风衣内袋掏出张照片拍在桌上。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米色针织衫，在咖啡厅对着镜头浅笑。无名指上的婚戒泛着冷光，和男人手上的是对戒。
她叫苏晚，我太太。
男人扯松领带，露出喉结上暗红的抓痕，最近总收到匿名短信，说我出轨。可我根本不记得......
他声音突然哽住，伸手去够桌上的威士忌酒瓶。我注意到他袖口沾着香水味，是种带点苦橙的冷香，和照片里女人腕间的味道一模一样。
监控呢行车记录仪
我转着钢笔，目光扫过他发红的眼眶。
男人笑了声，笑声比雨声还冷：查过了。最近三次出差，酒店监控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他掏出张房卡拍在桌上，明天，滨海酒店
2307
房。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我蹲在滨海酒店后巷，盯着监控屏幕上跳动的雪花点。夜视镜头里，穿西装的男人正刷开
2307
的房门。
是他。
林深，那个让我调查他自己的男人。
我屏住呼吸，手指悬在录像键上方。突然屏幕剧烈闪烁，雪花点里窜出猩红的警告字符：蠢货。
我猛地站起来，后腰撞翻垃圾箱。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抬头看向
23
楼，2307
的窗帘后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对着我举起手机。
等我踹开消防通道的门冲上楼时，2307
的门虚掩着。房间里弥漫着苦橙香水味，床上凌乱，却空无一人。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出段视频。
画面里，林深正抱着个穿黑裙的女人热吻。女人的脸被马赛克处理，可我一眼就认出，那枚珍珠耳环，和我电脑里出轨证据链里的一模一样。
有意思吧
平板突然传出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猜猜下一个被黑掉的，会是你的事务所，还是你的人生
我攥着平板的手青筋暴起。屏幕突然黑屏，弹出最后一行字：游戏开始了，小侦探。
下楼时我在消防通道撞见保洁阿姨，她抱着床单嘟囔：现在的年轻人真浪费，崭新的床单全泼了红酒......
我脚步顿住。回头看向
2307
虚掩的门，门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像极了林深喉结上那道抓痕的颜色。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深发来的消息：查到什么了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突然笑了。这场游戏，我接了。
回到事务所时，雨又下起来了。
雨水顺着门缝往里渗，在地板上蜿蜒出蛇形的水痕。我把被红酒浸透的平板砸在桌上，屏幕裂开的纹路像极了林深喉结上的抓痕。咖啡机发出刺耳的空转声，提醒我最后一包速溶咖啡早被喝光了。
手机在裤兜里震个不停。林深的消息跳出来，足足刷了二十多条。最后一条是语音，背景音里有女人压抑的啜泣：江侦探，求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开始翻箱倒柜找备用硬盘。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蓝光映出我扭曲的脸。黑客的头像在桌面疯狂闪烁，点开是段十秒的视频。
监控画面里，我戴着鸭舌帽钻进一辆黑色
SUV。后座的女人伸手勾住我的脖子，珍珠耳环晃得刺眼。
操！
我抄起威士忌酒瓶砸向屏幕，玻璃渣溅在墙上，映出无数个破碎的自己。
凌晨三点，我蹲在苏晚常去的花店对面。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冰粒子，砸在羽绒服上沙沙作响。第七次看见她抱着白玫瑰钻进出租车后，我终于拦下辆同款车型。
跟着前面那辆丰田。
我把三张红钞拍在副驾。司机嚼着槟榔瞥了眼后视镜：兄弟，抓小三
我没接话，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录音笔。车载电台突然滋啦作响，切到个午夜情感节目。主持人甜腻的声音在狭小车厢里回荡：听众朋友，如果你发现另一半有这些异常行为......
出租车突然急刹，我额头重重磕在挡风玻璃上。前面路口，苏晚的车拐进了一家私人会所。霓虹灯牌上
云顶
两个字忽明忽暗，像只眨动的眼睛。
我刚要推门下车，司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兄弟，那地方不是你能进的。
他腕间露出道狰狞的刀疤，上个月有个记者硬闯，到现在还躺
ICU
呢。
我抽出张名片拍在他手心：需要肾源的话，联系我。
推开厚重的雕花门时，香水混着雪茄的味道扑面而来。穿旗袍的迎宾小姐拦住我，指尖在我胸前画圈：先生预约了吗
我的目光越过她肩膀，看见苏晚正在旋转楼梯上和个西装男人贴面耳语。男人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闪着幽光，和林深办公室里那张合影里的一模一样。
叮
——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黑客发来定位，正是我此刻站着的位置。新消息附了段音频，是我和司机的对话录音。最后还加了句：小侦探，你猜他们在聊什么
我猛地转身，却撞进个温热的怀抱。苏晚的白玫瑰刺扎进我手背，她身上的苦橙香水味浓得化不开：江侦探，这么巧
她指尖划过我流血的伤口，要和我跳支舞吗
舞池里灯光骤暗，探戈音乐震得耳膜生疼。苏晚的高跟鞋狠狠碾过我的脚背，她贴在我耳边轻笑：小心点，有人想让你当替罪羊。
舞曲高潮时，我瞥见二楼栏杆后的黑影。那人戴着兜帽，举起手机对准我们。等我挣脱苏晚追过去，只在消防通道捡到枚珍珠耳环
——
和视频里女人戴的，一模一样。
雨越下越大，我站在会所门口，看着苏晚的车尾灯消失在雨幕里。裤兜里的录音笔突然发烫，我掏出来才发现，里面的存储卡不翼而飞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黑客发来段新视频，这次是我事务所的监控画面。画面里，有人正在翻我的档案柜，而镜头正对着门口的我。
暴雨砸在事务所的百叶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无数双鬼手在拍打着窗户。我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乱码，后槽牙咬得生疼。黑客就像附在我身上的幽灵，我每前进一步，他都能精准地把我拽回原点。
手机第三次响起时，我几乎是把它从桌上抓起来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划开的瞬间，林深暴怒的声音差点震破我的耳膜：江临舟！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是苏晚带着哭腔的尖叫：别！求你......
现在，立刻，来滨海酒店
2307。
冰冷的男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抓起桌上的电击棍就往外冲，雨幕瞬间将我吞没。街道上的积水倒映着扭曲的霓虹，仿佛这座城市都在嘲笑我的狼狈。冲进电梯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雨水和冷汗浸透，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2307
的门虚掩着，血腥气混着苦橙香水味扑面而来。林深瘫坐在沙发上，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苏晚蜷缩在墙角，手里攥着半截碎酒瓶，发丝凌乱地遮住了半张脸。
他说你和我老婆有一腿。
林深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还发来了照片。
我感觉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苏晚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我冲过去抢过林深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我和苏晚的亲密照，背景正是这家酒店的房间。
不可能！
我嘶吼着把手机砸向墙壁，这是伪造的！
伪造
苏晚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绝望和嘲讽，江临舟，你敢说这些照片里的人不是你
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我逼近，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我后退两步，后腰撞上了茶几。指尖触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枚珍珠耳环，和之前在会所捡到的一模一样。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篡改的监控画面、神秘的黑客、莫名其妙的亲密照......
所有线索似乎都在指向我。
江侦探，还不打算解释解释
门外传来熟悉的变声，黑客戴着兜帽，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要不要我把完整视频放出来，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和苏小姐偷情的
我盯着他手里的平板，突然注意到他腕间露出的一截纹身
——
和林深办公室合影里，那个戴翡翠戒指的男人一模一样。真相似乎近在咫尺，可我却感觉自己陷进了更深的迷雾。
苏晚突然扑过来，指甲狠狠抓向我的脸：骗子！都怪你！
我侧身躲开，她却一脚踩在地毯上的血泊里，整个人向前栽倒。我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听见
咔嚓
一声。
黑客举起手机，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精彩，太精彩了。
他晃了晃手机，这一幕要是发给林先生的生意伙伴们，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呢。
林深突然暴起，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黑客。金属碰撞声中，我听见玻璃碎裂的脆响。等我再回头，苏晚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像条诡异的蛇，消失在房门之外。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透过酒店走廊的毛玻璃，把地面的血痕照得忽明忽暗。我蹲在墙角，手指在地毯纤维里摸索，指甲缝里还嵌着苏晚的粉底。
江先生，解释一下
警察的手电光直直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林深捂着脖子坐在担架上，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一下下剜着我。
我扯松领口，后槽牙咬得发酸。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黑客发来新消息：游戏继续。
附件是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穿黑风衣的男人往苏晚酒杯里倒粉末
——
可那男人的脸，分明是我的五官被扭曲拉长。
这是合成的！
我猛地站起来，却被警察按在墙上。金属手铐扣住手腕的瞬间，我瞥见消防通道门缝里闪过一抹白影。苏晚的白玫瑰花瓣落在我脚边，沾着暗红的血。
三天后。
我蜷在事务所发霉的沙发上，面前摊着二十几张被圈红的照片。每张都是我和苏晚的
亲密照，放大到像素块都能看见，女人耳垂后有颗朱砂痣
——
可苏晚右耳根本没痣。
找到漏洞了
沙哑女声从头顶传来。我抬头，苏晚顶着黑眼圈站在门口，手里拎着袋冒着热气的关东煮。她踢开地上的啤酒罐，在我对面坐下，脖颈处缠着医用胶布。
我抓起照片摔在她面前：解释
苏晚咬开鱼豆腐，汤汁溅在照片上：市局刑侦支队，代号夜莺。
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纹着朵褪色的玫瑰，林深的公司洗钱，我们盯了两年。
窗外惊雷炸响，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空调外机上。苏晚把竹签掰成两段，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黑客是林深的生意伙伴，叫陆沉舟。那孙子精通人体面部结构，用
AI
合成的视频连鉴定科都差点被骗过。
我扯过她手里的病历本，急诊记录显示她那晚确实被划伤。但诊断时间，比我接到电话早了半小时。
你早就知道会出事。
我捏着病历本的手指发颤，故意引我入局
苏晚突然笑出声，笑声混着雨声格外刺耳：江临舟，你当私家侦探这些年，没帮过黑心商人擦屁股
她倾身靠近，呼吸扫过我耳畔，现在，是你赎罪的机会。
深夜的地下酒吧，低音炮震得人五脏六腑发疼。我攥着苏晚给的
U
盘，在卡座里等了四十分钟，终于看见包厢门开了条缝。翡翠戒指的冷光闪过，我猫着腰钻进去，迎面撞上浓烈的雪茄烟雾。
江侦探
陆沉舟吐出个烟圈，兜帽下的脸半明半暗，和警花合作的滋味如何
他按下遥控器，墙上投影仪亮起，全是我事务所的监控画面
——
包括我今早掀苏晚上衣检查伤口的片段。
我握紧口袋里的录音笔，喉咙发紧。陆沉舟突然扯开衬衫，胸口布满狰狞的烧伤疤痕：三年前，你帮林深做假证据，害我家破人亡。
他掏出把勃朗宁，抵住我太阳穴，现在，该算算账了。
玻璃碎裂声突然炸响。苏晚踹开窗户翻进来，战术背心还在滴水：陆沉舟，市局经侦大队！
她举枪的手在发抖，额角还沾着碎玻璃渣，放了他，我给你争取立功机会。
陆沉舟癫狂大笑，枪管转向苏晚：立功你们这些条子......
我猛地撞向他持枪的手，子弹擦着苏晚的肩膀飞进墙里。缠斗中，陆沉舟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亮起新消息
——
正是林深发来的定位，后面跟着句话：按原计划动手。
酒吧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陆沉舟猩红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枪管在我太阳穴上狠狠碾了碾。苏晚的呼吸声在身后变得急促，我能听见她拉动枪栓的细微声响。
原计划
陆沉舟突然怪笑起来，笑声震得我耳膜生疼，林深那杂种，果然留了后手。
他猛地把我往前一推，我踉跄着撞翻了茶几，威士忌酒瓶在地上炸开，琥珀色的液体混着玻璃碴漫过脚背。
苏晚的枪响了。
子弹擦着陆沉舟的肩膀飞过去，打碎了墙上的镜子。碎片哗啦啦地往下掉，映出无数个扭曲的人影。陆沉舟转身还击，我趁机扑上去抱住他的腰，两人一起重重摔在皮质沙发上。
江临舟！小心！
苏晚的尖叫被爆炸声淹没。陆沉舟不知从哪摸出枚烟雾弹，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弥漫整个包厢。我咳嗽着摸索着往门口爬，膝盖却撞上了个硬物
——
是陆沉舟掉落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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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我感觉有人揪住我的头发往后拽，后脑勺重重磕在桌角。恍惚间，我听见苏晚在喊我的名字，还有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我攥紧手机，用尽全身力气往后一撞，身后传来闷哼声。
等烟雾散去，包厢里一片狼藉。苏晚靠在窗边，左手臂鲜血淋漓，却还举着枪对准陆沉舟。而陆沉舟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门口，手里拿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告诉林深，这笔账我迟早会算！
陆沉舟狞笑着，突然将匕首朝苏晚扔过去。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冲过去，匕首擦着我的手臂划过去，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警笛声由远及近。陆沉舟咒骂了一声，转身撞开消防通道的门跑了。苏晚瘫坐在地上，血顺着指尖滴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暗红的花。我蹲下来，扯下衬衫袖子给她包扎伤口：能撑住吗
苏晚扯出个苍白的笑：死不了。倒是你......
她指了指我手里的手机，看看定位。
手机屏幕还亮着，林深发来的定位显示在城西码头。那是个废弃的工业区，集装箱像巨大的铁棺材一样排列着。我把手机塞进口袋，扶起苏晚：看来，这场游戏还没结束。
暴雨倾盆而下，码头上的探照灯在雨幕中摇曳，照出林深的身影。他站在最高的集装箱上，手里拿着把猎枪，脚下是堆成小山的现金和账本。江临舟，苏晚，你们还真能折腾。
他的声音被雷声劈碎，不过，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握紧拳头，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苏晚突然挣脱我的手，举起枪对准林深：林深，你涉嫌洗钱、谋杀，现在立刻投降！
林深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狂：投降你们以为能抓到我
他举起猎枪，对准了苏晚。千钧一发之际，我扑过去撞开苏晚，子弹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去，打进身后的集装箱。
去死吧！
林深咆哮着，又开了一枪。这次，我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
是支援的特警队到了。林深脸色一变，转身想跑，却被突然冲出来的陆沉舟拦住了去路。
林深，我说过，这笔账要算清楚！
陆沉舟手里的刀闪着寒光，眼神里充满了恨意。两人扭打在一起，在暴雨中滚下了集装箱。
我和苏晚对视一眼，冲了过去。当我们赶到集装箱底部时，只看见林深躺在血泊中，陆沉舟已经不见踪影。苏晚蹲下来检查林深的脉搏，摇了摇头。
雨还在下，冲刷着地上的血迹。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我摸出陆沉舟的手机，删掉了那段不该存在的监控视频。苏晚站起身，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淌：走吧，江临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雨好像永远都不会停。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条匿名短信：游戏，真的结束了吗
我握紧手机，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闪电照亮了整个码头。
特警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码头回响，苏晚的手按在腰间还在渗血的绷带，雨水混着血水顺着裤管往下淌。我把陆沉舟的手机攥得发烫，匿名短信的冷光映在瞳孔里，像根扎进肉里的刺。
江临舟！
苏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颤抖，你删视频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手机里其他文件
她的指甲掐进我伤口，疼得我倒抽冷气。
远处传来重物落水的闷响。我和苏晚同时转头，只看见码头边缘泛起的层层涟漪。探照灯扫过水面的瞬间，我瞥见一道黑影
——
是陆沉舟那件标志性的黑风衣。
他不会这么容易死。
我扯下衬衫下摆缠住伤口，血腥味在口腔里散开，手机里有个加密文件夹，破解需要虹膜验证。
苏晚的瞳孔猛地收缩，我知道她想起了陆沉舟逃跑时，藏在兜帽下那只猩红的眼睛。
警车的蓝光穿透雨幕时，我和苏晚正蹲在集装箱阴影里。她从战术背心里摸出个
U
盘：这是林深账本的备份，足够扳倒整个利益链。
雨水顺着她睫毛往下滴，在账本复印件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但还有个问题
——
那些伪造的视频，原始数据在哪
我想起陆沉舟胸口狰狞的烧伤疤痕，突然浑身发冷。三天前在酒吧，他扯开衬衫时，我分明看见疤痕边缘有块方形的皮肤颜色异常
——
像是长期贴着某种电子设备留下的压痕。
是植入式硬盘。
我抓住苏晚的肩膀，他所有犯罪证据，都在自己身体里。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远处传来警员的呼喊声，她却突然把
U
盘塞进我手里：你先走，带着证据去市局。我去追陆沉舟。
开什么玩笑！
我拽住她要走的胳膊，却被她反手按在集装箱上。苏晚的枪口抵住我的下巴，雨水顺着枪管往下淌：江临舟，你以为这三年我为什么一直盯着林深
她的声音发颤，陆沉舟的烧伤，是因为当年我带队突袭他们的窝点。他女儿......
死在了那场爆炸里。
警笛声突然变得刺耳。苏晚猛地推开我，转身冲进雨幕。我握紧
U
盘追了两步，却在集装箱缝隙里看见让我血液凝固的一幕
——
陆沉舟举着枪，抵住苏晚的后脑勺，他的兜帽已经掀开，那张毁容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
小侦探，要不要玩个游戏
陆沉舟的声音混着雨声，你把
U
盘扔过来，我就放她一条生路。
他的枪管用力戳了戳苏晚的太阳穴，三秒，不然我就把她的脑浆打在集装箱上。
我盯着苏晚染血的侧脸，她冲我微微摇头。记忆突然闪回初见那天，林深拍在桌上的那张照片
——
苏晚无名指上的婚戒，内侧刻着极小的
夜莺
字样。
接着！
我突然将
U
盘朝反方向扔出去。陆沉舟的视线本能地偏移，苏晚趁机肘击他的腹部，两人在泥水里翻滚起来。我抄起地上的铁棍冲过去，却看见陆沉舟掏出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直刺苏晚心脏。
铁棍砸在陆沉舟手腕上的瞬间，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苏晚抓住机会翻身骑在他身上，膝盖死死抵住他胸口。陆沉舟突然诡异一笑，伸手摸向自己脖颈后的皮肤。
拦住他！
苏晚大喊。我这才反应过来，陆沉舟是要毁掉植入式硬盘。铁棍再次落下，重重砸在他手腕上，手术刀掉在泥浆里。苏晚掏出物证袋，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划开他后颈皮肤。
暗红色的组织翻涌间，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露了出来。苏晚的手在发抖，却还是精准地用镊子夹起芯片。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陆沉舟突然暴起，将苏晚撞向集装箱。我扑过去抱住他，两人一起滚进冰冷的海水里。
咸腥的海水灌进鼻腔时，我死死卡住陆沉舟的脖子。他在水下疯狂挣扎，指甲在我脸上抓出几道血痕。意识模糊前，我感觉有人拽住我的衣领往上拉
——
是苏晚，她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至关重要的芯片。
三个月后。
我坐在事务所发霉的沙发上，盯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陆沉舟团伙覆灭，林深的公司被查封，画面里闪过苏晚穿警服的镜头，她脖颈处的疤痕被高领毛衣遮住了。
门铃突然响起。苏晚站在门口，手里拎着袋关东煮，和初见那天一样。她踢开地上的啤酒罐，在我对面坐下，掏出个
U
盘推过来：新案子，敢接吗
我接过
U
盘，金属外壳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窗外又开始下雨，雨点敲在玻璃上，像是某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游戏节拍。